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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刑的辽商与齐商再次感受了一次两国皇室修好的决心,这下是更无疑虑了,互市此后多少日子都风平浪静,每日开市都有不少两国商人达成交易,抽的交易税都非常喜人。
这时候耶律贤就开始后悔了,早知道交易还能抽税,说什么也要将互市建到上京城外去,这样也算是给国库又添加了一笔收入。到底还是他年纪轻,办事不够老练之故。
算着日子,耶律德光到上京城也有二十多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耶律贤心里不放心,拿了信去寻燕王,将辽后的信给他看。
燕王原本就疑心互市上的乱子是耶律德光所为,见到辽后亲笔所书,更加确信无疑。
“大殿下既然是汗王嫡长子,便是未来大辽的可汗,小王在此向大殿下保证,只要本王在幽州在驻守的一天,必能保证互市开下去,只前提是,汗王与大皇子能够保证辽国没有内乱,一切都在你们父子掌控之中!”
耶律贤面色凝重,与燕王拱手为礼:“小王这就回上京去,往后互市的辽商望燕王殿下照拂一二。小王留下使团副使在幽州,燕王若有需要通传的,只管让他传话即可!”
次日耶律贤就带一队人马回上京城去了。
夏景行听到这个消息,只感觉再去燕王府议事,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回到家里,对着老婆也是温柔似水,以至于让夏芍药怀疑他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阴谋,这才要加倍对她好。
也不怪她多想,实在是邢寡妇是个坚韧的妇人,隔得几日总要出现一回,往夏家门上求见,只不过守门的小厮不放她们进来,这才没闹出乱子来。
而经过了上次夏景行拨剑的事情,她大约觉得大将军有点吓人,万一弄不好会出人命,倒不敢在夏景行回家的路上公然拦他,却转头磨缠起夏芍药来。大约觉得这位夫人年轻面嫩,心肠又好,连孙氏也肯接济,不但备好院子连被褥米面都准备好了,她带着闺女多来几趟,说不定就能应下来。
夏芍药还真没见过脸皮如此之厚的人,她被邢寡妇闹的烦恼不已,终于派人去请了孙氏过来,将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她们娘俩的所作所为都讲给孙氏听,请求她能劝着些。
孙氏忙着教小徒弟们练习针法,她自己还要做活计,只隔几日往夏家布庄交绣品的时候,徐寡妇提起邢寡妇最近几乎没交什么绣品,才觉得有几分奇怪。
邢寡妇十分爱财,恨不得一文钱掰作了两半花,哪里会闲着不赚钱?
现在才知道,感情她将绣品拿去互市上卖了,结果又遇上了大将军,还生出了不该有的妄念。孙氏脸都红了,难堪的快说不出话来,“我……我得夫人帮助良多,没想到却给夫人添了这么多麻烦!都是我的错!”
夏芍药倒笑了,“我记得你也是个爽利人,你能出手帮她们娘俩一把,原是你心善。她们非要来缠我,却不是你支使的,与你有何干系?怎么就是你的错了?我只是被这娘俩给烦的,让邻居知道了,不定还以为是我家夫君惹了什么风流债回来呢,过得几日门上就有个寡妇带着闺女来求。她这哪里是求人,乃是逼人!想要逼人就范!可惜我偏偏不吃她这一套。如果再逼我,可真别怪我仗势欺人,将她家小闺女卖到见不得人的地方去,就算她喊破了大天也没地儿喊冤去!”
孙氏回去之后,将院里住着的所有人都召齐了,张口便道:“邢嫂子,你天天带着莲姐儿上夏家门上去,知道的说是你知恩图报,不知道的还当你是上门讨债呢!我不管大将军如何救了莲姐儿,人家救是举手之劳,没想着要你们母女报答,可你上赶着非要将姑娘送进将军府去,到底打的什么心思?别打谅大家都是傻子,就你精明!”
她也是气的狠了,半点脸面都不想给邢寡妇留,这才当着众人的面儿揭破此事。
邢寡妇不意此事竟然会被孙氏知道,“这事儿……掌柜的怎么知道?”
