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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重端着盏茶水,低头抿了口,闻言笑道:
“既然如此,今儿你怎的赶了宝儿出去,不让他自个儿处置了去?”
沉香起身,缓步往床边儿走来,道:
“这不是他还在家里么?正赶到我眼前头,索性就顺手处置了去,好叫宝儿也看一看,男人啊,怜香惜玉最是要不得,说不得心软一软,就叫人讹住了脱不开身了。”
尤其,儿子只身在外,又是这样的身份,这样的长相,啧啧,想想就觉得儿子出了门,就跟那什么大肥肉差不离儿了。
一看沉香表情,沈敬重便能猜到她脑子里想的什么,不由哑然失笑,摇了摇头,搁下茶盏,笑道:
“你啊……刚才还说放心宝儿呢,不过几句,又绕了回来……放心吧,咱们儿子什么性子,外人不知,咱们还能不清楚,宝儿对外人想来冷淡的很,再不会生出那那些个幺蛾子来的,便是将来娶亲,宝儿的眼光,咱们尽可信的。”
沉香想了想,也是勾起唇角,歪倒在男人肩膀上,道:
“是了,你说的也是,关心则乱,是我着像了。”
外头天色黑的跟浓雾一般,屋子里一片寂静,沈敬重揽着沉香,正是岁月正好……
沉香弯着唇角,然这美好时光之中,猛然身子一僵,心口豁然一缩,头上冷汗一下子现了一层,沉香扯着僵直的手指,拽着沈敬重拼劲力气,往外头窜去,行动间,脸色已是煞白。
“快,快出去……快,宝儿贝儿,世子,孩子们……快出来,都出去……”
语无伦次之间,听在沈敬重耳中,却是瞬间变了脸色,反手抓住沉香,快步往外头院中而去。
到了院子中,廊下灯笼微弱的光亮一闪一闪,沉香仰头看着天上,不见一颗星光,手心汗湿了一遍儿又一遍儿。
沈敬重招手叫了人去知会世子院中一声,自个儿却是静静等着,直到沉香低下头,才低声道:
“可是不好?”
沉香发丝散乱,喉咙动了动,直直盯着沈敬重,嘴唇微微颤动,小声道:
“是,我觉得,有些晃!”
话音刚落,沈敬重脸色已变得黑沉沉的。
晃?
若不是——
确认般的问了句,“你的意思,可是要地动?”
沉香想着亲王府中的闺女外孙女,眼睛一酸,快要哭出来了,
“不是最好,可我觉得,怎么就是呢!“
沈敬重深吸口气,再不问什么真不真假不假的事儿了,沉吟片刻,便对沉香,道:
“我叫人去通知亲王府家里,家里头你多操心了,屋子里暂时别进了,叫人挑了着急的物件儿吃食,院子宽敞地儿,搭了棚子,先住着,这事儿实在不小,我须得出去一趟,你好好的看着家里,等我回来,嗯?”
沉香使劲儿压下鼻间的酸意,使劲儿点了点头,道;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我会看着家里的。”
至于外头的,就是男人的事儿了,有沈敬重前头盯着,她就不需多问了。
她的本事儿有限,说来,她有自知之明,也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如此做好力所能及之分内之事儿,才是最好。
沈敬重笑了笑,忽的抱了沉香于怀中,紧了紧力道,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看着男人背影消失在门后。
沉香抬手擦了擦终是忍不住掉落得泪珠,回头时候,脸上已是干了,看着远远跑过来的圆儿,沉香微微一笑,道:
“圆儿,快,咱们有的忙了。”
第191章 不要了
一整夜,就这么过去了。
清晨时候,外头传来消息,沉香已经从沈经仲裁差人回来禀报所知晓,钦天监亦察觉不对,报于圣上,京城恐有地动……
也是这时候,沉香才知道,钦天监倒是有些真章的,不是看着糊弄人来的……
得了消息,不过两三个时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沉香叫了家里一干人等待在院子里看着砖瓦掉落,烟尘一片,只得地面震动缓缓停下来,又过了两个时辰,这其中经了好几个轻微的晃动塌落,沉香轻轻坐到早有人搬来的椅子上,缓缓吁了口气,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摸了摸自个儿心跳——
嗯,不是那么急了!
呼了口气,接过热茶喝了口,抬眼望了一圈儿,沉香皱了皱眉头,问一旁的圆儿,道:
“宝儿呢?怎么不见他人影?”
圆儿矮下身子,低声道:
“刚动静小些时候,就出去了,我问了,说是去亲王府看一看,不然,心里总是难安。”
沉香抿了抿唇,叹道:
“外头怕是路不好走……罢了,随他罢。“
她也担心闺女啊!
这时候,小孔氏疾步上前,府里的事儿,如今都由小孔氏统管,先前沉香已是道了一通,眼下,小孔氏确实不敢独自独断,有些事儿,她着实心里发虚呢!
“……咱们家的米粮倒是搬出来了,只是厨房塌了,锅碗什么的抢了出来,油盐酱醋的也是有,只是水却是只余下几缸,井水里打出来的水泛黄,看着是不能入口了,您看着指点指点我,看怎么是好?“
沉香叫人又拿了把绣墩过来,看着小孔氏坐下,将小孔氏身后的沈如碧拉到跟前,递了杯热水过去,想了想,道:
“井水只是一时发黄,想来过些时候就能用了,只是家里从此刻起,再不好用生水了。地动是过去了,鼠蚁多的很,这个时候若是生了疫,便不好了,这是咱们都知道的,眼下还是预防在先得好,具体的如何办,一会儿子咱们商量个章程出来。“
小孔氏躬身,恭敬的道:
“是,听太太的。”
沈家除了爵位,余下俱都交付世子一家手中,小孔氏却不敢恃宠而骄,张扬起来。
无他,实在是家里两位长辈的手段,她是心里发憷了的。
再不敢放肆!
