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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出去的时候梅花鹿似有所感觉侧身望了过来,箭只插到了它肚子上,转身就跑,依着血迹的程度来看,梅花鹿必死无疑,一行人本就图个热闹,就慢慢跟在梅花鹿身后,看它什么时候倒下去。
不料会惊着她们了,左右别人看不见他的情绪,文博文一脸歉意,旁边的周淳玉神色僵硬,余光瞥向沈月浅浅浅的笑脸,心沉到了谷底,她以为文家那位大少爷对沈月浅有情愫,原来,她一直都想错了。
五皇子说完见没人接话,自顾往下吩咐道,“不过山里的葡萄味道更纯,沈小姐喜欢也是正常,来人,将葡萄摘下来送给沈小姐,当作我们惊扰的赔罪了。”
在场的除了丁薇都还未说亲,多少有些不自在,太子也看出来了,朝后叮嘱道,“山里还有许多猎物,你们先去,我们过后就到。”冲着沈月浅和洪素雅的交情,太子该给沈月浅留些面子。
有不死心的探头望了两眼,除了文博文的背影,深紫色的长裙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人走得只剩下几位皇子和大将军府以及武定将军府的人后,太子才道,“沈小姐若是不舒服,先坐下吧。”只听洪素雅说沈月浅是个有福气好相处之人,今日一见,福气不服气他看不出来,性子却是个有趣的,堂堂侯府小姐,不顾风度的摘树上的果子,这番行径放在京里,只怕会遭来非议,可在庄子上就另当别论了。
周淳玉和丁薇扶着她在旁边的树下背过身子坐好,二皇子已调整好情绪,多年的隐忍不是因着一件小事就土崩瓦解的,太医来的时候,宫人已经树上的葡萄全部摘下来了,装在随手从地上捡来的篮子里,整整齐齐摆成一排放着。
太子一行人背过身去,让太子给沈月浅诊断,太子不经意地扫过文博武,被他脸上的阴郁惊着了,再看他身侧委屈讨好的文博文,不由得失笑,“津唐再好的定力在津苏你跟前也没用,这事算不上津唐的失误你也别太严苛了。”文博武不太理会旁人的感受,太子只以为文博武要求严苛,苛责文博文箭术不好。
太医让沈月浅脱下棉袜,手在她脚上按了两下,疼得沈月浅发出了闷哼,太子一侧的五皇子心底一动,凑到太子耳边小声道,“皇兄,你说我要是向父皇提出纳……”
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子挡了回去,“她是辰屏侯府的小姐,辰屏侯还是个三岁的孩子,不说他答应不答应,父皇绝对不会答应的。”辰屏侯是给皇上办差时死的,那时候,沈侯爷的儿子还没出生,皇上心中过意不去才赏赐了侯爵给婴儿的沈未洛,荀宥花名在外,皇上不会同意的,担心他向皇上开口,太子又提醒道,“你要是觉得父皇不会发怒,你自己说来试试。”
荀宥缩了缩脖子,心里遗憾,旁边的文博武脸色又黑了几分,文博文叫苦不迭,沈月浅长得不差是事实,五皇子怎么有这个心思了?
