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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玲珑客栈突闭门谢客,没人知晓因由。
“不撤又能如何,这里面水深得很,我们玩不起,快走吧,我有感天黑时,晋城要有大变。”
掌柜的且言且牵了一架掩人耳目的马车,让小二哥坐了上去,自己赶着车往城外去。
一路行去,那街坊邻居个个热情招呼:“哟,掌柜这是攒够了钱要回乡呐?”这是林记当铺的掌柜,平日常有往来。
“哪里哪里,传闻掌柜老家有个媳妇,这是要回去与她相见呢。”这是屠户章况,都四十好几了还没娶媳妇。
“咦,我怎听说掌柜的娶了好几房妾室……”这是烂酒鬼绝命张,常赖在客栈内,不给酒喝不走。
皆是善意问候与玩笑,掌柜的不禁慨叹万分,他一一招手,逢人便言:带子侄回乡完婚,待子侄婚毕还会来就任等等。
玲珑客栈天下闻名,凡人只当是大商行所有,是以玲珑客栈的掌柜皆是大商行所聘。
“掌柜的,他们会死吗?”
小二哥在里面闻着各种问候,却都认识,鼻头突有些发酸。
掌柜抬头看了看碧蓝朗空,音声幽幽:“谁知道呢!”
马车载着他们愈驶愈远,出了城亦无丝毫停留,就这样远去了。
……
将将入夜,已近戌时,随着天际最后一抹红霞淡去,似有预示,晋城上空突被厚厚黑云覆盖,将星辰之光挡在其外,整个晋城彻底陷入一片黑暗。
城中人似有感应,因此暗不同往日,乃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暗,让人心头有些慌和烦躁。
不知哪一家开始亮起,火星似会蔓延,不大一会便传至全城,万家灯火烁烁生辉,便连平时不舍灯油钱的百姓亦燃起油灯,晋城亮得如此灿烂绚丽,却无法驱走那仍节节蔓延的黑暗。
“嘭——”
就这时,一声巨响乍然而来,惊的城中凡人皆跑出家中观看,在万家灯火映照下,就见城北处有一道紫黑巨柱冲天而起,细望之,才发现其乃不知名液体,泛着让人恶心的气泡。
还未止,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前,城南处亦同样传来一声巨响,亦有一道液体喷出。
“啊——怪物!怪物!滚开……别碰我……”
惨叫紧随其后,恰住在附近的居民,被那液体沾上,竟化作了恐怖妖魔,开始就近吞咬人类,恐慌在这一刻开始蔓延。
那紫黑色液体正是浊气实质物化后的外在表现,凡人没有灵气护体,顷刻便会被其转成修罗魔体,只是更多却直接爆体而亡,因其体不堪承受变体所带来的负荷。
云溪二人找了几个时辰,不曾找到纪修竹,用了秘法联络亦联络不上,城中骤然有惊变,两人相视,皆知此乃天坛教妖人已开始动作。
两人听觉何等敏锐,虽离得远,那恐慌音声却仍闻得见。
“先去救人。”
纪随风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见状便欲要先去救人,哪知附近骤然又传来一声巨响,两人惊得循声望去,就见果有一道紫黑液体冲天而起。
如此近距离,纪随风当有感应,那比之煞气更叫人心烦意乱的黏稠液体,可不正是传闻中只存于焦狱界的“浊气”么?
这时惨呼更近,两人远远可见那被液体沾上的凡人,要么爆体而亡,要么化作恐怖妖魔,逢人便咬,真是可怕极了。
“这……莫非是只存于焦狱界的浊气,传闻连通焦狱界的通道乃是……”云溪脸色苍白,喃喃说着。
“焦狱天方流冥坛!”
纪随风冷冷接了上去,又咬牙道:“二哥既早知他们据点,为何不早早端了,让他们从容布置,这要如何收拾?苏伏陷入流冥坛,还有命在?”
