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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防啊!
沈苏梅恨恨的哼了一声,起身甩帕子,一眼都不往桌上瞥。
“走吧,眼看着到了饭点儿,咱们去秦侧妃那儿蹭饭去。”
一行人到了沉香屋里,正好瞧着摆着满桌子的饭菜,沈苏梅眼睛就是一亮,
“哟,看来我来的很是时候,啧啧,侧妃这儿就是不一样啊!”
沉香搁下手里的东西,白了沈苏梅一眼,没好气儿道:“别酸了,这儿明摆着是咱们两个的份例,你那一日不在我这儿用饭,厨房都是知道的,你倒好,还拿话酸我?”酸的着么你?
沈苏梅呵呵笑了两声,就是不接这话,自顾在桌上坐下,还一脸笑嘻嘻的跟沉香招手,道:
“来吧,来吧,趁着热用些,不然凉了就窜味儿了,你那儿什么事儿只管等用完饭再看不迟。”
沉香费劲的从炕上起来,丫头蹲着给穿上鞋子,一边儿一个扶着沉香坐到桌子边儿,布好碗筷,侍立一侧。
沈苏梅也站起扶了把,笑意盎然的摸了摸沉香的肚子,笑的越发和蔼,
“你赶紧吃啊,可别饿着我侄子侄女儿?”
“你又知道了?”沉香烦死了这干什么都能跟肚子的崽儿扯上干系的姑奶奶,眼睛斜了她一眼,
“说不得就是两个侄子,或是两个侄女儿?”
沈苏梅笑的开心,优雅的拿帕子拭了拭嘴角,说出话却是一点儿也不文雅,“你知道个屁,我可是给大夫封了三十两的大红包,人家说的一男一女,再是错不了的。”
沉香看着沈苏梅一脸的得意,真是觉得受不了,眼睛一翻,换上笑脸儿,拿起筷子,笑道:“好了好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吃吧,吃吧,吃完我有事儿跟你说。”
两人吃了饭,移坐到炕上,各自捧了杯水,懒懒的靠在软枕上。
沈苏梅眼睛眯着,满脸的惬意,对着沉香抬了抬下巴,“哎,你知道了吧?”
沈想真是不想理她,心说,你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个屁啊!顾扯了扯嘴角,“知道什么呀?”
沈苏梅一脸的八卦,“我的凤表姐呀,她给我那儿,世子房里都送了礼,偏你这儿给落下了,你能不知道?”
沉香抬眼瞥了沈苏梅一眼,这她当然知道,圆儿那个耳报神家里的事儿就没有她不知道的,昨儿林初凤刚出了屋子,后脚她就知道了,就连送的东西,圆儿也一一报了她知道。
“知道是知道,怎么啦?”
沈苏梅道:“你明知故问呢,她好好的,单把你一人撇开,你心里啧啧……”
沉香还真没把这儿当回事,她又不缺那点儿东西,“那有什么?人家的东西,她乐意给谁,就给谁?干我什么事儿?”
沈苏梅一脸的不争气的看着沉香,“这不是东西的事儿,是面……哎,算了,左右也是不要紧的事儿,你甭理会她就好。”
沉香:我本来就没有理会,一直是姑奶奶你在说好么!
搁下茶杯,沉香拿起炕桌上的一叠子纸张,对沈苏梅,道:“甭说那些个不要紧的人了,我这儿有正事儿跟你说。”
沈苏梅坐直了身子,问道:“嗯?什么事儿?”
沉香道:“国公爷前几日跟我说,有人跟他提亲,说是礼部员外郎,今年得快四十,妻子去了十来年,留下一子一女,家里如今也不过旧时纳的一房妾室,人应是不错的,你瞧瞧,这是我叫人查的,看看合不合心意?”
沈苏梅早料到有这么一天,到没什么惊讶的神色,只是很平静的接过来,神色平静的看完,默了半响,抬头说道:
“那个妾……”顿了顿,沈苏梅神色莫名,“是先头太太身边儿的丫头?”
