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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异姓王自以为胜券在握挥军北上想要占领大魏,如今刘家老巢却被大齐端了不费吹灰之力,阴秀早在当初百合想要报复刘诚时,便想出了这样一个方法来,他就像是一个在前头引诱着刘诚的肉包子,引得刘诚上勾上当自觉自愿,偏还没有察觉,如今回过神来,则是大势已去。
刘家在当地经营多年,如今一旦大本营被毁去,刘诚一时间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你骗人,大魏跟大齐为敌多年……”
就是因为大魏跟大齐互相为敌多年,所以刘诚才没想过这两国之间会有交好的可能,就好像这世间男女交合相好生下孩子乃是天经地义一般,刘诚从未想过女人与女人之间也有交合相好生下孩子之时一般,这会儿听到这样的事儿本能的就不愿意相信。
“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壮汉冷笑了一声,站到了阴秀身边,这个年轻人心计谋略十分可怕,再加上他自身实力过人,且身边还有一个同为大宗师境的百合,自然更是让这壮汉死心踏地的跟阴秀两人站在一边,这会儿刘诚听到壮汉的话,大受打击,‘噗嗤’一声再也忍耐不住,嘴中鲜血喷了出来。
“好,好!既然如此,老夫自然也与你们在一起。”刘顺心情痛快之下站到了阴秀那边,他的临阵决定让阴秀这边大宗师的人数一下子由三人变成了四人,本来势均力敌的情况顿时胜利朝百合这边偏了过来,另一厢道士与中年灰衣人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宫装美妇此时受了重伤,坐在地上虽然已经在极力调匀气息,可一时半刻根本无法再加入战斗,再加上对方又多了一位大宗师境的高手。自然这会儿的道士不敢再轻举妄动。
“王爷……”中年灰衣人犹豫了一下,往一旁看了一眼,原本站在旁边没有出声,后来才从秘道中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到这灰衣人的声音不由苦笑了起来:“罢罢罢,江山代有人才出,恐怕大魏气数未绝,我……”中年人眼神激动的看了阴秀一眼。阴秀却是眼角余光都没有往他身上放去。反倒是一双瞳孔中只印出百合的身影来,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盯着她看:“今日我只要刘诚性命,你们还不滚?”
听到这话。中年人眼里的目光暗淡了下去,那灰衣人跟道士两人各自苦笑了一声,犹豫一下之后俱都跺了跺脚,身形朝各自的主子抓了过去:“王爷得罪……”
那被灰衣人称为王爷的中年人在被这灰衣人带走前只来得及冲阴秀喊:“当初将你扔出阴家实属迫不得已。若有空,回来瞧瞧。南郡阴家必定为你永开大门……”
“小合所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阴秀伸手摸了摸百合的头,嘴里轻声的说了一句。
场地因为两个大宗师各自带着家主离开而空了地方出来,坐在地上的宫装美妇想要站起身来。却又力不从心,一张脸白得厉害:“顺哥,你也是刘家的人。莫非你真要任由他们杀死刘家骨血?”
之前还一脸镇定的刘诚听到这话,突然之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太叔公救我。我也跟你流着共同的血……”
“刘家尚有子嗣在,只要血脉未断,自然还能传承下去。”刘顺不为所动,神色淡淡的拒绝了宫装美妇的要求:“陆姑娘职责在身我明白,你只要替刘家养大子孙便是你的责任,又何必今日非要命丧此地?”
