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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皇后一惊,蓦然睁大了双眸:“你说什么?本宫不是派遣你牢牢跟着她吗?”
迦叶哭诉道:“那郦飞烟抱着孩子越走越远,越走越快。小皇子在她的怀中,被她哄着慢慢就不哭了。奴婢前边还好好跟着,不断催促她快快动手,莫要再耽搁时间。她非要找一个偏僻无人之处,转了几个弯儿,人影一晃,突然就不见了。这天昏地暗的,奴婢也不知道她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蠢货,你这个蠢货!”皇后气急败坏,一脚踹倒了迦叶!
皇后身子摇晃一下,抬手支着鬓角头痛不已:“骗子,都是骗子!这些个狡猾的宫舞伎,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眼睁睁的将孩子给骗走了!本宫上当了,叫她们给骗了。来人,全宫戒严,速速搜捕郦飞烟和那个孽种!”
“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将郦飞烟给挖出来!本宫要将她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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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马车轱辘转动声‘吱吱’的叫着,碾压在厚厚的雪地上下颠簸着。
她似乎被吸进那无底的深渊,灵魂一直下坠着、下坠着,距离远处的光亮越来越远。眼皮子千斤重量,觉得周围都是墨汁一般的漆黑,如同至身与冰窖中好冷好冷。明明还有一些意识,张嘴竟发不出一点点声音来。四肢像被千斤重担压着,就连动动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
她沉沉的睡着,感觉自己永远也不会醒来了。孩子、辉儿,娘亲的宝贝,你在哪里?你被人害了吗?对不起孩子,娘亲保护不了你啦!
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呀,她的孩子,她的辉儿被人害死了!
有人将温热的水灌进她的嘴巴,有人托起了她的肩膀,有人在她的耳边轻轻呼呼着:“苏娘子、苏娘子,醒一醒、醒一醒……”
“啊、啊……”她像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伸直着喉咙大喘气,胸腔里气短得厉害。
甜甜的液体随着喉咙滑下去,就像是甘露浇灌上干枯的禾苗。苏离兮挣扎一番,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模糊,马车晃动中人影浮动。
一个熟悉而模糊的脸庞惊喜地叫道:“醒了、醒了,苏娘子睁眼了!”
她的意识一片迷茫空白,大脑中努力想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自己的心这般揪痛着?
又一张模糊的脸晃动过来,去摸她颈间的脉动:“缓过来就好,缓过来就好。叫马车加快些速度,到了前边的小镇子上好换药抓药,这腿上的伤有些严重。”
☆、第四百零七章 逃出皇宫
苏离兮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她的眼皮儿努力动弹几下,终于还是耐不住体力,混混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一路颠簸着,她头晕目眩不分白天黑日,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时而噩梦连连,常常忘记自己是谁,又常常被无尽的痛苦和怨恨折磨着。
辉儿,可怜的辉儿已经被杀害了,是她自己信任了二十几年的飞烟姐姐害了孩子。她要为孩子报仇,要为自己报仇,要艰难地活下去。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苏离兮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眼睛依旧不能聚光,分散在四处是跳跃般恍惚的场景,周围一片陌生的环境,简易粗糙的桌椅和柜子颏。
“买胡饼了、买胡饼了……”耳边传来街市上纷乱的叫卖声,楼下的路上有各色行人走动,似乎还有盥洗拧水的哗啦啦声响。
朦胧中,她的脑袋里嗡嗡作响,看见胡榻前坐着一个人,正在用湿热的手帕子给她擦拭着额头,那妇人看见她空洞洞的眼神,喜道:“哎呀,苏娘子醒了,老天爷保佑,这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可算是清醒过来了。”
“水、水……”苏离兮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已经耗尽了全身积累的气力。
“唉,来了,水来了!”那中年的妇人托起她的身子,将一勺一勺蜂蜜水喂进她干裂的嘴唇:“苏娘子,您慢点喝。唉,真是可怜,被人害成这幅模样。若是王爷见到了,还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夥”
苏离兮喝喝、停停、饮用了小半碗温水。她的精神缓和了一会儿,目光停留在那中年妇人的脸颊上:“你、你是……”
那中年妇人急切地看着她:“苏娘子不认识我了?您仔细看看奴婢的脸,我是金嬷嬷呀!”
