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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是谁害得她,我起先想的那个害她的人,可能是敬恒皇帝,我现在却有点怀疑。”
尹凤果然好奇了,“你怀疑是谁?”
尉迟靖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也是知道,但是我想着,他是没有理由那样做的,因为他当时并不知道我到底是谁。但有一个人,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世,而我却绝不愿意怀疑他,尹姑娘,若是你知道,有人杀害了你的父亲或者是娘亲,你会怎么做呢?”
尹凤想了想,道:“若是那人杀了我的父亲,我想无所谓吧,若是那人杀了我的母亲,我想我是一定会杀了那个人的。”
“看来你虽然有父亲,也等于是没有父亲。然而我印象里,父亲的的模样已经模糊了,我却仍然觉得我的父亲是个好人,并且他死得也冤。重要的是,我父亲死后,似乎尸骨无存呢。”
尹凤没有再多说话,“你自然会给你父亲报仇的,不过我们现在在这个倒阴阳八卦阵里,有可能都出不去,说这些也是多余的。”
现在的尹凤,并没有被尉迟靖的丝线控制住。
她是自由的,但是她试过很多次,按照自己的方法,想要冲出去都没有成功,而永阁那里的阵眼大门也早就关闭了。
尉迟靖眯着眼睛一笑,“谢谢你来给我做伴啊。”
“谁要给你做伴!”尹凤气到不行,狠狠地丢给尉迟靖一个大白眼,然而尉迟靖依然是一笑,似乎并不介意,反正谁被关到这阵里这么久,也都会崩溃的,她非常理解现在尹凤的心情。
况离有些狼狈地回来了,原本一身素净的青衣,如今上面沾满了土,尉迟靖和尹凤都看着他问道:“这是怎么了?”
“刚才正算着可能会有一条出路,结果忽然倒了……”
什么倒也他也没说,反正在这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况离又加了句,“他们把那东西挖出来了,我们得赶紧出阵,否则……”
否则什么,况离没说出来,尉迟靖和尹凤都不由地打了个寒颤,谁知道这阵若是被人为破坏了,到底会是个什么情况?说不定就在这里灰飞烟灭了。
况离却又准备离开,尉迟靖问了句,“你去哪里?”
“我刚才看到一个人——”况离欲言又止。
尹凤惊奇地盯着他,这可是她听到他第二次提起这阵里还有别的人了,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难道阵里真的还有其他的人?而尉迟靖显然也是郑重起来,她走到况离的面前,带着询问道:“是沈婥?”
况离点点头,也是不可思议。
因为原本的沈婥就在他的眼前,就是眼前的尉迟靖。
尉迟靖怔了好一会儿,道:“我跟你一起去找她。”
事到如今,很多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估且认为况离没看错,那么那个与沈婥一样的阵中人,到底是谁呢?
尹凤道了句,“我也去。”
现在三个人都被困,倒也可以暂时抛却以前的是是非非,便一起去了。到了况离所说的那个地方,才发现居然似乎是到了一个半山腰,况离指着一个坑道:“就是这里,我刚才在这里的时候,山体忽然倒了下去,我被压在下面。”
二人看了看那个坑,的确是一坑虚土。
况离又指了指前面,“就是在我爬出坑的时候,看到了一个人影。只是等我爬出来再寻找的时候,她却又不见了。”
尉迟靖拿出自己的卦钵,摇了起来,一手摇卦,一手用一根树枝在地上演戏,一连串的数字和方位图出来后,尉迟靖道:“这里的方位图很熟悉,虽然看着与当初碧落行宫后山的位置略有不同,但基本可以肯定这里就是碧落行宫的位置图,碧落行宫与安阳城被这个大阵联系在一起进行了浓缩,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后山。”
况离点点头,这点他早就知道了,尉迟靖不过是解释给尹凤听的而已,之后又指着一个方位道:“只有这个地方,是生门吉位。那个影子若真的是沈婥,想必一定会找吉位吧?”
况离点点头,“正是。”
那还等什么?三人一齐往那个方向而去。
走了一段,发现果然是人迹罕至之地,看似是有人穿行过,然而灰扑扑的荒草将所有的道路其实都遮住了,三人走的很是艰难。尹凤有点疑惑,“况先生,你说那人是沈婥,她一个女子,怎么会选择这样的路走呢?除非她的脑袋有问题。”
况离点点头,“我同意你的说法。”
尉迟靖白了他一眼,他以为她是死的吗?居然说她脑袋有问题。
况离脑海里出现那女子的身影,一身白色的纱衣,神情淡的仿佛没有,一双眸子似乎永远只是直视前方,看不到周围事物的模样,看起来容貌倒是像沈婥,但是神情却真的不像呢,有点问题的样子,所以他其实内心里把这个女子定义为,一个长得像沈婥的女子。
其实沈婥的模样,过了这么些年,就算他想要努力的记住,也是越来越模糊了,但是
当他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沈婥的模样却那么鲜明的浮现在脑海里。
这样又往前走了一段,前面忽然出现一道灰扑扑的高墙。
高度居然堪比参天大树,而且墙壁光滑,除非三人会穿墙术,或者学耗子打洞,否则是没有办法通过这面墙的。然而尉迟靖的目光却落在墙壁上隐隐突起的花纹和字符,念叨着:“归否,不归之。”
还有一句貌似是“十万滴血,汇聚成一。尔感侵犯,必死无疑。”
倒像是诅咒。
尹凤和况离也看到了,然而况离更感兴趣的却是墙壁之上隐隐突起的一幅壁画。
画中是一个长发男子,长得倒是颇为美貌。
很有些当年在天烬大墓中看到的霓兮的风范,然而却又与霓兮是完全不同的。
只是这打扮,穿着,却很有当年天烬国的风格。
尉迟靖也看出来了,自从况离得了引魂铃,使她在阵中恢复了记忆,曾经沈婥的记忆、安歌的记忆甚至是尉迟靖的记忆,都鲜明地浮动在脑海里,她知道那些都是自己,当她在醒来的那一刻,便知道曹炟还活着,因此并没有再寻死觅活。现在看到这幅画,天烬大墓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道:“这里不好,不好,师兄,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
尹凤倒叹了声,“天下竟有这么好看的男子!”