几日下来,终于安定下来陈,亲王府处也无甚大碍,沉香放下心头负累,才觉轻松了许多。
只是,刚松快不过一晌午的功夫,看着眼前扑跪在地,一脸狼狈,涕泪横流的抱着怀中小童的沉水,沉香眉眼渐渐凌厉起来。
沉水一身狼狈,紧紧抱着怀中小童,流着泪,哀求道:
“妹妹,救救我儿子罢,我实在是没法子了,大夫说,不能再耽搁,都是我没用……”
沉香不耐烦听沉水唠叨,一句不到点子上,上前一把抢过孩子,试了试鼻息,实在微弱,又见孩子额头颇大个血窟窿,心都不由揪紧,冲着外头喊道:
“快,请大夫来。”
说罢,冲着圆儿,道:“我屋里床角柜子第三层,里头老参切些来,现叫孩子含着。”
先吊住命再说罢!
眼瞅着大夫给孩子把了脉,清洗了伤口,开了药,喂着孩子咽下去,到了天色近暗,大夫才道了一句,
“命是保住了,只是还得细心将养着,这伤慢的很,急不得。”
沉香点头,暗暗舒了口气,笑道:
“知道了,劳您受累。”
着圆儿封了个大大的红包,这才好生送了大夫出门。
这几日大夫实在紧俏的很,京城地动,虽朝廷发了指示,也派人往郊外各处报了信儿,可到底伤亡还是有的,只是比起突然而来,到底是少了许多……
再说沉水处,眼看孩子情况稳定了些,沉香看着姐姐实在不像样,便撵了她去梳洗一番,换了衣裳,才看着灌了碗肉粥,这才拉着沉水,于屋里坐了,缓过神来,问道:
“这是怎么了?小林好生生的,怎么伤的这般重?不是叫人只会你们了么?……哎,看我,你才回到京城,没个用的顺手的人,总是不妥,早知道我该接了你和姐夫孩子们回来的……“
因着沈家的关系,沉水的男人也是谋了个外放的缺,虽说官职小些,倒是个肥差,只是常年在外头,沉水亦是跟着,回到京城还是最近的事儿。
至于床上躺着的小童,却是沉水的小儿子,小名唤作小林的,往日里也最是叫人放在心上,只是不想,运气这样不好……
沉水向来刚强的性子,此时也红了眼眶,只抹着眼泪,却总是擦不干净,帕子都湿了,抬眼瞧了满眼担忧的妹子一眼,心头蓦的一酸,帕子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沉香静静的看着,嘴角的弧度渐渐的抹平,眼睛微微眯起,面色沉静下来,心头却是无不思索,更多的却是担忧。
自打懂事起,姐姐便再没哭过了,更不用说,哭的这般凄惨,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屋子里哭声渐弱,沉香看着差不多了,递了条帕子过去,并不做声。
沉水接过,混乱往脸上擦了把,又揩了揩鼻涕,抬头拿着红彤彤的眼睛,冲着妹妹一笑,开口却是叫人吃了一惊。
“香儿,我跟鲁行怕是过不成了。”
沉香并无惊讶之色,实在刚才心中便有所猜测,姐姐的日子说来应是过得不错的,能叫姐姐这般伤心的,只能是她放在心里的人,不是三个儿子,就是她男人鲁行……
如今,倒是要暗道一声‘果然’!
无意瞥见沉水鬓间一缕白丝,沉香眸色沉了沉,开口却是道:
“你想好了?孩子们怎么打算的?是析产分居,还是和离了事?“
沉水愣了下,直直的盯着沉香,许久,却是咧了咧嘴,眼里暖融融的,
|“香儿,你怎的不问我,为何不跟他过了?”
也不怕我蒙你,或是借着沈家名头仗势欺人?
沉香摇了摇头,掏出袖子里的帕子,给沉水擦了擦下巴上残留的泪水,口中淡淡的道:
“不要紧的,我只想你过的好而已。”
这些年,她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娘家里头两个哥哥都在南边儿,只一个姐姐常年在京城之外,虽说借了沈家的便宜,可到底没生出劳什子仗势欺人的事儿来。
如今,她一向要强的姐姐哭着说日子不能过了,那么……不能就不能罢,有她看着,姐姐总是能顺着心意过日子的不是——
沉水刚干了的眼眶,又渐渐的湿润。
她是知道的,香儿这是给她承诺呢!
只是,到底不能叫妹子糊糊涂涂的接个烂摊子,沉水深吸口气,同沉香细说缘由,
“……这些年在外头,日子着实不错,托了香儿你和国公爷的福,鲁行着官运很是亨通,只是日子久了,这人呢……锦绣推里晃着,脂粉堆里走着,就不知不觉的变了……我觉得时候,已是面目全非了,也是我老了啊,香儿……“
摸了摸自个儿的脸,沉水叹了口气,苦涩的笑了笑,道:
“姐姐年岁大了,不鲜亮了,容貌褪色许多,鲁行日日看着,年年看着,怕也是看的厌烦了。也是,就这么一张脸,日日盯着,也是太寡淡了些,只是鲁行若是直接同我说,嫌弃我老了,不好看了,不新鲜了,我也不会巴着他不妨的,可是……香儿,你知道不?鲁行这些年当个官儿,旁的不知如何,只一点儿,睁眼说瞎话,还说的可像真的,反正听在我耳朵里头,真是真的不得了,他说只要我一个,我信了。他说会对我好,我信了。他说我跟刚成亲时候一样好看,我——还是信了……“
沉水勾了勾唇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