“金嬷嬷、金嬷嬷……”苏离兮嘴唇微动,使劲在迟钝的脑海里搜刮着这个名字。
“哎呀呀,我在大齐敬王府中侍奉过您,做过辉儿少爷的乳母。上一次,若不是您放我离去,那安敬王早就把我剁成几段了。”
苏离兮黯淡的眼睛中闪过一抹光亮,呢喃地语道:“你、你是西兹国的人?”是阿尔斯澜兄长的人,是他派人来救自己的。
金嬷嬷叹息一口,而后点点头:“奴婢们总算是不负斯澜王爷的重托,将您给捞出来了。可惜,得到皇后要害您的消息太晚,咱们虽然动用全力,可准备的时辰到底仓促了些,竟是让您吃了这许多的苦头,奴婢真是对不住您呀!”
几滴温热的泪水从苏离兮的眼梢流出,她鼻翼翕动着,喘气有些急促。还活着干什么,她宁可死掉算了!
“孩子、孩子?”她渴望的望着金嬷嬷,他们又没有将辉儿救出来?
金嬷嬷不忍看她的眼睛:“我们…我们事先不知道皇后将辉儿少爷带过去,竟是一点点都没有计划,只能…只能,唉!”
苏离兮瘫软地松懈下去,眼眸中是绝望的灰光。
金嬷嬷赶紧将她的身子放平了:“苏娘子无需想太多了,咱们好不容易离开了天熙京都城,正在前往西兹国的路上。现在是战时,有几个关隘还是盘查很紧,暂时停留在这个小镇子上,找了这家西兹国人开的客栈,给娘子将养将养身子。”
苏离兮略微动弹一下,觉得自己的腿痛得厉害这才发觉上面缠着一圈厚厚的东西,被牢牢固定住了?
“我的腿,我的腿怎么了?”苏离兮疼得眉心直跳。
金嬷嬷言道:“娘子的小腿骨断了,唉,真是想不到,那慕容皇后外表漂漂亮亮的,怎地心底如此歹毒?灌了毒药还不消停,竟是叫人打断了您的腿。先前,咱们偷抢了您光顾着一路逃跑,走到半道上才发现您腿部受了重伤。这一路颠簸着又损伤不少。不过,娘子请放心,随行的人当中有一个西兹医师,已经给娘子做了固定治疗。”
苏离兮尽管身子疲惫不堪,可心中有太多的疑惑:“我…我为何在这里?”
金嬷嬷在床边坐定了,温和地言道:“苏娘子刚刚苏醒过来,千万别费力气,您只管好好躺下休息,听奴婢慢慢告诉您。我们能平安到达这里,实在是不容易。这事说来话长,还要从一年前说起呢。”
长期以来,西兹国在天熙皇宫中一直安插有眼线儿,这倒是没有多大稀奇的,各国皇宫中都有这样的情况,随时随地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对就传书回国。只不过看谁的能耐更大些罢了。
阿尔斯澜王爷亦是有几个眼线隐藏在皇宫里,除了传递军情和国事,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便是盯着苏离兮,暗暗保护她的周-全。阿尔斯澜对苏离兮的爱慕,从来都没有消减半分。
天熙复国后,金嬷嬷因为拥有一张汉人的面容,再次潜入了京都城,埋伏在御膳房中做洒扫杂役。
那一夜,他们听闻慕容皇后要动手,想要调遣更多的人手入宫已然来不及了。匆忙之中,他们动用潜伏在天熙宫里的所有力量,将御膳房熬制的毒药偷偷换成了无害的药汁,喝下去吐血挣扎昏迷,看上去十分吓人,却不会伤
tang害性命。
混入凤仪宫里的太监,是皇后的贴身近侍。那太监蒙蔽慕容君梧,说苏离兮已经没有了呼吸,才将她的‘尸体’偷偷运了出来,一路装在马车里向西兹的方向逃跑。
慕容君梧大概想不到西兹国会插手,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在意一个低等妃妾的死活。她防备着瑾妃、防备着怜妃,防备着禁卫军,就是没有防备到这出其不意冒出来的西兹人,竟是让他们得了手!
