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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看……您这是干啥……”
春花儿躲在门框后头,眼睛死死瞪着村长媳妇,心里头早骂翻了天,这老东西,还是亲儿子,就这么刻薄,可真不是个东西。
忽的,她猛然移开视线,狠狠地瞪着一脸的幸灾乐祸,探出窗户瞧热闹的曹秋萍,真是恨不得上去给这祸害几巴掌。
这个祸头子……这个祸头子……都是一水儿的刻薄东西,眼看着亲哥让骂的狗血喷头的,竟还能笑出来。
村长曹老头皱着眉头,眼皮子一抬,看着儿子缩着脑袋给老妻说的抬不起头,心里头不满又不悦,狠狠把旱烟嘴儿往地上一磕,“碰碰”的声音惊的曹婆子停下话音儿,扭过头一看,瞪眼骂道:
“你个老东西,不会轻点,成心吓人不是?”
曹老头豁然站起身子,一双浑浊的老眼严厉的瞪向曹婆子,破口大骂:
“闭嘴吧你,安生日子搁不下你?大壮说的对,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去寻人家算账,那两家是个什么来路,你就算不知道,难不成连眼也瞎了?那是平常人么?也不撒泡尿照照自个儿,叫人奉承几句连着自个儿是谁都记不得了?就这儿一亩三分地里还不够你横的,见谁都想踩一脚,那也得人家乐意叫你踩,不长眼的东西,远的不说,就今儿这事儿,你敢说是人家理亏?不用问我都能猜到,肯定是萍子去寻人家的麻烦,斗不过人家,反倒让人给收拾了。“
曹秋萍叫曹老头一瞪,身子一抖,讪讪的缩回脑袋。
曹老头看着眼珠子不停转,就是不正眼瞧他的老婆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叫他猜着了,心里一气,胸口一股子闷气涌到嗓子眼,恨恨的点着院子里几人,最后落到曹婆子身上,一脸衰败的叹道:
“少作些吧!你那心思收起来吧,不要再糊弄着闺女儿胡思乱想,自个儿有几斤几两咱们自个儿明白,不管武家还是沈家,都不是咱们敢沾惹的,先头沈家媳妇儿叫大儿媳捎回来的话,你们都听过就忘了不成?人家话说的清清楚楚,就是个粗使丫头,咱们萍子也不够格儿,这话你们还不明白,那两家能是个简单的?虽然不知,那样的人家怎么落到咱们这儿,可老话说的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看看人家的排场,就该知道不是什么好惹得人家,偏你们一个个的看不见,总想上去寻摸些好处,也不看看自个儿长没长那个脑袋?”
说着,瞥了眼依靠在窗子里,闺女儿一脸不服的脸,曹老头暗叹一声‘造孽’,到底是把闺女儿养坏了,出口的话越发无力,
“甭想着占什么好处了?咱们不过是个庄户人家,若是真把人家惹急了,咱们一家子还不够人家收拾的?”
曹婆子脸色变了几变,到底听进去几分,眼中显出几分怕意,可一抬眼,正好撞见春花儿嘴角那抹笑意,好像嘲讽她一般,脑子一热,曹婆子梗着脖子,叫嚷道:
“你说的吓人,可能叫咱闺女凭白吞下这口恶气不成?咱们人多势众,唬他们一唬,他们才几个人?说不得就能叫他们认下亲事儿,你也说他们都是有来头的,咱闺女儿往后可不就享啊——……”
突然,“啪”的一声响,曹老头收回胳膊,垂下的手臂微微发抖。
只是想着沈家汉子当着他的面儿徒手砍断一颗水桶粗的树,他刚有点儿后悔的心重又收了回去。
老婆子是个胆大的,要是不压下她,迟早要惹出大祸的。
春花儿一双指甲从木门上划过,发出刺啦的声响,春花儿满脸的兴奋,咬着嘴唇吸着气儿,一眨不眨的看着院子里,心里头咚咚直跳,看着曹婆子头发散乱坐在地上,从肚子往上,一股子的热气直蹿上脑门儿。
该!老东西也有今天——
曹婆子跌在地上,捂着脸,愣住了,她叫老头子一巴掌扇到地上了?