孙氏冷笑,“若要人不知,除非鬼莫为!将军府周围的邻居们都知道了这事儿,大家都当笑话谈,我又没聋没瞎!不知道邢嫂子这么做,是想逼着夏夫人就范呢,还是想带着夏将军纳了莲姐儿?”
其余几位寡妇没想到会出这事儿,皆拿鄙视的目光去瞧邢寡妇娘俩。
莲姐儿面嫩,被人瞧的恨不得地上有条缝钻进去,邢寡妇却挺起胸膛道:“大将军救了莲姐儿一命,我家莲姐儿就该为奴为婢的报答他!人若不知恩图报,那还是人么?”她这借口倒是冠冕堂皇。
孙氏这下真是被她给气笑了,“还没听过这么上赶着报恩的!不过呢,夏夫人也说过了,你若是还照这样三天两头往将军府门外去求,坏了大将军的名声,到时候就别怪她不客气,找个人将你们母女俩都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邢嫂子觉得在幽州地界上,还有谁能为你们母女俩作主?燕王殿下吗?可惜燕王府的门槛更高,恐怕你们母女俩踏不进去!”
邢寡妇脸都白了,“她敢?!”瞧着那位夫人生的眉目如画,不意心胸竟然这般狭窄毒辣。
“你觉得……夏夫人托我捎这句话给你,难道真是为着说笑?”
“她……她真这么说?”
“邢嫂子若不信,大可一试!”
孙氏说完这句话,扭头便走。才走两步又想起一件事,回身笑道:“邢嫂子若是觉得我这院子浅窄,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大可寻个高大些的庙门,别住在我这小庙里委屈了您!”
其余几位寡妇平日深居简出,都是不惹事的性子,又没得儿女依靠,唯有埋头做绣活,好攒钱养老。原来她们都羡慕邢寡妇老来有靠,至少还有个亲闺女,有个病啊痛啊总有人管,如今都不拿正眼去瞧她了,唯独徐寡妇说得一句:“邢嫂子也该正经给莲姐儿留心一门亲事了,别尽想着拣高枝儿飞!”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何娉婷在家养胎,闲极无聊,听到这则趣闻捧着肚子将夏芍药好生嘲笑一回:“姐姐真是好气性,听说那小闺女可水灵了,收回来做个洗脚丫环难道不好吗?”
夏芍药瞪她一眼,“这又是哪个耳报神告诉你的?”
何渭早带着那群马回洛阳去了,临走还特意托付了夏芍药抽空多陪陪何娉婷,来日必有重谢。纵然他不开口,夏芍药也必是要照顾何娉婷的,有了何渭这句话,她就想到了自家老宅子,笑眯眯答应了:“大公子可千万别食言啊!”
何娉婷原本就闲不住,两家又门连着门,那边门上有个什么动静,这边守门的小厮都能瞧得见。邢寡妇连着拦过夏芍药夫妻,还三不五时往夏家门上来求见,闹出这么大动静,何娉婷不知道才怪。
她平生一大恨事就是何康元的外室与何太太隔空打擂台几十年,她当初年纪小的时候还劝过何太太:“娘何不答应了,将她弄回家来,捏在娘手里心再慢慢折腾?”
何太太当时答的漫不经心,如今想来也有几分道理:“她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玩意儿,将她弄回来放在眼皮子底下天天膈应自己,我是嫌自己日子过的轻快,还要自找不痛快么?”
何娉婷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凡事都想速速求个结果,没道理拖个一二十年。她对夏芍药有信心,可笑完了还是要告诫一句:“可别被那起子小人钻了空子!”才说得一句,肚皮忽紧绷了起来,待这阵儿紧绷过去,又猛的抽痛了一下,她脸色乍变,夏芍药瞧这架势不对,忙问一句:“不会是要生了吧?”
