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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斗阵,在他的心里,这些机关数术不但是阴险之术,更上不得台面,不似他们这些江湖人士,就算是战斗,也只需拿着各自的武器,直接开打便是。
他走到尉迟靖的身边道:“公主,其实当时您时岔了主意,若您提出,让齐邾两国进行武功比试,这样反而更容易些,公主只要一句话,便是我一个人,也能把齐国的所谓高手打得落花流水。”
尉迟靖也不指望他懂得术阵的微妙,只是道:“当年姜太公凭着出神入化奇技,才能够创出一番事业。可见术阵是有其过人之处。”
聂玉郎还是不以为然,若有五百士兵,上去杀一阵,比这痛快多了。
尉迟靖又道:“这几日去府中看了白老爷子吗?”
“去了,之前白老爷子一直在想办法救你,甚至还打算向江湖上发召集令,后来是我劝说他,看在和帝的份上,莫要冲动,毕竟和帝也不是无能之人,若他想保公主,不信保不住。”
听他如此说,尉迟靖实在太意外了,“聂玉郎,你不是一直很讨厌和帝吗?现在怎么改变态度了?还有,你对和帝的评价太高了吧?你怎知他一定会救我?而且救得出我?”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公主,你可莫要冤枉我,我从未对和帝有过很大的意见!其实身为王者,考虑的事情总是比普通人多些,而且我原本就是陈留旧部的人,陈留旧部又是邾国的臣子,我只是为国效力,有些私人感情可以放一放。”
尉迟靖挑挑眉毛,心想,不知道和帝给这聂玉郎灌什么迷魂汤了。
不管怎么样,布阵还是按部就班地进行,其实尉迟靖一直在等夏炚的消息,出了这么
大的事儿,夏炚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她可是奉了他的命来到邾国曹炟的身边的,为了那什么尹军内部军事图和布防图,现在她就要被迫嫁人了,夏炚竟然一点消息也没有吗?
正在想着,当天晚上,却忽然接到一封信。
看了信,才知道夏炚并不是不理会她,而是邾国与齐国之事,他实在不好插手,而且夏炚也已经知道了有关斗阵之事,信中也说了有关齐国寻找高人之事,然后语重心长地道:“对方寻找的高人,乃是故旧,想必靖儿你也是知道他的,据朕所知,靖儿你肯定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我们要准备下一场行动。”
尉迟靖把通篇信看完,不知为何,夏炚虽说对方是故旧,却没有告诉她那人的名字,大概是想着尉迟靖定是知道对方是谁吧?
接着又往下看,信中却仅交待了寥寥几句,是说失败后,和帝必然派人送嫁,而在邾国和齐国之间,还有一片如今正在交锋,无主的空地,此片空地因为东且弥国和邾国的连连争战,导致空地上已经没有人家,渐渐荒芜,成为彻头彻尾的演兵战场,偏偏送嫁队伍必是要经过那里,而夏炚应是派人等在那里,会把尉迟靖抢回。
只是抢回之后又当如何,却没有再交待。尉迟靖将信烧了,忽然想到,只怕届时,的确是不用去齐国了,但也回不了邾国,唯一的去路就是回到夏君的安阳,只是回去后,也只能改名易姓,才能继续生存下去,也仅仅是生存而已,因为从此以后要隐姓埋名,因为夏君这个布局,明显是不想得罪于齐国。
☆、第408章 大家陪她玩玩就算了
这样痴痴地反复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却是,今次一定要赢!只有赢了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但是万一要输了,比起回到夏宫隐姓埋名,还不如就去齐国罢了。
她不能给陈留旧部丢脸,堂堂的陈留公主,绝不能易姓改名,苟且偷生!
做了这样的决定后,心下释然。
只是到了斗法的前一日傍晚,她不由地还是眉头深锁,站在山头之上,可以看出中间空地已经完全不是之前看到的模样,但空地太大,积雪不能清空,因此从种种痕迹判断,基本能够寻着那痕迹找到机关所在,这样的话,别说对方有可能是高人,便是普通的术数师,也可能根据痕迹去破阵了纺。
此时夕阳渐下,然而可以看出是非常晴朗的一日。
而一旁的代宏文却气定神闲的样子瓯。
尉迟靖终于忍不住道:“代师兄,你确定这个阵,可以用来斗法吗?”
代宏文道:“当然。”
“可是——”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要害怕,明日必有奇迹。”
说完,他往临时搭建的帐篷而去,“你也要早点休息,明日还要打起精神来斗法。”
说着他掀开帘子进入了,留下尉迟靖独自发愁。
尉迟靖当晚根本睡不着觉,至半夜的时候,还起身到外面来看,发现风似乎大了些,但是皓月当空,雪地上布阵的痕迹在月光下那样的鲜明。数术在于变幻多端隐而不露,这样的子还怎么斗阵啊!尉迟靖心头满是郁闷,又用千年龟壳和铜钱去占卜自己的未来,然而并不怎么管用,其实一直以来,她不太知道自己的八字是什么。
叹了口气,她又进入了帐子,直到累极了,才倒在矮榻上睡着。
这一睡反而又睡得过于深沉。直到帐帘外忽然有人道:“公主,皇上来了!”
她蓦然惊醒过来,听到帐外声音嘈杂,似乎有很多的人和很多的马蹄声,她赶紧起身穿了厚衣裳,就走了出来,只见已经天光大亮,不远处果然是和帝的辇驾,队伍已经到了近前,代宏文等已经上前施礼,尉迟靖也快走过去,脚踩在帐前的土地上,才惊然发觉出了什么事。
下雪了!昨晚下雪了!
