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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表面微笑,心中则是替陆太后记了一笔,此时就让陆太后高兴一会儿,往后有她哭的。
这事儿百合不说话已经算是服了输,陆太后就是想要再讥讽她几句也找不到台子,说了两句之后便令众人散了。出了凤鸣殿大门时,云贵人凑过来想要讨好百合,百合却神色淡淡的将她打发了。云贵人的孩子有用,可是百合并不准备让她这样轻易就称心如意,当初云贵人为了自己前程,陆太后暗算梁慕北的事儿,云贵人也掺了一手的。害了别人儿子,她当人家不知道似的,转头来为自己的儿子谋福利,百合坐上步辇时,看到云贵人还在老实的目送她远去,冷笑了出声。
“娘娘如今日子越发艰难了。”诗情小声的说了一句,有些着急:“现今怎么办?”
江采女肚里的孩子是假的,如今她已经怀孕‘五个月’了,还有两三个月便要生产,到时若是拿不出孩子,用什么东西交差呢?今日陆太后分明图谋不诡,想要趁机将此事与百合拉上关系,没想到百合竟然答应了。
想到这儿,诗情有些纳闷不解:“娘娘怎么就答应了?”没有人比百合更清楚江采女的肚子有问题,当初还是百合自己将假消息传出去的呢,如今陆太后把这样一个黑锅扣在百合身上,百合明知有鬼还答应,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吗?
诗情与画意二人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百合却是不慌不慢的。当日上午陆太后说是要将江采女迁到咸福宫中由百合照顾,还不到晌午时分,陆太后便已经让人将江采女的东西送来了咸福宫里。
咸福宫是除了皇帝所在的太极殿与凤鸣殿之外最大的宫殿了,共有三进,房屋也多,之前周百合虽然不是皇后,可永明帝到底忌惮着周家,没有将周百合所在的咸福宫安慰其他的宫人,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进入咸福宫里。
江采女一来便向百合请安,她今年已经十八了,算不得年轻,年纪甚至比陆太后与贤妃都要稍大一些,可是却长得非常的美,她的美里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忧郁,正是因为这种忧郁,在增添了她气质的同时,却又使她原本异常精致的五官打了些折扣,让人一见便心情沉生了些,心生不喜。
她挺着个‘大肚子’异常的安静,看百合的目光时带着几分哀求与可怜,她肚子圆得有些不太正常,可是这样明显的破绽,在宫中人都认定了她‘怀孕’的情况下,却硬是没有人‘发现’她怀孕的事儿有问题。她坐在椅子上,神情有些冷淡,见了百合也不会说讨好卖乖的话,只是抱着那肚子发呆,百合看了她一眼:
“……往后若是有什么需要的,便派人来向本宫说一声。”江采女没有说话,仿佛没听到似的。一旁诗情皱了下眉头,这时太后派来的医女已经到了,江采女冷冷的伸出手,任由医女把脉,好像对外头的一切事都并不在意。
“回娘娘,江采女的脉像有些微弱,恐怕是早产之症。”那医女姓胡,这会儿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也不敢抬头去看百合的眼睛:“奴婢开些方子,江采女只要喝过了,兴许能好些,这些日子江采女须得好好养着,不宜劳累。”百合微笑着让画意将医女说的话一一记下来,胡医女开了单子才告退。
这胡医女一走,江采女也站起身来:“奴婢也先行告退。”她并没有等百合说话,便领了人离开,倒是她身旁的宫女吓得不轻,不时回头看百合,深恐百合怪罪,江采女倒是不担忧,也不在意宫女有没有跟上来,自个儿已经出了咸福宫主殿大门。
等她一离开,画意终于忍耐不住:“这江采女也实在太无礼了些,身份如此卑微,简直一点儿规矩礼仪都不懂了,对娘娘如此怠慢!”
