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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里怒骂道,“我看他是越大越会来事了。”难怪他在方丈禅房瞥着茶杯觉得乃不俗之物,皇上赏赐下来的东西做工细致精美,竟是那小子拿他的东西送人情去了。
“怎么了?”
文战嵩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冒了起来,“将皇上去年秋猎赏赐的茶具拿上来。”董家媳妇是宁氏身边的老人了,管着大房的库房!不一会儿就来了,如实禀告道,“那套茶具大少爷很喜欢就拿走了,侯爷要不要换前年的?”
宁氏蹙眉,文博武不钟爱茶具,而这套茶具却是文战嵩最喜欢的,上边雕刻的纹路是一座小镇,用笔精湛,文博武舍不得用才放进了库房,奇怪地问道,“博武拿你的茶具干什么?”来侯府做客的人中,和文博武聊得好的人少,那么贵重的东西文博武能把它送给谁?当下,只得安慰文战嵩,“不若问问博武可有法子拿回来。”
文战嵩听得又是一气,老实道,“那个逆子已将它送了人,要回来?哪有你说的容易?”又转身与宁氏对视,气愤道,“你先忙你的事,我找那个逆子算账。”
茶具用之前要先用冷水,再拿滚水清洗,当日禅房的茶杯一看就知道是文博武早就送去了的,瞒着他就算了,竟能堂而皇之拿走了他的东西不吭声,他如何能痛快?怒气冲冲地找文博武算账,然而却扑了个空,院子静悄悄的,文贵也不在,招来洒扫的丫鬟一问,答案更是让文战嵩来气。
“大少爷出门了,说是有要事要做,晚上不回来用膳了。”
跟上来的宁氏松了口气,出了屋子,她又是下人眼中高贵端庄的大夫人,洒扫的丫鬟不自在地挪了挪地,接着一日的工作,文战嵩心里有气发不出来,憋得老脸通红。
而此时的文博武本想直接去辰屏侯府找沈月浅分享喜悦,谁知经过辰屏侯府巷子口的时候见着几个鬼鬼祟祟的人,趴在石狮子上旁边,到处张望,文博武隐藏起来,给旁边的文贵打了个眼色,文贵闪电般的奔了过去,吓得几人一窝蜂的散开,文贵揪着一人的衣领询问,那人惶恐不安,嘴里满是求饶的话,文贵心中不喜,往后拽了拽他的领子,迫使他往上仰着头,“好汉饶命,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想见沈府小姐一面澄清事实的……”
文贵诧异,又往后勒了勒,那人立马全部招了,原来他是刘书邦身边的小厮,之前一直跟着刘书邦,刘书邦因为韩家发生的事惦记也记恨上了沈月浅和周淳玉,才会想着找人在二人回京的路上设下埋伏,坏了两人的名声,可是,他们当时并没有捧着周淳玉和沈月浅一根头发,当时他们躲在一颗大石头身后,不知怎么被人袭击了,醒来人已经在城外了,之后传出周淳玉的事,他们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为避免刘书邦发脾气,几人都说做得密不透风,目的达到了。
没过几日,京兆尹直言拿出了刘府出入大门的牌子,刘书邦气他们做事情拖拉带水罚他们挨了板子,朝堂上,参奏刘侍郎的奏折一本又一本,刘家的铺子生意一落千丈,过年回京述职的官员多,他的侍郎一职怕都保不住了,这件事,刘书邦也被刘侍郎打了并且扬言要将刘书邦赶出去单过,刘书邦吓得不轻又在他们身上找茬,也是瞒不住了,几人才说了实情,那日,劫持周淳玉的不是他们,是另一伙儿,刘侍郎不信,说除非他们找出其蛛丝马迹,故而,才会想着来沈府找沈月浅澄清这件事,蹲了好几天了也没见着沈月浅出门,找周小姐更是不可能了,文家和周家的亲事定得急,周淳玉肯定正在闺阁中绣自己的嫁衣呢。说到这,那人又张嘴求饶,“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了,那件事真不是我们做的。”
