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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锅梨水而已。徐念念都有些替姨娘们不值得了,她道:“既然是姨娘要的,那么便去做就是。以后这种小事情就不用特意和我请示了。”
王管事不敢抱怨,心里却是在想着,黄湘儿方才的事情难道不是小事情吗?
一年的银钱,一年的啊……
“那么对于几个姨娘……”关键是姨娘啊!要知道,徐念念和隋孜谦成亲的时候,是没有姨娘的。后来徐念念替嫁风波闹的满城风雨,听闻他们过的不好,圣人便赐下两个美人。不过隋孜谦一直忙公差在外,根本无暇顾忌后院。随着徐念念跋扈之名远扬,当初替她说话的太后娘娘面子也有些过不去了,又赐下了两个美人,弥补对襄阳侯的愧疚之情。于是这四个美人便被养在侯府南苑。
直到有一日,南域隋家居然也送来了两个美人,还有皇后娘娘……她在得知隋孜谦和徐念念成亲半年后并未同房的事情后,也挑了两个温柔贤惠的送过来,统共八个女儿,娘娘私下让人和徐念念递话,让她主动给侯爷一起纳了!
于是,就有了徐念念大闹侯府,欺负美人们,然后折腾完毕悲壮跳湖的戏码。
八个姨娘,她如何忍得下。
最终这纳妾的仪式自然是没走成,可各有背景的美人们也不能被退货呀?于是便被当成姨娘养在南苑,用度上完全按照姨娘的份例。至于隋孜谦有没有碰过谁,徐念念就不晓得了。
当时她闹的痛快,就是抱着一死了之的决心。
幸亏没死成。她抚了抚胸口,为了八个不相干的女人,她付出生命,这不是傻缺是什么?
徐念念正琢磨着,隋孜谦大步走了进来,说:“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本在书房议事,听闻厨房管事去求夫人了,还当是方才管事对处罚有想法。
厨房管事看着面色沉静如冰,气势汹汹的主子,急忙将方才的话重复一遍。
隋孜谦不耐烦道:“一个姨娘生病了,也需要你来烦夫人。”
##%!……王管事哑口无言,结巴道:“那是姨娘、姨娘……”最终选择闭嘴。
隋孜谦被他提醒,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看向徐念念。当初这女人真正和他撕破脸皮,大哭大闹不就是因为纳妾的事情吗?可是现在,他在她的脸上看不出半分情绪,不由得心塞了。
不痛快了,需要发泄。
他看向厨房管事,后者快吓死了,早知道就不来烦夫人了。
“那姨娘是谁送来的?”其实对于南苑的八个美人,他根本分不清楚。
厨房管事想了片刻,说:“这位李姨娘,好像是老家送来的。”老家=南煜隋家。
隋孜谦嗯了一声,说:“夫人本就病了,她还病着,免得再被别人过了病气,差人将她送回去吧。”统共他没碰过这人,不如送回去另择婚配。
……管事惊了,这、夫人和姨娘应该根本见不到面吧,哪里来的过了病气之说。况且遣返姨娘这种活计,不是他厨房可以管的吧。
四喜在呢,立刻应声,说:“属下这去安排。”
隋孜谦点了下头,道:“越快越好。”瞧,这不就解决了。他暗自踌躇,后宅的事情貌似也不是很难管,当初怎么就逼的徐念念怨气那么大。后宅的事情确实不难管,但是下人们最擅长揣摩主子心意,这侯府第一大主子是隋孜谦,他若是给徐念念摆脸色了,小人们便会落井下石。再加上徐念念确实被父亲娇宠惯了,说白了有点冲,横冲直闯的,于是性子越发偏执。
可是若无爱恋,何来偏执?
