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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醉人幽香扑鼻而来,这倾世容颜只离了不到三寸,隐隐可以感受对方呼吸时,那如幽兰般醉人气息洒在面上,让人不自禁想要凑前去。
苏伏知道这是错觉,除非她如荼毒一般晋入人仙境,方可真正实体化,是以他丝毫不受蛊惑,轻轻挣开她,退了两步才说:“流苏道友,你我明人不言暗语,何必做此姿态,先前虽有得罪,伏在此致歉,倘日后有需,伏自当尽力弥补便是。”
夜流苏见状,眸内闪过一道冷光,终敛了楚楚可怜相,盈盈笑道:“罢了,既老爷如此嫌弃奴家,那奴家便起个道心誓好了。”
第五十六章:思路
“既老爷如此嫌弃奴家,奴家便起个道心誓好了。”
夜流苏神情带着肃然,用着非常郑重的语气:“以我夜流苏道心起誓,往后绝不找苏伏麻烦,若违此誓,叫我永沉焦狱不得翻身。”
苏伏亦不会食言,心头一动,夜流苏的灵魄便跳出,轻轻一弹,灵魄便没入夜流苏魂体里,又自储物袋拿出画轴递给她。
她浅浅一笑接过,又转向石泰道:“大个子,你挑了这个梁子,那得负责送我回百蛮山。”
石泰淡淡点头道:“受剑主谕令,正要往莒州一行。”
夜流苏深深望而来一眼苏伏,身形便一闪而逝,只留下渺渺音声:“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画轴自主落到石泰手中,石泰晃了一晃,画轴便消失不见。
见状,苏伏总算重重松了一口气,感激道:“多谢前辈调解。”
“不必谢我,我剑斋与妖神宫还算有点香火情,是以不能装作看不见,现可与我说说晋城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又为何得罪两个修为高你这样多的修士?”
石泰言着,又伸手道:“坐下罢,莫站着。”
苏伏便坐了下来,自相遇竹儿开始,将之后发生的诸多内情一一道来,除《紫薇玄术》测算结果外,几无隐瞒。
一番叙述,两个时辰倏然而过,临近午时,渐渐有些热起来。
石泰听完皱眉不语,暗暗思忖:“昨夜放走那人实失策,应捉来细问,倘大律亦参与此事,那代表着什么?大律这是开始不满我们剑斋了?”
九命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懒懒趴着。
苏伏见他没事便吩咐道:“去猎点肉食回来。”
“好嘞!您且稍候。”
九命对于苏伏那手艺垂涎不已,此时闻言哪还不知苏伏意思,精神振奋着去了。
“我听那荼毒曾言并不识得李梦华,还有甚让你如此肯定判断,荼毒便是那大律枢密院供奉。”
石泰总觉着这里面有些问题,玉清宗与大律关系甚为密切,听闻玉清宗每百年皆会选一位内门弟子进入大律枢密院,一来监视龙椅上那位动静,一来在世俗可以得到很好锻炼。通常有此历练的弟子回山后皆会担任要职,这苏伏曾见过玉清宗的高人,闻其形容,应是纪修竹无疑。
纪修竹被称为术法奇才,方入道便大放异彩,属内定真传,有个供奉身份并不奇怪,倘是他便可解释,只是他为何要算计苏伏?
玉清宗传讯于我剑斋,只说此地有异常,并不曾言他们自己谋划,那焦狱天方流冥坛一旦启动,定生灵涂炭,这是要拿此地一县平民引魔主现身?