她惊喜地往前跑了十几米,站在最佳视角点往山下看去,只见那一片空地,已然如盖了一层白色的毯子,新雪在阳光下五光十色。之前几天一切的痕迹,已经被完美的掩盖。啊,下雪了!
尉迟靖扭头向代宏文看去,终于明白他为何那样笃定了,想必他昨天就已经推测出会来这一场大雪。
惊喜来的太突然,她甚至忘了给和帝行礼,直到和帝到了她的面前,她才啊地一声,赶紧跪下,“尉迟靖参见皇上!”
他将她扶起来,“公主,斗阵马上就要开始,你准备的怎么样?”
尉迟靖道;“我已经尽力而为。”
“朕希望你能赢!一会儿,聂玉郎会留在这里,你若有什么事,可叫他去通知朕。”
“谢谢皇上!”
说完后,她不能由自主地抬起头,打量着曹炟,今日的他还是一身的深色氅衣,在这新雪之后格外的扎眼,还将他的脸映得更加白晰了,而他此刻也正看着她,神色是淡然的,目光却是柔和稳定的,她忽然问了一个长久以来都想问的问道,“皇上,谢谢您这一切的安排,但是,尉迟靖如此任性,曾不止一次的伤害皇上,皇上为何还要为尉迟靖做这些事?”
她这个问题事实上很刁钻,她自己也不晓得想要什么样的答案,虽然她的记忆很简单,以前她也并不知道那么多的利害关系,但是从最近所发生的很多事情上,她隐隐感觉到了,各方势力最后之所以集中在她这里,恐怕她这里还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不知道和帝是不是也为了这个原因?
还有她长得像安歌,不知道和帝是不是为了安歌呢?
他有一点点,是为了尉迟靖本身,而去做这些吗?
对比她心中那些复杂的念头,和帝的回答却简单到令人崩溃,“因为你是尉迟靖,是朕的臣民。”
二人刚说到这里,齐国使者的人,也已经到了另外一个山头,距离不是很远,众人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山头上站着的人,除了齐国的使者及其手下人之后,还有和帝派去的侍卫过百,而他们拥在中间,使齐国使者站在一起的人,一身青衣,面色沉静,却是已经许久未见的况离。
“况离?”和帝的眉微蹙,在他的印象里,况离是绝不应该与尉迟靖对战的,虽然以前他与安歌也对战过。
直到这时,尉迟靖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况离。
这个人她是知道的,据说与安歌师出同源。
她远远地打量着他的时候,他也正向她看过来,之后,他向她礼貌地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
之后,大家都回到了各自应该在的山头,使者也离开了况离所在的山头,来到和帝所在的山头,二人免不了又是一番客气。
代宏文今日穿得很厚,像是怕冷。
尉迟靖观察了下他的面色,并无异常,于是问道:“代师兄,我们如何开始?”
代宏文道:“原本我是想着,至少在第一天,是不必派人进入阵中的,但是来的人是况离,就不得不小心点。我已经画好了路线图,一会儿公主只需要派五个精干的士兵,拿着这张地图进入阵中,做为触阵者。他们的行动完全依赖这张图纸,在哪里该停多久,在哪里该走多久,应该往哪个方向走甚至是,如何触动阵法,都在图纸里标得很清楚,也就是说,这五个士兵,必须是能够看得懂图纸的人。”
这点尉迟靖倒不必担心,之前被派来进入阵中帮忙布阵的五百士兵,由聂玉郎带着,如今这些人还在这座山头。
尉迟靖点点头,“好的。”
又问,“既然是第一天不必入阵,代师兄竟然因为况离而改变主意,这个况离,当真是很厉害吗?”
“况离原本与安歌师出同源,他的师傅淳于光是安歌的师父杨公的师弟,但是一直以来,淳于光心术不正,由此在数术上走了歪路,上了邪道。大概是受其师父的影响,况离亦有许多邪门手段,而且他的手段来源不明,我曾经仔细地观察过他,发现他很多手法倒像是传说中的密修。”
“密修是什么?”尉迟靖还是第一次听闻这个词儿。
代宏文见对方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似乎是在等这边,他们没有派人进入阵中,只怕是要待这边“触阵”之后,才会动手。
但这次代宏文打定主意,以静制动,以逸代劳。
因此干脆向尉迟靖仔细地讲述起来,“古有山医命相卜,其中的‘山’,是秘术中的最高境界,修习者极少,而‘山’又包括玄典、养生、修密三类,其中的养生多用于修练自身,养生者追求的是健康长寿的吐纳法、炼丹法等,而我们的师父杨公,偏重于玄典之学,在学习基本的风水大术及八卦占卜的基础上,务必要多读《老子》、《庄子》以达到修身养性之目的。
据我所知,淳于光后来的炼丹之术,表面看偏重于养生,但因其心性狠辣,因此他又习得了一些邪术,奇怪的是,淳于光所用之术,与几百年前忽然闹过一阵的茅山术更为接近,当年茅山术也分黑茅和白茅,茅氏三兄弟所习白茅,救济百姓,为民除害,消灭当年忽然涌出来的僵尸,从而流传千古。
而当时还有一支,专炼邪术的黑茅,可以把活人变成僵尸,为了长生不老而不则手段,甚至残害百姓,将人变为精怪以达到最后的目的,这支后来遭遇到百姓的反抗,人人喊打,不能够得见天日,最后渐渐消失。而淳于光如何习得黑茅术,我便不知了。
但是黑茅术与修密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门类,淳于光所习邪术也并非修密,却不知况离这个徒弟是如何习得修密。而修密偏重的是咒法、武功,以前意念,达到最高境界的时候,据说可以隔空取物,以意念控制一切。
我记得当年师父刚刚收我为徒的时候,便与我说过,‘山’中修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