刘家得罪了将军府和周府气数算是尽了,文贵松开手,嫌弃的掏巾子擦了擦手,意味不明道,“做与不做已经不重要了,回去告诉你家少爷,刘府都是因为他才受了牵连的。”
小厮点点头,踉跄的脚步跑远了,文贵这才笑了起来,躲在一颗石头后面还破口大骂,没有将他们浸猪笼算是仁慈了,刘书邦的好日子还在后边,文贵得意地看向旁边的文博武,事无巨细将事情转达了,问文博武,“主子,我们还进去吗?”刘书邦派了人来,说不定其他府也派人盯梢,闹出什么动静来,不好做人的还是沈小姐。
文博武挑了挑眉,蹙眉想了一会儿,不吭声,算是认同文贵的话,“回去,晚上的时候再来。”多年谋划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至于刘家,他也不想再计较其他,有的是人跟他计较,文博文之前不理会就算了,现在和周淳玉定了亲,对刘书邦的憎恨只会多不会少。
刚回到院子就察觉到气氛不对,拐过走廊转角,见宁氏坐在树下,一身天蓝色的褙子,发髻上的簪子多是宫中之物,富贵大气,除却脸上愁眉不展,像是遇到什么解不开的洁似的,文战嵩喜欢速战速决,定是将他编造的故事一五一十与宁氏说了,否则,宁氏不会坐下这。
调整好情绪,他慢悠悠走过去,躬身问道,“娘来了怎么不去屋里坐?”
宁氏心里想着事陡然听到他的声音吓得身子一颤,认出是他才回过神来,“你爹说你将皇上赏赐的茶具送人了?他暴跳如雷了好一阵子了,你将茶具送给谁了?”
文博武诚实道,“南山寺的方丈,有一日我不小心打破了他的茶杯,心里过意不去,就让库房管事给我挑了个拿得出手的东西,她们我让我选,最后我就选了那副茶具,皇上每年都会赏赐茶具,府里已经堆了不少了,偶尔缺一套不影响,娘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宁氏蹙眉,拍了拍对面的凳子,让他坐下,将文战嵩与沈怀渊喝醉酒的事儿说了,忘记了问文博武的意思,“你爹和我都想着收她为干女儿,如果你弟弟没说亲的话这件事说不定和她还有可能,眼下的情形,我们也没法子了,总不能让你娶了人家。”最后一句乃姐姐的随口胡说的,文战嵩提醒要问文博武的意思,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不会答应。
不料,文博武一反常态,竟然答应下来,“既然是爹爹和辰屏侯还在世的时候定下的亲事,我当然要给他面子,虽说是没有交换定情信物,终究口头上应允了,这些日子得到方丈点拨我也明白了许多事。”
“人活着,除了漫无目标的活着不能忘了身上肩负的责任和孝道,子欲养而亲不待,我们和寺里不知道爹娘是谁的孩子不同,我们有父母有亲人就该好好陪着你们老去,娘,爹怎么说?”
宁氏准备好的话也下架了脸上极为难看,都准备着手收干女儿的事情了,不成想文博武答应下来,张了张嘴,试图劝他,“你爹说了,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想其他法子,不会让她受了委屈。”
文博武低着头,声音染了莫名的为难,“娘,爹爹最是看重信用,这件事不答应下来,以后沈家小姐若出了什么意外,爹爹将来如何有脸面去见沈侯爷,在军营怎么服众?不管是为了名声还是爹爹,这门亲事我不得不应下,娘,您觉得对吗?”
