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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靖道:“那你怎么还不睡。”
曹炟微微用力,将她扯到怀里来,“我原意还债,怎么还都行。但是你先亲我一下,亲了,我便睡。”
“无赖!”
尉迟靖挣扎着要起来,触了曹炟的伤口,他嘶地
一声,脸色刹那间血色又褪了些,尉迟靖终究不忍他这般痛苦难过,愧疚之下,终于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你好好睡,身体得到休息了,伤口才能长得快。”
“好。”得了一个吻,曹炟似乎满足了,果然不再纠缠于她,只是眼睛却依然大张着,不肯有一刻离开她。
她知道,曹炟肯定是睡不好的,又俯下身去,曹炟以为又能得一个吻,乖乖地闭上眼睛,结果尉迟靖却不动声色地拿出银针在他颈边轻轻地刺了下,他便忽然陷入深睡。
尉迟靖看着他沉睡的脸,反而不急着走了,轻轻地握起他的手,脑子里乱乱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久,才问道:“和帝,我问你,你和夏炚之间,到底有没有承诺,你把我送给了他?这是真的吗?”
曹炟陷入深睡,自然不会回答,尉迟靖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道:“你这个人的性格啊,就是有什么事不愿多说。不过你不回答,嗯,我就明白了,定是假的。那我走了,你好好睡。”
说完,尉迟靖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走了出来。
那边厢,黑云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边厢,倒是两个受伤。
尉迟靖回到宁祥宫,吩咐太监搬了些古籍过来,她在灯下看了大半夜,又查阅了古往今来治虫祸的案例,最后便直接爬在案桌上睡着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听到曹炟的声音就在门外。
正喁喁向宫人丰富,“莫要吵着公主,让她多睡会,还有,准备好早膳,公主一醒马上就端过来,要热的不要凉的。还有,一会儿她若醒了,莫让她再扎到书卷堆里去,带着她逛逛宁祥宫,放松一下……”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又道:“之前吩咐给公主做的衣裳都好了吗?全部都拿过来,还有——”
尉迟靖听了一会,发现曹炟所吩咐的事情事无巨细,从小到大,她倒是少有受到这样的照顾,一时心里又是幸福又是恐惧,极其复杂的感觉让她几乎揉着衣角,不知道该不该走出去。
好一会儿,她悄悄来到门口,正要打开门,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参见皇后娘娘的声音。
她便没开门,只站在门口。
尹凤坐着凤辇过来的,这时便下辇要给皇帝施礼。
曹炟道:“皇后莫要多礼。”
他回头看了眼紧闭的房门,走到她的面前去,“你怎么来了?”
尹凤的眸中闪过一抹极其复杂的光芒,“皇上自个受伤了,不好好养着,不也一大早到靖公主这里了?”
