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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博武眸色渐冷,声音冷若玄冰,“当不知道背后是宫里那位罢了,皇上想要任用周老太爷,对于背后之人只会比我们更痛恨,等着看戏就是了。”经过这件事情,周老太爷势必不会出山了,周老太爷是正经皇派,当日也是担心朝堂有异动,那么大年纪了,确实不宜操劳,周老太爷估计也是看清承恩侯府背后的人了才不让告诉沈月浅的,文博武不在府里,周淳玉回周家别人不会联想到文家,而沈月浅则不同了,依着他的性子今日自然也是要前往的,他去了,周家就真的和文家牵扯不清了,姻亲是回事,眼下不能落人话柄了。
“事情关系到大少夫人外祖父,该做的不能少了。承恩侯府怎么和太后娘娘搭上话的,总该有人从中联络才是。”太后娘娘性子软,喜欢同情弱者,二皇子被关押在何处不只只他,怕是太子都不知晓,皇宫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要找出个人,谈何容易。
文贵明白文博武话里的意思了,领命退下去间想到廖凡夫和谢长安,如今,两家已经败了,再将人留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主子,那后边库房关押着的人……”
“我答应他们的都已经做到了,他们要是识相的就被他们备两副棺材,不识相的话你亲自动手。”杜家的人已经全部伏法,两人没必要留着了,文博武不至于留着两人给自己添麻烦。
文贵称是退下,文博武回了堂屋,屋子里一阵静默,文战昭满脸怨恨,文战责一脸悻悻然,见着他,文战责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文博武为之轻笑,“三叔这么害怕我做什么?”
文战责嘴角僵硬,如何说得出话来,想了许久,才道,“没什么,就是有些时日没见着你,当爹了就是不一样,为人温和多了。”温和二字在喉咙滚了好几下才滚出来,说出口,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文博武护妻,文太夫人在的时候都拿他没有法子,何况是现在?这么多年他看得出来,就是自己大哥多半也是听侄子的,文战责撞了沈月浅,心里如何不害怕?
文战责起身,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道,“大哥,事情说好了,我和二哥就先回去了,裴氏走后院子人手不够,忙的事情还多得很,我回了啊。”今日文战嵩叫了所有人来,奈何忍牙子那边送了一批丫鬟婆子来,金娘走不开,文战责和金娘相处的时候有时候会想着,凭借金娘的美貌,文博武如果见着了,也会为之倾倒吧,光是想,文战责目光先冷了下来,金娘是他的,不会叫文博武抢了去。
就是文战昭看着金娘眼中的**都叫他心中不喜,文博武生得比他好看,文战责更不会乐意了,故而,金娘说走不开的时候他立马应下来,家里边有美人,藏着捂着些好,可现在再看文博武,心里又升起一个念头,要是金娘跟了文博武,能让大房不提出分家,他貌似也不吃亏。
不过,金娘身子年轻,他还舍不得送人,和文战昭回去的时候,感觉身后几个孩子怨毒的目光,文战责蹙眉,裴氏一走,几个孩子没给过他好脸色,就是几个姨娘对自己也抱怨诸多,文战责面露不愉,“恺哥儿,带着弟弟妹妹先回去,我和你二叔有话说。”
文博恺今年十五岁了,文太夫人不死,裴氏已经开始给他看人家了,他不想从戎,之前一直在书院念书,之前裴氏还担心他荒废了学业,告诉他过些日子请个厉害点的夫子指导他功课,不想成了现在这样子。
好一会儿,身后的人不动,文战责皱眉,瞪了文博恺一眼,不耐道,“还不快带着弟弟妹妹回去,你娘自己要走,怪得了谁?”提起裴氏,文战责一肚子火,声音不由得就大了。
话刚说完,感觉面前一股风,却是文博恺怒气冲冲的从自己跟前走过带起来的,文战责比划了下拳脚,和文战昭道,“就他这模样还想参加科举?我们家世世代代都是武将,他就是科举一辈子也是没多大前程的。”
“三弟别说了,我和你也算得上文人了,咱们家的武将也就大哥一脉罢了。”文战嵩不到十岁就上战场,在军营也是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姨娘在的时候想让他和文战责也去,两人从小养尊处优吃不得苦,哪受得了,去了不到一个月就灰溜溜的回来了,之后无论姨娘再怎么说,他们二人打死也不愿意,如今想来,还是姨娘看得长远,武将家想要出文人,一辈子走不长远,两人相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悔,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
文战责忍不住喟叹道,“当时要是听姨娘的话就好了,指不定我们也不会因为区区分家就被动到这个份上,二哥,我刚想到个法子,博武那孩子我看是个有前程的,你说如果……”拥着文战昭地背,声音越来越低。
他们身后,三房的孩子戚戚然望着两人的背影,忍不住问身后的奶娘,“奶娘,你说我娘还会回来吗?”
