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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不过是曹煜在故意欺负我!”夏炚说到这里,眸光里忽然迸发出滔天的冰冷,那冰冷让安歌忍不住浑身都在打寒颤,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夏炚,但或许,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歌儿,那休书算得什么?总有一天,它会变成一个没有意义的东西,只有我与你的婚礼,那才是真实的。”
夏炚说完,伸手想擦去安歌脸上默默流下的泪水。
安歌却本能地一躲,夏炚的眸中闪过一抹痛,终是道:“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
这时,大门忽然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是姬宝禄,见到二人的情况,他大为讶异,又见安歌状极痛苦,还在流泪。
他赶紧一步上前,张开双臂挡在安歌的面前,“夏爵爷,我不许你欺负我姐姐!”
夏炚又抹了抹唇边的血迹,缓声道:“宝禄,你长大了,替我好好照顾你姐,我先走了。”
他说完,真的就转身离去了。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才缓过神来,发现姬宝禄正担忧地瞧着她,她尴尬地强笑了下,“宝禄,我没事。”
姐弟二人缓缓地回到了静园内,大门关闭。
……
傍晚时分,门口来了一位素衣年青人。
说自己叫史英杰,求见安歌。
安歌让人请他进来,他一进来便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在安歌的面前,“安姑娘救命大恩无以为报,因此想要以身相许,这世甘为安姑娘鞍前马后,请安姑娘收留!”
他如此大礼,安歌如何能够受得了,连忙将他扶起来,“史公子,你即死里逃生,该知现在不宜到处走动。再说,这次救你的人乃是齐王,你该谢的亦是他。”
说着话,安歌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
大约二十岁左右年龄,剑眉星目,模样清俊,可能是生于商人之家,因此气质中多少带了些商人之子才会有的狡猾意味。不过他此时的目光却是坚定而诚恳的,听得安歌如此说,他又道:“安姑娘有所不知,经过这次的事情,我忽然明白了很多事,我爹已经不在了,家里的生意我已交给可靠之人打理。
而我,即是不能回家,便只能流荡四方,又有什么意义呢?我爹为救我,固然绑架了安姑娘,可他亦是死得冤枉,我莫名关进牢中,却害死了我爹,如果我不能将事情的真相查清楚,我是一世不能够安心的。
如今齐王病重,我是不能伺候在他的跟前,但我愿意伺候在安姑娘的跟前,除了要报答救命之恩,亦是有所私心,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借跟在安姑娘身边之便,查清我爹被杀的真相。”
安歌倒是听曹炟说过,杀死史恒之人,是梅花杀手。
这个案子是注定会被埋没真相的,因为没人敢深入的查下去,史英杰不过一个小小商人之子,卷入这件事,只怕是……
“史公子,您是饱读诗书之人,又是如此聪明,想必应该想到了些什么,你若卷入这件事,只怕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又会送掉自己的性命。你死了倒没什么,只是若是连累了我静园,静园这上下十几口人,只怕也……”
安歌的话说的无情,若是一般的人,定会与她翻脸。
然而史英杰却是真的聪明,这时立刻向安歌保证,“英杰心里确实已经知道此事水深,一时无法查清。英杰一定不会轻举妄动,就算心头有任何的怀疑也会先与安姑娘及齐王商议。英杰幸得习书几年,会理财,请安姑娘收留,让英杰替安姑娘打理静园事宜。”
安歌的唇角终是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你倒聪明的紧。”
再没有过多的犹豫,安歌收留了史英杰,从此后,静园多了一位颇会理财又心细嘴碎的史管家。
其实史英杰来的正是时候,安歌正是需要人帮助打理静园,又能够照顾到姬宝禄的人。
特别是这个人,必须要忠心耿耿。
史英杰的经历,使他与安歌的目标基本一致,他历过了死劫人亦会变得稳重,关键他对齐王曹炟,还有对她都含着感激之情。她相信他就算不是那么的忠心,也断然不会故意害她,事到如今,只希望一切都顺利。
史英杰得了管家的职务,进入角色很快,第二日他早早地起来,给丫头小厮们安排事务,仅仅有条,安歌一睁眼,静园似乎比平日更干净了些,也更有秩序了些,心头越发觉得自己没有留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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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西蛮一族遭劫难
安歌想进宫去,探望曹炟,可是姬烨妤自上次离开,好些日子没有回来静园,也不曾召她进宫,一时使她非常焦急,前所未有地盼望着姬烨妤能够回静园瞧瞧匀。
另一方面,曹炟其实已经醒了。
而照顾他的,确实也是秦越人。
原来秦越人虽然被皇帝放了出来,之后却又自请入宫,说是愿意为罗芊芊郡主调理身体,事实上却是能够就近照顾曹炟。曹煜自是知道罗芊芊因何而病,也知道秦越人为何入宫,于是顺手推舟,让秦越人先行救治曹炟,却让罗芊芊郡主也暂时居到泰安殿来,就住在曹炟隔壁的房间里。
罗芊芊见了曹炟,病也自是好了一大半,每日里倒是要给曹炟端汤送水。曹炟却始终对她冷淡,持之以礼,使罗芊芊没有办法再近他半分。
后曹炟奏请出宫,却被曹煜拒绝,要求他“养好病才能出宫”,因为“五弟你是在朕的面前突然病重的,若是不能将你治好,不知道这闲言碎语传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又万一五弟在宫外病情更严重,出了什么事,朕恐无法向天下人交待,这生要背负‘弑弟’的罪名了。”
曹炟被变相软禁了起来。
曹炟出不了宫,潘玉儿亦是焦急。
偷偷叫人找了淳于光来出谋划策,淳于光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听了,先是疑虑,后来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
“师父说的有道理!”
