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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呼吸间,楚溆就来到了石初樱跟前,先上下好一通打量石初樱,瞧着媳妇没事,在瞅一眼地上的一团人影,给侍电一个眼风,这才瞟了玉羽一眼。短短一瞬,楚溆的眼睛已经把周围的一切都看了进去。
楚溆最后这一眼似警告、似威胁,玉羽吓得心肝都要跳出来了,哪里敢隐瞒什么,连忙把前后经过详细说了一遍,生怕有遗漏的被将军查出来治罪,还让两个小丫头补充。
楚溆皱着眉头看一眼地上女人,温声对石初樱道:“樱樱,现在是敏感时期,尤其是你的肚子更是如此。这种来路不明的人咱们不能收留。你看这样,咱们给村长送个信儿,让村长派人来处置如何?”
不是楚溆非要草木皆兵、阴谋论事,实在是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过巧合,也由不得他不多想些。凡是有可能对樱樱和对他们这个家庭不利的因素,楚溆都严格摒除在外,把一切可能都掐死在萌芽状态。
这是他坚持不动摇的原则。
石初樱也承认楚溆这种处理方法是最合理、也是最有利的,可一想到这个女人怀着孩子,还满身伤,加上刚才昏死前的话,石初樱觉得有些难以丢下手去。她自打有了身孕,尤其儿子会动以后,她人也变得格外感性了些。所以楚溆看她也更严了,就怕她被人钻了空子。
所以,一见石初樱犹豫,楚溆立马朝着侍电一挥手,侍电果断地扛起地上的女人几个闪身就消失了,速度那叫一个快!
“你!”石初樱无奈地白了自家男人一眼,却也没法子,总不至于去追回来吧。
“那个女人浑身是伤,还有一个多月的身子了,你让侍电当心些。还有,我看她的样子是逃出来的,最好悄悄打听打听再说……”
楚溆上前揽住石初樱就走,边走边说:“樱樱放心好了,侍电办事办老了的,知道该怎么做。现在告诉我,你想去哪儿,你男人护着你去。再不会有什么闪失了。”
说着还瞥了几个没用的丫头一眼,又道:“……回头我写信跟大哥要几个得用的女护卫,这些弱柳似的丫头果然不顶用。”
他这么一提,石初樱也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倒想起那打耳光的小丫头来,便笑着低声跟楚溆说了一回,最后道:“……我看你把她给大哥送过去,让大哥帮忙训练着,等学好了再送回来。还有,如果可能,我看咱们最好外头再买几个这样的丫头小子,以后孩子们总用得着。”她遇上自然没事,可要是孩子遇上这样的就危险了。
“你说的很是!”楚溆深以为然,樱樱想得不错,他自然照办。
第一百六十七章 买来的媳妇(捉虫读者赠送400字)
两人牵着手一路行走在田埂上。
在远处看,望云村连绵的青山下,一块块被打理得整整齐齐的长满深浅不一绿色秧苗的田地就像是风景画卷一般,值得人描摹吟咏上一番;而锦缎的鞋履踩在黑油油的的田埂上,面上再被和风一吹,自在消闲的惬意感顿时油然而生。
而那些在画卷中劳作的人正卷着裤腿,满手泥巴,顶着已经升起的太阳,弯腰弓背地或是拔草、分苗,浇水,又或者把臭烘烘的肥土撒下去。这些活计他们要重复做上无数回,偶尔直起腰看看前面的地垄还看不见头儿,便又弯下腰继续……
小孩子们奔跑在田间地头,大人吆喝着不让他们踩坏了禾苗,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就要帮着给大人干些轻省的活儿。农户人家全部的心思都花费在他们脚下的土地上,却难得有心情去欣赏这田间的景色,甚至浑然不知他们自己也已经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风景之一。
这就是真正种田的农民和以农人自居的隐逸者的区别。
石初樱成亲前也常在村里行走,村里的大人孩子都认识她,此时有看到她和楚溆的也都热情地打着招呼。
对于这个一直给他们村免费药材的采药姑娘,村里人仍然心存敬意。这世上,权势和武力可以让一个活人轻易死掉,医药却能使一个原本孱濒死之人获得生的机会。所以,村人对石初樱的好感更多的还是来自她的草药和非如今的身份。
阡陌交通,沟壑纵横,说的恰是田亩间的情形。石初樱指挥着楚溆穿过地头儿间作为分界的土垄,往自家的地方向走去。
“小心些,别踩到秧苗了。”石初樱提醒着走在前面的楚溆,这些禾苗是农民的心尖子,如果被人踩了那是要生气的,即便不敢对他们如何,心里也会不爽气。
“都是绿油油的,长得也都一样,这还真分不清。”被石初樱这么一提醒,楚溆都下不去脚了。
楚溆确实对这些一无所知,他的生活里原本并没有这些,就连田庄都是成亲后刚置办的,他又哪里分得清苗和草?说五谷不分有些严重,但要真让他说一说稻子没变成白米之前长得是什么样子,他绝对不知道。
石初樱看着楚溆提着一只脚,坏坏地说道:“你这一脚要是踩下去,至少三碗白米饭就损失掉了……”说着还有些许遗憾地摇了摇头。
楚溆这脚更加无处放了,他金鸡独立似的四处瞅瞅,怎么看都是一样的苗……不过他可不傻,一眼瞄见媳妇的锦鞋落在了土沟里,他也有样学样地踩了下去。
两个人看过了石初樱地里的庄稼,佃户也过来给东家行了礼,又解说了下今年的耕种情况,石初樱便点点头,并嘱咐他们,收了庄稼之后无论如何要种一茬绿豆。
种绿豆不仅可以使连年消耗的土地得到休息,更能使瘦下去的田变肥。
这是前人的经验之谈,可也不是每个农户都知道的。
石初樱每年都关注自己的这几十亩地,自然知道佃户们只会施肥,却并不懂得太多如何养好土地。所以,她只是提了种绿豆的要求,并不说明是为了什么。反正只要效果达到了,石初樱才不在意对方是否理解呢。
丢下一脸疑惑的佃户,石初樱和楚溆又往别处逛去了。
楚溆把石初樱带到他们买下来准备建宅子的山坡上,随手折根树枝,撸掉枝叶,在地上画了起来。
楚溆一边画,一边给石初樱解说道:“……你喜欢上山,咱们这次在正房的后面单独留个小角门,这样你进出就更方便了。至于角门开在哪儿,让无名师傅给看看方位。”
接着又说:“这里给你建几排库房,你喜欢收什么、藏什么都能放进去;另外,这里要挖个地窖给你用做私库。”他媳妇的私房多多,库房小了可不够使,明库暗库都得有。
“还有,这里给你和女儿竖秋千,这边给孩子们做个滑梯。嗯,这里给儿子们做院子,这里给咱们女儿做闺房……”
石初樱一边点头,一边含笑看着写写画画、认真思索着如何尽善尽美地安排宅院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石初樱的心都有些痴迷了,手也不由自主地摸上了男人的脸颊。
咳,身边还有好几个下人呢。就在众人以为将军一定会委婉地避开时,楚溆却抬头一笑,恰如春回大地一般,显然他对樱樱的举动很是欢欣。
只见他丢下手里的树枝,捉住石初樱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脸上摩挲着,还毫无廉耻地说道:“你家男人长的不错吧?想摸尽管摸,不过,要是想摸别的地方,还是回家吧?”
