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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赵云的身影快要消失在竹林里时,他顿了顿脚步,留下了一句话:“你们不要动。”
林青沉重的心情神奇地舒缓了;小白踏出去的脚也顿了顿,然后收了回来。
……
“太慢了。”陆游对于赵云慢吞吞的脚步表示十分不悦。
“难道你不知道,机会是不等人的?”他嘿然一笑,“我知道,你很想和赵天刀再比一场。”
“你不是?”赵云在十丈外停住脚步,冷漠反问。
陆游的笑容虽然没有变化,脸色却有些不自然:“我不止败过一次,若次次也像你一样,这道途不修也罢!”
“你的刀呢?”赵云又问。
刀,就在腰间。但陆游并没有握刀。他的双手平平下垂,微微佝偻着背。一向趾高气扬的他,此刻却像个老管家一样佝偻着。
事实上,这姿态是由于警惕。假若陆游是一匹独狼,那么毫无疑问,站在他面前的正是猎豹。
“对付你,不需要刀!”陆游摆出一贯的表情。
“你不是我对手,让赵天刀出来!”赵云却已心生不耐。
陆游笑容一滞,牙齿微咬,冰冷的寒气一个字一个字地从齿缝中迸出:“杀了我,就能见到他!”
他的神情无比的严肃。
如果说修道是认识本我、还真本我、超脱本我的三个基本过程,自问此生,有多少修士能得一日清醒?
陆游清醒了,在幻境中的一败,是为数不多的几次中微不起眼的一次,哪怕是在鹿山府被苏瞳击败,他的道心也没有动摇。但就是这不起眼的一次,成就了他,也毁灭了他。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暗绿色的气场从他身上漫涌开来。晦暗无光而又沉闷的气场,透露着一种内敛的飞扬跋扈,如被囚禁在樊笼里的野兽,渴望着笼子外面的世界。
然后,它出来了。
“赵云,就让我们来一场非生即死的决斗。”陆游的瞳孔变成了竖状,“但是,你不要误会,纵然今日不是你,也会是别人。若是我死了……”
“若是,我死了……”他低沉地说,“不要忘记我。因为,若连你也不记得,我就要在黑暗中度过无尽的岁月。人,不正是因为这样才害怕死去吗?”
野兽出来了,带着陆游心底深处的凶猛,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嗥。
暗绿气场翻滚扭曲,逐渐演变为暗黑色的气场。声波过处,百丈竹林剧烈摇晃,青绿色的竹叶像雨点般密集,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还是这样舒服!”陆游笑了笑,抬起了手。
在一道几乎弱不可闻的闷响声中,一片竹叶微微一颤,莫名的劲风推着它向前飞了一段,叶子正中突然出现一个细小的孔洞,仿佛被绣花针洞穿了一样。
“好!”赵云开口了。
不知是说招式好还是答应了陆游。
竹叶被洞穿的声音没有瞒过他,他微一错身,挺起黑枪毫无花哨地探去。
轰!
枪尖吐出幽光,没有丝毫预兆地发出一声巨响,幽光如电芒一样溅射成一朵花。
沛然之力下,枪身骤然弯曲,无坚不摧的黑枪首次遇到了无法穿透的力量。
赵云双足猛抓地,却没能挡住,身子便被无形的力量往后推移,在枯枝腐叶上犁出两条浅沟。
“若还要藏拙,你必死无疑!”陆游瞪起双目,暴喝出声。
嗤嗤嗤——
声音方落,暗黑色气场隆隆震动,林间便传来难以尽数的闷响。每道闷响过后,都有一片竹叶的叶身多出一个孔洞。
如果方才只是一记魔神指,那么这如箭雨一样的数目,应当称之为“魔神指雨”。一记便有如斯威能,正是陆游此生修道之最。毫无保留的释放,用尽全力做的事,璀璨也是理所当然的!
“冥帝,万寿无疆!”
像染色一样,赵云的身体骤然变得幽暗,透明的如嵌在虚空之中的幽魂。
黑色长袍无风自动,黑枪闪电般划了一个圆。
枪尖如笔,竟在虚空划出了一个暗色调的圆圈。圆圈只有细细的薄薄的一层,倏地涨大,被划过的竹子纷纷断成两截,断口平滑,犹如利器。
陆游呼吸猛地一滞,在他眼中的世界,铺天盖地、灵识都极难察觉的魔神指居然化为了齑粉,这是最真切和直观的“摧枯拉朽”,不止是神通,还有道心。
他嘴角微微一扯:“好个万寿无疆……”
话声才起,颈脖便出现一道血线。
当最后一片竹叶落在地上,竹林变得有些寂静,扰人的鸟蝉声也不再响起。
赵云拄枪而立,神情淡漠。
“人,为什么要活?”陆游轻声开口,“为什么要死?直到今天,到这一刻我才明白,生命是一个‘拾缺补遗’的过程,修行也是。人生本来遗憾,若非念念不忘,何苦要求个结果?苏伏说得对,修行先修心。我也记不清到底什么时候,忘了修行本该是一件快乐的事。”
“但,此生无悔……”他说完,头颅就从颈上滚落下来,滚翻间依稀能看见,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表情十分安详。
“心安即是归处。”赵云呢喃一样地开了口。
头颅是掉了,但他的身躯仍然屹立不倒;非但屹立不倒,他佝偻的背忽然挺直了;非但挺直了背,他垂下来的右手不知何时放在了刀柄上。
仅仅只是一些细微的改变,就散发出一种凌人的威势。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会战大胜
却说这宫殿一样大的石球从坡上滚下来,威势十分惊人,敌军攻势稍缓。
赵云立刻下令:“轻甲退后,重甲盾阵!”