淳于光道:“你始终要记得,没有人会怪一个女子太痴情。掇”
……
与此同时,安歌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西蛮一族全体迁移,下落不明。
之后又得到一个消息,说是西蛮族人并不是下落不明,而是遭遇杀害,只有少数人逃了出来,还有另外一些人被关进了牢中。
再一次得到消息,是夏炚亲自来到静园告诉她的。
二人见了面,只是目光交换的刹那,已经暂时找到了合适的相处方式,很默契地不再提那日发生的事,就好像它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这样使二人都自在些。
夏炚将一封信交给安歌,“这封信是放在一个盒子中,我在西蛮人所居的山洞中找到。”
安歌只看了一眼,就道:“这信是我写给他们的。”
夏炚点点头道:“信的内容我已经看过了,你是告诉他们,因为返魂钵已经被有些不善良的人得知,恐怕他们因此钵而引来祸端,因此让他们收到信后能够离开所居之地,或者是将返魂钵妥善处理。”
安歌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的,难道他们是因为这封信,而离开了居住地?”她一时有些心烦意乱,他们若是真的躲了起来,要找到他们何其难?没有返魂钵,如何为曹炟煎药呢?
夏炚却又道:“他们并没有离开居住地,或许是因为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敌人有多强大。我再三调查确定,他们族中人多数已经被杀害,而有少数人的确是被关在天牢里,至于杀人者是谁,想必你心里应该是有些自己的猜测的。而这封信之所以端放盒中,没有被毁,乃是杀人之人要告诉你,正是这封信,将他们引至西族一族的居住之地。”
安歌闻言,只觉得心仿佛被谁狠狠地扔在地上,无情地践踏!世上如有一人如此恶毒,那么这人必是曹煜!
他是那样,不动声色地残忍着,对任何一个可能会损害他利益的人。
然而安歌并没有哭,经历过了这么多事,她知道,眼泪是这世上最没有用的东西,是软弱和妥协。
特别是,这生再不能为曹煜流一滴泪。
不管是愤怒的,恨的,还是爱的,忧的,从现在开始,她再不能也不愿因为任何原因为他流一滴泪。
夏炚说到这里,又道:“返魂钵若不是被西蛮人藏起,那么必然是落在凶手的手中。”
“夏炚,能不能把他们从天牢里救出来?”
夏炚摇摇头,“他们被皇上看得很紧。灭族之祸,是绝不能传出去的,否则恐怕有损天威。”
“天威……”安歌忽然嘲讽地笑了一声。
当年若不是她倾力帮他,恐怕他现在就不是皇帝。
若他不是皇帝,西蛮一族不会遭遇灭族之祸!
“他为何,不干脆杀了他们?难道他突发善心?”安歌又问。
其实夏炚心里头也有这个疑问,既然是要灭族,为何还要留几个在牢中呢?一起杀了岂不更好?
夏炚没有回答安歌的问题,安歌也不再问。
“我想进宫。”安歌道。
“去探望齐王?”夏炚道。
“去找返魂钵。”安歌道。
“不可以去。”夏炚断然否定。
气氛再次严肃到令人窒息,安歌忽然弱弱向夏炚一笑,“若有一日,因我的任性而搅起什么,对你亦是有利。夏炚,你便帮我这次忙,那么在你需要我帮忙的时候,我自也会与你站在一处。”
她其实是在提醒他,她手中可拿着先皇遗召。
夏炚脸色微变,语气变得冰冷,“歌儿,你学会威胁别人了。而且你第一个要威胁的人,居然是我吗?”
安歌其实最不希望这样的情形出现,可事到如今,不伤也只能伤了。
夏炚哈哈地笑了两声,“好,好!做得很好!歌儿,你果真长大了,你果真让我刮目相看。”
*
又过了两日,这次科考的最终结果公布。
柳溢毫无疑问进入三甲,中了榜眼。而状元一栏,所写的名字赫然是“代弘文”三字。
但是在三甲面君的时候,代弘文没有出现。
这件事在朝内传得沸沸扬扬,很多人都猜测,这个代弘文与当年那位代弘文只是同名同姓而已,并不是同一个人。
也有人怀疑,此代弘文便是当初的那位代弘文,想必当年失踪,不过是弃官而去,如今又想当官了,于是再参加一次科考,再考一个状元,再弄个官当当。
也有人议论,既然他没有参加面君,想必只是溜达出来玩玩而已。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都是对天威的极度亵渎和挑战。
然而皇帝函养极好,并没有发怒,状元之位依然保留。
安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对这个代弘文实在是好奇得很。他既然两番参加科考都能够考中状元,可见其人是真的很有才华,只是这样一个有才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