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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冥冥中的感应,尹玄素似乎就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
苏伏在途中就捻决,施了《水幕天华》隐蔽气息,夜风拂过脸颊,使他仍有些迷离的心神渐渐清醒。想到方才那段‘艳遇’,当真是苦不堪言。那诡异的神通《天魔舞》更是给他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
而身为火云洞入室弟子的雨凌菲,居然跑来庐州操持贱业,并且在星月舫的时日已然不短,改名舞妙儿,怕是有大半个日曦城的男人认识她。非但舞名,艳名亦是远扬,似乎成为她的入幕之宾,也不是一件难事。
如此说来,此女倒是人尽可夫?或许是为神通之故,那么这个女人要对自己多狠,抑或此神通有多么强大,值得她在无数男人身下承欢?
从安素问透出来的一点点信息,可见这个女人对雨凌菲颇多关注。
而安素问此女,居然与师洛水扯上了关系,令他怎么也想不通。最后心神为之夺,也暴露了他识破安素问便是师洛水的破绽,还不知她会怎样对付自己。
不过,倘若安素问便是师洛水,身为散修盟的公主,替散修盟招揽‘贤才’倒不稀奇。这也明证了安素问透露出来的那一点点信息的真假,否则以她的身份修为,为何要去关注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修?尽管这个女修还是火云洞的入室弟子。
苏伏的思绪急速运转,然而灵应的感应离星月舫并不远。这时,他的身形骤止于一处巷壁的顶上,借着楼宇的掩映,他眼睛微微一眯,便见就在前方的巷道内,有三个修士正在对峙。
确切而言,是两个修士冷冷盯着他们对面那个长得有些瘦弱的男子。
周遭有着颇为激烈的痕迹,那个瘦弱的男子身上升腾着斗法的余息,肉眼难见,却瞒不过《天眼通》的灵应。
苏伏定睛望着那瘦弱男子,只见他约莫二十七八年纪,长得平凡无奇,头带毡帽,黑皮短褂,黑色蹬马长靴,与普通散修几乎一致。倘若要说异样,那便是此人简直就是一个‘完美散修’的典范,任何人见了他,第一印象便是散修。
正是这异样,加之那冥冥中的感应,令苏伏疑惑万分,此人究竟是否尹玄素?
苏伏心神微微一动,旋即收敛无形,他没有轻举妄动。然而当他眼神扫过另外二人时,疑窦又生,另外二人其中一个不是别人,正是入城之后便与他们分道扬镳的李羽。
只闻着李羽冰冷冷喝道:“不愧是神风马炎,历时两载,七个城池辗转,追踪至今才抓着你的马脚。不过,我今日看你往哪里逃……”
他身上的气息,却赫然是凝窍初期,又哪里是通神。
“李道友,何须同此厮废言……”他身侧一个修士二话不说,便祭出了一柄法剑。
那瘦弱男子,或者说‘神风马炎’连忙摆手道:“两位道友且住!在下不是你们说的神风马炎……”
他的身形疾退,躲开刺破虚空的法剑,急声说着:“二位道友请听在下一言,那神风马炎在下识得,其早年偷盗了许多商行与小门阀的珍宝,却与在下没有关系,二位道友必然是认错人了!”
“神风马炎?”苏伏心头疑虑更甚,他可从未听过真界还有这么一个神偷。
李羽取了一柄雪白的羽扇出来,轻轻一扇,就见虚空骤然传来‘兹兹’的恐怖挤压声,就见身形暴退的马炎身后突兀地涌出来数丈地火。
这真是非同小可,苏伏心头凛然生寒,震惊于那扇子,同他的修为。
马炎身形骤然一化作五,分作五个不同的方向去,然那地火似乎早有预料,‘嘭’地四处散碎。
“啊——”
下一息,便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这分身似乎都与真人无异。
“统统住手!”
