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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曹炟,恐怕已经不是她通过乌灵珠看到的那个曹炟了,他能绝决地打回安阳,将已经分裂的邾国重分整合在一起。他在汾城时,那尴尬地境地甚至是有些为难的绝境中,居然能够利用各种关系,走到现在这一步,看起来简单,实际上中间不知道有多少的弯弯绕绕,沟渠险滩,当下只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和帝,您觉得怎样才能表示出自己的忠心呢?”
曹炟向她招招手,“你过来。”
于是尉迟靖往前走了两步,曹炟微蹙眉头,对她那么小心翼翼小小的迈步子显然不满意,又道:“再过来些。”
尉迟靖咬了咬牙,又往前跨了一步,就在这时,曹炟忽然将她扯入到自己的怀里,使她坐在他的腿上。这下突如其来的,令尉迟靖吓了一跳,挣扎着便要起来,却听得曹炟在她的耳边道:“女人向男人表忠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反自己献给这个男人。”
暧昧的气息吹拂她的耳朵,她的心怦怦怦狂跳得厉害,然而却是大力地挣脱开来,好在曹炟这次却没有再为难她,见她惊慌失措狼狈地整理自己的衣裳,好像就这么坐了下腿,就失掉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和帝,你这个小人!”
曹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半晌才道:“朕已经不再信你了,要不要表表忠心,你自己考虑吧。”
尉迟靖真的很想骂人,但想到上官夜在他的手里,她终究只道:“表忠心的方法多了去了,比如最近有没有别的国家来犯?我可以上阵杀敌,把我的风水数术用到极致为和帝您服务;比如和帝有没有想暗杀的人,我可以想办法暗杀了那个人,去换上官一条命!还有——”
她还没有说完,曹炟却似已经听得不耐烦了,直接站起身来往府外行去。
“和帝!和帝!我还没有说完呐!”尉迟靖连唤了几声,和帝却已经快速地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再说曹炟,出了公主府之后,便脚步有些踉跄,幸好有侍卫及时扶住,曹炟又回头看了眼红漆大门,冷然道:“走!”
深夜,秦越人替曹炟把脉。
之后眉头深锁,“皇上,你今日动了情。”
曹炟淡然道:“我以为,经过这些事,我已经对她不抱任何希望了。”
秦越人叹了声,“可是于皇上现在的状况来说,她于你如毒药。”
“我明白。”
说了这句,曹炟端起药碗把药喝了,忽然道:“是没有希望治好的了吗?”
秦越人摇摇头,不忍说出最残忍的,“老夫会尽力而为的研制解药。”
曹炟却又道:“不治也好,它会时时提醒我,离她远些。”
秦越人看着眼前的年轻的君王,眸子里全部都是疼爱与怜悯,这个年青人,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好,一直吃药吃药,惧怕他的人称他为嗜血王爷,尊重他的人称他为铁腕王爷,蔑视他的人称为他药罐王爷,其实若不是他患有旧疾,他只可能是铁腕王爷。
只是那旧疾好不容易好了,却又染上绝情蛊的固毒,难以除去。
上天对这个年青君王太不公平了。
他心里定是爱极尉迟靖,否则不会嘴里说离她远些,却偏偏又将她接到近前,触手可得的地方。
待秦越人离开,曹炟的脑中又浮现出今日见到尉迟靖的情景。
几个月没见,她似乎变了些,变得与安歌越来越象了呢,特别是眯着眼睛笑的时候。
曹炟的唇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她想知道上官夜的下落,定是忧心极了他。
犹豫了很久,他拿出宣纸,提笔,认认真真地写下几个字。
又一日,到了陈留公主府。
尉迟靖见他过来,又是那样笑着迎上来。
其实曹炟知道这笑里的水份太大,若不是顾忌着谁,她恐怕会立刻与他翻脸,别说是露出这样的笑容了。
尉迟靖赶紧让刘师傅做糕点端上来。
曹炟尝了一块,点点头道:“果然不错。”
尉迟靖笑笑地道:“那么和帝请多用点。”
曹炟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尉迟靖,“看看吧。”
尉迟靖疑惑地拆开信封,打开宣纸,只见上书,“安好,勿念。”落款是,上官夜。
看这字迹,也的确是上官夜的字迹。
尉迟靖的眼圈微微地红了,又抬眸问道:“和帝,要怎样,你才肯放了他?”
曹炟微怔了下,“你知道他平安,不是就很好了。”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他其实是在替办一些事,不方面露面。你放心,从此以后我会经常带他的信给你,让你知道他平安。”
尉迟靖紧紧地盯着曹炟,忽然有些明了地道:“我知道了,你一定不会放了他的。”
曹炟挑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为什么这样想?”
“因为,他现在就等于是人质,人质在你的手中,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从此以后,我便如同你的提线木偶。”
曹炟大概是没有想到,他的形象在尉迟靖的心目中这么差的,当下竟不反驳,只道:“那么,为了他的生命,你什么都愿意做吗?”
尉迟靖眼睛一亮,忙道:“我就说,一定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和帝,只要你说出来,我定会全力以赴,只是介时,一定要放上官自由才行。”
曹炟嗯了声,“当真,什么都愿意做?”