奶娘苦笑,如今院子里的一切事情都是金娘和几个姨娘管着,明面上姨娘说了算,实际上老爷屋里的事情都是金姨娘做主,金姨娘年轻,人又长得好看,老爷是个糊涂的,只怕金姨娘说什么他就应什么,哪会让夫人再回来,可对上小姐泪汪汪的眼睛,奶娘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实话,牵着小姐的手,坚定不移地点了点头,“小姐,您不用担心,夫人最是疼爱您,会回来的,指不定过两日就回来了呢。”
奶娘在大将军府多年了,哪会看不出现在的形势,太夫人在的时候还好说,太夫人一走,看大夫人的意思明显就是要将当年的事情怪罪在二房三房头上了,不由得想到府里关于老将军几位姨娘去世的说法,联系今日的情况,保不准还真是大夫人暗中做的,否则,怎么可能老将军刚走,府里的姨娘就全部病了,相继去世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奶娘止不住打了个哆嗦,紧了紧小姐的手,“小姐,夫人走之前求大夫人好好对您和几位少爷,您一定要乖乖听大夫人的话,大夫人会给您做主的。”
府里除了大爷,二爷,下边几位小姐少爷都没有说亲,真要是分了家,凭着二老爷三老爷的性子,几个孩子未来只怕不好做,奶娘希望要是再拖一会儿就好了,等过了太夫人孝期,将几位主子的亲事定下,夫人就是走了,也不会担心了。
文战昭和文战责商量的事情愈发清晰,两人咧着嘴嘿嘿笑了起来,害文战责又扯动了脸上的伤口,疼得他骂了句,“裴氏这个贱人,有朝一日落到我手上看我如何报仇。”
文战昭宽慰了两句,转身望了眼雅筑院方向,文战嵩一辈子不纳妾估计受了老将军的影响,文博武可就不同了,年轻气盛,美人在怀哪承受得住?越想越远,好似人已经到了雅筑院闹得天翻地覆似的。
沈月浅回府时,天已经黑透了,满天星星晃得院子里的景致蒙上了淡淡的黑色,若隐若现,静谧中夹杂着丝恐怖,她侧目和周淳玉说话,没注意不远处站着的身形,乍转头,晃着不远处的身形,吓得她跳了起来,身侧的周淳玉也被她吓得惊呼出声,玲珑顺着两人的视线看过去,笑道,“恐怕是大爷来接您呢。”
文博武长身玉立,站在一棵树下,周围没有掌灯,灰蒙蒙的,风起,衣衫飘飘,难怪沈月浅看了要害怕,周淳玉顺了顺胸口,羡慕道,“大哥对你真好,这样一来,我也先回去了。”周淳玉住的院子沿着回廊走就行,夜她担心沈月浅害怕,才想着陪她走一会,要是看见文博武她还上前就是真的没有眼力了,说着,周淳玉就让丹桂提着灯笼往旁边小道走。
沈月浅微微红了脸,叮嘱周淳玉小心点,看着灯笼的光越来越远了,沈月浅才慢慢往前走,还真被玲珑说对了,真是文博武,还没张口,文博武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跟前,牵起她的手,文博武的手随时都是暖和的,此时却带着微微凉意,夏日夜里风大,只怕他吹了一会儿风了,沈月浅抬眸望着他,“是不是等很久了?”
