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束脚,剑域暂时失去威慑。
赞叹归赞叹,此时曼珠沙华方才杀得一人,欲回护,已是不及。若是避开这一击,公孙楼必然无法幸免;若不避开,妖体能否挡下这一击,尚未可知。
面临此困境,耳边不由响起青华夫人的声音:“春雨煮酒,霜草不意。你要切记,此剑诀出必见血,若不见血,便是你殒命之时。”
想起与青华夫人的第三局对弈,原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料那一道剑光,将他布局彻底粉碎。
其实他一直不甚明了个中精巧玄妙,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此时此刻,在禅杖击中自己之前,默运法门,将剑气在体内以一种玄妙的方式搬运,不及眨眼功夫,虚空斗然裂开,竟见剑光涤荡,自那禅师头顶洒落,事先绝无半点气息。
苏伏脸色微微错愕,这一式剑诀羚羊挂角,无迹可寻,闪现之快,只怕真人灵识都无法捕捉。左右四方,九天十地,随心所指,随心所欲。
这一番变化,那禅师未及眨眼,便已感受危厄临头,当机立断撤杖旁退。其心神难定,心想这剑修如此高明,只怕来自剑斋,怎么剑斋要插手佛门内事了?
殊不知苏伏一脸高深莫测,全然是装模作样。其体内气息岔乱,血液倒流,概因却才使的剑诀,其运力法门,比众不同,险些令他岔气。
这才明白青华夫人所言之意,这是一式要命的剑诀。
内息岔乱足足持续两息,苏伏强行将之收拢,归到正道。
禅师终于反应过来,挈杖抢上来,再度重重地击来。此后两人对攻十来回合,苏伏剑路取的便是一个死中求生,这禅师方才以命搏命,先自胆怯退避,此时又怎是苏伏对手,很快被他抓个破绽,刺死在地。
修为愈高,愈是怕死,此言用在佛门,也极为得宜。
公孙楼见状,收了画卷,却是满脸苍白,道:“剑君已破剑道第二境,假以时日,只怕年轻一辈没有敌手。”
苏伏将尸体毁去,摇头道:“神州有个杜挽倾,深不可测,某无把握胜他。”
说着,取了枚百草丹予他。
稍事静坐,公孙楼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苏伏来到那道黑铁门前。只见那门,高有三丈,宽两丈,目测怕有数尺厚。两扇门合拢下,可见其上雕刻一个黑色莲台,上静卧着一只威武异兽。
两人对视一眼,皆知此乃苦海前最后一道难关了。
苏伏举走两步,欲将门推开。孰料黑铁门突地极为烫手,他心中微惊,倒退两步,却见黑铁门竟如烧红的烙铁那般亮起来,其上异兽宛若活过来,冷漠地盯着二人:“你二人甚么来路,擅闯禁地,吵本尊好眠,找死不成?”