“不用在意。”百合摇了摇头,江采女原本出身江淮,家中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殷实,可惜幼时父亲好赌,输光了家产不说,还准备将家中一干儿女卖了。江采女在姐妹兄弟之中年纪最大,已经知事,她从小长着一副美人胚子的模样,七八岁时起便已经很打眼了,江父以高价将她卖入当时江淮一间教坊中,那嬷嬷当时得到她便惊为天人,一直舍不得让她早早挂牌毁了,命人教她棋琴书画取悦男人等技巧。直到十六之后准备挂牌时,江采女却爱上了一个江淮当地一个落魄的书生,意欲以身相许。
她人长得美,又被嬷嬷派人教习了琴棋书画,心性学得很是高雅,本来嬷嬷想着男人兴许都是爱这一套的,没想到最后倒是在教坊这样的地方养出一个想要洁身自好的妓女。江采女想要逃,却被嬷嬷逮住,逼其接客,她不从,嬷嬷舍不得打她,她又不肯接客,这事儿便拖了下来,拖到她十七八,嬷嬷忍无可忍,耐心已经被磨得没了,一狠心之下要作贱了她,使她接最低贱的贩夫走卒客人时,周家的人找到了她,许其诺言,只要她愿意听从周家的命令行事,事成之后保她与书生离去,并奉上一笔银两,供其生活。
江氏已经是走投无路之时,明知此行危机重重,但相比起自己到时接客,一点朱唇万人堂,一双玉臂万人枕,她仍是选择了周家递出的橄榄枝,她的心上人出生贫寒,不能为她凑齐庞大的卖身银,这一世她落进这肮脏之地原本便已经不干净了,污一人总比污多人好。书生也许诺并不在意她破了身,只要她答应入宫,事成之后两人仍是欢喜的成亲。
第1139章被废的皇贵妃(三十二)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江氏被周家赎身,训练一番送进了阳春社里。她人长得美,又通音律,唱戏好,很快便成了阳春社的台柱子,这一回随阳春社的人进宫,勾引皇帝,顺利被皇帝看中。
虽然是答应了周家的要求,可江氏一直认为自己是被逼的,十分郁郁不快,所以在看到百合时,难免脸上会露出几分恨意。
百合知道她心中不痛快,对她态度不以为意。江采女心比天高,可惜命比纸薄,这样的命运怪不了谁,只能怪她出身差,却偏偏长得这样的美貌,就是祸源了。
思情还有些不满,但看百合都不在意的样子,叹了口气也就不说话了。
这头江采女的肚子‘怀孕’怀得稳,那头陆家已经出事好长时间了。
永明帝虽然还紧紧镇压着,不许京兆府尹动陆家,可是京中最近已经开始有流言传出了,陆平贪污之事儿人赃俱获,三百万两银子是从陆家的祖坟里挖出来的,陆平也是百口莫辨,他口口声声喊冤,当初举报他的人被打得去了半条命,依旧还是一口咬死是陆平贪污的。周成盛挨打之后永明帝声望大降,言官甚至将永明帝当日一言一行都载入史册中,最近没一件事是顺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陆太后想出了要解决朝堂的事儿,有时还需得靠後宫的法子。
而现在陆家的事儿闹得太大,唯有以一件更大的事儿来转移众人注意力。陆家现在自身难保,帮不了她,永明帝就是可以帮她,可最近永明帝已经是焦头烂额。朝堂的事儿陆太后插不了手,她将目光放在了後宫中。
宫里柳婉仪父亲只是史部郎中,并不是多大的官职,柳婉仪哪怕出了事儿,若是宫中瞒不下来,别人会非议她无能,那么她的目标就只有落到旁人身上。份位稍高些的女人中。除了柳婉仪之外。云贵人身份低微,除了做棋子,成不了大气候。
那么其他人就只剩三妃地位最高了。贵妃周氏陆太后已经有了安排,现在暂时不动她,而贤妃性子倒是任性,把柄也好抓。还有一个高氏性情冲动,虽说上回出事之后收敛了许多。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陆太后将目光落到了这两人之上,贤妃对她早有防备。她一时找不到机会下手,便唯有冲德妃高氏下手了。