沉香也是个女人,自是明白这里头意思,点头说道:“是先头太太的身边儿的二等丫头,临终时候提了妾,说是让她帮着伺候相公同一双孩儿。”
那妾是个听话非常的,对原配一双子女视同亲生,听说就为着那俩孩子,竟是不乐意自个儿生一个,那叫一个衷心呢!
沈苏梅脸上显出一丝轻蔑,“果真是个大公无私的,这样的人儿啧啧……”
可要比善妒自私的女人可怕的多!
尤其,满府的人竟没一个说她不好的,只这份儿能耐,便不能叫人小觑。
沉香心里也有这个顾虑,要不然也不会过了好几日,等一切查个差不多了才拿到沈苏梅眼前,
“你先看看,也不是说就定下他家,这初嫁从父,再嫁就得是你自个儿乐意的,如今可没人管着逼着你,你自个儿瞧瞧,若是有意,咱们就往底下再看看,若是无意,咱就撇到一边儿不管它,全凭你自个儿乐意。”
生怕沈苏梅多想,沉香细细的劝道。
沈苏梅笑了笑,道了声知道,顿了下,问道:“兄长的意思呢?”
沉香道:“他的意思就是听你的意思,劝凭你自个儿心里欢喜,若是不想再嫁人,往后就做个自在的富贵姑奶奶就是,咱们还在一处住着,热闹不说,就是我肚子里这两个,跟你的又有什么分别。”
沉香说着拍了拍鼓起的肚子。指着纸上的消息,道:“虽说咱们让人查了,可这人心一张纸上是看不出来的,这于家虽说是清贵,可说白了就是没多少家财,我叫人特意去打听了,如今于家都是由着那个妾管着,外头的两个铺子是她娘家哥哥当着掌柜的,这铺子虽说是先头太太嫁妆里的,可这么多年下来,早换了瓤儿了,不过这妾到底是个能耐的,笼络住家里的姑娘少爷,可是亲近的厉害。那些男人不比咱们,对后宅里头的道道儿不甚明白,不用我说,你是个明白的,心里可得有成算。”
沈苏梅这回眼睛里头都是笑,默了片刻,终是开口道:“不急,且让我好好瞧瞧。”
既然兄长送到她跟前,想必这户人家有些可取之处,不然……
自打回了娘家,往门上给她说亲的不知凡几,兄长全都替她挡在门外,这些她是知道的。
沈苏梅垂眼看着一摞纸张,心里暖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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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城南榆钱儿胡同一座三进的宅院里头,偏西一个独门的小院子,西厢房里头,一个素衣妇人,低垂眉眼,黯然拭泪,门被从外头推开,一个身穿宝蓝色绣暗纹的少年走进来,瞧见妇人情形,眉头一皱,
“姨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谁给你气受了?”
随后跟进来的少女听见这话,眼皮忍不住一翻,瞥了眼少年,又抬眼望妇人身上看了眼,复又跟在少年身后,低垂着脑袋,不吭一声。
妇人正是妾室芳姨娘,闻言赶紧胡乱往脸上一擦,眼神慌乱的瞥了眼少年,强扯出笑容,一脸的慈爱,道:
“没,没谁给我气受,哥儿多想了,姨娘,姨娘没事儿。”
虽说如此,可脸上哀婉的神色尽入少年眼底。
少年不悦,道:“姨娘又骗我,你都哭了,是不是哪个奴才慢待了你,姨娘不要忍着不说。”
少女听着这话,耳朵动了动。
芳姨娘一脸的宽厚慈爱,替少年整理衣襟,笑的温柔:“姨娘真的没事儿,哥不要多想,对了,哥儿姐儿来的正好,姨娘正好要跟你们说个好消息,许是过不了多久,老爷就会娶正房太太,你们也多个母亲疼爱了,哥儿姐儿苦了这些年,如今可不是要苦尽甘来了。”
少年听得皱起眉头,“姨娘就是因着……”
少女低垂着脑袋,望着地上的眼睛里亮光一闪,抬起头时候,却是满脸的怯懦,眼见少年皱着眉头,似要张口说些什么,少女一步上前,怯怯的拉了拉少年的袖子,声音只比蚊子哼哼大了一丁点儿,却是打断了少年说了一半儿话语。
“哥哥,爹说让你赶紧出门,不然该赶不上时辰,先生该不高兴了。”
今儿可是拜师的日子,少年是个混的,这都换了好几个先生,于老爷气的拿着藤条要抽这个不长进的,可无奈芳姨娘心软,每每拦着不让,纵着哥儿胡闹,气的于老爷总骂“妇人误事!”,孩子仍是不济事。
少年一听这话,先是一愣,随即想起老爹藤条的滋味儿,浑身儿忍不住一抖,再无心说些什么,身子往外转,一边儿对芳姨娘,道:“姨娘,我先走了,爹说了,若是这回先生再不收我,他就打断我的腿,哎呀——快赶不上了,我得走了啊!”
