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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西星咬紧牙不开口。
衡阳真人惨笑一声:“我早该想到,你这叛逆,竟敢做出此等事来,我早该想到……”
“掌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李三思也忍不住开了口。
“我渡劫时,感应到了灵脉的异动。”衡阳真人低声说道,“我没有告诉过你们,太行剑派每任掌教都有一个秘法,可以随时探查灵脉。我看见这孽畜引导浊气,进入灵脉……”
郑西星脸色顿时苍白如纸。
“我无力阻止,对不起……”衡阳真人充满悔恨。
“浊气的源头,来自哪里。”云修双拳紧攥,几乎发白,可见心里已是翻天覆地。
“中湖山。”衡阳真人抬起头来,“十年前宋清扬突破渡劫,我就感觉奇怪,原来就是紫极道晶的作用。可是这代价,太重太重了!”
“紫极道晶……”他脸上露出讽刺的笑:“不过是别人的领悟,我竟蠢到以为这是最后一个希望。劫是渡了,但以后再无进境的余地,因为我的道基已经不纯粹了。”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啊,是啊,你们都怪我!”郑西星大声叫道:“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凭什么晁家两个小子可以出去,我徒弟就不可以?你们有没有顾虑过其他弟子的感受?”
衡阳真人暴怒:“自己贪生怕死,还想找借口,给我死来!”
郑西星怎也想不到衡阳真人如此不留情面,说动手就动手,待飞剑切断他的头颅时,方才反应过来:我就这么死了?
不只是他想不到,就连云修等人都想不到。
“掌教,师弟纵然有罪,也不至死啊!”李三思失声道。
衡阳真人心里绞痛,目中隐现泪花:“我已无颜面见祖师,他又有何面目在世上苟活……死,只是最轻的刑罚。”
晁补之仍不敢置信:“掌,掌教,难道浊气入侵,没有办法驱除吗?”
“除非紫月道宫的掌座现在还活着。”云修深吸一口气,“而且,浊气出现在三山岛,这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明白吗?”
晁补之身体一震,颓然靠在壁上。
我们太行剑派的宗旨是什么……”衡阳真人突然开口。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云修双目冰寒,语声平淡。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衡阳真人咀嚼了一会,逐渐平静下来:“云修,你去一趟丹霞门,就说太行剑派愿意归附,换取紫极道晶。”
……
日曦城。
惊才绝艳的一剑,破坏了智兴营造出来的氛围,观众的心神都受到强烈的震动,久久不能自已。
当然,他们大多是凡人,根本无法领略到它的可怖,只知比和尚厉害,这也就足够了。
不能自已的还有各大小门派的门人,他们都不禁自问,若是自己面对这一击,挡得住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些许无力感不由自主升腾,看苏伏的眼神,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你的奶奶的……”智兴睁开眼睛,十分不甘,“这一剑,在现世你敢用吗?”
苏瞳毫不客气地反击:“你敢吗?”
智兴气得龇牙咧嘴:“小丫头片子,我不是问你,是问你老爹。”
苏伏站起身,轻轻笑道:“我用这一招,顶多是脱力,你却连命都没有了,还用说吗?”
当然,如果不是在幻境里,也没那么轻易就能用星蕴第三式。就算是现在,第三式还是他除《补天》以外最强的手段。既称最强,限制也是非常的多。
智兴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如同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道:“没想到第一轮就输了,回去宗主还不拔了我的皮!”
“如大家看到的那样,我们的胜者是……”李世玉走上台来,激动地大声喊着。
“妖帝陛下!”欢呼声在会场内来回震荡,经久不散。
……
接下来是由北邙宗对决听涛阁。
北邙宗出场的却是李玉龙、凌远寒、雨凌菲。
李长风不知从何处找到了雨凌菲,要求她参与法会。后者倒也爽快,没有二话就答应下来。
有雨凌菲和凌远寒在,胜负就很明显了。虽然听涛阁这个小门派底蕴尽出,法符、法器运用得极为出色,却还是在开场半柱香后完败收场。
第三场是万象门对决西都。
西都出场的是别亦难及两个不认识的弟子,看来并不将对方放在眼中,虽然万象门最终惜败,却也成功杀死西都一个弟子,比听涛阁好上许多。
第四场,也是第二天最后一场则是由云山城对决圆觉寺。
百岁年限下,云山城一门双真人,在世人面前彻底展露了《梵天虚空行者》的精妙,尤以云淡清的表现最为出色,俨然云家大公子之下的第一人。
不过,圆觉寺也不弱,打到最后,就只剩云淡清站在场上,为云山城赢下了第一轮。
……
心内虚空。
“瞳瞳,你先把‘天击’展露给我看看。”苏伏和龙吟瑶并肩立在他平常和赵云切磋的台上。
苏瞳站在中央位置,闻言便将冰魄剑意注入飞剑,先用了片刻时间凝成冰封剑的螺旋纹路,尔后才是节节龙骨,有无形的线将它们串联,轻轻地荡在虚空,好像龙骨风筝一样。
“攻击我。”苏伏抬手,无数青光凝聚,化为厚厚的云层。
苏瞳手腕便一抖,无形的力量推动气流,龙骨“啪”的一声,云层顿时化为齑粉。
余波化为剧烈的劲气扑面而来。
