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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
周老太爷被王氏打了脸面子里子过不去,可周氏提了又不好拒绝,这次,直接找了三个奶娘,留还是走任凭周氏。
周府马车不见影儿了,沈月浅高兴道,“外祖父又送了奶娘来?”
周氏抱着小七,左右看了眼侍卫,问道,“大少爷可回来了?”
傍晚时分,沈未远该回来了才是,不见他来云锦院,周氏担忧出了事。
侍卫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大少爷一直在府里没出去过,挠挠后脑勺正欲答话,就被一阵女声抢了先,“娘,大哥忙完了知道来看您和小七的,快回吧,我看看这次外祖父送的奶娘,小七以后白白胖胖全看她们照顾了。”
听她一打岔,周氏也惦记起奶娘来,等想起问沈未远天已经黑了。
她坐在窗下缝制衣衫,沈月浅坐在旁边凳子上,逗着摇床上的小七,母女两说着话。
“阿浅觉得奶娘怎么样?”
“娘不是将人都留下了吗,何须问我?”三位奶娘皆长得高挑微胖,往那儿一站怵人得慌,且性子不一,包妈妈精打细算,鲁妈妈武断强势,而齐妈妈最是懂得看人眼色,不得不说,这三人尺有所长,不像是奶娘,倒像是给周氏管家的。
周氏熟练的穿针引线,父亲送这三人过来想说什么她怎会不知,叹了口气,“你若想留一个……”
“娘,外祖父给小七找的人,自然是跟着小七,我身边有玲珑就够了,对了,桂妈妈回来让她进屋伺候您,桂圆我也给他谋了差事……”
周氏眉峰蹙了蹙,迟疑片刻,想与沈月浅说说其中厉害,坏了名声的家奴哪还能留下?
“娘,桂妈妈看着爹长大,桂圆年纪也和爹差不多,若不是看在爹和娘处境艰难的份上,凭着侯爷奶娘儿子的身份哪会没有成家?娘是被表象迷了眼,我这就回了,让桂妈妈进屋伺候您洗漱吧。”
周氏陪嫁中也有一个管事,成亲不过一年便因犯事被发落出去了,如今,二房的管事都是王氏身边的人,若周氏还没有觉悟,小七平安长大都难。
周氏陷入了沉思,也不知是提起了过世的沈怀渊还是想起了桂妈妈在二房的时候……
出了云锦院大门,玲霜上前凑到沈月浅耳边,低声道,“后边那位精神恍惚了,小姐要不要见见?”
月琴牙尖嘴硬,一直硬气得很,一个月不见天日也是怕了,前两日就提出要见小姐,沈月浅一直没同意,刚玲霜送饭去,月琴又求她。
王氏到处找人,哪猜得到沈月浅将人拘在后边的库房里,库房堆着陶瓷瓦罐,用的时候极少,王氏找不到人实属正常。
“你与她说,过两日府中有场大戏,她要做得好我放她出府……”
玲霜不明所以,与玲珑对视一眼,后者也摇头不知,二夫人生完孩子后,小姐性子就阴晴不定,难以琢磨。
夜里,迷迷糊糊,沈月浅总觉得有双眼一动不动盯着她,她想睁开眼看看,奈何全身无力,那种感觉像是被沈月茹推下水,身子轻飘飘的不知从哪儿使力……
醒来天已经大亮,素手掀开帘帐唤玲霜伺候,“大少爷可还在府里?”
