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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脑中突然一片空白,盼了好久,终于等来了今天,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开心,或许是因为,找不到在乎的人分享这份成就,或许是,在乎的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一股莫名的孤独向他袭来,一种好似天底下只剩自己的孤独。
袁一正莫名神伤时,见衙丞走来,拍拍他道:“朝廷上,凡是能干出番事业的大将都是出自神兵司,现在圣上下旨破例让你入神兵司,对你重视可见一斑,你算是熬出头了,改日辉煌腾达了可不许记仇!”
袁一笑了笑:“说实话,你是历任衙丞对我最好的一个,我也明白大人的身不由己,所以,仇从何来?”
衙丞松了口气:“今晚我请大家到醉卧居,也算为袁一晋升神兵司庆祝!”
袁一同梅仁走进醉卧居,瞧见衙丞与韦杏儿早已在厢房坐定,袁一心中便明白向来吝啬的衙丞,这回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梅仁见了韦杏儿就像蚂蚁见了蜜糖,“嗖”一下窜到韦杏儿身边正要坐下,见状,衙丞说时迟那时快一伸手按住凳子,把梅仁推到一边,向袁一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坐到韦杏儿身边。
衙丞都做到这份上,袁一也不好拒绝,只得走去坐下。向来连正眼也不瞧他一眼的韦杏儿,此时,却换做一脸巧笑嫣然,殷勤地倒好的茶送到他手边。
接过茶的袁一看着眼前韦杏儿身着一袭青衫长裙,妆容淡雅,虽无绝美姿容,可举止得体,外貌俏丽,也算得上大家闺秀。
一旁的梅仁不甘被冷落,拿起空茶杯递给韦杏儿道:“我也要喝茶。”
“知道了,不会忘了你。”韦杏儿的语气没有客套,反而让人觉得她与梅仁的关系很亲近。
袁一看了看俩人,心中一合计,便道:“前些日子,有个江湖术士给梅仁算了因缘说他将来的夫人名字中有个‘杏’字,当时就在寻思,韦姑娘名字中刚好有个杏字,又同梅仁走得亲近,莫非就是姑娘?”
韦杏儿没有说话,脸不由得一红,见她的反应不是恼怒,而是羞怯,袁一心中暗暗一惊,心语:“哇哦!她对梅仁竟然藏着几分情意。”
梅仁扯了扯袁一,低声道:“我几时算过因缘,我怎么不记得了?”
衙丞是精明之人,很快明白袁一的用意,赶忙道:“术士之言,怎么能轻信?我并非嫌贫爱富之人,所以,我不求杏儿嫁的人是王孙贵胄,可绝对要像个男人,譬如像袁一这样的,我就很乐意。”
吃了软刀子的梅仁半晌没吭声,带着满脸无从发泄的愤懑呆坐在一旁,等到开席没过多久,梅仁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见梅仁如此,袁一见帮人,反倒变成了害人,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因此,这顿看似热闹的宴席,他吃得并不尽兴。
散了席后,衙丞说要去捕衙处理公文,让袁一顺路送韦杏儿回去。
此时,月牙儿已爬上了柳树梢,街市中除了几家买馄饨面食,糖水的小摊还做着生意,其他店铺皆是大门紧闭,袁一和韦杏儿带着满身月色,走在这条显得格外安静的街道上。
各怀心事的俩人,从醉卧居一路走来,都没说话,袁一想要打破这种尴尬的气氛,便开口道:“说实话,我们向来没什么交情,这会儿结伴同行,太安静就觉得尴尬,可又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韦杏儿停下脚步,抬头望了眼他:“你觉得我怎么样?”