曹炟皱皱眉头,听得尹凤却又是一笑,道:“臣妾跟皇上开玩笑的了,只是臣妾今日特地让人整治了很不一样的早膳,想与靖公司一起用膳。靖公主自回来就没好好吃过饭呢,昨儿又为我们夫妻忙了整夜,不犒劳犒劳怎么行呢?既然皇上也在此,不如留下来一起用早膳吧。”
“可是,她还没醒。”
尹凤笑笑,“站这么大一院子人,定是吵醒了。不信臣妾问问。”
这一下,尉迟靖知道自己躲不了了,只好打开了门。
走出来,给曹炟和尹凤施礼,曹炟见她眼下青影,知道她尚没有睡好,心中倒有些责怪院里人多嘴杂,终究将她吵醒了。
尹凤肩部受伤颇重,这时候半边身子麻木疼痛,行动不是很便。
曹炟也一条手臂受伤,尹凤瞅瞅自己,再瞅瞅曹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众人也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一会儿功夫,早膳便已经被送到宁祥宫来,果然清淡适宜,却又丰富,令人望之胃口大开。
曹炟受伤的是左手,这时右手执筹,给尉迟靖夹了一只水晶包在碗中。
尉迟靖看了眼尹凤,尹凤只是默默地拿筷子自己吃,可她受伤的是右肩,只能用左手吃饭,见她努力地用筷子想把面前的一只虾夹起来,却连续夹了好几下都没夹起来,正当尉迟靖想要帮她的时候,却见她已然巍颤颤夹了一只红通通的虾,却是放在了曹炟的盘子里。
曹炟和尉迟靖都愣了下,没想到她好不容易辛苦夹起一只虾,却是送到他的碗里的。
曹炟连忙把虾又夹回尹凤的碗里,“皇后你也吃。”
尹凤眼见好不容易夹走的虾,又回复原位,一时间倒有些委屈的神色,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抚了抚头上出来的细汗,道;“臣妾真没用,用个膳也让皇上操心。”说着干脆放下筷子,“皇上和靖公主吃吧,臣妾陪坐好了,反正臣妾刚起来的时候已经喝了一碗甜粥,这会儿饱饱的。”
跟着尹凤身边的丫头道:“皇后娘娘您骗皇上,您早上起来亲自盯着厨房弄这顿早膳,根本就没有吃任何东西。”
尹凤颇为尴尬地道:“住口,多嘴的丫头,一边掌嘴去!”
那丫头委屈地走去一边掌嘴,啪啪啪的倒打得很真实,这么一闹,倒是尉迟靖毫无胃口了,道:“大清早的莫要打那丫头了吧,她说的是实话。”
又对曹炟道:“皇上,您的皇
后现在右手不便,您不会光顾自个吃吧?”
意思是让曹炟喂尹凤。
曹炟却对正在掌嘴的那个丫头道;“你过来,喂你们主子吃东西。”
那丫头停了掌嘴,走过来。
尹凤已经很难过了,这时道:“臣妾真的不饿,为了不打扰你们用膳,我还是先行回宫吧。”
说着她便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见她面色苍白,摇摇欲晃的模样,曹炟终究有些不忍,说到底她可是为了救他才受的伤呢!
道:“闹什么闹?坐下!”
尹凤只好坐下,却是红着眼睛。
尉迟靖心里头虽然不喜欢尹凤,但她到底未未经历过深宫争宠的事情,一直爱得很单纯,况且她现在的身份,根本都没有资格和尹凤争宠,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再加上尹凤的模样实在可怜,当下只低头吃东西,却是食之无味。
而曹炟已经拿起勺子,喂尹凤喝了一口粥。
结果一顿饭,就在这样沉默的氛围中吃过了。
膳后,有人来报,说是牢里昨晚被抓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全部都死了,现在除了杨凡已经没有活口。
“可恶!”
曹炟站起身来便要走,却又看了二女一眼,“皇后,你身上有伤,莫要再随便走动,回宫竭着吧。靖儿,随朕去看看。”
尹凤道:“臣妾也去。”
曹炟道:“都是些死人,有什么好看?再说,那些人是冲着靖儿来的,与皇后无关。”
说完也不再理会尹凤,还着尉迟靖就走了。
尹凤今日却并不生气,相反心情还很好,至少曹炟当着尉迟靖的面儿,喂她这个皇后吃东西,她心想尉迟靖一定要气死了,她这一举,算是报了在营帐内发生的事情的一箭之仇。
回到宫里,却是尹铉派人来告诉尹凤,说是黑云头再次下降,这次死了很多士兵,而且黑云即将要移动到安阳城了。
尹凤真的担忧起来,若这黑云不能散去,安阳城难道真的要完蛋?