这石泰身量高长,又留有络腮胡,望着似粗人,其实心思反而细腻,且他站的高度不同,思考自然不同于苏伏。
不提他暗暗思忖,苏伏闻言想了想,才说道:“在绿竹山竹屋,我曾见过麒麟果,那可是皇家贡品,应极少流传在外,竹儿言里语间却不陌生,还言荼毒经常带此物回家,那时我便开始怀疑。”
“后来试探,荼毒亦不曾否认,他认定我有死无生,是以无需对我这个死人隐瞒。”
闻着此言,石泰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道:“确然如此,不过,他却不曾言为何定要致你于死地,我觉得这里面还有说法。”
苏伏闻言暗忖:“荼毒为何要杀自己,这一点,自己曾有揣测,如竹儿表现异常,如此人与南离宫有旧怨等等……现下细细想来,此事还真如石泰所言,绝无如此简单。
“他费了这么大周张杀自己,本来自己算准他忌惮南离宫,可到最后明明可以将自己擒到神阵里掩盖气息,再徐徐下手不迟,他却没有这样做,如此说来,揣测不成立。”
“再言竹儿,小姑娘确实真心将我当成朋友,即便这样,亦不可能自荼毒身边将她夺来,荼毒反应太过反常,他会不会在掩盖什么?”
“现下你有何打算,若欲抽身还来得及。”
石泰言毕观察苏伏反应,见他默然不语,便又淡淡说着:“晋城这浑水,像你这样修为趟进来,十死无生,大战一起,我却无法分神照看你。”
这却是实话,他隐隐猜到玉清宗可能早知道天坛教动作,却装着不知,此时临近尾声,他们谋划亦要浮出水面,纪修竹既算计苏伏,定是要他死在晋城,却被我所救,再碰见,我虽可护住他,却要恶了玉清宗。
若放任不管,苏伏必死无疑,以他卓越道心,日后定有大作为,若引荐入门,未来二十年,或可成我剑斋内门顶梁,这得失之间实难计算。
“只是……这苏伏究竟有何要让纪修竹如此忌惮?”
唯有这一点最是让他费脑筋,惜此时没有当面,倘当面应可自他口中得到答案。
苏伏哪知他想法,闻言不禁苦笑道:“伏亦有自知之明,只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落在晋城,还需去取回。”
这东西自然是邪灵主将,若它一直被困在外,又不消散,魂幡便无法诞生新主将,亦无法祭炼禁制,那魂幡便等于废掉了,多年苦功付诸流水,实难叫他甘心放弃。
另外便是,自“无量心内虚空”显化后,他对炼魂幡祭炼方向隐隐有了新思路,却不想再遵循老路走,只是还需实际验证,才能知道效果如何。
“前辈但请宽心,入城后我自去寻我那遗落的物件,前辈有要紧事可自去,无需分心照应于我。”
被救了一命已然很是感激,再有要求就太过分,他亦不愿将叶璇玑留与他的传讯飞剑拿出,叶璇玑给他此物非是给他凭依,而是助他入剑斋,既是说给了他一个更高起点,这才是她的初衷罢。
他不愿违背叶璇玑的意愿,亦不愿凭此得庇护。
是以苏伏镇静说着:“那荼毒被前辈击伤,想来已无力与伏为难,此去应无大碍。”
就这时,九命正赶回,捕了两只山鸡与一只獐子,老远便有音声传来:“报老爷,肉食到咧。”
石泰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淡淡说:“这是你自己意愿,我不便阻你,万事当心。”
第五十七:晋城大劫
绿明庄,地底密室。
荼毒一脸冷漠,将李芸芸之死,他为其报仇不成被剑斋来人所阻等等一一道来,只是实情却被他大肆篡改。
听完荼毒叙述,冷武生脸色阴沉,暗骂:“李芸芸那个贱货,莫非只有床上功夫?竟栽在小小归元修士手上,看来这个陈有为亦大有水分……只是如今不是怪罪时候,剑斋亦有人来,却在这个时候……”
形式严峻,连他亦开始感到棘手。
而此时陈有为才是心情最遭的一个,盟内派他们潜伏,却死了副手,且死得如此荒唐,让他如何向上面交代?他不禁开始怀疑,李芸芸之死乃是荼毒造成。
思绪至此,他突冰冷冷开口:“荼道友怎知李芸芸被那小修士引了去,敢莫是道友下的手,却栽到那小修士头上。”
荼毒阴测测道:“我要杀她何须引到城外,直接下手便是,你能阻我?”