李姨娘听闻自个不过是想要个川贝梨水喝,就要被遣返回家,已然哭晕在厕所。她要死要活,传到前面厅堂,徐念念不好发落看向隋孜谦。
隋孜谦眉头紧锁,说:“派人送去一条白绫,随她愿。”
徐念念无语,这男人可是个心狠的……
李姨娘一哭二闹三上吊,最后换来的是一条白绫,她妥协了。决定回老家,反正尚是完璧之身,还是别继续招惹侯爷了,就是有些舍不得侯府的锦衣玉食……李姨娘遗憾的想着。临走前,她还特意来和夫人请安道别,她决定做个“好人”,同徐念念认真的说:“夫人,侯爷没去过南苑。真的!”
徐念念望着她仿若这是一个天大秘密的表情,不由得觉得李姨娘是个秒人。
“但是,沈药馨还有夏孜纯,都暗恋侯爷呢!其中那个沈药馨夫人可一定要小心她,她伺候过皇后娘娘的,是主动求着来侯府上的。不过侯爷根本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她心里得意,暗骂沈药馨那个贱蹄子,若不是她,她怎么会得病?这贱人……总是要在夫人面前给你穿小鞋。李姨娘语毕,不忘记讨好徐念念,说:“侯爷虽然心狠一点,可是男人心狠总比多情强,我瞅着夫人和侯爷非常般配,若是夫人能笼络住侯爷的心,怕是侯爷再不会善待第二个女人呢。”
徐念念无语,没有多言,心里却是记下沈药馨的名字。不过她不是怕她倒贴侯爷,而是琢磨,一个在宫里待过的女子必然是心机深沉,能够用得上的。若是她真能得了侯爷的心,岂不是救自个出局?
她巴不得侯爷赶紧去喜欢个女人吧……她就要做那个绝对不会被善待的第二个女人!
沈姨娘……还有什么夏孜纯,徐念念记住了,她要好好养着这两位姑娘。
入夜后,隋孜谦特意来访,徐念念刚想洗漱,犹豫片刻,急忙又把外衣套上,裹得非常严实。
隋孜谦一进屋,见她规矩的坐在椅子上,有些拘谨。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怕,轻声道:“这一天,感觉如何?”
徐念念想了下,说:“还好……下人们都很听话。”
两个体面的上层下人被罚了一年俸禄,一个姨娘不过想喝川贝梨水就被遣返走了,下人们能不老实吗?
隋孜谦嗯了一声,道:“你管教有方。”
……
“我来寻你,主要是宫里回消息了。”
“什么?”徐念念没反应过来。
“就是礼仪嬷嬷,还有半个月,就是重阳节了。”隋孜谦提醒她,说:“你,要和我一起出席呢。”这还是他们两个人第一次携手共同出席宫中盛宴。他想起上次安南王对于徐念念的描述,不由得下定决心,这一次,一定要让大家改观!不能再让徐念念被误会下去了。隋孜谦这种人,做事情极其有条理,他若是看不顺眼谁,那是真的把人往死里折腾。可是一旦谁被他上了心,那也是近期可能护短维护的。
“那嬷嬷是明个就来吗?”徐念念小心问着。
“下午过来。不过你管家辛苦,每日学半日就够了。主要是接人待物,就算做错了其实也没有关系。”隋孜谦宽慰她道。
徐念念嗯了一声,说:“侯爷放心,妾身务必不丢侯爷脸面。”
隋孜谦见她还是领悟错了自个意思,可是却又是无从说起。他看到桌子上有一个绣花手绷,好像随手似的捡起来,道:“以后晚上不要刺绣了,说是对眼睛不好。”
徐念念点头,道:“不是今个弄的,是给侄儿尚未弄好的小衣,没想到是双生子,什么都要多备一份了。”她想起侄儿,唇角扬起一抹笑容。紫欢姐走的突然,大哥沉浸在难以言喻的悲伤之中。他又是初入仕途,万不可随意放弃,所以这两个孩子,她便想多疼几分。
隋孜谦盯着她看了一会,说:“念念,其实你心地很好的。”越认真去和她相处几分,越发现她并未如先前以为的那般刻薄。人与人之间,或许都是慢慢相处起来的。
他们俩都算是年轻气盛,不太懂事儿。
半年前,他也是被她的胆大妄为震惊了,或许起初就有些偏见,所以才会步步错,步步怨,闹的不可开交。
徐念念没想到隋孜谦夸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重点是,她可不想让他觉得自个好呀!于是徐念念急忙摇头,说:“侯爷这话可说错了。我性子差着呢。我都听岫红说了,我小心眼,嫉妒心强,性子刚硬,凡事都觉得自个是对的,脾气差的简直难以言喻。”
隋孜谦望着她不断自黑,心头莫名轻松起来,眼底满满的笑意,说:“念念,你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吗?”
