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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是年轻,曾被阴寒之气强烈侵蚀过的身体到底是比不上一般人,正常来说南雨的寿命不会比司淮山长上多少,甚至很有可能会死在司淮山前面。
“这亲事要是在京城办的话,肯定会比在这里还要体面许多。”司淮山到底还是有些耿耿于怀,不过这亲都已经成了,再耿耿于怀也没用了。“可是唉……还是算了吧,早日让老子抱上孙子就行了。”
顾盼儿直接当没听到这话,司南要在这里成亲虽然是她提议的,却没非要司南在这里成亲不可,是司南自己眼睛一亮自个决定要在这里成亲的。
用司南的话来说,那就是这里离顾望儿娘家近,当天出嫁当天就能到夫家,比去劳什子京城要好多了。
而司南与顾望儿成亲,轻松了的不止是司雨一个,还有张氏也松了一口气。
说实话,顾望儿与司南这两个人也忒能作了点,从一开始一直作到现在,好不容易才修成正果。这时的顾望儿这时都已经二十一岁了,而司南则已经三十一岁,这年龄真的一点都不小了,特别是司南。
好不容易才把顾望儿娶到手,司南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结果有就点找不着北了,丝毫没有看到坏笑着的一干人等。
这年头损友又特别的多,明知司南急着回去洞房,还把司南给抓了起来,在司南强烈挣扎中,将司南捆到了大柱子上。
被捆在柱子上的司南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酒意很快就醒了过来,立马就打了个机灵,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来人,快把本长老放下来!”司南嗷嗷直叫。
可是损友们笑了,你叫吧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管你。这殿里的人都辙走了,而这殿又是那么的隔音,就这么嗓音还真的传不出去。
于是乎司南傻逼了,简直要疯了有没有,不得已只好喊顾望儿:“媳妇啊,娘子啊……快来救为夫啊!”
顾望儿听到声音,将盖头掀起一半,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被人绑在大柱子上的司南,顿时就冷冷地笑了起来。
司南看到顾望儿走出来,顿时眼睛一亮,满脸的惊喜。
却不料……
“没出息!”顾望儿红唇微启,扭头就进了房,竟没有帮司南解开的意思,转身回房的时候把整个盖头都拿了下来。
“哎,回来,你回回回……来。”司南又再傻了眼。
躲在某处偷看的众人面面相觑,都在想是不是玩大了一点,顾望儿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而且就这么绑着司南不成?这洞房花烛夜要是洞不成房,那该多憋屈啊!
乐极生悲说的就是司南那样的,这一刻别提有多么的心酸了。
“我把整颗心整个人都交给你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嘛?”司南心伤呢喃着,突然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对于司南来说最重要不是洞房,而是顾望儿的态度,两个人都到了这种程度,难不成就只有他一个人在珍惜么?
在她的眼里,自己又算什么?司南怔怔出神地想着。
众人见司南一下子安静下来,顿时就有些不习惯,就有人犹豫了,询问要不要去把司南给放下来,个个人都赞同,却被顾盼儿给拦了下来。
“再看看,要是天快亮了我妹子还不来放人,咱再放人也不迟。”顾盼儿坏笑道。
众人:“……”
其实一肚子坏水的,要说是顾掌门,肯定没差了。
大伙想着的是闹洞房,闹那么一会儿就把空间还给这小俩口,毕竟这小俩口折腾了这老些年,好不容易才成了亲,要是闹个洞房还能把俩给闹掰了,那就不好玩了。
可谁想到掌门竟然来个狠的,把人给捆柱子上了。
顾望儿静静躺在床上,手里摸了个枣子,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等吃到第十个的时候才咬了一口就停住许久,终于还是起了身,缓缓地朝柱子那里走去。大红嫁衣后摆长及地,在光滑的地板上拖动着,发出极轻极轻的声音。
若是在平时,司南一定会发现这个声音,可这时候的司南陷入了魔障当中。
很爱很爱,所以才千方百计地要在一起,也因为很爱很爱,所以哪怕是千方百计,也不曾伤害到对方。司南觉得自己做的已经不少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胸口给开了,把心给掏出来,除此以外就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司南想不明白,自己做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感动不了这女人。
难不成就如黑大姐说的一样,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无论他怎么爱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始终爱不上他……越往下想司南就越是沉寂,眼睛都闭了上去,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都听不见了,完全被隔绝在外。
心都碎了,还活着干啥呢?死吧死吧……
顾望儿一边缓缓地走来,一边蹙眉看着司南,这人被绑在柱子上还能睡着,莫不成真的醉得太厉害了?突然就感觉到一种悲凉的气息,越是靠近司南就越是感觉清晰,顾望儿眉头蹙得更深。
又走了几步,终于在司南的面前停了下来,也终于确定是从司南身上散发出来的。
为什么呢?醉酒想到不好的事情了么?顾望儿怔怔地看着司南。
正欲伸手摸向司南的脸,突然扭头,看向顾盼儿一群人躲藏着的方向,眉头打了个结,手缓缓地移了下去,抓住那恶作剧般的漂亮蝴蝶结,用力一扯,绳子一松,人从柱子上掉了下来。
顾望儿一把接住司南,伸出手指戳了戳司南,又戳了戳,终于是感觉到司南的不对劲,扭头一脸阴沉地朝众人躲藏方向看了看,之后一个公主抱将司南抱了起来,朝新房一步一步地走了回去。
“我去,你妹这眼神够吓人的。”
“司南这家伙不会是受打击重了点吧?”