言罢,他二话不说往那方向疾驰而去,云溪在其后呼唤道:“师兄,师兄,你去哪里……”
“我去确认苏伏生死,你去找二哥,让他想办法救城中百姓。”
纪随风音声远远传来,云溪本想跟去,闻言却只得恨恨一跺脚,喊道:“那师兄你千万小心保重。”
孰轻孰重她分得清,她亦明白纪随风对苏伏怀了一份愧疚,倘不是自主接近苏伏,苏伏又岂会来晋城,更不会有今日之事,是以她才不会阻止纪随风。
这二人各自行动且按下不表,巨岩山处,苏伏烤了些肉食,请了石泰享用,便分开了行动,临行前石泰却又递来一枚传讯飞剑叮嘱道:“若有危险,便传讯我,倘分身有暇,自会赶去。”
苏伏有些感动收下,再次行了礼,石泰已然冲天而去。
第五十八章:朋友
苏伏与石泰分开后,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往绿竹山方向行去,他猜测荼毒应不会逗留此地,李芸芸之死,无论如何须上报,正好可以去见竹儿一面。
紫芝灵液他亦在珍宝会上见过,只小小一瓶,许就二三滴分量,当时便有人出一万白玉买下,相当十万符钱。
竹儿给他服下的紫芝灵液,怕不只二三滴,否则这伤势怎可能恢复得比九命还快,仅一夜功夫,内伤已然好得七八,外伤更是丝毫不见,便连被李芸芸吞去的血肉亦完好如初,让其自己恢复,至少躺个一年半载,这还是他修炼了《炼妖经》。
此恩还须得当面道谢才行,虽与其主荼毒敌对,却不妨他将小姑娘当成值得来往的朋友。
九命不知个中曲折,不禁疑惑道:“老爷可是要去捉竹儿,以此胁那荼毒?”
苏伏闻言瞪了他一眼,冷道:“莫要胡言乱语,你先行一步回晋城,我遭这危机之事,那二人应还不知,你去寻他们报平安,莫要多嘴,只简短说一些情况,我随后便到。”
九命可有可无道:“老爷吩咐自是不敢不从,只是我有个疑问想问老爷。”
“问罢……”苏伏淡淡应着。
九命小心翼翼观察着苏伏表情,见其没有特别反应才敢问道:“为何不用传讯飞剑求救纪仙长,想来有纪仙长在,李芸芸亦讨不得好。”
“我只是不愿欠人情。”苏伏没有甚特别反应,只用着淡淡音声说:“纪师兄乃是玉清宗内门弟子,以他资质,成为真传弟子只是迟早而已,他的人情哪有这么好还。”
九命却难得肃容,言道:“小的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说。”
“说便是。”苏伏颇有些意外,不知这妖货葫芦里卖什么药。
“老爷,小的认为,朋友之间应无人情,纪仙长既是您认定的良友,便应大方接受对方相助,只待他日他有需求于你时,竭尽全力便是,唯有这样方算得上往来。”
九命言罢,却一语不发调头往晋城去了。
苏伏望着他背影微怔,随即失笑自语:“这妖货有时亦会说人话,倒还不算太坏。”
九命此言自然无错,惜天下人天下事,哪有事事如意顺心。且他苏伏,来到此方光怪陆离的世界二十年,仍无法融入此界,将自己当成此界一份子,是以无论对谁皆有疏离感,他性格看似随意温和,实则骨子里便带着冷漠,不喜与人交往太深,亦不喜因人成事。
甩甩首,将杂思甩出,加快了速度赶去。
以他脚程,百多里不过半个多时辰便到,青州的山都高且大,一座座山岭连成片,倘没有灵觉相辅,迷路皆属正常。
再次回到绿竹山,来到竹屋小径外,他眸光一闪,伸手去试探,果有一股巨力弹来,将他弹飞了好几丈。
他有些惊异,此阵好强斥力,而这动静却引起了内里反应。
灵觉里,就有一个娇小身影自竹屋探出首来,远远见了是苏伏,初始还惊,随即喜笑颜开,一路小跑,如一阵风儿般飞奔过来。
她身着淡绿长裙,其上绣有翩翩玉蝶,绒袄纤纹小靴,乌黑明亮的眼眸慧黠地转动,透着几分调皮与淘气,细腻雪白的瓜子脸,颊边一对梨涡,笑得如此无瑕,又似会传染,让人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一头黑发绑了两个马尾辩,随着她身形起起伏伏,飞扬在空气里,显得活泼可爱。
苏伏忍不住笑了笑,轻轻招呼道:“哟,好久不见,我回来做客,欢迎否?”