他问的时候语气略微怪异,而且不怀好意的样子,目光上下打量着她的身材,尉迟靖后知后觉想到了什么,立刻双臂抱在胸前,“其他的事可以答应,但是这件事不能答应,女子的贞操是很宝贵的,我要留给我未来的夫君,而不是你这枚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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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 尉迟靖醉酒
曹炟露出失望的神色,“那我没有办法了。”
“你——”
尉迟靖总算看明白了,他就是不想放过上官夜而已。气鼓鼓地立在那里,正眼都不瞧曹炟了。他看着他的模样,却不由自主地要笑出来,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为何那么重视上官夜,莫非你喜欢他?”
其实上官夜于尉迟靖,就好像是个最亲的亲人,自她被重塑记忆以来,回忆里就没有可留恋的人和事了,在她最彷徨的时候,是上官夜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虽然他有很多的秘密,可是在汾城的时候,她总觉得,若不是上官夜,恐怕她早已经被人害死七八百回了,而上官夜也为她挡去了大部分的危险。
听曹炟这么问,她心头又燃起希望,抬眸软声道:“她是我的哥哥,比亲哥哥还要亲的哥哥,就好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般,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幸存的亲人了。”
听她这样回答,有什么东西触到了曹炟心底的柔软处,“在你的记忆里,当真就没有其他更可亲的人?枞”
尉迟靖不明所以,只是疑惑地看着他。
曹炟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你放心,他没事,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而且你都接到了平安信,还要如何呢?”
尉迟靖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些,终于道:“也是。活着就好。”
*
晚上的时候,曹炟又继续以上官夜的笔迹,写了封信给尉迟靖。
他心里明白,若真的如杨筠松所说,天命所归处,他必定是不可能与尉迟靖在一起的,他们若成功在一起了,灭亡的将是邾国。
家国美人,到底如何决择?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决择的很清楚,然而看到她,想到她的时候,总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将她圈入自己的怀里,他知道自己现在很恶劣,但却似乎无法控制自己。是啊,爱情若是能够任由自己操作控制,那还是爱情吗?若是他能够任由自己控制自己的命运,那天命还算是天命吗?
有时候他会想,就这样掉下去算了,既然是天命注定的,可能是躲不过的吧?然而有时候又会想,若掉下去,亦是他独自掉下去,他是万万不能再看到,尉迟靖也死在自己的面前。
后来的一段日子很是忙碌,尹白玉重新回到荆州,负责那里的事宜,毕竟这个时候,他是曹炟最信任的人之一。
接下来便是尹铉亦要回渝州之事,而尹延寿却任在留在安阳任职。
再就是和萧齐合作的铁矿,又新开发了几处,已经越来越靠近铭江,萧齐与邾国皆派人守住铭江,以防对方过界。
而且,尹彩玉也来到安阳了。
之前因为曹炟和夏炚之间的大战,为了安全起见,尹彩玉被暂时送回渝州安置,如今大战结束,一切趋于平稳,尹彩玉便又长途拔涉来到安阳,尹金得了京兆尹的实权,府邸设于安阳城内比较显眼又豪华的大宅子里,尹彩玉来到的当日,眼见安阳的繁荣和热闹,脸上挂上了满满的笑容,不愿意立刻回宅子,而是到达之间前就下了马车,不顿身子疲乏,先在街市上逛着。
安阳,她曾经梦中到达过很多回的地方。
以前因为曹项的原因,尹家和曹项之间似有协议,曹项不愿用尹家之臣,或者说是都打发到偏远地方,总之朝堂之上无尹姓。轮到敬合皇帝的时候,想用而不敢用,是以虽然是尹铉这般的身份,做为他的侄女,她竟是第一次有机会来到安阳。
比起渝州,安阳街头最显眼的,便是各种吃食摊和胭脂摊,本以为与渝州一样,像这样的小摊上,会卖什么样的好胭脂呢?然而毕竟是女孩子,还是忍不住被这些小摊吸引,细看这些胭脂,才知道与渝州完全不同,这些胭脂多数是由摊主自行调制,鲜花为引,淡淡的清香,细腻的质感,居然不比她在渝州大型胭脂店里卖的差。
她不由对安阳的门市胭脂店更起了些好奇心,小摊贩上已然是有这样好的胭脂了,不知道店内的是不是更好?
倒也怪不得安阳街头的美女子,都比渝州的多,实在是用的胭脂又好又便宜。不过这种路摊货,既然人人都用得起,那么便是不适合她尹彩玉用的,因此看了半晌还是重新放回到摊子上。
抬眸间,却见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特别,一脸漫不经心的模样,眸子里却有些懒懒的冰凉,一张没有化妆的脸,却并不显得寡淡。
她此时感觉到尹彩玉的目光,二人的目光对上,是她先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尹彩玉勉强地扯了扯唇角,待她到了近前才道:“公主,好巧。”
她倒没有想到,来到安阳,首先遇见的就是尉迟靖。她可是记得在大战前夕,她得到的秘密消息便是尉迟靖消失,而上官夜与皇帝之间为了她而大吵一架,上官夜甚至从皇宫里愤而出走,再过了几日,便连上官夜也消失了。
既然是失踪的人,为何此时又要出现呢?
尹彩玉刚来安阳,不了解情况,只是紧慎问道:“公主一定已经于彩玉之前,先行见到了皇上吧?”
尉迟靖点点头,略有些亲热地拉上了尹彩玉的手,“我们好久未见了,我毕竟来安阳的时间比你长些,我知道有个地方的菜很好吃,我请你吃饭。”
尹彩玉想要拒绝,无奈尉迟靖已然拉着她往前走了。
二人来到的店为八宝酒楼,尉迟靖大方包了雅间。
只是两个女子面对着一桌子好菜,一壶小酒,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