看着沈月浅的脚踝,太医却紧紧蹙了蹙眉,脚踝往前淤青一片,估计是摔下去被石子膈着了,淤青成石子,一块块颜色加重,“小姐,我要用力拧您的脚,以免脚踝灌了气。”
沈月浅咬着牙,重重点了点头,咔嚓一声,沈月浅疼得嘴唇咬出了血,听在太子等人耳朵里的仍旧是闷哼声,之前抱着看戏心态的二皇子都不由得正了正神色,没想到沈月浅如此能忍,扭伤之痛换作他们男子拿一下也无法不哼一声,她竟然忍了过去。
文博文提心吊胆,旁人没注意,他可是看见自家大哥额头上青筋暴起,随时会抬手打人的样子,他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没有外人注意,他也不用维持脸面。
“小姐,您的扭伤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回去后拿冰水多敷敷,脚上的淤青要擦药才能好。”太医抽回手,起身,神色恭敬道。
周淳玉没料到沈月浅伤得如此重,感谢太医道,“谢谢您了。”
沈月浅没事了,太子他们准备继续往山里走,看文博文兴致不太高,太子鼓励道,“津唐不必耿耿于怀,宫里的药效果好,不消三日,沈小姐的病就好了,走吧,看看韩大他们猎到多少了……”
几人翻身上马,浩浩荡荡地走了,死掉的梅花鹿留在地上没人动,周淳玉扶着沈月浅,“你先别沾地,太医说没有大碍了也不是马上就好的,况且,你现在主要是被石子膈得痛,估计要好些时日才能好。”
余芳舞在旁边附和,“表姐说得对,浅姐儿,我们架着你下山,现在这样子,花找到了也没处放了,下次再来吧。”
☆、第060章 心虚闪躲
沈月浅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梅花鹿若有所思,周淳玉脸色有些白,心不在焉道,“我们先回去吧,你的脚伤得重,回去好好躺一会。”周淳玉将她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低头,情绪低落地往山下走,以前不曾想到过的事联系起来,现在都有了答案,文博文为何每次去南山寺都会和沈月浅说会儿话,为何对沈月浅的态度与对别人的不同,她以为文博武八戒讨好小七是为了沈月浅,认真想想,说不定是受了文博文叮嘱照顾沈月浅一二,越往下想,周淳玉心思越沉,一路上都不怎么开口说话,倒是余家姐妹没想到太子为人和气,几位皇子也甚好相处,心里多少有些飘飘然,余芳舞和沈月浅一样大,心思不如沈月浅沉稳可是看问题却极为透彻,皇上膝下的几位皇子,如今只有七皇子还没有说亲,七皇子年纪最小可是最得皇上宠爱,挑王妃自然不会从她们这样的人家中选。
各怀心思,路上难得的安静。
回到庄子里,沈月浅回了自己屋里,玲珑见她受了伤,暗恼不已,今日她们心血来潮一个下人都不让跟着,没想沈月浅回来受了伤,玲珑扶着她躺在床上,见她面色疲惫,让玲霜打水,简单给她擦了擦脸,解了她外边的衣衫才退到门口,周淳玉知晓玲珑会问,三言两句大致说了,“你回屋伺候浅姐儿,需要人的话与我说一声。”
她脸色不太好,玲珑不好多问,关心道,“表小姐,您脸色不太好,进屋休息一下吧。”玲珑对太子皇子之类的人没什么多余的感情,她是不被爹娘疼爱的,跟着沈月浅就一想只想伺候好她,对旁边的事情没有多大的体会。
沈月浅睡过去的时候忆起林子里的梅花鹿,素手撩起帘帐,叫了声玲珑。
玲珑应声而入,听她吩咐道,“你让大山叫两个人将梅花鹿扛回来,让桂妈妈准备几样鹿肉做的菜,傍晚请诸位小姐吃鹿肉,对了,小七呢?”走的时候也没见小七流露出不舍,沈月浅顿感伤心。
“小少爷在隔壁院子玩,小姐可是要抱他过来?”小少爷来庄子后性格野了许多,也就小姐说的话他听得进去。
沈月浅摇头,在庄子上最多还能住几日,回京后他又该整日闲着无聊了,想起文博武请进府的工匠,她抿唇笑了笑,想起另一件事来,“你叮嘱大山速度快些,别打扰了旁边村子里的村民,不要往深山去了,上边容易出事。”