重甲反应迅速,趁敌军被扰乱的当头,“哗啦啦”在阵前半跪下蹲,盾牌竖在身前,利用半边臂膀顶住。
一字排开的盾阵,犹如铜墙铁壁一样,断绝了敌军的退路。
另外一边,留给云修考虑的时间不多,还没等他想出个什么对策,石球都已经到了眼前。
伍胥更是急得大叫:“散开!散开!散开!”
可是就这么短短几个眨眼,十几万大军哪那么容易散开。
石球越过二人,直往鬼兵密集的地方压过去。
“哼,我看你们的盾怎么挡!”伍胥眼见伤亡不可避免,倒也放弃了挣扎,转而幸灾乐祸起来。
岂料那石球像长了眼睛一样,在联军盾阵前突然转了个方向,再一次朝着鬼兵碾压过去。
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凡是被碾过的鬼兵,都像被踩烂的番茄一样,溅射出恶心的液体。
不止是焦狱方,就连联盟方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能拐弯的石头,别说没见过,就连听也没听过。假如是利用法术来驱动,那么像宫殿一样巨大的石头,得多**力才能控制啊?
鬼兵们既没收到撤退的命令,前路又被盾阵阻挡,左右二路又逃不过巨石的碾压,如是普通军队,早就崩溃了。
在倒下七万多鬼兵后,伍胥方才反应过来:“啊,奸诈的修士,气煞我也!”
他抡起棍棒,就想就把那巨石砸碎,却被云修按住。
“你敢阻止我,信不信我连你一起砸碎!”伍胥大叫道。
云修冷冷道:“马上撤退!”
“撤退,你开什么玩笑!”伍胥难以置信道,“在这里撤退,意味着我们的军队不是人族修士的对手,你以为圣主会饶了我们?”
“这是元帅的命令!”云修冷冷看着他,“还是说,你要让你手下在这里做无谓的牺牲?”
“不,我们还有那一招……”
伍胥还没说完,就被云修打断:“元帅说了,没有他的命令,绝不能招出‘浊恶’!”
“该死!该死!该死!”伍胥极度不甘地扫了一眼战场,咬牙喝道:“撤退!”
鬼兵如蒙大赦,纷纷向坡上逃去。
……
敌军本部,妖兵精锐所在的半山坡。
九命浑身冰寒,动也不动不了。也许只是一个刹那,也许已经过了数百年,他的心里才升起死亡的恐惧时,死亡已经降临。
他突然能清晰感受到:破空的呼啸声、印堂被刺破皮的闷响声、颅骨抵抗的声音清脆声。
铮——
他甚至能听到从很远地方传来的一道剑鸣,十分的悦耳,就像在为他送行。
“死……吗?”他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铮铮!
剑鸣骤然放大,一道剑光呼啸而至,“铛”的一声,从下而上,斩中了武丁的手臂。
那看起来和蛇一样绵软的手臂,坚硬起来时,竟连曼珠沙华都斩之不断。
不过,总算苏伏在关键时刻赶到,挥出了生平以来最快的一剑,使武丁的手臂变化的尖刺向上移了数寸,划过了九命的头皮。
虽然摆脱了被洞穿的厄运,但还是刺进去了些许,鲜血从九命的头上流下来。
“老,老子没死?”他摸了摸头上的血,不由狂喜。
“苏伏,纳命来!”尹玄素可不会去感受九命的心情,此时此刻,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加上被鬼刹一顿羞辱,火山一样的怒火正无处发泄。
他的背后斗然出现两只骷髅妖爪,像翅膀一样一扇,人已扑了过来。
苏伏在半坡上站定,淡淡瞥了一眼,曼珠沙华幻化成影,“咻咻”两声,两道剑光左右交错着斩了过去。
尹玄素心里大惊,妖爪猛地往前一抱,却“咔”的崩碎成粉,最后以更快的速度翻滚回来,十分的狼狈。
他心里顿然一凉,十几年不见,对方的修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
然而妖爪崩碎,仅仅只是那两道剑光散发出来的余波的成果。
就在他愣怔的功夫,十字交错的剑光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密不透风的剑光,令他呆呆无言,心如死灰。
想着自己这度日如年的十几年间,每当快承受不住时,就把这份痛苦叠加在对苏伏的怨恨上,一点点,一点点……可是当他发现对方已经成长到只能仰望的高度时,他那无比坚定的报复心,突然就崩塌了。
报复本身,也是一种信念。此刻他的意识就像跌入了绝望深渊,连闪躲都忘记了。或者说,他已经不想躲了。
“算了,我累了。”
他一动不动,被剑光吞噬,化成飞灰。
鬼刹神情一愣,张口欲言,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当当当——
武丁的身体骤然变幻,成了一面金属色的墙壁,护住了鬼刹。剑光激射在上面,发出清脆的金石交击声,却没能伤到鬼刹分毫。
过了会儿,剑光消去,武丁重又恢复成人形,笑着说:“我以为,元帅会下令让我保护他。”
鬼刹摇了摇头:“昔日对手已经成长到他无法企及的高度,在承受过那样的痛苦后,发现唯一支撑下来的信念也成了水中花,会绝望也是理所当然的。”
说完,他才望向苏伏,微微一笑:“妖帝大人,初次见面,我叫鬼刹。蒙圣主垂青,出任大元帅一职,还请多多指教。”
“老爷,他们抓了梦梦!”九命恶狠狠地盯着武丁。
苏伏双眉一挑:“寡人不管你是鬼刹还是妖刹,马上放人,不然你们一个也别想走!”
“原本还想和妖帝聊一聊人生理想,”鬼刹摊了摊手,“没想到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