说着时候,已经提起衣摆,窜到门外去了。
少女紧跟其后,飞快的冲着芳姨娘行了一礼,飞快的道:“姨娘歇着,我去送送哥哥。”
说罢,紧随其后,提着裙摆,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儿。
“你……”
刚说出口一个字,屋子里就没有人影儿,芳姨娘一脸的慈爱宽厚仍僵在脸上,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怒气,半响重重的哼了一声,眯眼瞧着屋门外头,迎着外头阳光,看不清神色。
第77章 兄妹之间
于湘提着裙子,紧赶慢赶才在大门口处追上于让,于湘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儿,死死拽着于让的袖子,于让甩也甩不开,不耐烦的开口,道:“你干什么呢?没见我忙着吗?”
于湘死死拽着,使劲儿把于让往门边儿拉,跑的满脸红晕,
“呼呼……我有话跟呼呼……跟你说,用……呼用不了多长时间,是要紧呼……要紧事儿,你赶紧过来。”
好容易把人拽到门后边儿,于湘探着脑袋四下里看了看,瞧着没人,这才扭回脑袋,仰头看着于让,深深吸口气,吐出来,再深吸口气,吐出来,总算是不喘了。
这时候,于湘脸上怯懦尽数褪去,眼睛灵动飞常的瞧着于让,小声道:
“刚才,就是刚才姨娘那儿,要不是我拦着你,你想说什么来着?”
于让眼角瞥着门外,漫不经心带着一脸的不耐烦,甩着胳膊,
“说什么?我能说什么?不就是问问谁惹的姨娘受气,姨娘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向来是个胆小的,又心软的很,我就是问问,问问罢了。”
胆小?心软?这是说芳姨娘?
扯鬼了吧!
于湘只觉得一口气儿噎到喉咙口,使劲儿拍了拍,伸着脖子咽了口吐沫,眼睛瞪的老大,一眨不眨的看着于让,
“你呀你,你让我说什么好。合着以往我跟你说的,你都左耳进右耳出,没听到心里去。旁的不说,只今儿这回,刚才姨娘的话你没听明白,姨娘说父亲要娶新妇,姨娘为什么哭,还能为什么哭,不就是为着这个哭,偏你还问,你问什么问,你知不知道,有人就等着你问呢,你可倒好,自个儿凑上去了。”
于让听得一脑门子浆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明白,不过你说姨娘她为着父亲要娶新妇的事儿哭,这个我知道,父亲也是,好好的娶什么新妇,凭白让姨娘伤心,这些年姨娘管家不是管的好好的,冷不丁的爹要娶个新人回来,这事儿弄得……哎你说,这叫什么事儿,爹这事儿办的着实不厚道。“
于让摇晃着脑袋,啧啧出声,一脸的埋怨。
于湘:……蠢死她算了!
于湘死命拍着胸口,拍的啪啪作响,只觉得喉咙里噎的险些岔了气儿,这话说的,这是你个儿子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