石初樱原本还有些满面飞红,此时也瞬间出了戏。她白了楚溆一眼,抽回手,仿佛刚才向人家出手的是别人一般。
众人眼睛大跌:果然是夫妻!
一连几天,石初樱都被楚溆拉着去村子里闲逛,或者是说说宅子的规划,石初樱偶尔想起来,打听一下那女人的事却都被楚溆故意给挡了下来。
直到几天后,侍电风尘仆仆地赶了回来。
“……那女人如今被属下安顿在一处旧宅子里,府里的医生已经去看过,确实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
人是醒了,只精神有些恍惚。医生说许是曾经遭受过巨大打击和创伤,怕是心里有些不太稳定,已经开了安神的药材。另外,已经调了个小丫头过去照顾和煎药。”
楚溆坐在充当书房的厢房里,手指轻轻摩挲着茶碗,“此人什么来路可查清了?”
侍电犹豫了下,道:“现在只弄清了一部分。”
楚溆闻眼冷冰冰地扫了一眼过去,侍电一个激灵,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这女人不是望云村的人,有人说她是东边靠山屯的。
属下查证下来,这女人也不是靠山屯本地人,而是屯子里一个农户七八年前在人贩子手里买下来做媳妇的。”
楚溆知道,在一些偏僻穷困的山村,很多人家娶不上媳妇,就连本村有女儿的人家也都企盼着把女儿外嫁,哪里会有人乐意把姑娘嫁到这样鸟不拉屎的地方。
因此,很多男人年过四十都未必能正经娶个女人,最后靠着攒了十几二十年的钱,买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做媳妇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这样的女人除非是脑子坏了的,很少有人真心乐意被困死在这穷乡僻壤里,因此,买来的媳妇逃跑是常态,买主拘禁和殴打买来的女人也是家常便饭。直到女人有了孩子,这样的情形才会有所改变。
有的是女人心软,看在孩子的份上认了命;另一方面,男人家里也认为有了孩子的女人逃跑的可能性小了,便也放松了警惕。再说这样的山村里,村民相互勾连,一家买了媳妇,差不多全村人都帮着看守,想逃出来村子何其困难!
而且,像靠山屯这样的村子必然极其偏僻,即便逃得出村子也未必能活着走出荒山野岭……
所以,这个女人不但能逃出来,还撞见了樱樱,可见是不一般的。
“靠山屯?”楚溆心思一转,回到这个村名上,不过他想来想去,真心不知道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他和樱樱成亲前已经把望山县和周边的村子都摸了底,他清楚的记得并没有这么个村名,不然以他的记忆不会没有一点印象。
侍电摸了下鼻子,眼里闪过笑意,却绷着脸,正经地回道:“将军有所不知,这靠山屯这样的地方并不算是朝廷正经设置的村落,应该是一些自然形成的小村,很可能并没有在官府里挂过号。
其实,叫什么‘靠山村、靠山屯’这类名字的村子真要查上一查,只怕哪个州、县治下都有那么三五个这样的村子存在,甚至连名字也是大家随口叫出来的。
将军以前察看的资料都是官府档案里的,自然不会有这样的记载,不过这在民间却算不得什么新鲜事儿。
这几天属下循着线索亲自去找了一趟,终于在东南边的一处大山里找到了这个地方。”
“这个屯子要按人户算比望云村还多上几户,只不过这里总人数却少得很,全村不过三五十口人。村里有些人家只有一两个中老年男子,在村儿里偶尔遇见到几个妇人,不是年岁已老,就是神情有些麻木呆滞的,大姑娘、小媳妇却是少见。
属下听说半个多月前,这屯子里一户姓胡的人家跑了小媳妇。这次却没有找回来,只寻到一只鞋子,据说很可能在山里被狼吃掉了。”
楚溆听他一团废话,直接丢了个茶碗盖过去,侍电一把接住,好声好气地放回去,才说道:“属下在靠山屯里瞧瞧探查了三五日,总算不负使命,大致上了解到了一些事情。”
“这东南山里有户姓胡的兄弟俩,老大胡红,和老二胡绿。有意思的是,这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