“有一会儿了,外祖父的病如何了?”文博武横走一步,和沈月浅齐肩,玲珑提着灯笼走在前边,沈月浅身后还跟着两人,“你们先回去吧,我和大少夫人散会儿步。”
沈月浅抬头,乌云下,一轮残月又露出了脑袋,猛地没光亮了,沈月浅看不真切,文博武稳稳地牵着她,“别害怕,待会就好了,走几步就缓过来了。”
沈月浅大半身子依偎着他,渐渐,好似适应了这种黑暗,路看不仔细,可大概还是看得清楚,直起身子,回文博武道,“龚大夫说外祖父的病要静心养一阵子,看来被气得不轻。”
实际上,龚大夫回府就和他说了,周老太爷的病也就寻常老人家的那样,这次,是故意为之,文博武也不说破,“外祖父年纪大了,好好养着身子就是了,你害怕?”
周淳玉和她本是不同方向,刚才沿着这条路,多半是为了陪她。
沈月浅低头仔细看着脚下的路,认真地点了点头,“本来不害怕的,一进了大门,感觉身后有阵冷风情,你说会不会是杜鹃的鬼魂来找我了?恨我没有帮助她一把?”杜鹃生在杜家何其无辜,沈月浅心里不后悔是假的,当初,传杜鹃疯了的时候她就该想个法子将杜鹃从杜家接出来的。
文博武没说话,只是握着她手的力道大了,听沈月浅说起自己的事情,“我没多少朋友,杜家虽然和文家立场不同,可杜鹃对我没有过坏心思,我从来是拿利益的眼光待人接物,是我对不起杜鹃。”杜鹃来府上她也利用了杜鹃,而杜鹃对她说的那些都是掏心掏肺的话。
“你不是那样的人。”沈月浅不是势力的人,否则,上辈子她就该知道选择他比选择宋子御好处更多,“杜小姐不会怪你的,她性子单纯,只怕最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杜鹃不知晓杜家叛变,哪怕被囚禁起来,心里也只是疑惑为什么杜家人变了。
沈月浅不相信文博武的话,不过心里好受了许多,转而问起三个孩子,以及大皇子的满月礼来。
承恩侯府陷害周家的事情在朝堂上以周老太爷不会参与科举渐渐淡了,之后就是登基大典,大皇子满月礼,宫中热闹了一番,太后娘娘只露了面,眉眼带着笑,对沈月浅也算关心,一时之间,那些怀疑太后娘娘想要除掉文家的人心里起了疑,太后娘娘对沈月浅对文家的态度可不像有仇的。
沈月浅本来对太后娘娘多有忌惮,可从洪素雅嘴里听说了一些事情后,沈月浅对太后娘娘就只剩下叹息了,太后娘娘的性子和文太夫人倒是十足的像,哪怕两边不落好,总想着帮衬一把是一把,殊不知有时候好心做了坏事,从宫里回来,沈月浅累得瘫软在床,说起太后娘娘的性子还唏嘘不已,文博武不以为然,二皇子是皇后娘娘看着长大的,和亲生没有多少区别,文太夫人更甚,“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对太后娘娘来说她有两个儿子,在一方弱势的情况下,当然希望另一方能帮衬一把,无可厚非。”便是老将军,临死之前也多交代文太夫人善待二房三房,人心啊,都是偏向弱者的。
沈月浅点头,抱着文博武,说起旭明侯府的事情来,“在宫里没有见着薇姐姐,你可知道什么原因?”丁薇出月子后势必要报复旭明侯府太夫人和秦氏的,沈月浅担心她吃了亏。
文博武好笑,调整了睡姿,手落到她软软的一方上边,“我又不是包打听,哪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