老头子可是从没舍得跟她动过手,年轻时候没有,临老了老头子对他动手了……
曹婆子脑子一片空白,再顾不得想其他,一大片一大片的委屈辛酸占满了胸口,脑袋木然的往院子里几人挨个看过去,瞅着老头子无动于衷的模样儿,曹婆子脑子一热,眼睛一瞪,“嗷呜”一声,一下子攒起来,冲着曹老头张牙舞爪的冲过去,凄厉的声音回荡在院子里,
“我不活了,你个老货儿,老娘跟你拼了……”
第103章 童子尿
曹老头顶着一脸的血印子,硬是把疯魔一般的草婆子锁在屋子里,对着全家人,严词呵斥,不许再沾惹沈武两家。
沉香还在家等着曹家人寻上门,好叫他练练手,见人总是不来,丧气的很。
沈敬重见了哭笑不得,把弓箭塞进沉香怀中,笑着道:
“你不是想要上山么?走吧,今儿天不错,说不得会有所收获。”
沉香一下子把曹家人抛到脑后,一蹦三尺高,兴奋的仰着小脸儿,冲着沈敬重,笑的欢快,
“真的?”
沈敬重笑着点点头,耐心的交待:
“自然是真的,不过须得先把孩子安顿好,咱们上山怕得有一日功夫才能下来,圆儿一人也不知能不能行?”
尤其他闺女儿和儿子,个顶个的难缠,!
沉香还当是什么,笑的得意,道:“这个呀,不拍,我早做好了打算,宝儿贝儿如今也都七八个月,该是断奶了,我叫圆儿煮了些奶糊糊,喂他们也是成的。”
沈敬重对孩子们宝贝儿的很,生怕有个闪失不好养活,先就不给孩子们起大名了,沉香无奈,只能先叫个小名儿,哥哥叫宝儿,妹妹叫贝儿。
沈敬重一听,自家孩子的口粮叫他们亲娘给断了,眉头就皱起来,满是不乐意,道:“孩子还小,不若……”再吃些时候吧!
到底是个男子,沈敬重不好说的这么直白。
沉香撇嘴,一遇见孩子的事儿,这男人脑子就跟长了个坑儿似的,“不早了,孩子快周岁了,只是吃、奶、,倒不如吃些蔬菜糊糊,小米糊糊……,那些东西看着粗糙,却是实在养人,对孩子们身子也好。”
说罢,看男人还是一副“你是不是不想给我儿子闺女吃所以狡辩胡扯”的皱着眉头,不由犯了个白眼儿,索性不理会这个无理取闹的男人,一摆手,下来决断,
“女人孩子的事儿,你们男人不懂,就这么着,听我的没错。”
沈敬重:……好吧,看来他说什么也不管用了,就……这么着吧!
沉香细细的再三跟圆儿交待一通,回头冲着宝儿贝儿亲啊亲的好一会儿,临走时候,顺便给连臭臭都非要一块儿的兄妹俩换了尿布,洗干净屁屁,这才背着弓箭,意气风发的冲着后山迈进……
沈敬重看着先头一步三跳的女人:……
沉香回头埋怨,掐腰道:
“快呀,还是个爷们儿磨磨唧唧的,等上山天都黑了。”
沈敬重:……让个比爷们儿还好爽不羁的女人说教,这种感脚真是……真是新鲜哟!