况离看着这男子道:“奇怪,为何在我的印象里,从未出现过这样的一个人呢?”
左右看看,这面墙似乎没有尽头,想要绕到后面去也不可能。
犹豫了半晌,三人准备打道回府。
就在这时候,却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自墙左边的尽头走过来,她脚下是荒草,身旁是荆棘,但她似乎完全不惧,就这样目不斜视地走过来,越来越近了,不但是况离呆呆地看着,连尉迟靖也看得半张了嘴巴,这眉眼,这动作,这身高,这模样,分明就是沈婥。
☆、第456章 一抹残影
尉迟靖就算不认得现在的自己,也认得曾经的自己。
尹凤见他们二人都愣住了,而那女子却越走越近,眉头皱了皱,忽然张开双臂挡在那女子的面前,“喂,你是谁?”
然而那女子像没有看到她似的,直接撞上了她。
尹凤吓得眼睛一闭,身体却没有任何的被撞的感觉,错愕回过头,只见那女子已经飘然而过,继续往前走去。
况离和尉迟靖这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追了上去。
尹凤也收收被惊吓的心,紧随而来唐。
尉迟靖伸出自己的手,在那女子的面前晃晃,“喂,你看得到我吗?你是虚的,你不是实体,你是游魂吗?你和尹凤是一样的吗?”
然而那女子根本就不回答。
况离与她并肩走在小道上,心里的感觉复杂极了。
当年,沈婥独自下山,下山前夜的事情,还清晰地留在他的记忆里,只是没想到那似乎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再见时,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她变成了安歌,而安歌又变成了尉迟靖,可他始终还是,对原本的沈婥,感到真正的愧疚和不安,他就那样陪着她走,也不管她走到哪里去。
尉迟靖还在继续问着她问题,“喂,你是我吗?你是沈婥吗?”
可是这女子始终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周围有人存在,依旧我行我素地往前行去。到了某处,她忽然停下了脚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晃来晃去,神情专注,同时另外一只手,开始在墙壁上画下什么。
这个模样,在场三人都太熟悉了。
平时尉迟靖摇卦便是这个样子,而这女子,手中除了没有卦钵,动作和神情几乎与尉迟靖一样。
好像她手里有个隐形的钵。
她这样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向远方。
之后忽然转身,又返回原路。
尉迟靖向况离道:“依师兄看,这是个什么情况?”
况离摇摇头,默默地看着沈婥,依旧紧紧地跟在她的后面,自从她从燕苍山上下山,这是多久了?他都没有再见过她,现在终于见到了,看起来更像是残留在大阵中的一个孤影,却也想让人珍惜地捧在手里,可惜,她实际上就如一片有颜色的空气,看她的神情,定有什么事在困挠着她,然而她的头脑里,估计也就这么一些困挠,她没有办法再思考其他的事情吧?
尹凤这时却插了一嘴,“我以前学艺的时候,听我师父讲,人死了之后,若是有什么未完之事,便每日里都会重复做这些事情,以我的看法,这只不过是残留的影子,或许她每天都会这样重复,却不会有一个什么结果。”
尉迟靖听闻后,觉得自己平生所见,已经很是匪夷所思,然而此刻所见,却更是如此,她曾经见过自己的尸体,见过自己死了又活了,见过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如今却没想到——
居然见到了曾经做为沈婥,她死后留下的残影吗?
这事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的吧?
不知道曹炟若知道这事,又有何想法。
她不由忧郁地皱了皱眉头,很想念他,但是不知道会在这里困到几时。
只见沈婥这抹残影往前走了一段,又停了下来,然后就站在那里,转过身,呆呆地看着这堵墙壁上的文字和花纹,那神情仿若她还在生,那蹙眉的模样,她凝神思考的模样,那微扬下巴的模样,可能是想得过于出神,牙齿还轻轻地咬上了下嘴唇,眸眸里有着浓重的疑惑。
况离也是如此的情状,不过他呆呆看着的,只是沈婥,他伸手想去摸摸她的影子,手便从虚无中穿过。
尉迟靖忽然道:“我若是能够知道她在想什么,我想我们就能从这个阵里出去了。”
尹凤眼睛一亮,“为什么这样说?”
“你们可有曾听说过,沈婥被困在阵里的事情吗?一直以来,有关她的传说很多,但却没有听说过她被困在阵里,连我都没有这样的记忆……”尉迟靖恢复了记忆后,当然知道自己到底是谁了,她就是沈婥,也是安歌,也是陈留王的女儿尉迟靖,但是为何竟没有这段记忆?这抹残影又是什么回事?
她有些混乱地摇摇头,却努力地使自己能够继续按照之前的理解的,继续说下去,“我相信,大家只知道她被困在宫中半年,却从未听说过她被困在阵中的消息,或许她曾经真的因为什么机缘,误入过此阵,但是她又走了,只是留下了这抹残影,或许这是她出阵之时,所付出的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