龙吟瑶拍着手叫好:“真不错呢,对剑意的运用,也算到了一个高度,我和师弟都不如你许多。”
苏伏笑着点头,却又摇头:“在力、灵的层面上无可指摘,不过,你仅仅是想到了鞭子的特性,却忘记了剑意的本质,它应该拥有更诡谲难测的变化。”
“爹爹是指?”苏瞳瞪大美眸。
“鞭,应该作为表象迷惑人。”苏伏没有明确地答复,而是引了旁证:“想想你姬师伯的剑意,表象是螭龙,看似纯良无害,可敌手一旦落入禁律锁内,便将无可挣脱。”
第一千二百六十章:第二轮开始
翌日为第一轮的最后四场。
由于帮苏瞳完善神通,苏伏索性没有出席。
第三天会场仍是满座,因为对决的门派处于未知状态,让他们抱有期待感。
若是提前知道谁与谁对决,那么有些人就会认为没什么看头,手头本就不宽裕,自然就省了这一天门票的钱。这也是微烟老人最聪明的地方。
第一场由法台宗对决松阳门,波澜不惊就过去了。
第二场由灵墟派对决吞天神宗。在一些修士看来,灵墟派作为仙源剑派分裂出去的大门阀,本身有些底蕴不容小视,和寻常小门派有着本质区别。
而二者的赔率也很明显,压灵墟派只赔三成,压吞天神宗却有双倍回报。但除了一些喜欢压冷门的人,没有人会去压吞天神宗,尽管它的名字很霸气。
然而结果却教人难以置信,灵墟派竟被吞天神宗彻底压制,没有半点还手之力。整场斗法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许多人连看都没看清楚就已经结束了。
从幻境出来,灵墟派的三位门人却还以为符盘出了故障。等他们反映过来,吞天神宗的人早已离场。
接下来第三场由南离宫对决四明宗。
南离宫派了潇湘、幽忧、紫儿上场。三女本是一母同胞,长得一模一样却风情各异,各有不同俏丽,着实让人大饱眼福,总算冲淡了前两场的没滋没味,掀起新的一轮**。
四明宗虽然出了个孔文举,却还摆脱不了传承的束缚,撑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落败。
第四场由东都对决昊阳宗,也不曾掀起一点波澜。
第三天的斗法就此落幕,使很多人心生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
同日夜,侯玉尊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府邸,茶都不曾喝上一口,带着火山爆发一样的愤怒扇飞了数个仆从后,再没人敢靠近他。
他大步走到侯府禁地,侯楚楚安顿晁家兄弟的小阁楼。
踏入门洞,耳边就传来一个声音。
“楚楚,你已经好几天没有练气、进食了,再不吃点东西,你的身体会受不了的。”
“这是我熬的清粥,你吃一口好吗?”
侯玉尊瞪起铜铃双目,飞起一脚,就将梨木门踹飞,撞在卧房的桌案上四分五裂。
他大踏步穿过纷飞的木屑,将一脸瑟瑟的晁雪松提起一扔,就将惊叫的他扔出了庭院,白粥洒得到处都是。
“楚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望着侯楚楚麻木的脸上满是苍白,衣衫单薄,蜷缩在床角,侯玉尊的双目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焰。
侯楚楚颜容憔悴,双目无神,宛如没有生气的木偶,不言也不语。
“楚楚,我是你爹,难道还不能让你依赖吗?”侯玉尊又是自责,又是痛苦,“我承认,你娘走后,我成日忙着坊里的事,忽略了你。爹不求你能原谅,你只要告诉我,到底是谁,是他吗?”
他转身死死盯着不但没有逃跑,又跑了回来的晁雪松。
他不想知道这小子为什么会在这里,他现在只想杀人。
晁雪松跪倒在地,低下头来:“候,侯爷,是我做的……”
话音未落,胸膛一热,胸膛发出“咔”的碎裂声,紧跟着砸在书架上,气血剧烈翻腾,连呕三口血出来,染红了散落身前的书。
“小子,你将会为活着而感到恐惧!”侯玉尊面无表情地走过去。
“住手……”侯楚楚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
侯玉尊见她终于肯开口,不由大喜:“楚楚,你且看爹如何将这小子千刀万剐,以消你心头之恨。”
“不要……”侯楚楚拼命摇头。
侯玉尊一愣:“难道不是这小子干的?那你说,是谁?”
晁雪松的脸涨得通红,受了这样重的伤势,他的脸却涨得通红。他的跪姿没有变化,满脸的痛苦中,还混杂着无声的哀求。
因为他知道,一旦侯玉尊知道真相,晁景仁必死无疑,不论他躲到哪里都必死无疑。可他却没有想过,侯玉尊会不会放过他。
侯楚楚紧紧咬着下唇,眸中的光交织着,透出复杂的情绪与最深沉的痛苦。但直到泪花闪烁也不曾开口。也许这是一个可以原谅的事;也许是晁雪松的奋不顾身感动了她。
可是,那样刻骨铭心的伤害,必定是永生难忘的。
“父亲……”她带着哭腔喊,声音沙哑,无助地让人心痛。
侯玉尊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用着小时哄她入睡的声调轻轻哄慰:“在这呢,在这呢,不用担心,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
侯楚楚大声哭了出来,心酸、委屈、痛苦,都藏在这撕心裂肺的哭声里。
过了不知多久,哭声渐渐消歇,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侯玉尊将她安置好,森冷的目光转向了晁雪松。他正要将其带走审讯,岂料他身前那些沾了血的书居然燃烧起来。
“找死!”他抬起手。
“我什么都没有做……”晁雪松体内此时被天威劲肆虐,维持清醒都已是全力。
侯玉尊微微眯眼,抬起的手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