☆、第498章 聂玉郎采鬼兰(一万字)
多尹凤犹豫了下,回到自己的寝宫,将人全部都打发出去,然后拿出一面镜子,化了张符,捏起手决,不一会儿,镜子里出现另外一个人的脸,却是个背影,看样子是个男子,衣袂飘飘,风华绝代,相信如果他愿意转过身来的话,必定能看到他是个多么逸俊的男子。
尹凤道:“师父,弟子有事,不得不求教于师父。”
那人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深谷的模样,他背对着尹凤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反正手也没停。
“你找我何事?说了,不要叫我师父,我才教你那么几招皮毛而已。颏”
“就算只向师父学得一招,那您也是我的师父。”
“好了,别嘴甜了,说吧,何事?”
“最近安阳城附近出现一团黑云,是由碧落行宫内的倒阴阳八卦阵中散发出来的,这黑云端的厉害,不知道什么原因居然能够将人变成是僵尸,现在徒儿已经没有办法了,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听说过这黑云?”
只见镜中那人脊背一僵,却是道:“别问我这个,不知道!夥”
接着镜中一暗,画面消失。
尹凤咬牙切齿地道:“老不死的!到这时候倒退缩了!没堪大用!”
尹凤沮丧地坐在椅子上,之后头疼似的揉搓揉太阳穴。
再说曹炟和尉迟靖,到了大牢里,只见昨晚被活捉的凶手,包括那个挑馄钝担的老头,和数个黑衣人倒在牢里,口角还留着血沫,面色黑青,很容易看出来是中毒而死。
这时候,刑部尚书已经过来向曹炟禀告,“据说是吃了送来的早饭后,就忽然这样了。”
一会儿,仵作也过来了,道:“从剩余的饭菜里验过,里头放了很浓的砒霜。”
很明显,这些人是被宫里人害死的。
这样一来,反而不必再查下去了,真凶是谁,呼之欲出,能在宫里天牢动手脚的,除了尹铉还有谁呢?
看来尹铉杀尉迟靖之心不死。
从牢里出来后,曹炟道:“从今天开始,你不许离开朕身边三米以外。”
尉迟靖有点郁闷,并没有说话,凶手若想杀人,总有机会的。
她不可能晚上的时候,也离他这么近吧?
既然知道凶手是谁,无非就是防范,目前不能动他也动不了他。之后曹炟又咐咐了十个暗卫对尉迟靖时刻保护,而翟白则时刻跟在尉迟靖的身边,担当临时护卫。
尉迟靖没有拒绝,在生命的面前,有些事情她可不会选择去矫情,命最重要。
只是曹炟,倒真的不许她离开他三米之远,就算她要查阅资料,也是在曹炟的隔壁又另设了一案几。
又是刺杀,又是黑云,萧齐君夫妇反而被冷落,他们倒也不介意,在随侍宦官的带领下,这个宫苑逛逛,那个宫苑逛逛,倒也自得其乐。反正巫雅要等的只是况离出来后,向他索要那颗巫灵珠,他没出来前,她也没什么可做的事情,这也给曹炟无形中减轻了压力。
反而萧齐君对黑云更上心,愁眉苦脸地道:“这邪物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会真的吞了整个安阳甚至是邾国吧?接着会不会波及到萧齐?”
巫雅就说他岂人忧天,又说,尉迟靖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萧齐君倒没想到巫雅对尉迟靖的评价如此之高,好奇地道:“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她?”
“可她到底是杨筠松的弟子,这种邪门事,若她都不能解决,恐怕真的就没人能解决了。”她道。
萧齐君点点头。
……
曹炟发现尉迟靖腕上那串引魂铃恢复个数时候,是在尉迟靖看书看得又睡着的时候,他给她披上薄毯,然后想要将她手里的书拿出来,却发现她手腕上的引魂铃,数量似乎正常了,再数一下,果然正常了,料想是尹凤将那只铃当还给她了,当下心中一松。
他的动作虽然微小,尉迟靖还是忽然醒了,模糊的双眼看着书上的字,一眼看去是“蝓蛞”俩字。
她的眼睛蓦然瞪大,“有了有了!定是蝓蛞啊!”
曹炟连忙给她端了杯水,递到她的唇边,“莫要着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尉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