听到这带有暗示,又很直接的问话,他沉默了一会儿,从侧面回答道:“觉得你并不喜欢我,而且,还有些讨厌。”
韦杏儿骤然变得尴尬,摸了摸额头道:“是不是有些误会?其实,我是想问你对我的看法。”
双手环胸的袁一摸着下巴道:“如大人在席间说得那样,韦姑娘确实是知书达理,贤良淑德,才貌双全。可我觉得,韦姑娘也傲慢,清高,自大。我都无所顾忌地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韦姑娘不妨说说,对我的看法。”
韦杏儿冷笑几声:“你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我承认,你的确有过人的本领,可品性也像其他捕役那样糟糕,嗜赌成性,流连青楼,还以欺辱别人为乐。不是为了讨我爹欢心,才懒得来这儿自讨没趣!”
袁一心想,韦杏儿虽是家中独女,可去年衙丞新娶了小妾,本是百般宠爱,现在又有了身孕,因此,她这掌上明珠的地位,自然大不如前,她为讨爹的欢心,向自己大献殷勤,也能理解。
想到这儿,袁一道:“这样说来,我的确挺讨厌的!可梅仁难道没跟你说,我去赌坊输掉自己的那回是为了,追查一个叫‘千只手’的老千,去青楼是则是为了追查懂得易容术的采花大盗,至于嗜赌,流连青楼的毛病都怪我入戏太深。”
韦杏儿摇摇头:“这些,梅仁没有说过。”
“不说我了,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梅仁?”
韦杏儿一脸惊讶不安道:“不,我才不喜欢……那个不像男人的家伙!”
“在席上,自从梅仁走后,就见你心不在焉,还望着窗外连叹气,这不是在意他吗?”
韦杏儿长长叹了口气:“席上明明见你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什么时候把我的一举一动看得这么仔细?”
“我可是江湖公认的鬼捕,这些都雕虫小技。”
韦杏儿笑了笑:“我自己都不知道,对于梅仁是哪种感情。我敢说,他是世上对我最好,最了解我,最能包容的男人,可像我爹说的那样,我嫁的人至少得像个男人,恰恰梅仁连最基本条件也达不到,所以,我不会喜欢他。”
“如果他把娘透的性格改了,你会考虑他吗?”
第77章 初入神兵司
韦杏儿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已经很努力了。我觉得介意,是因为,还不够喜欢,或许,根本不是喜欢,只是一种感动而已。不知道,怎么会跟你说这些。”
低头走着的韦杏儿在一座门前亮着灯笼的府邸前停了下来,抿了抿嘴:“我到家了……今晚说的这些,能不能别告诉梅仁?”
袁一点点头:“进去吧!”
韦杏儿走上台阶,转身道:“喂!袁一,我觉得你也没那么讨厌。”
袁一停下脚步,侧过脸,笑道:“彼此彼此!”
天蒙蒙亮,袁一将收拾好的衣裳放进包袱里,牵出昨日买来的马,锁上门,而后,利索的攀鞍上马,扬鞭绝尘而去。
袁一穿过大半个长安城,来到坐落在长安城西的神兵司,在一人多高的下马石前,他翻身下马,看着寿山石上御笔亲题的“神兵司”三个字,笑道:“神兵司,果然够霸气!”
他牵着马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依山势所建的神兵司,虽隐现于苍绿云雾之间,可丝毫没有隐没一幢幢居高临下楼宇的巍峨之势。袁一将手挡在眉前,仰头去看高山间的神兵司,自言自语道:“瞧这云遮雾绕的,整得像南天门似的,神兵司果然够神!”
说话间,他身后的一骑扬尘已奔到下马石前,正从马上下来的那人,听到此话,便道:“既然是南天门,袁兄打算是得道成仙,还是大闹天宫呢?”
他转身瞧见是薛绍,先是惊讶,而后笑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想必这就是你的另有安排吧!”
薛绍点了点头,走上前道:“我听说,招入神兵司有两种途径,一是,被神兵候看中的江湖人物,二是,圣上钦点的四品以上武将或是王氏宗亲,你是?”