就在此时,虚空蓦地裂开一道空洞,自内里突兀地跳将出来一个闪烁着明光的巨塔。此塔一出,天地竟为之变色,地火与法剑尽皆消泯于无形。
仿似受到重击,那祭出法剑的修士脸色一白,便呕出一口血来。
“万丈浮屠!”
李羽脸色微变,一挥手中羽扇,然而已不及,那塔突兀的放出绳状灵光,将二人捆了个正着。以他们修为,居然丝毫不能动弹。
“砰!”
他们二人如此,那马炎自然没有好下场,还更惨一些,被摔在地上,使得巷道发出剧烈的爆响。
那塔是法器,苏伏认得,被称之为‘万丈浮屠’,他尚未及打听这法器来历,不过必然来头不小。
苏伏眼睛微微眯起,那塔仅仅显身就将三人制服,虽然与法器有关系,可他总觉得有一丝难以言述的微妙感。
“尔等居然敢视日曦城禁令如无物!”
虚空蓦地响起脚步声,却见那一晚见过的‘执事’张敬青自虚空缓缓踏步而出。
不止是他,‘塔’放出了明光,便见十数个金阙卫紧随其后,将李羽三人围了个水泄不漏。
张敬青的脸色不太好看,自从那一夜被叶清秋落了面子后,他就闻到族中许多风言风语。虽然这些风言风语无法真正影响到他,可他向来是一个吹毛求疵的人,又怎么能忍受。是以这两日暗中巡城已久,便是欲抓绿林盗一个正着。
没想到绿林盗没见到,却碰到违了禁令的三人,他脸上露出冷笑,喝道:“全都带回去,一个个审问,珍宝大会在即,绝不可放过一个可疑之人!”
“且慢!”
就在苏伏微微蹙眉之际,巷道尽头却忽然行来一个人。苏伏见到此人,瞳孔微凝,怎么是他!
ps:万万分感谢浪子齐道友的打赏,对不起今天更新晚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第二回合的交锋(上)
“邵逸夫?”
张敬青脸色略有意外,他手掌一握,‘万丈浮屠’便消失无踪。旋即淡淡道:“你有何说?”
毕竟是城中商行的家主,他也不好甩脸色。
这时三人都已被金阙卫押下,三人皆不敢反抗,那马炎满是无辜地说:“我没有违反禁令,只是被迫反击而已,怎么把我也抓了……”
这个时候李羽只是对着马炎冷眼相向,似乎也没有多少恨意,只是他的眼角余光,透出来的意味却显得高深莫测。
宛然一切都落在他的眼底!
苏伏有一种感觉,自己的行藏似乎完全暴露在了他眼底下,心头凛然生寒的同时,疑惑愈发浓重,这个李羽到底是什么人?他与这疑似尹玄素的马炎究竟唱的什么戏?若非知道这个马炎身份有问题,他还真难瞧出这破绽。
不过,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邵逸夫,他居然参到了此事里面。
就见邵逸夫脸上堆笑,自暗沉的巷道尽头处疾走出来,扫了一眼被金阙卫押下的三人,惊讶道:“柳道友,你怎跑来了此地,害邵某到处都寻不着你!”
他说着,就冲张敬青拱了拱手,笑道:“张执事,此事是个误会,真是个误会!这位道友唤作柳关月,乃是我邵氏新晋天品护卫,这不正给他安置宅院,却没想到他逛街到了此处,与两位道友引起误会!”
“新晋天品护卫?”苏伏眸子微凝,自己虽然在考核结束前就离开邵府,可他印象里绝没有这个人,倘有,绝难瞒过他的感应,这个邵逸夫为何要保下此人?为此不惜谎言相欺?
张敬青冷眼望着他,淡淡道:“你如何知道他与他们发生了误会?还是说你一直处在暗中窥伺?”