文博武一行人皆骑着马,相较而言大山几人手里没有刀剑,进深山没有优势还容易冲撞了贵人,玲珑一一记下。
沈月浅的腿暂时不能走路,用了太医开的药后,脚火辣辣的疼,中午,小七回来见沈月浅躺在床上,疑惑不解,沈月浅以太累不想起身为由搪塞了过去。
大山他们拉回来的梅花鹿体格肥硕,便是桂妈妈见着了也就得惊奇不已,让大山宰杀洗干净后扔进厨房,下午就该我忙的时候了,大山小心翼翼地拉着玲珑往角落里去,拿出一个白色的瓷瓶,小声道,“文大少爷身边的小厮送的,说涂抹在伤口上不过两日就好了,早晚各一次,你送给小姐转达一下。”
玲珑蹙眉地看着瓷瓶,趁四下无人快速的收到揽入怀中,点头道,“我心里知道了,你也会前边去吧。”沈月浅的脚已经上了药,若要换药的话叫得叫醒夫人,玲珑犹豫再三,想着等沈月浅醒了再说,便没有出声打扰沈月浅。
傍晚的时候,门口来了许多人,皆是衣衫光着亮丽的男子,下人认识是京中贵人,支支吾吾将人领进了门,朝旁边的小厮招手,让他赶紧进屋请三小姐去。
这时候,大家都聚在沈月浅屋里,桂妈妈厨艺好,做的鹿肉深得大家喜欢,吃得热火朝天的,丝毫没留意小厮话里的意思,“来者是客,迎进来就是了。”又看向桌上各式各样的甜点,脸上笑得愈发开心,称赞沈月浅道,“浅姐儿,还是你有胆识,我们回来后哪想着地上还有只鹿?桂妈妈厉害,若换作别人的厨子,我是尝都不愿意尝一下的。”
“哪儿的话,余家的厨子经验丰富,拿捏火的火候可不是桂妈妈比得上的。”沈月浅坐在床上,两侧安置了小长几,她的饭菜皆摆在上边。,和旁边桌上的热闹形成鲜明的对比。
丫鬟见余芳舞没回过神来,又凑上前说了两句,余芳舞脸色大变,狐疑地看着丫鬟,“你确定?”
丫鬟重重点了点头,小声道,“已经站在门口了,说打听后知晓是我们拿了那只梅花鹿问我们要呢。”
东西是别人的,余芳舞以为对方不会在意,再看着盆碗里热腾腾的冒着白气时,心里发虚。
周淳玉发现她不对劲问她,听她说起梅花鹿一事,心中苦涩,“您放心吧,文家二少爷不会让我们把东西还回去的。”
文博文要是真中意沈月浅,要梅花鹿不过是找的幌子,实际想看看沈月浅的伤势罢了。
庄子的管事不认识太子,得了内院的传话,如实禀告给了眼前之人。
太子一怔,随即开怀大笑,“沈小姐果真是个妙人,这种法子只怕也就她才想得出来你。”
官家悻悻然地不接话,退也不是,请他们进也不是,这些人气度不凡一看就身份尊贵,他不敢轻易得罪了,谁知,下一句便听到站在正中间的男子笑道,“来得好不如来得巧,她们既然在吃我们打的猎物,我们也上前凑个热闹。”
管事的心里为难,旁边文家二少爷指名道姓道,“劳烦你进去和你家主子说,就说早上见着的一拨人来了。”
再听到丫鬟的通禀时,余芳舞脸都白了,“管事的说太子一行人来庄子了,说是要找梅花鹿,要过来看看我们。”
这个时候正是吃饭的时候,沈月浅心思一动就明白了,只怕今日一行人没什么收获,故而想起这只梅花鹿来,“舞姐姐,隔壁就是接待人的屋子,你让管事将人带去那边,顺便吩咐人去厨房和桂妈妈说再弄几道鹿肉来。”
不一会儿,隔壁屋子就传来响动,继而响起说话声。
文博武随意扫了眼屋子的布局,隐隐猜测出她们就在隔壁,面上无波无澜,太子在屋里转了一圈,也看出了门道,一墙之隔的对面有人。
“今日打扰诸位小姐了,多有冒犯还请不要见怪。”
太子为人没有丁点架子,沈月浅对他印象极好,便是两世为人的沈月浅也不得不说,太子为人圆滑,做事更是八面玲珑,行事方面不会给任何人把柄出来。“太子客气,臣女没有得你们同意擅自抬了梅花鹿回来,还请你们莫要追究。”
人走乐趣,地上的猎物没人管,沈月浅能不拿吗?心里知道,嘴上却不能说出来。
不一会儿,开始端着鹿肉进屋,几人嘴馋不已,闲聊的人也停下来,拿起筷子,专心应付眼前的可口的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