“二先生……”两人微微拱手作礼。
“甚二先生?大先生也无用……”异兽音声未落,一口烈火便喷吐出来。
第九百九十章:三世菩提,洞彻天地(中)
“佛祖讲道,觉缘一朝顿悟,赐莲台七彩。尚有一子,唤净慧,三世伴菩提……”
长眉缓缓地抬步,数百级的阶梯,好似十万八千里一样漫长。耳边响起掌座禅师话语,那时他还小,约不到十岁,跟随掌座禅师来访法华。
净慧禅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在他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里,这位老和尚给他的感觉,是极为和蔼可亲,极易相处的。
记得归期,他恋恋不舍,掌座在四明殿长明灯下,缓缓地说出那样一段话,竟使他至今铭记在心。
净慧禅师,出家之前,乃九世善人。三世伴菩提,始入佛门。可便是这样一个大德高僧,却未入圣界,反而守在这方苦寒之地。长久以来,都是长眉心中的一个谜。
踏入北方殿前,长眉远远眺望北城门方向,城中各处喧嚣,惟那处寂静。他皱了皱眉头,唤来一个知客僧道:“贫僧长眉,求见净慧禅师,烦请通报一声。”
知客僧道:“禅师嘱咐过,今夜不得搅扰于他。”
“怎会如此?”长眉一怔,旋即道:“既如此,相烦师弟带一句话,便说黑衣人‘巢穴’便在城中,未知是何来路,只怕我等力有未逮,要请禅师亲自出手。”
“大师且稍候。”
知客僧便去,约过半刻,复回来请道:“禅师请您去一叙。”
越过四相寺,四方台,自那小门步入,长眉见到净慧正在亭中打坐,便即过去行礼,笑道:“禅师好偷闲,城中却早闹翻了天。”
“心有菩提,世间万象,不过过眼云烟,闹够,自然便歇了。”净慧禅师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眸,“万事万物,皆非恒定,无时不在变化,若能抓住其中稍纵即逝之运命,这天地,也就不在你眼中了。”
长眉听得一知半解,无奈道:“禅师,您的话语,愈来愈深刻,弟子却有些糊涂了。”
“呵……”净慧轻声笑了笑,“却是贫僧不是,所谓妙理,应当通俗易懂。适才你传话说,黑衣人‘巢穴’,有何说法?”
“还不是圆觉寺那松涛么,”长眉冷道,“方才弟子搜捕黑衣人,巧遇了个黑衣人制的傀儡,冒充谁不好,偏偏冒充松涛。弟子还待查探,却跑个真松涛出来,将那傀儡打杀了去,还说发现黑衣人巢穴,要来告知禅师。”
净慧淡淡笑道:“如何是你来了。”
“松涛失踪一夜未见,虽说辞未有破绽,弟子心中仍是疑惑重重,恐怕他是黑衣人制的傀儡,要来害禅师。弟子故意激他,着他去请法慧禅师。”
长眉冷笑一声,道:“弟子观东南西北城,独独北城声歇,许是黑衣人故意如此,要诱禅师入瓮。”
“既如此说,你有何计破之。”
长眉狡猾道:“方才禅师打了个妙禅,既您三世伴菩提,洞彻天地之妙理,只怕早有成算,弟子又哪有甚么妙计。”
这却是不愿出力太多了。
“小滑头。”净慧失笑,却起了身,一步便来到他身边,缓缓地说道,“纵是修三世菩提,又怎能洞彻天地。天地不在眼里,却在心里。”
长眉眼前一花,只觉纵入云端之中,不过片刻,睁眼时,不由目瞪口呆,竟已来到北城门入口处。
这处静悄悄的,惟有寒风‘呼呼’地刮过紧闭的大门,使之‘吱吱呀呀’地叫唤着。
“天地若在你心中,何处也可去得。”净慧微微一笑,突地点指虚空。
冰云无声翻涌,不时便落下鹅毛大雪。长眉呆呆望着雪空,喃喃道:“这便是禅师境界……”
“看来你上了当,有人想要贫僧离开苦塔……”
长眉醒过神来,不由惊道:“您是说那松涛也是假的?”
净慧探出手去,仿似伸入虚空,轻轻地一扯,便见一个人影现在眼前,却是松涛模样,早为这惊变骇在原地。
长眉大怒,一掌拍去,掌间佛力汹涌,重重地击在他身上。不料一声闷响,这松涛居然化为了漫天的纸屑。
“可恶!”见了此状,如何不知自己被反激将,心间淤愤,酝酿半晌,终未吐脏话。
净慧淡淡笑道:“谨记定禅功夫,莫失方寸。”
长眉冷静下来,道:“弟子不明白,苦塔有甚么值得觊觎的?”