“我是第三,人品好,长相佳,武功还不错,顺便地被招入了。”
薛绍笑了笑:“据我所知,第一种被招入的人只效力于神兵司,成为其中坚力量,如风雨雷电四大神将。第二种是,将被朝廷重用的武将,来神兵司更像一种考核,若通过将来极有可能成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军,至于你这种算是破格录用,自从神兵司成立以来,除了你还发生过一次。”
他停顿了片刻,继续道:“就是,圣上让文官出身,没有半点武功的神兵候掌管神兵司,要知道,神兵司可是汇集了天下顶尖高手和江湖能人异士。”
听到这儿,袁一心中暗暗有些纳闷,骠骑将军因为圈地等案已被查实,成了阶下囚,武后想要兑现承若,随便找个由头把他调入哪个都护府的军队就成了,为什么还有大费周章的让他破例入神兵司,莫非一切不是武后所为?
他们进了神兵司,给门口驻守的神兵核查过公文,便被带到四面建有矮房的院子里。
当他们推门,走进分配的房间顿时傻了眼,房屋中的床铺是两排从屋前砌到屋后的土炕,炕上的被褥皆是又霉又旧。再是,墙壁上满是凹凸不平的破洞,好像手指往墙上一戳,就能把墙壁戳穿,更离谱的是,屋顶满眼都是破洞,阳光照下一束束的光线在屋中交错层叠。
屋中的薛绍抬头,望着屋顶上的破洞,皱眉道:“下雨天,这里该漏成什么样?”
袁一抬头望了眼,摸着下巴道:“大概能划船吧!”
薛绍打量了眼四周,满脸疑惑道:“这儿真是神兵司,没错吧!”
“我看不是来错地方,只是这里环境比较‘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而已。”袁一说着,看到身穿绣有踏云飞兽图腾的红袍士兵,领着二十多人正往这儿来,他赶紧拉了把薛绍道:“不想今晚没床睡,赶紧占个好地方。”
说罢,将包袱往墙角的坑上一扔,薛绍则不以为然的东挑西拣,等来人把位置都占得差不多了,还没拿定主意。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众人往长炕上一扑,摆出各种占位的“大”字形,“人”字形,薛绍的床位在中间,行动起来又慢条斯理,待转身要上炕时,早已没了位置,而他炕上被子包袱,不知被谁推到了地上。
见此,他怒气冲冲地走到炕前,对躺着的人道:“谁弄的,给我捡起来!”
见没人应声,薛绍抓起睡了他位置的大汉,发怒道:“你这混蛋没听见啊!是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吗?”
大汉正要发作,一个红袍神兵走了进来,手里的鞭子往地上一打,呵斥道:“熄灯了不知道吗?谁再给我吵就滚出来!”
薛绍指责大汉道:“他睡了我的地方。”
神兵没好气道:“地上这么地方,还不够你睡吗?”说罢,摔门而去。
睡在墙边的袁一从炕上坐起,向怒容满脸的薛绍招了招手,待他走来,袁一挪出点地方,道:“这儿侧着身子能躺两个人,今晚就睡这儿吧!”
他摇摇头,将手里的被子往地上一扔:“不用了,睡地上就行了。”
袁一起身道:“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陪你一起睡地上。”
他阻止道:“你不需要这样。”
袁一往炕上拍了拍:“那就睡这儿。”
在局促的炕上,侧着身的俩人背挨着背,总觉得那儿不对劲的袁一不时挪动身子,有些烦了的薛绍道:“别蹭了,你觉得别扭,我也好不到哪去!”
“爷的!我跟姑娘睡,都没挨得这么近过,现在俩大男人靠在一起,还能感到你的体温,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姑娘?你成亲了?”
“没有。从高处跌到谷底,容易放纵自己,姑娘的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薛绍笑了笑:“看不出你还是风流之人。”
袁一急忙澄清道:“那些都已是过去,现在,我早已洁身自好了。话说回来,看不出你这人,思想还挺保守,别告诉为了……还守身如玉。”
薛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