宫装美妇的脸色顿时惨白,看了一旁的刘诚一眼,突然之间说不出话来。
“不,陆夫人救我。”刘诚没想到求了刘顺根本不管用,他话里的意思竟然像是赞成杀了自己一般,他心中又慌又怒,先是求了宫装美妇,却见妇人别开了头,心虚愧疚的模样,仿佛不敢看他的脸时,他心直直的沉了下去,又转头看百合,突然之间眼睛亮了起来:“小合救我,小合,合娘,你当初忘了我们在郦家时欢快的日子吗?我替你吟诗作画,我替你梳头描眉……”
他越是说,阴秀的脸色就越是有些不好看了起来,嘴唇紧抿了起来,眼中露出煞气,百合看得好笑,伸手将他右手拉了过来,见他右手此时冰凉发抖,虎口处裂开了一大条口子,鲜血这会儿正不住往下滴,显然是刚刚伤在了硬接陆夫人的鞭伤之下,他刚刚受了自己一掌,身体受了内伤,此时又没有主动的引灵气入体疗伤,因此这会儿竟然在心情激动之下,本来已经缓缓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淌起了血珠来,仿佛大拇指跟另外四个指头都好像要断裂开来般,里面露出森然白骨,他偏不喊疼。
百合有些心疼的向他手吹了口气,温柔的问了一声:“疼不疼?”
本来脸色还有些难看的阴秀听到这话,咧着嘴就傻傻的笑了起来,摇了摇头:“不疼的,不疼。”
“小合,你饶我一命,我愿意立即将孟翠翠杀了,我当初是受这贱婢勾引……”刘诚此时早没了之前的王爷风范,反倒显得狼狈不堪,他跟孟翠翠之间的关系刚刚刘顺听得也清楚,虽说孟翠翠确实有忘恩负义之嫌,抢了视她如姐妹的男人确实也有错,可是刘诚此时的话却非君子所为,刘顺不住摇头,起身朝生死不知的大魏皇帝走去,显然不准备再管这些闲事。
刘诚正在嘴里向百合求情时,突然之间站在他身后多时的孟翠翠尖叫了一声,从头上拨出一个簪子下来,趁着刘诚不备,直直的就往他脖子后插了进去。
“……我,我绝不负你……”几个字他说得十分吃力,脖子前银簪带着骨血穿透了皮肉出来,刘诚嘴中涌出大量的鲜血,他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去看孟翠翠,这个一直在他身旁温柔可人的姑娘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般,脸色惨白得厉害,她看到刘诚的脸时。冲他咧嘴一笑,随即将他脖子中的簪子又抽了出来,再狠狠的扎了进去。
刚刚还吵闹不休的刘诚身体慢慢的抽搐着倒在了地上,这个变故让众人看得都有些沉默了起来,孟翠翠将带血的簪子往刘诚尸体上面擦了擦,兴许是感觉到众人的目光,她突然间笑了起来。一副十分坦然的模样:
“早想这样做了。小合你知道吗?我一直很羡慕你,很嫉妒你,嫉妒你有一对疼爱你的爹娘。嫉妒你有一个默默爱护你的未婚夫,嫉妒你就算是救回了王爷,可王爷依旧喜欢的是你。我为了王爷做那么多事,他却只知道你的名字。这不公平你知道吗?我也是个人,可我的爹对我并不好。他是我杀死的,是我杀死的,因为他好赌,他想将我卖进坊子里!”
孟翠翠一面说着。一面用沾血的手拂了拂自己的头发,动作带着刻意的优雅:“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想像我过的是什么生活呢?你以为你买了我就是对我好吗?你以为你花钱供我学习我就会感激你吗?你以为你拿我当姐妹我就真正是郦家的小姐了?没有人看得起我,包括你。你真虚伪,我有时看着你都想吐了你知道吗?”
这会儿的孟翠翠仿佛知道自己必死了般。丝毫没有隐藏自己内心深处想法的意思:“你只是想拿我当成你善良的证明罢了,你想拿我当乐子逗着玩,你想向我证明,有人默默守护你,而位高权重的王爷也爱的是你,知道的是你的名字,我不甘心,我孟翠翠不比你差,凭什么我做的一切,王爷却以为是你做的呢?就因为你出身好吗?”