玲霜将脸盆搁在盆架上,边服侍她起身边答,“天麻麻亮就出府了,卢平一直注意着那边的动静,说大少爷像遇着喜事了,步曳生风,英姿勃发呢……”
沈月浅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沈未远真以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能翻身,笑话一场罢了,“待会你将我箱子最下边的盒子给洪夫人送去,劳烦她见谅不能给她请安了。”
王氏以为她无缘无故得了洪夫人赏赐,实则里边大有来头,而且,不久后,不止洪夫人连带着洪家都会感谢她。
玲霜知道里边是什么的,点头应下。
沈月浅仍然穿得素净,月牙色的茉莉花裙子,普通的元宝髻,外插只木簪,玲霜从后端着她的脸瞧了瞧,铜镜里,五官精致,粉面桃腮,杏眼灵动,通身的贵气。
玲霜对自己梳妆的手艺甚是满意,“小姐这一出去将多少浓妆淡抹的千金大小姐都比小去了。”
“油嘴滑舌!”沈月浅嘴里虽然嗔怪,盯着铜镜中和上辈子没什么变化的容颜心底五味杂陈……
洗漱好了,沈月浅退到正屋用膳,吃到一半,玲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满脸喜色,弓着腰双手撑着大腿,喘气道,“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后边跟了好多人……”
王氏有了小王氏在背后出谋划策,对付二房心中已有了全盘计划,王氏脸上难掩喜悦。
沈怀康拽着沈未远进屋的时候薛氏罗氏也在,见宝贝孙子鼻青脸肿不成样子,王氏当即沉了脸,“怀康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娘,未远不是过继给二哥了吗?什么时候又到大哥大嫂名下了?”沈怀康官职低,他没沈怀渊的抱负,也不像沈怀庆声色犬马,兢兢业业在刑部做个六品小官心满意足,不成想早朝闹了笑话,他以后如何抬得起头来?
王氏也懵了,当时过继给二子不过为了爵位,二子没了要丁忧三年,朝堂纷纭变幻,三年后谁说得准什么情形,薛氏提出将孙子从二房归还大房她立马就同意了,理所当然道,“未远前途大好,怎能被守孝耽搁了?”
沈怀康气得一双眼胀得通红,以后,沈府还有何脸面在京中立足?气急败坏道,“娘啊,您真是糊涂。”
☆、第015章 二房除名
沈未远神情呆滞木讷好似还未回过神,薛氏看得心疼不已,上前轻轻整理他散乱的发髻,罗氏起身劝沈怀康别冲动有话慢慢说,沈怀康拍掉她的手,拂袖而去……
大院中来了许多人,御史台的三位御史,刑部刘侍郎,还有沈家族人,沈怀康知晓不是追究的时候,喊来旁边的小厮凑到耳边叮嘱两句,见小厮走了才拂了拂略显褶皱的正襟,扬起笑脸迎上前……
“沈侯爷克死异乡皇上心中过意不去有心将侯爵赐于膝下长子,不成想是这番光景,为何不见沈府太夫人?”说话的是刘侍郎,沈未远与他儿子起争执,本是小事,奈何刘青正逢说亲,看中了翰林院张侍读院士家大小姐,双方就等着交换庚帖了,闹出这种事,张家哪还愿意将女儿嫁过来?
刘夫人为这事闹腾得厉害骂他堂堂四品大员被一个死了爹的孩子欺负,刘府也不安宁,早朝沈未远状告无中生有陷害他,刘侍郎还以为他想先发制人,没想他竟不是二房的孩子,皇上感念沈怀渊之死,沈未远老实熬个几年,还有袭爵的机会,现下……刘侍郎讥讽一笑,袭爵,白日做梦!
沈怀庆躬身作揖,“太夫人身子骨不舒服,好些日子不见好,还请大人不要见谅。”皇上将这件事交给刑部和御史台,摆明了不给沈府脸面了,又转向旁边沈家族人,态度更恭顺,“三叔公怎么来了?”
