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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貌包起一半,一副墨镜让人看不清这人的真实面貌,只见这人面对李士群中的枪显的很从容。慢慢的将围巾和墨镜摘掉。正是潘汉年。
潘汉年示意李士群:“别紧张,我没有恶意。”
李士群拿着枪,小心翼翼的靠近潘汉年,仔细端详着潘汉年的样貌。
潘汉年从容的走到客厅坐下,瞅了一眼一脸疑惑的李士群笑道:“你是这样对待老朋友的吗,连杯热茶都没有。”
李士群提着枪指着潘汉年:“你到底是谁?说!”
潘汉年提醒道:“看来当年在苏联的交情你是忘的一干二净啊。”
李士群眯起双眼,努力想着,突然睁大双眼惊讶道:“苏联……苏联……你是…你是潘汉年?”
潘汉年点头:“不正是我,你还准备一直这么拿着枪跟我叙旧吗?”
李士群将手枪放回了原处,一脸难以置信的走到潘汉年面前,口气缓和了下来,疑惑的问道:“你怎么会来我家?叙旧?这个理由也太像戏文了吧。”
潘汉年故做神秘道:“当然不是叙旧了,而是搭救。”
李士群一脸正色的说道:“什么搭救,搭救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
潘汉年看了看地上散落的报纸和酒瓶,随手拿起一张报纸,将头版头条的那一页摘出,放在李士群面前的桌子上。潘汉年指着报纸,用质问的口气说:“我的话什么意思你都明白,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看在我俩以前的交情上,我不希望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看到你。”
李士群垂头丧气的低下头,叹了口气:“唉,如果不是被形势所逼,谁愿意走这步。”
潘汉年轻咳了一下,继续道:“现下国共合作一致抵御外敌,日本被驱逐出中国是迟早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再继续错下去,大家都是中国人,你现在悔改还来得及,如果你在继续深陷下去,做为朋友想拉你出来,我都做不到了。就好象处决张大帅,杜先生想必也非常难受,但是在大义面前,他也不得不这样选择。你好好的想想吧。”
李士群一脸的苦恼:“你以为当汉奸的滋味好受吗?这边要敷衍着日本人,那边还要时刻提防那些想要我命的人,根本没人了解我的感受。”
潘汉年马上说道:“有觉悟还是好的,知错能改还是好同志,作为朋友,我有义务拉你出这个火海,只是要看你是否有合作的态度。”
李士群冷笑了一声:“哼,就算我想帮你,也要我有命才行,如今军统势力已经在开始清除日本人的党羽,只怕我有命出这个门却没命回这个家。再者,我曾经背叛过你们,你们会接受一个曾经出卖过你们的人吗,你我暂且不提,其他人呢,谁能保证?”
潘汉年很有诚意地说道:“我既然来,就是代表整个共/产/党,你如果有疑虑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共/产/党从不强迫他人。你也曾是一个共/产/党员,这点你该很明白。”
李士群犹豫了:“但是……”
潘汉年马上说道:“好了,我不急着让你在现在做出决定,你自己考虑下,我们再联系吧。”
李士群点了点头:“好,那我怎么跟你联系?”
“天海大旅社406房间,有事可以找我。不过希望李兄可千万不要是带着人马来抓我哟。”潘汉年半开玩笑的说道。
李士群尴尬地笑道:“潘兄快别取笑我,你好心来搭救我,即使我不领情,也绝对没有恩将仇报的道理,我这里不太方便,就不久留了,日后联系。”
潘汉年点了点头,起身告辞。李士群独自回到桌前坐下,愁云又一次布满额头,比起先前,他似乎更加犹豫不决与痛苦了……
次日清晨,李士群接到丁默村的电话,让他立刻到76号,有要事相告,李士群虽然心里是一百个不情愿,但是毕竟他现在还是76号的主要负责人之一,所以还是按时来到了丁默村的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他就明显的感觉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对,屋里明显的空荡了许多,一些办公用具和丁默村已经被打包收起,并有人在帮忙往外搬着。李士群诧异地对着站在一边指挥的丁默村问道:“大哥,您这是……”
丁默村拍着李士群的肩膀,把他拉到一边,然后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说道:“兄弟,以后咱们这76号,可就要靠你一个人了,你得多多努力啊。”
李士群一听有些诧异了,马上问道:“大哥,您这话什么意思,你要去哪?”