邵逸夫脸色微僵,眨眼就恢复,他苦笑道:“张执事说笑了,邵某修为低弱,如何敢窥伺三位高手斗法。再者言,邵某在此处窥伺又图的什么。”
“能知道三位道友有误会,乃因此处斗法痕迹。张执事总不会认为以邵某修为,还看不出此处异状罢?”
“倘张执事不信柳道友的身份,我可请刘雇头过来作证……”
“不必了!”
张敬青冷冷一笑,道:“即便他是柳关月,即便他是你邵氏天品护卫,那又如何。违反禁令通通都要受到惩处,按轻量算,亦要关个十天半个月。你邵逸夫还未有那份本事保他,除非……”
“你能拿出十万枚蓝玉替他赎罪!”
邵逸夫的脸霎时转绿,勉强保持着笑意,道:“张执事喜欢按规矩来办事,这也无可厚非。那么既然柳道友乃是被动出手,至多不过驱赶出城而已。”
“驱赶?”
张敬青脸色闪过一抹疑惑,便向着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个手下显然知道,便传音道:“好教执事大人知道,被逼还击,仍是违了禁令,然考虑情面,确是有如此规矩,并且三日之后,禁令就取消,还可照常入城。”
“实则此规矩另有讲究。倘若此人死在日曦城,总是一件不好听的事,会影响日曦城声名。然而驱赶出城,恩怨自然就在日曦城外。我们只装作将这二人抓回去,暗中再放之,让他们自行解决了恩怨,以免下回再就日曦城爆发冲突……”
说到这里,这个金阙卫语声微微一顿,带着一丝为难说:“可目下因绿林盗之故,这两日日曦城只许进不许出,若是按此规矩来办,恐怕需要城主抑或大人您的亲口令不可……”
张敬青听完这话,眉头微微皱起,他心底又是无奈,又是不悦。无奈的是,日曦城还未有实力无视任何大门阀。不悦则为此现状而憋屈,倘若玲珑阁有足够实力,便是剑斋弟子在城中违反禁令,照样带回去,该惩就惩,该杀就杀。
可惜,就目前而言,还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首先玲珑阁虽然有几个真人,却大都常驻在外。自己的师尊大人落日城主,在真界声名卓著,然而他却不是张氏之人。至多不过日曦城的守卫者而已。
再则玲珑阁没有纯阳大能,没有举世闻名,震惊真界的根本传承,更没有大门阀传承千秋万世的底蕴基石。想要成为与大门阀比肩的存在,不是一两代人可以做到,没有数劫乃至十数劫来积累,那是绝无可能的。
他这一番思绪转瞬即过,脸上没有表情,扫了三人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就按规矩办罢。去两个人,持我口令,将柳关月驱赶出城,嘱咐城守,此人三日内不得入城……”
话音才落,就有两个金阙卫押着柳关月向城外去。
邵逸夫如释重负,跟随在旁,宽慰道:“柳道友,不过三日而已,虽然错过了珍宝大会,可三日之后还是可再入城来……”
音声渐去渐远,苏伏并未听到张敬青手下的传音,自然也不知此规矩。而就在此时,他敏锐瞥见那柳关月即将没入夜色的嘴角,极为隐蔽的扯起了一个弧度。
苏伏骤然醒悟,这三人斗法不过是演戏,唯一目的便是将此疑似尹玄素的修士送出城去。而邵逸夫的作用,便是令张敬青不得不按规矩来办,否则即便他将人都带回去,又有谁知道?
他愈是想,愈是觉得大有可能。倘若这一假设成立,才能解释邵逸夫谎言相欺的因由,才能解释柳关月身上携带着《天眼通》灵应的缘故。
“而太渊令会出现在珍宝大会上,恐怕也是虚假,尹玄素是要借着珍宝大会之名目,将所有觊觎太渊令的各路牛鬼蛇神引到日曦城,而后再施个金蝉脱壳之法……可他如何知道绿林盗会攻城而导致日曦城戒严?倘说他与绿林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