三叔公是族中老人了,叫老祖宗都不为过,三叔公不喜作威作福之人,便让大家都叫他一声三叔公,听沈怀庆问起他,极为不满的哼了声。
刘侍郎不予理会旁边之人,冷笑道,“沈侯爷尸骨未寒,沈未远撇下母亲幼弟幼妹置之不管,妄想混淆二房血脉夺侯爵更是狼心狗肺,闻沈府太夫人掌家多年规矩严格,礼数周全,一切竟只是表象……”
他的一番话叫三叔公白了脸,他收到消息有人冒充他将沈未远从二房名下挪到大房,今日来便是看个究竟,真是如此,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沈怀渊?仍维持着一丝镇定,“刘大人不可妄断,还请等王氏翻过族谱再下定论不迟……”
沈家添了人皆由他之手写进族谱,偶尔不得空也会请他下边儿子代劳,不过次数少之又少。当初沈未远过继给二房是经他之手,这次分明有猫腻,他想揪出看看谁胆大包天。
“有什么好翻的?过继乃我沈府家事,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来评头论足?”王氏声音高昂,在一群人簇拥下缓缓而来,神色庄严肃穆,不自主会让人敬畏。
沈怀庆下意识低下了头,反应过来,忙上前扶着王氏右手,暗中用力,示意她回屋去。
“太夫人心虚了,真是沈未远德行有亏,不守孝又想要二房爵位?真是打的好算盘。”刘侍郎不是沈府的人,为官多年哪会畏惧一个老妇?沉声道,“看来这事也无需浪费时间,等着懿旨吧……”
话完,刘侍郎就带着御史台的人走了,沈家族人与王氏皆愣在当场,不明所。
沈怀庆反应过来,已不见了刘侍郎人影,手指着还未回神的王氏说不出话来。
王氏不以为意,吩咐左右之人“刘大人小肚鸡肠公报私仇,以后刘家的帖子一律回绝了……”
薛氏小声称是,沈怀庆摇头扼腕,懿旨而非圣旨已然说明沈府身份将一落千丈,现在的沈府,唯一还有身份的便是王氏身上的诰命了……
三叔公与刘侍郎说话的谦卑不同,对王氏毫不客气道,“带我去祠堂,我倒想瞧瞧谁背着我干这种损阴德的事……”
王氏点了点头,笑得谄媚,“三叔公别生气,这事啊还要多谢您,未远本就是大房长子,过继给怀渊后我一直愧对怀庆,好在一切又回到正轨了……”
“糊涂,过继是儿戏吗,高兴就过继不高兴就还回来?”三叔公褶皱的脸再次拉长,满脸怒色。
王氏脸上依旧挂着笑,却不太怎么好看了,摆手冷声道,“三叔公要去就去,我身子不舒服先回了……”
看清族谱上的字迹,三叔公气得身子发抖,他后边几人自然也认出来字迹来自何人了,不是别人,正是三叔公二儿子,“逆子,逆子,损阴德啊……”
玲珑回梧桐院禀告的时候沈月浅正在看周氏的嫁妆单子,比起上辈子看到的,真是翻了好几倍不止,光是明目就看得她眼花缭乱……
“你说三叔公在祠堂骂人?”想来也是,三叔公为人刚正不阿,在族中说话分量重,被儿子坑了回,无异于晚节不保,如何能消气?
“给我带点昨日周府送来的荔枝,我们去二门……”
三叔公骂累了,回去时被人左右搀扶着,瞅着眼前站着位小丫头,一时没认出来,等沈月浅上前给她磕头他才想起来,“你是晨曦?”
“是。”晨曦,沈月浅的字。
三叔公拍了拍左右手,兀自上前扶起沈月浅,又叹了口气,“作孽啊,你娘可还好?”
算算日子,周氏也快生了,生个儿子还好若是个女儿,三叔公忍不住又骂了那个逆子一通,断人香火,将来到了地下,如何有脸见沈怀渊?
“我娘生了弟弟,刚满月。”沈月浅声音清脆,听得三叔公怔住,“你娘生了弟弟?”
沈月浅咧嘴,笑得跟月牙似的,“嗯,二门的婆子说您来了我还以为看错了人,我娘生了弟弟还没上族谱,不知三叔公今日可有空,将我弟弟的名字上了族谱可好?”
三叔公脸上总算从进沈府大门后有了丝笑,顺着花白的胡须,直点头,“有空,有空,不知晨曦弟弟叫什么?”
“沈未洛,我外祖父取的,字晨阳小名小七,我这叫人将小七抱来……”沈月浅转身吩咐玲珑去云锦院知会知会周氏,自己领着三叔公去了祠堂。
旁边沈怀庆盯着她的目光能将她盯个窟窿来。
沈月浅回以一笑,眼神清明透彻,沈怀庆移开眼,若有所思……
周氏听玲珑说完,激动不已,叫鲁妈妈抱着小七去前边,自己站在门口,翘首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