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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曹煜还算有分寸,竟也坐在冷冰冰的地上,虽然未扶她起来,二人却是距离非常近民。
安歌不太习惯,又往后挪了挪双膝,却被曹煜蓦然扯到了他的怀中,“婥儿,你还记得清寒寺那一夜吗?”
安歌的脑海里立刻想起来这样的一幕,轻寒寺外,他与她坐在冰凉的雪地之上,目光追着一颗缓慢前行的星星。她对曹煜说,这种行走的星星在风水学上,并不是有益的,反而是凶兆,若是走向及速度达到凶位,则有可能带来大灾大难,但是这种行走的星星是极美丽的一种星象,所以有些世人反而向他们许愿,希望它们能给人们带来福气。
可见,凶险总是掩藏在美丽的表象之下。这是她当初的总结,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的曹煜蓦然很认真地问她,“那我呢?我是一个美丽的凶险吗?”
那时候的她,竟是一头栽到他设置的陷井里,根本未曾想过后来会如何?只是笑得很甜蜜地说:“你才不是。”
然而后来的事实证明,曹煜,便是如同那在天空走动的星,是美丽,也是凶象。
因为是冷不防的,所以安歌几乎要上当了,差点脱口而出,“当然记得!”
然而她毕竟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只道:“当然——不记得,轻寒寺在哪里?”
说着话她就要狼狈地从他怀里爬起来,便听他道:“朕问过钦天监了,今夜有那种快速行走的星,朕来,便是要请教你这件事。”
说着一指西南方,“看,开始了!”
其实钦天监说,今夜有流星群,在明翟阁这个方位能够看得更清楚,所以曹煜来了。
果然,一道道星星拖着尾巴,在天空里划下痕迹。
“安大人,你说,这代表什么?”待星星们群体划过去后,曹煜问道。
安歌很用力地推开他要起来,没想到他忽然松手了,安歌摔了个屁股蹲儿,深切感觉到曹煜此人深深的劣根性,以前做为沈婥的时候,为什么会认为他是个彬彬有礼谦如清竹的君子呢?那时候到底是什么东西摒蔽了自己的眼睛?
安歌内心在咆哮,好在还能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虽然很狼狈到底还是脱开了他的掌控,这时凝重地道:“皇上请自重。”像个受了调挑的尼姑般。
曹煜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他也站了起来,道:“你还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其实关于星相,安歌以前就有所涉猎,它是风水中的一大门类,但是修习了星宿录,她对星相学知道的更深入了,反而不像以前那么能够精准判断,因为有些事她不那么确定了,星宿录与自己以为修习的星相学,有些微的差别和矛盾。
这时候认真看向那个方向,只见离月亮并不远,月光犹盛,而将星便有殒落之象,一时心头升起不祥之感。
再暗暗捏诀掐算,之后向曹煜微一施礼,“皇上,此群星殒落,的确不是大吉之象。”
“那么,到底会出什么事呢?”曹煜眉头微蹙问道。
“微臣不知。”安歌答。
“的确,很多事你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够知道到底会出什么事?最近,姬风回来了。”
安歌哦了声。
“他还带回了巫雅公主,现在他把她安排在安阳城内。他们说他们是好不容易才回来的,而巫国的情势也没有你和齐王所说的那么简单。但这些都不重要,巫国只是个小国家,在朕的眼里,什么都不算。朕只是好奇,既然你与齐王的感情已经那样好了,为何你会选择不嫁给他?是什么原因呢?”
“是姬风禀报的?”安歌淡然问道。
“是巫雅公主。”曹煜倒没有隐瞒。
安歌笑道:“皇上难道不知,巫雅公主喜欢曹炟。微臣虽然不知她为何这样说,但微臣与曹炟之间其实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是吗?”曹煜显然不信。
但这种事,只要当事人不承认,其他人也不能逼其承认。
曹煜说完,就离开了。
安歌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再抬头望星,心里越发忐忑起来。
……
安歌见到曹炟,是自流星之夜的第三日。
这几日,静妃身边的人手忽然不够,原来是莫名失踪了六七个宫人,要求安歌再调配些人手到长信宫。安歌便去内务府协议人员,挑了十个宫人,往长信宫而去的路上,见到曹炟与她面对面走过来,她连忙让到一边,身体微微下蹲,“参见王爷。”
曹炟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径直往前而去,身袂带起的冷风,吹凉了安歌的心。
安歌站起来,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
却不知曹炟在走出十几步后,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的背影很久。
安歌将宫人送到静妃的长信宫里时,静妃的面前正摆着十几个法蓝甲套,炫丽的颜色却令人赏心悦目。她正在一个个的试,安歌进入后给她施了个礼,她连忙道:“七妹,你我二人亲姐妹,不必如此多礼了。”
说着向身边的嬷嬷示意,这嬷嬷便带着其余的宫人出去了。
安歌道:“静妃娘娘,已经带了十个宫人过来,看娘娘是全部留下,还是挑上一挑?”
静妃一笑,“即是你带来的,想必都是好的,便都留下吧。”
“七妹,你过来。”静妃向她招招手。
安歌只好走了过来,姬静姝于是将一只漂亮的翡翠手镯戴在她的腕上,“这个送给你,是之前大月氏的使者送来的他们那边才有的翡翠。我瞧着你平日里打扮太素尽了。”
安歌坦然接受,“谢谢静妃娘娘赏赐。”
“说什么赏赐这样的生分,姐姐的东西自也是妹妹的。”
安歌知道姬静姝此人,向来不喜欢别人占有她的东西,若是有所赠出,必有所求。当下问道:“不知道静妃娘娘是有何吩咐吗?”