德妃在永明帝前期的女人中,年纪是最大的。她今年已经二十,却仍没有子嗣。永明帝近来对她冷落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宠幸她,她也开始想着要为自己谋退路了。陆太后暗示德妃,可以抱养云贵人的孩子,德妃心中恨云贵人入骨,又如何肯提携云贵人的儿子?她心中不肯,陆太后却暗示她,说是可将云贵人去母留子,如此一来,德妃便有些心动了。
若是云贵人一死,她留下的儿子没了母亲,自然只认自己一人,再加上梁慕林现在年纪还小,没有记忆,往后自己将他养在身边,养个十来年必定会养亲。自从梁慕北死后,如今宫里永明帝只得梁慕林一个儿子,梁慕林被她收养,再有高家曾留下的功绩,皇上考虑梁慕林登位的可能性极高。
利益动人心,德妃轻易便上了勾,时常派人开始去宫中探望小皇子,甚至不时的还让人给他送些衣物过去,没几天小皇子便被发现贴身的衣物中被缝进了几根细针,婴孩儿皮肤何等细嫩,若非奶娘发现及时,恐怕他胸膛都要被针扎穿了。那针长约两三寸,既细且尖,好些穿刺进小皇子皮肤中,医女束手无策,太医前来时,小皇子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剥开了衣裳看时,衣裳里面不止含针,竟然还有一张带血的布片儿,已经干涸了,太医看过之后面色大变,说是其上可能有疫症。
疫症这个词一传出,众人都是骇得脸色大变。宫中极有可能出现疫症这事儿如同星火燎原,消息迅速的传递开来,一时间压过了之前还有宫人小声讨论着的陆家出事儿的消息。永明帝前堂不宁,后朝也出事儿,大怒之下命人彻查後宫,太后头一回难得凤颜大怒,命众人搜宫,这一搜便出了事儿,德妃床下不知何时被人塞入了一只针扎小人儿,上头写着的,恰好就是梁慕林的生辰八字,而巧合的是那几根针也正好是扎在小人儿胸口的,而梁慕林胸口也遭了扎针。
针出现在于衣裳中,衣裳里还发现了血片,德妃既然行巫蛊之事,自然这疫症也极有可能与她有关。
无论哪朝哪代中,巫蛊之术都是一个禁忌,前朝之中还有皇后因卷入巫蛊案中而被废的例子,德妃虽然不住喊冤,但仍被剥了德妃封号,废为贱籍,勒令禁足宫中,听候发落。虽说宫里人人都知道德妃这一回是不好了,恐怕难以翻身,可是因为一个立下赫赫战功的高家在,高氏也不见得就完全不能翻身。
宫中人人自危,十一月的宫中,已经是秋风瑟瑟了,入夜之后宫外除了当值的宫人,几乎无人敢出外走动,四周显得极其冷清,还没入夜,可说话时回音都好似能听得清。
咸福宫里还没歇灯,百合睡着一般要饮一盏饮品,诗情端了东西上来,替百合将盖子揭开了,小声道:“高将军已经进宫里跪了三天了,皇上还未见他。”从高氏巫蛊一案暴发后,高家便进宫求见皇帝。巫蛊一事儿可大可小,古人迷信,厌胜之术最是惹人厌恶,轻者伏罪丧命,重者诛连九族,高氏自己被剥了德妃封号不说,极有可能还会祸及家里。
尤其是如今高氏不止卷入了巫蛊案,并且还极有可能传播疫症,光是其中一项罪,便足以令高氏永不超生,更别说两罪并罚了。高氏死定了,只是因为现在永明帝後宫之中出现疫症,刚出生不久的皇子梁慕林如今又危在旦夕中,极有可能性命不保,他明面上只得这样一个儿子,若再出事,恐怕朝堂都会慌乱了,尤其是前些日子陆平贪污之事儿尚未摆平,他还没有腾出手来收拾高氏罢了。
“皇上不会见他的。”百合听到诗情这话,拿了勺子舀了一勺饮品,慢吞吞咽入了喉中,才又冷笑道:“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