金嬷嬷伤感地言道:“没有想到,那个疯子皇后临时起意,又将二皇子抱来杀害。我们猝不及防,人手不足,实在是无法救了升辉皇子。”若是分心去就杨升辉,只怕打乱了全部的计划,就连苏离兮都救不出来。
苏离兮痛苦的闭上眼眸,无声无息的眼泪珠子随着脸颊流下,她宁可她们救下孩子,自己这个废物活着有什么用!
金嬷嬷低头抹着眼泪:“我是升辉皇子的乳母,我心里亦是难受的很。事到如今,乏天无力,苏娘子节哀顺变吧!这一次行动,我们潜伏于天熙皇宫的眼线全都暴露了,可谓是损失惨重。只怕斯澜王爷也无法向西兹皇交代!”
房间门外,有人轻轻地敲门:“金嬷嬷、金嬷嬷……”
“苏娘子稍安,是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金嬷嬷起身去开门,引着两个男子走进来,他们都是西兹胡服的装扮,浑身透着精干和利索。其中那个年轻一些的男子,面容看上去十分眼熟。
他走到苏离兮的床榻前,低头关切地看了几眼,用生疏的汉话问道:“苏娘子可感觉好些了?”
苏离兮想了片刻,才想起他是阿尔斯澜的贴身侍卫萨迪克。她早在水韵坊的时候,便认识了他。上一次天熙与西兹赛舞,萨迪克也曾跟随王爷一同进宫。
苏离兮虚弱的点点头,神态憔悴万分,她是一点都不想说话。
萨迪克咧开大嘴,豪爽地笑道:“王爷念念叨叨这么多年了,偌大个汉子被相思折磨的神神经经,快把我们这些兄弟耳朵都听出茧子了,现在总算是把您弄出天熙宫了,不负王爷的重托。以后,您就是我们西兹国最尊贵的王妃!”
金嬷嬷介绍另一个老年的西兹人:“这位是商队中的医师,这些天都是他在为娘子治疗。”
那人向着苏离兮点点头,用生硬的汉话言道:“苏娘子能够恢复清醒了意识了,那身体应该是无碍了!”
金嬷嬷问道:“前边关隘是否能通过,总是停留在这小镇子上不安全,这里毕竟还是天熙国的地界,若是被皇宫里那个疯婆娘发现不妥,追赶过来就前功尽弃了!”
萨迪克摇摇头:“庆乐帝正在南边和南越国开战,双方打得热火朝天。天熙全国四处都是紧急戒备状态,小皇帝唯恐西边再出现状况,将几个关隘都死死把守着,来往各国商队严格盘查,唯恐混入了奸细。我们跟着西兹的商队通关,手里握着路通文书,暂时没有什么危险。等过个两三日,多使些银两前去疏通,应该就可以走了。”
猛然间、听到杨熠的消息,苏离兮的心中黯然而悲伤。爱到尽头全都化做怨,爱有多少、恨有多少,谁能算得清楚?这是一段虐情,折磨着对方的同时又折磨着自己。
辉儿不在了,从此苏离兮和杨熠再无任何的牵连了。
她要忘记这个男人,永远的、彻底的忘记他!
☆、第四百零八章 大漠孤烟
王维有诗云: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
西兹商队一路向西行进着,人烟越来越少,风沙越来越大。
眺目望远,天边的太阳被漫天黄沙遮挡着,放眼尽是浩淼如海的风沙,两旁是高低不平的大小沙丘,长长的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