“苏伏……”
竹儿在神阵前停下,望着浅浅而笑的苏伏,喜盈盈唤了一声,却又不知如何接下去。
但见苏伏一身干净整洁的月白长衫,与日前狼狈完全换了个模样;其双眸透着浅浅笑意,若朗星般深邃,让人不自觉便会陷进去;其脸色虽微微苍白,五官却俊秀如初,几如雕刻。
一头黑丝用了一根不知名木头别住,着道鬓状,却与普通道鬓不同,显得随性,有几缕落在腮边,平添一份不羁的魅力。
“苏伏,主人果真没有杀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他对我最好……”
竹儿不知苏伏遭遇怎样凶险,只当苏伏能在其主手上逃得性命,应是荼毒手下留情才对。
言着,她脸色黯然,又说:“主人封了神阵,除非他亲自解开,否则不能进亦不能出。”
苏伏却不解释,而是宽慰道:“现下晋城混乱,各方正角斗,他不想你有危险,才不让你出来,待过了这一阵,他自会来解开封禁。”
两人隔着神阵,身形虽清晰,却感受不到对方气息,竹儿闻言,莫名紧张说:“那天坛教阴谋不会得逞吧……苏伏你不若在此地等候,那里危险,莫再去了。”
苏伏轻轻摇头道:“我有东西落在晋城,还得去取回,至于晋城安危自有剑斋玉清宗护持,我来时见到了剑斋高人,想来他绝不会袖手旁观。”
“我来这里是想跟你道歉,还有道谢。”
苏伏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咳’了一声才肃容说:“昨日对你发火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昨夜你拿紫芝灵液救我,我有所感应,却要多谢你,日后不论代价如何,我定帮你寻来此物,以报此情。”
竹儿抿着嘴儿,好辛苦地忍住笑意,又双手互抱,很大度说着:“本姑娘大人有大量,岂会跟你计较些许小事,原谅你了。”
言毕,她‘扑哧’一声笑,又道:“我救你可不图你回报我,只是你应更珍惜来之不易的生命。”
“是是,谨遵竹儿姑娘吩咐。”苏伏亦忍不住笑,他开始觉得竹儿确实很可爱。
“其实,那天你对我发火,我渐渐明白了,你定是故意的。”
竹儿渐渐敛了笑意,她很认真说着:“你猜出主人要杀你,却不愿道出真相,只是莫名发火后离开,让我气你,这样即便你死了我亦不知,便不用心怀歉疚。”
苏伏闻言忍不住苦笑,这小姑娘有时糊涂,有时却又聪明得很,只得点头说:“大致是如此,我只是不想你夹在中间难受,我与你主人的恩怨,让我们自己解决就好。”
言罢他又自嘲一笑:“至今我还不明白,你家主人为何要杀我,我就一小小散修,有甚值得他图谋么……”
“罢了,此事既已过便莫提了,我这便要告辞了。”
他向着小姑娘笑笑,行了个同道之礼,便转身而去。
竹儿‘哼’一声道:“才来就要走,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罢。”
苏伏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话:“有机会再来打扰,记得扫榻相迎。”
虽出此言,其实哪还有机会,荼毒可还记恨着他呢,不过日后若修为与荼毒相当了,自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