陈有为勃然大怒,眸内精光湛湛,三人所在位置正是构架‘焦狱天方流冥坛’的大厅,此地浊气亦化作了紫黑色、黏稠的实质物状,浮于大厅上。
此时他一发怒,浊气竟层层翻动,如沼气般有气泡翻涌,很是可怖。
这一幕叫冷武生心头一凛,方才轻视之心荡然无存。
就见陈有为微微眯着双目,冷笑说着:“荼道友方才逃得狗命,却恁的大口气,不若过上几手,好教你知道我能不能阻你。”
荼毒被其揭了伤疤,亦大怒:“怕你不成?”
冷武生见状不好,忙挡在二人中间,打圆场道:“且住且住!二位道友,此正值关键时期,可千万莫要内乱了,教玉清宗剑斋他们得了好处。”
复转向荼毒问:“荼道友伤势如何,可还能再战?”
荼毒虽冷着脸,却顺了他台阶下来,冷漠说着:“无碍。”
陈有为冷哼一声,却不再挑衅,只是淡淡说:“冷道友有何章法尽管道来,到了此刻,莫要遮遮掩掩了。”
“自当如此,原计划今夜子时动手,因李道友意外身陨,却不得不再次提前,现午时方过,待入夜便开始行动,届时动静无法遮掩,望两位道友阻住来犯之敌,务必在流冥坛彻底开启前,不让其被高手破坏。”
冷武生且言且观察二人反应,发现二人没有丝毫退缩迹象,不禁暗暗松气。倘此时这二位撂挑子不干,那他任务可说是失败一半了,即便有命回莒州,可有好果子吃?
“既二位没有意见,那便麻烦荼道友顶替李道友的位置,若无问题便开始行动罢。”
荼毒闻言没有二话转头离开,一刻不想呆在此处。
陈有为缓缓跟上,他盯着其背影,眸内闪着冷冽杀机。
……
话表云溪汇合了自家师兄,将此中内情一一道来。
纪随风听完不禁深锁眉头道:“二哥这是要置苏师弟于死地,这又是为何?”
二人此时正处于李府附近,这富贵街亦有商铺,只是卖的东西皆属奢侈品,往来人群亦是官宦人家或富甲大商,二人穿着装束却仍频频引起注意,这样年轻的仙长他们亦很少见,甚有人怀疑这二人是否冒充。
不过瞧着纪随风一副生人勿进模样,谁也不想上前自找没趣。
云溪拉了纪随风到隐蔽处,微微叹着说:“莫非苏师弟做了甚天怨人怒的恶事,修竹师兄向来嫉恶如仇,且他行事有章有法,其中应缘由,只是苏师弟安危……”
提到此事,云溪顿住不言,见自家师兄阴沉着脸色,忙宽慰道:“师兄莫急,苏师弟吉人天相,定已逃出魔窟,或正寻着我们想报信呢。”
此言让纪随风好受一些,他万难接受自家二哥陷害新交好友,且他好友非是一个两个,纪修竹可不曾对谁置个言辞,独独苏伏让他看不起,便因苏伏是散修缘故?
“我们先去看看城中那三个地方,若李梦华之言属实,便找二哥当面问个清楚。”
纪随风止了臆测,对着云溪说着:“倘二哥不能给我个交代,我便亲自去找苏伏。”
云溪知道他主意已定,便不再劝,她亦想明白纪修竹为何如此行事,且苏伏亦是她好友,却无法将其抛之不闻。
……
玲珑客栈外,小二哥不舍地望着呆了好几年的地方,恍惚道:“掌柜的,咱们真的要撤离吗?”
今日玲珑客栈突闭门谢客,没人知晓因由。
“不撤又能如何,这里面水深得很,我们玩不起,快走吧,我有感天黑时,晋城要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