……徐念念不由得闭嘴,望着隋孜谦柔和的俊容有些怅然,他于她之间,似乎有什么情感在慢慢发酵,越发难以控制。
☆、第38章
屋内,气氛和谐,淡黄色的烛火不停跳动着,两个人难得心平气和的说了会话。
隋孜谦盯着手里的手绷,问道:“你、很喜欢女红?”
徐念念一怔,惭愧道:“不是的,我在姐妹里面算是女红很差的那种人。只是在庄子上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隋孜谦莞尔一笑,说:“我随身比较喜欢的一把剑套上的平安符掉了,你帮我重新绣一个可好?”
徐念念愣了片刻,自我宽慰道,只是给一把剑做女红而已,就没必要较劲了吧。
她痛快的应了下来,问道:“你喜欢什么样子的?”
“宝蓝色、配金线,大一点,带细穗,若是方便就绣个字,便是‘明’吧。”他的字是季明,徐念念瞬间了然。就是觉得怪怪的,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像是搭配剑套呢。
隋孜谦见她应下,没来由的心情好了几分。深夜了,他其实应该回到自己的院子,可是,难不成徐念念真打算和他继续分房睡吗?
他故意磨蹭了一会,徐念念忍不住提醒他,道:“侯爷,时辰不早了,明个你还要进宫呢吧。”
侯爷心塞了,点了下头,说:“嗯,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徐念念痛快的吩咐,岫红,去送下侯爷。
……
岫红慢搓搓的离开。她回来的时候徐念念已经穿着亵衣躺下来,看着她,道:“天气真冷,今年怕是要提早用上炭火了。你住外屋,需要不需要加床被子?”
岫红摇头,说:“奴婢火力壮,觉得还好。姑娘,我瞅着姑爷性子好太多了。”
……徐念念瞪了她一眼,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其实最初侯爷应该是生姑娘的气,可是现在既然想要要过了,侯爷所做也还算可以。姑娘跟谁过不是过呢,一定要和离吗?”
徐念念叹气道:“不提了。有些事情揪着的就是一口气!”
岫红见徐念念一脸的不耐,便没有再劝说。
次日,宫里的女官来的很早,徐念念上午给她安排了个屋子让她休息,定下每日中午授课。然后她去前堂给管事们开小会,要求一套府里全部人员的名册,以及每个人的用度。若是亲戚关系,也务必在名册里补充标明。襄阳侯府这种人家,是不可能采买丫鬟的,基本上全部是死契或者家生子。
不经意间,一个晌午就这么过去。隋孜谦一早被圣人叫进宫里,所以徐念念整个人觉得很轻松,没有什么压迫感。
内城,国子监。
好久没来上课的徐雨戒果然被老师罚站了。他灰溜溜的站在门外,觉得日头怎么这么大呢?一个影子飘了过来,吓人一跳。
“宁三,你干嘛!”徐雨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宁三撇了撇唇角,说:“我休假时候的功课没做好,背不出书,也被老师罚出来了。”
他顿了下,说:“你傻啊,干嘛不找个有房檐的地方站着?”
徐雨戒觉得他说话有道理,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