丁默村故意叹了口气,做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说道:“唉,你也知道,刘市长刚刚被人行刺了,而汪先生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到日本去疗伤了,上海这么多的事情,总是要有人出面去管理,所以他刚刚已经下了任命,由我暂时代理上海市长的职务,等到他从日本回来,再做正式任命。”
“大哥,那你的意思,以后咱们这特务工作,就都扔给我一个人了?!”李士群恼火地叫了起来,虽然他一直受到丁默村的排挤,但他也非常清楚,如果现在丁默村甩手离开,他将成为众矢之的,军统本来就对他恨之入骨,现在就更有可能把矛盾都集中在他身上,那他将更加危险。
“唉,兄弟,咱们兄弟俩吃这一碗饭,也这么多年,谁心里怎么想,谁也都清楚,不过是互相拘着面子而已。现在我走了,以后你就可以独挡一面,这不是更利于你的发挥。行了,我还要赶紧到市政府那里去看看,这边的事情我都跟你交代清楚了,你就看着办吧。”丁默村说完,也不再给李士群更多辩解的机会,转身向外走去。
李士群越想越觉得这事如果自己就这样认了,肯定是没有什么好处,思前想后,他决定去见土肥原,希望能由他出面对丁默村有所制约,保持76号原有的一种表面平衡,而不至于只把他自己放在一种危险的境地……
“你急着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件事?”土肥原看着李士群,脸色非常的难看,很不客气的问着话。
“长官,现在是非常时期,丁默村却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76号去做代理市长,这分明是有意推卸责任,这将使我们的情报工作陷入一种非常被动的局面。”李士群试图用这种理由来说服土肥原。
“他在又能起什么作用?丁默村这些年来的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他一直都是在推卸责任,躲到幕后,冲锋陷阵的还不是你?现在他走了,整个76号都由你一个人说了算,这是好事,你怎么还要挽留他?”土肥原很不理解李士群的想法。
“长官,话是这么说,可您也知道,我是不太喜欢去做那些官场的事情,现在他这一走,所有的事情都是要由我一个人来张罗,实在是有些忙不开,所以……”李士群还是极力地做着解释,希望土肥原能改变主意。
“士群,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刘永才死了,他和你的关系很不错,你担心一旦丁默村调走,你独自留在76号,就成了军统刺杀的第一目标,所以希望拖着丁默村来帮你背雷对吧?”土肥原很不客气地戳穿了李士群,讲出了他内心中真实的想法。
第四章 舍身营救首长
“不是的,长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李士群赶忙做着解释。
“够了,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废话!”土肥原粗暴地打断了李士群,“这些年来,你知道丁默村已经替你抗了多少雷,挨了多少骂吗?而他又曾经被人暗中行刺了多少次,你自己最清楚。可你又真的拿他当过76号的一把手吗?他已经是忍无可忍,才提出了调离,现在局势非常紧张,我没有时间听你说这些人事上的问题,如果你有意见,自己找你们的汪先生去申述!”
“可是,我是……”李士群想说自己是跟随土肥原多年,希望他能为自己做主,可是话到了嘴边,还是没敢说出来。
“不要再跟我可是,我希望你有时间在我这里扯这些,不如多花点时间去抓那些军统和共党分子,把他们都剿灭了,你自然就安全了。”土肥原说完,低下头开始开文件,不再搭理李士群。
可李士群并不死心,还想继续跟土肥原纠缠,他继续说道:“长官,您听我解释,我不是不出力去抓那些人,可是我现在……”
土肥原被李士群激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够了,你还有完没完?!”李士群似乎没有想到土肥原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下子愣住不敢再出声了。
“马上从我眼前消失,以后再跟我提这些事,我一定不会轻饶你!”土肥原厉声地呵斥着。
李士群万没想到土肥原会如此对待自己,似乎也明白申辩不会再有什么意义,他无奈地低下头,说了声:“是!”然后沮丧地向外走去。
土肥原却没有这样放过他,在他身后高声说道:“告诉你,要是你也学丁默村不正经做事,我一样不放过你!”
李士群不敢回头,快步走出了土肥原的办公室。土肥原余怒未消,重重地坐了下去,口中还骂着:“这些不懂事的支那人,就知道自己窝里斗,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回到自己的住处,李士群的心里是说不出的憋屈与郁闷,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死心塌地为土肥原效忠,可到最后,他居然如此对待自己,就像对待一条狗一样。他为自己感到悲哀,情不自禁地他想起了潘汉年来找他时说过的话……
夜深了,叶吉卿已经睡去。李士群还在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他的眼前不断浮现出报纸上的相片以及汉奸被处决的新闻,潘汉年劝慰他的话也不断在脑海里回荡着。
终于,他翻身坐了起来:“妈的,错只能错一次,不能老错下去……”
清晨,天刚蒙蒙亮,街边的一处馄饨摊上,潘汉年正与一身素衣的李士群喝着馄饨。
潘汉年淡笑道:“李兄这么早请我出来吃馄饨,想必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李士群苦笑道:“你就别挖苦我了,这两天我枕侧难眠,潘兄的话时刻在我脑子里浮现,我决定了,希望组织能重新接纳我,为抗日工作做点贡献。”
潘汉年激动的握住李士群的手:“太好了,欢迎你重新回到我们这个大家庭。抗日的队伍里又多了一份子。”
李士群有些羞愧地说道:“潘兄,这还得多谢你,如果不是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也许我真的就……别的不多说了,你在上海的这段时间,就住在我家里吧。我在日本人那里还有一些影响力,他们不会查到我那里的。”
潘汉年感谢道:“好,非常感谢,这样也能安全一点。如今你可以利用你的身份搜集一些关于日本方面的情报。”
李士群一口答应:“这没问题。”
两人心情大好,端起面前的馄饨大口吃着,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他们却没有想到,在土肥原的办公室里,他正在对南造云子布置着任务:“根据最新掌握的情报,以刘永才为首的几个亲日人士相继被杀,这对我们大日本帝国是一种耻辱。最近李士群的状态非常不同,有点蹊跷,你的任务是密切监视李士群的一举一动,如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南造云子点头道:“是。”
南造云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次日的中午,上海街头一家酒楼的门口。
李士群一人走了进去,上了酒楼的二楼,南造云子紧跟其后,正当南造云子准备跟着上二楼的时候,南造云子的余光发现了一个人影,一个很面熟的人影,一个坐在二楼散座背朝她的人,南造云子装做没事的样子走到了那人的侧面,让她吃惊的是潘汉年正坐在那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