痛劲儿倏忽过去了,什么事儿都没了,何娉婷还有几分懵懂:“说是还得四五日呢。”夏芍药已经吩咐秋霜:“去将刘嬷嬷请过来瞧瞧。”
刘嬷嬷便是何太太给何娉婷陪嫁的燕喜婆子,管着她房中事,这些事情上经验老道,比之只生过一胎的夏芍药要强上太多。
不等刘嬷嬷来,何娉婷已经又疼了起来,这次她也觉得不对:“姐姐,难道真要生了?”怀胎数月可当真没有这么疼过的时候。
夏芍药忙安慰她:“才开始疼,离生还远着呢。”
“啊?要疼多久啊?”
刘嬷嬷来了之后,摸了胎位,只道孩子已经入了盆骨,看来是要生了。她亲自服侍了何娉婷去洗身子,秋霜与秋果跟着,又派了人去街上请接生婆。
夏芍药便唤人去互市请赵则通回来,刘嬷嬷出来之后听得要请了赵则通回来,还道:“妇人产子,请了男人回来也帮不了什么忙。”夏芍药可想的与她不同,“男人回来是帮不了什么忙,可让他在产房外面多听听何妹妹的惨叫声,回头肯定更加心疼媳妇儿,两个人若是意见不一,念着她生子时的苦痛,能让则让,岂不是功德一桩。”
说的刘嬷嬷都笑了:“是夫人考虑周到。”她是何太太精挑细选出来的,满心满眼里都是何娉婷这个主子,但凡对她有好处的,自然不拒绝。
赵则通来的时候,满院子丫环都在心碌,何娉婷已经进了产房,夏芍药在外面走来走去。产房里有刘嬷嬷与两位接生婆,还有丫环,她在产房里干站着等于添乱,索性在外面等着。
旁人生孩子,倒将她急出一头汗来,见到赵则通如遇救星:“赵六哥你可回来了!”
赵则通也是满头的汗,才从互市骑马赶回来,比夏芍药还着急:“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听得房里何娉婷一声接一声的惨叫,他满脸惶恐:“不会……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夏芍药原本还指着他壮胆呢,自己生的时候疼的根本不记得怎么抗过来的,轮到别人生孩子怎么听怎么惨烈,倒好似产房里正在发生虐杀惨案。哪知道赵则通比她胆子还小,只能反过来安慰他:“肯定没事儿!妇人生孩子都这么疼的,你以后可不能欺负何妹妹。”
赵则通这会儿胆子都要被吓破了,“我……我几时欺负过她?真的没事儿?你可别骗我?!”
一直到月上中天,孩子才生了下来,接生婆立刻出来报喜:“赵将军,是个大胖小子!”这下她们的赏钱可不会少了。
夏芍药进去瞧了大人孩子,何娉婷这会儿还有力气,皱着眉头瞧着襁褓里的儿子,似乎十分遗憾:“原本还想让小平安做我的女婿的……”引的夏芍药直笑:“你早点养好,早再再生个闺女,总能如愿的。”
“才不要,生孩子疼死了……”一句话未说完,她已经歪过头睡着了。
夏芍药回家的时候,夏景行还倚在床头抱着本书消磨时间,都这会子了他竟然还未睡。
她沐浴洗漱完了上床,被他搂在怀里问:“闺女儿子?”
“是个大胖小子呢。”夏芍药绘声绘色将赵则通急的差点上房揭瓦的模样给讲了一遍,夏景行唇角带笑静静听完了,忽道:“娘子生平安的时候,也这么疼吗?”
夏芍药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打个哈欠:“妇人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不意被他伸臂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睁开眼睛,恰对上他深深的带着怜惜歉疚的眼神,她不由笑出声来:“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多想!”拿手遮住了他的眼睛,撑起身子欺了上去,在他唇上印了一吻,“就你心思多。”
夏景行自失一笑,忽正色道:“你今儿可吃了晚饭?”
夏芍药一僵,摸摸肚子,这时候才发现……好似何娉婷生孩子叫的太过惨烈,她跟赵则通在外面从中午等到了晚上,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