宁氏能说什么?心里五味杂陈,脸上勉为其难的挂着笑,“委屈你了,这事你爹做得不对,我再问问他的意思。”让文博武娶沈月浅,宁氏心里极为不痛快……
☆、第067章 上门提亲
文博武低头,沉默许久才道,“这事是爹和人家定下的,应与不应皆看他,当作个教训好了,毕竟,说起将军府,大家想到的多是爹,而非我与二弟。”语气淡淡的,像极为不满文战嵩草率行事的作风,宁氏心里好受不少,辰屏侯府那种人家确实配不上她们,宁氏起身,忘了眼院外,“行,我问问你爹,还有事忙,我先走了,你爹这事做的……”
宁氏唉声叹气,对文战嵩应下的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抱怨的,老子欠下的债儿子偿还这种事竟然发生在她们府里,说出去旁人都不相信。
最后,问题又回到文战嵩这里,文战嵩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宁氏以为他还在纠结,劝道,“我与博武说收沈小姐为干女儿,他嘴里不赞同,心里估计是同意的,这样也好……”
“好什么好?”文战嵩长叹一声,没想到文博武算计到他头上不说,还算计到如此地步,文博武在宁氏跟前装委屈不愿意,这边又暗暗威胁他,摆明了有恃无恐,文战嵩翻身坐起来,怒气冲冲道,“说好了亲事就成亲吧,博武那种性子就该有人管管他,让他随心所欲无法无天的。”
宁氏背过身子,素净的脸,蹙得眼角皱起了浅浅的褶子,埋怨道,“幸得府里有两个儿子由着你折腾,我看要是博武博文都说了亲,沈家那门子事你怎么应付。”
文战嵩苦着脸,宁氏的意思是同意了,他怎么感觉这么不爽呢?帮了忙落得两头埋怨,倒在床上掀起被子盖住,苦恼道,“以后我也不管了,由着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老爷说什么时候上门求娶比较好?”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文博文明年三月成亲,按理说文博武身为大哥成亲应该在前边,现在却是不可能的了,毕竟,沈家那位姐儿才十三四岁呢。
文战嵩埋在被子里,不耐烦道,“明天吧,越早越好,早些日子进府也好帮你打理后宅。”宁氏管着偌大的将军府不容易,已故的老将军又是个宠妾灭妻的,若非宁氏手段好,太夫人的日子不见得好过,可也是因为这些,婆媳两生了嫌隙,面上不觉得有什么,心里对对方都存着疙瘩,这么些年了也不见消,之前他还劝,后来发现两人都不写在脸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
宁氏蹙眉,翻身对着文战嵩,蹙眉道,“会不会太急了?”
还不是你儿子等不及了?文战嵩心里嘀咕却不敢实话说,只得道,“怎么能不急?博文年纪不小了,那位小姐性子也是个好的,也到说亲的年纪了,明年被其他人家抢走了怎么办?我与沈怀渊兄弟的事你别往外说,对将军府名声始终不好,那晚也是兴致来了。”
宁氏瞪他一眼,文博武说对了,可不就是拿他的亲事给自己买教训了?闭上眼,不满地答了声好,文博文和周家的亲事在京里炸开了锅,文博武和沈家,估计又得闹起来,光是宁家那边,对她只怕也会落下许多埋怨,还得抽空回去解释一番。
沈月浅并不知晓将军府因为她乌烟瘴气了好些天,快入冬了,周氏准备给王氏做身衣服,王氏早年过得神气,现在跟着大房,日子别提多凄惨了,身子瘦得只有骨头和皮不说,浑浊的眼,十步开外已认不清楚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和街边要饭的老乞丐没什么两样,穿的衣衫更是粗布绸缎拼接出来的,周氏去长巷子看过王氏一回,回来感触颇多,年轻时再能耀武扬威,人老了,还不是就剩下一空架子?天气转凉,周氏身子不舒服,沈月浅就接了周氏的活儿,再厌恶王氏,她已经得到了报应,而她们活得好好的,已经够了。
况且,小七长大后少不得会入仕,多攒些名声也好。
她针线好,这晚小七在她屋里休息,她吩咐玲珑抬了绣架搁到炕边,她边做针线,边和小七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而小七旁边,则是穿着一身大红色衣服的小狗,小七挑的布料,鲁妈妈做的,刚给丁丁穿上的时候它不习惯,歪着头,一直蹭自己的肚子,新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