“怕啥,有望儿在,他绝逼死不了。”
“咱会不会过份了点,洞房花烛夜把人给玩坏了。”
……众人看向顾盼儿,顾盼儿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也不知这主意馊不馊,只是觉得这俩虽然成了亲,女的一方却仍旧心有芥蒂,就故意给司南灌了点加料的酒,可没想司南竟然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瞧刚才顾望儿那小眼神,就是顾盼儿也被吓着了。
不过最担心的不是顾望儿生不生气,而是司南这家伙会不会把自己玩死了,悲凉的气息太重,甚至有种要散功了的感觉。
“走吧,咱们还是别在这里碍眼了。”顾盼儿琢磨了一下,觉得有顾望儿在,司南顶多就变成猪头,人肯定会没事,说完顾盼儿自己就率先钻了出来,朝殿溜了出去。
顾望儿不是傻子,酒喝得再多也不至于会把人喝得如此,虽然一开始以为司南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时候,所以才悲凉如此。可现在明明就是二人成亲的时候,明明就该高兴的时候,除非司南一点都不想与她成亲。
不由得怀疑地看着司南,就那么盯着司南看,一直盯了半柱香的地间。
啪!
抬手一巴掌打了过去,没反应,又一巴掌,没反应再继续……
直到将对方的脸给打肿了,顾望儿才停了下来,眉头又再深深地蹙了起来,心底下莫名地暴躁起来,明知是洞房花烛夜,这又是要闹哪样?
不想成亲早说,又何必变成这个样子!暴躁之下的顾望儿很想揍人。
自打生活条件变好了之后,顾望儿就不怎么揍人了,可不怎么揍人就不表示她的小脾气变好了,把她惹恼了照样撸袖揍人。
只是撸了撸袖却没揍人,坐到床边,又盯着司南看了一会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后悔娶我了么?后悔了可以早点说出来,我保证不让我大姐打死你。”说完一把将司南扯到地上,自己躺到了床上去,见司南的腿还架了一条在床上,果断地下脚踹了下去。
那股悲凉气息忽然一顿,顾望儿有感地朝地上看了下去,又摸了一颗枣子吃了起来,在那股悲凉气息又要涨起来的时候,一脸阴沉地开口说道:“真的后悔了不成?”
悲凉气息又是一顿,要散不散的样子。
顾望儿面色更加阴沉了,早就将司南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一直以来虽然表面上变得温顺了许多,可骨子里头依旧如狼一般阴狠。倘若司南敢背叛于她,就算是死也要把司南给撕了,拆骨入腹。
陷入魔障中的司南打了个激灵,有些茫然,但还是想死。
受到曾经‘顾望儿’的影响,再加上司南又曾被那蛇王上过身,顾望儿心底下就一直存了个疙瘩,哪怕司南再好也觉得有些虚伪,似乎透过司南能看到那个虚伪的蛇王一般。
如今这个疙瘩越来越大,一副要爆开来了的样子。
终于还是忍不住又伸手将司南拖拽上了床,照着司南的脸就啪啪啪地打了下去,一边打一边阴沉地说着:“别装死,给我醒来,再不醒来把你打成猪头……”
大喜之日被新娘子啪啪打脸,这世上估计独司南这一份,就再也没别人了。
若仅是打脸,司南可能真会没什么反应,毕竟肉体再疼也疼不过心里。可耳边传来了顾望儿的声音,那就不一样了。到底还是爱得比较多,下意识就不敢惹恼了顾望儿,缓缓地从黑暗中跑了出来。
啪啪啪……
耳边传来打脸声,脸上火辣辣地疼着,司南缓缓地睁开茫然的双眼。
“终于舍得醒过来了?”
耳边又再传来顾望儿那阴恻恻的声音,让司南又想起顾望儿十二岁时揍人的时候,那一股如狼般的狠劲儿,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烦,被我缠烦了才嫁给我,不是真心想要嫁给我的?”
顾望儿怔住,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为什么?因为感觉不到啊!司南一副又要陷入魔怔当中的样子。
顾望儿又一巴掌打了过去,问道:“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
司南被打醒,反问:“你是不是后悔嫁我了?”
顾望儿顿住,怔怔地看着司南良久,这才说道:“在这世间,我除了嫁给你以外,还能嫁给谁?”
司南怔怔地看着顾望儿,有些不太解这话,也不敢那一方面去想。
“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后悔了?倘若你真的后悔了,我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顾望儿看向司南,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而就算是石头做的,被捂了那么久也捂热乎了。
在这世间,没有比司南对她更好的人了,哪怕是父母也没有司南好。也正因为如此,她给司南一次后悔的机会,倘若司南不争取这个机会,还想要跟她一起过的话,那么就抱歉了。
从前那‘狼崽子’的外号不是白来的,倘若司南日后有背叛,一定会把司南撕了生吞。
“没有,我绝对没有后悔,相反……我觉得这是我这一辈子最高兴的一天。”只是大喜大悲,现在的感觉有点懵,脑子也不太好使,感觉还是死了算了,不想再去想这些事情。
顾望儿冷笑:“最高兴还能悲伤到散功的地方,这天下估计也就你一个了。”
司南怔怔道:“可你不是不要我了么?”
顾望儿面色更加阴冷:“我有说过吗?”
司南喃喃道:“可你转身离开了啊。”
顾望儿一时间变得无比狂躁,头顶上有万只乌鸦扑棱着,他一个爷们被闹洞房不是很正常么?不是说这爷们被怎么折腾都得受着么?要是她去帮忙,岂不是要折腾到她身上来?
不过闹个洞房就能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