“七妹,怪不得你到了现在这个位置,果然通透。既然七妹这样问了,那么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这次,其实是想让七妹帮个忙,最近这长信宫,不知道出了何事,我身边的得力丫头倒是去了好几个,关键是,心里知道她们定是去了,然而却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此事皇上尚未得知,便是顾媚也未得知,否则的话便要引起大事。”
安歌知道,最近得宠的后妃,一个是顾媚,一个是静妃,然而顾媚是以色相得宠,静妃却是在君山大阵中,与皇帝患难与共而得宠,顾媚却还只是个贵嫔,而姬静姝却是静妃,如今四妃只得其一,贵妃与后无,后宫内暂时以静妃为最贵,然而她对顾媚却是有顾忌的,语言上也清楚地流露了出来。
安歌微一犹豫,“此事应该报予内务府,或交宗人府进行调查,微臣只是待诏,却是没有权力插手此事。”
“若是能被那些人知道,本宫早已经报上了。”
姬静姝说到这里,又拿出一条碧色的珠链,塞到安歌的手中,“七妹,难道经历了这么多事,你还不晓得,有时候敌人并不是能做一辈子,朋友亦非能做一辈子,是敌是友,完全看时也,势也。如今你我姐妹二人,后宫双姝,无人不艳羡,你该不会还是记恨着当初之事?对我存着成见?”
安歌忙道:“静妃娘娘严重了,只是已经失踪了六七人,乃是大事,若非静妃娘娘的地位,怕也瞒不到现在。况且有人失踪或者死亡,证明长信宫内很不安全,静妃娘娘应该尽快告之皇上,暂时迁出长信宫为好。”
姬静姝静静听安歌说完,却是笑着道:“七妹说的不无道理,只是这事若能让他们知道,自也是上报了。之所以不报,是有重要的原因。”说到这里,姬静姝轻轻一笑,道:“我怀孕了。”
安歌马上明白姬静姝的顾虑了,自古怀孕乃是大喜,但是婴孩又属阴,在怀孕初期或者是生产之时,若家宅不宁甚至是国家发生大事,那么这孩子便会在未出生或者刚出生时,就被惯上不祥的色彩,特别是在皇宫内室,一个孩子一旦被抹上不祥的色彩,将会影响一生的运程。
安歌的心里亦有些五味陈杂,曾经她很想为曹煜生孩子,甚至被关在冷宫的时候,有时候还在幻想若将来二人和好,她将给曹煜两个男孩,再生两个女孩,到时候孩子们在他们膝下快乐的成长。
但这种美好的幻想,再不可能实现,她现在当然也没兴趣再想这种事,毕竟,爱早已走远,留下的只是恨罢了。
听得姬静姝又道:“若是这个孩子顺利出生,又是个男孩子,将是这后宫里的长子嫡孙,身份何等尊贵?本宫不想有一点点不好的东西沾染上他。也曾暗中令人调查,但始终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想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邪崇,因此才想到让七妹你来帮忙看看。”
其实风水面相师可不是除邪崇的法师,但是自从修习了星宿录,安歌的术法更上一层楼,若有邪崇,当然可以一试。
只怕是,邪崇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安歌还在犹豫,姬静姝已道:“歌儿,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请看在这孩子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安歌忽然想到,若是真正的安歌在此,想必是不会拒绝的。
她即借了她的
身体,有些事,该当替她应下。
吸了口气道:“那么,还请静妃娘娘讲述一下,这段时间长信宫里有没有出现怪事?或者是不常见的景象?或者是异象?”
姬静姝却摇摇头,“一切,都平常得紧。这些失踪者中,有一个是我贴身的丫头秀儿,相貌灵秀,乖巧可爱,我记得最后一次见她是两天前,她还亲自替我盖上被子,又伴我床头陪床,直到下半夜的时候,我朦胧醒来,看到她正端了茶水送过来,问我喝不喝,我还起来喝了口茶水,第二日却并没有再见到她,直到现在,我猜想她定与之前那些人一样是失踪了。”
“这些人都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就是近半个月,陆续失踪了六——不,加上秀儿,共七个人了。”
姬静姝能够提供的,仅此而已。
安歌从长信宫出来后,一手拿着镯子,一手拿着项链,倒好似一下子发了笔小财。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反正又看到曹炟站在不远处,此时正盯着她,她微怔了下,终是笑盈盈地向曹炟问好,“齐王殿下一向可好?”
曹炟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果然当官儿就是有好处,才这么逛了一圈儿,就两样好东西到手了。”
安歌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嘲讽,但并不凶恶,倒像是好朋友之间的戏讶,当下也笑道:“那倒是,要不然世人怎么都挤破头的想要求个一官半职呢。你瞧着那每年的大试,人满为患,十年寒窗苦读为的啥,不都是为了一个官字吗。”
曹炟叹了声,“当官了就是不一样,人也通透多了,不似以前那么笨。”
安歌笑道:“那是。”
曹炟道:“回去吗?我送你。”
“齐王入宫定有要事,哪让劳烦您大驾。”
曹炟终于也笑了起来,“不必客气。”
说着话,真个就和安歌一起往前走了,只是一路来,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这样默默地走着,两人的目光都是瞅着路旁的风景,偶尔相触赶紧躲开。最后,曹炟也没有因为她当场拒婚之事再问什么,而她其实很想解释点什么,在见到他之前,她一直在想,若再见到他,一定要跟他解释清楚。
现在真的见到了,才觉得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