两人说笑着上了山,山底下,表面上各种藐视,实际却时刻注意着邻居动向的云氏早在瞅见那丫头背着弓箭,一身短打的出门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趴在窗边儿,瞪大眼睛,盯了好半晌,愣是不见半个人影,再一想到刚才看见的那俩人身上缠的麻绳,心头八卦之火迅猛升起,眼里头的兴奋烫的她一脸的光亮,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出了里屋,好似无意的走到武华身边儿,磨磨蹭蹭的坐下,倒了杯茶推到武华跟前,眼角瞥了眼锤头百~万小!说毫无所觉的武华,垂头想了想,又抬起头,张张嘴,欲言又止,弄了好几回,偏倚在炕上的武华就跟没察觉到这人一般,云氏重重的咳了两声,见武华还是没个反应,眼中不由生出恼怒来,终是试探着开口道:
“爷,我刚正烧水呢,一抬眼的功夫,就见隔壁院子里沈兄弟和沉香妹子往门外走,还都是一身短打打扮,他们夫妻出门,家里就只剩下一个圆儿看着两个孩子,我想着,也不知圆儿看不看的过来?”
武华这才慢腾腾的瞥了眼云氏,他不傻,自然知道云氏这是给沉香上眼药,一个女人,不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竟大大咧咧的跟着男人出门,留下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可不就是不妥的很。
可是……
武华掀了一页书,不紧不慢的说道:
“淳风跟我说过,趁着这几日天好,上山碰碰运气,看能不能猎些野物儿,备些往后吃用,弟妹功夫在身,于他是个不错的帮手,他们夫妻这才齐齐上山,依照他们夫妻的性子,他们寻来的野物,定会分出好些给咱们家,既然你有心,不若帮衬一把,给弟妹照看孩子吧,也算尽了尽心,不然,咱们总是得淳风夫妻的好处,到底于心难安。”
云氏:……我没有难安,也不想跟那丫头看孩子呀!
云氏憋气的抬眼,正要委婉拒绝,一抬眼正好对上武华波澜不惊的眼眸,顿了顿,竟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好,我,我这就去。”
浑浑噩噩的走出门,满不情愿的抱起嗷嗷哭嚎的孩子,云氏脸都绿了。
圆儿一边儿做着针线,一边偷瞄着云氏,一眼又一眼,眼里全都是胆战心惊。
话说自家姐姐和这位,那可不是一个不怎么和睦可以说得的哟!
屋里就这么俩人,眼珠子一眼一眼这么瞥啊瞥,的便是瞎子也有个知觉了。
云氏瞧着圆儿防备万分的眼神儿,心里头那叫一个气哟!心说,我弄不了沉香那丫头,还弄不了你不成,眼睛微眯,神情微肃,就在圆儿又一次防狼似的眼神儿瞥过去时候,沉声开口道:
“开什么呢?我还能把宝儿贝尔抱坏了不成?我好心帮忙,瞧着你可是不乐意的很,怎么,这也是秦沉香的意思?”
沈敬重她是不敢掰扯,可后院里头的事儿,拿话说道,就算这丫头告状,就不信沈敬重有那个脸寻她算账?
总得要点儿脸不是!
圆儿垂着头,一脸的怯怯,说出口的话却是半点儿不软,
“您多想了,我天生就是操心的性子,宝儿贝儿爱动弹,尤其这会子会爬了,一会儿看不住,就生怕孩子掉炕,我这心里总是提着,若是哪里教您不舒坦了,您多担待。“
云氏眉角一跳,看着炕头上拽着她衣裳做乌龟状的宝儿,一口闷气到了嗓子眼,却又不得不咽了下去,望着含着小拳头咧着小嘴流口水的贝儿,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冷冷的瞥了眼圆儿,“你倒是会说话。”
说罢,一心照看着俩宝贝,再不乐意搭理这讨人厌的丫头啦。
说来,她实在讨厌秦沉香那个阴人都不带眨眼的丫头,可对着这俩宝贝儿,虽说生他们的亲娘实在不讨喜,可谁让这俩宝贝儿实在喜人的慌。
不光是她相公,就是她,一看见这俩儿,那气是怎么也生不出来。
也真是奇了怪啦。
若不然,谁乐意没事找事,上杆子寻俩吃奶的娃,给自个儿找不自在啊!
临到天黑时候,云氏喂着俩孩子吃了奶糊糊,哄着孩子睡着,站起来,直了直身子,往门外看了眼,不满的抱怨道:
“这都什么时辰了,你姐姐心真够大的,俩孩子是不是她生的?”怎么跟后妈似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