“却有一事,要你去办。”净慧没有回答,转而嘱咐道,“你且去西城,替外堂弟子解围。那儿也有一个你,正在阻扰马车行进。”
大雪覆盖法华,任何一切黑暗,都将无所遁形。
长眉闻此,勃然大怒,当即二话不说,向西城去。
净慧举步,少时便回到苦塔下,凝神一会,身形突地陷入地底,来到一处暗暗的溶洞,并不宽敞,却足足有六丈多高。
他的身前,是一座黑铁大门,三丈高,两丈宽,厚有数尺。他的身后,座立着一幢塔楼,共四层,塔顶深深没入顶壁,若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塔楼与表露在外的古塔一模一样。
内外表里,合共十三层。
最下一层,有一扇紧闭的门,左右各刻一个莲台,上各有一个怒目金刚,斜跨金刚圈,左手托举宝塔,右手持降魔杵。门里正丝丝溢出莫可名状的气息,与塔身三丈前一团漆黑的莫可名状的气息相互勾连、吸引、融合,若非那门上金刚压制,二者只怕早如**般卷在一处。
所有马车运回来的黑暗之力,便都凝作了这一团,出人意料的少。不过,这么点黑暗之力,却是数十万佛徒佛子邪念的总和。一旦这些邪念重回宿主之体,整个佛门都将大乱。
净慧回身淡淡望着,无论城中怎么乱,哪怕整个法华城的和尚死光死尽,只要它不失,都无关紧要。
“甚二先生?大先生也无用……”
便在此时,黑铁门外骤然传来一声暴喝。净慧面无表情地转身去,一挥袖袍,黑铁门哗地洞开,却见有两人在火海中打滚,不多时便惨叫着化作了飞灰。
净慧神情略缓,道:“今番多亏法尊守着苦塔。”
“净慧,你愈来愈无能了,如此蝼蚁也放进来搅扰本尊清净,莫不是信不过本尊?”火光凝成异兽,满脸讥诮道,“去告诉阿难,下回伽蓝法会,恕本尊不伺候了!”
“贼人计奸,利用本门弟子,诳贫僧出去,不料他们早已觑见暗道,竟已摸到此间。”净慧淡淡道,“法尊见谅则个。”
“哼!”
法尊冷冷道:“最后一批缘何至今不曾运来,圣界那群老东西,早等候多时,你到底怎么办事的?”
“贫僧这便去督促。”净慧任其斥责,也不反驳,语罢便去。
……
话分两头,却说长眉赶到那处,先在暗中窥伺,见一个假扮自己的傀儡,对着车队不依不饶,纠缠不休。更令他愤怒的是,剧斗的两方,其中一方,那些‘他’的跟班,还是他在城中物色,欲领回法台修行的弟子。
“不长眼!”心里将这些准徒弟全都判了死刑。
“找死!”
就在他要出面阻止时,暗中却有个护车马的高手突现场间,一个长眉甚为喜爱的弟子被其一个照面杀害。
鲜血四溅,顿使双方顿止。那暗中护卫的高手早已是憋了一肚子气,冰冷道:“长眉大师,你纵容弟子,胡搅蛮缠,此事定会上报法台宗!”
“缠甚么缠?你这不长眼的东西!”
长眉怒极攻心,身形一闪,跃落场间。假长眉见状,想逃,却被他一击化为漫天碎屑。
杀人的和尚一呆,旋即反应过来,不由冷冷道:“虽是有人假冒,可你迟迟未至,黑衣人同伙,莫不是你?”
长眉扫了一眼一众呆若木鸡的准弟子,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还不快滚回去?”
众跟班心知闯了大祸,连忙将同门的尸体一起抬着溜之大吉。
“黑衣人同伙?”长眉这才望向他,似笑非笑地说道,“便是贫僧,你待怎的。”
“大师自重,法华也不是任你欺凌的……”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认不出傀儡便罢了,还认不出我来?信不信本禅师向罗汉堂告你诋毁上师?”
佛门等阶森严,以修为排辈分。圣界不论,在宗门里,辈分最高的便是禅师,次之长老,再次罗汉,最末便是元僧。
这杀人的和尚不过是罗汉,昭慧的境界都未达到,长眉却是禅师,在法台宗又深受掌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