像是发了疯般,孟翠翠忍不住吼道:“凭什么呢?我也有权利去争我的一切,我不稀罕你的假好心,你只是为了你自己着想……”
“就算我是假好心,我依旧供你吃供你住了,就算是我拿你当乐子逗着玩,我依旧让人教你学礼仪教你读书识字了,就算我虚伪,可是这个虚伪的人却避免了让你落入烟花之地,让你有饭吃有衣穿,甚至有书可以读,可以保得住你清白的身体,让你嫁进刘王府!”百合本来还当这个孟翠翠是有几分手段的,可此时听到她的话,却是啼笑皆非,心里说不出的烦燥来:“就算是你不甘心又如何?你的不甘心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穷是你的事,还能怨得了上天不公?你爹好赌卖你那是你的爹,没人拿你当成郦家的小姐是天经地义,因为你本来就不是郦家的小姐,你贪心不足,难道还以为一句姐妹情,就应该跟你分享一切?我也想问,凭什么?”
百合这会儿听到孟翠翠的话也是醉,就因为她觉得不公,所以她就心中不快了,可她却有没有想过这样对郦百合不公?就因为郦百合救了她,并对她生出善心,所以她就觉得郦百合好欺负,郦百合救了她,跟她姐妹相称,所以郦家的一切她要分一半,郦百合的大小姐地位她同样也要得到,郦百合拥有一个深情的未婚夫她同样也想要拥有?
就因为郦百合没有孟翠翠那样的爹,因此合该要被她嫉妒,就因为郦百合生活的幸福孟翠翠就觉得不甘,仿佛要所有人都跟孟翠翠一般过得落魄困难,她才会觉得欣喜愉快?这是哪个强盗发明出来的逻辑?
“你以为你是谁呢翠翠?你有没有照过镜子呢?你就是一个低贱的奴婢,称呼你一声妹妹是给你脸面,是我赏赐给你的福气!”百合这会儿明知孟翠翠哪儿最脆弱,偏偏故意刺激她哪儿:“你有一个好赌的爹是你的事儿,我就是拿你当了乐子又如何,你本来在我眼中就只是一个乐子,你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你太拿自己当个人物,可惜你有没有想过,你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百合的话让孟翠翠的脸色越发惨白了起来,她当初看出刘诚身份不简单,跟在他身边侍候他照顾他,可惜最后刘诚却仍是拿自己当成郦百合,孟翠翠真的不甘心,她也想要有一天自己可以光明正大的活着,以孟翠翠的名义,而不是以郦百合或者是郦百合买回来的卖身葬父的丫环名义,她更不想被人家说自己是郦家的义女,是跟郦百合关系好了。哄得郦百合开心之后才被郦家夫妻收为义女的孟翠翠,她一直非常的努力,可为什么没人理解她?
“你跟刘诚其实是一样的人,所以你们两人如此合拍,你们两人都是自私自利。”百合冷笑了两声,看孟翠翠的脸色惨白,剧情里孟翠翠刺激得郦百合心痛至死。如今风水轮流转。也活该有了孟翠翠被刺激的一天:“也幸亏当初有你将刘诚捡去,他那样的垃圾,幸亏你捡了去。我才没有错过阿秀这样的珍宝。”
“珍宝?”孟翠翠此时脸越发惨白,她好像十分的不甘心自己总被百合踩在脚下一般,这会儿声音尖利的想要反击:“他只是一个太监,他只是一个废人。哈哈哈哈哈,珍宝?”
“他身体残缺。却是因我之故,当初你视若珍宝的人,今日不止不可能为了你自残身体,反倒要杀了你来换取自己性命。太监又如何,我依旧爱他。”百合听到孟翠翠这尖利的声音时,心中涌出一股无名火来。恨不能将孟翠翠当场拍死,可她却强忍住了。对于孟翠翠来说此时打死她远不及伤害她的心灵有用,这样的话显然刺激到了孟翠翠心中最脆弱处,她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百合这才觉得心头舒爽了一些:“你花了几年的时间,最后挑来选去捡中我早已经不要的垃圾,也不过如此而已,如今刘诚又被你杀死,你这一生白过了。”
“你胡说,你胡说!”孟翠翠终于忍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尖声的叫了起来,伸手捂着耳朵:“你胡说,你胡说!我也有人爱,有人爱……”她嘴里念着有人爱,却始终说不出一个有人爱她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