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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伏示意他坐下,又言:“那晚你为何只迷了陈依依,却没有对她动手呢,你运气也好,陈有为定在暗中看着你动作呢。”
“唔,老……老爷有所不知,那时心神系在《炼妖经》上,正要想法设法夺……借鉴,后来便为老爷收服……”
黑猫只觉饥肠辘辘,得了苏伏首肯,便放开了狼吞虎咽。
苏伏暗忖:“九命没有说谎,可我为何有一种感觉,有人刻意安排我们相遇。倘是陈有为,此事不大应该,就算他要图谋,我一介散修,修为不高,有甚好图谋?我与叶璇玑的事亦无第二人知晓……罢了,只当是错觉吧。”
“老爷?”
黑猫见苏伏停下不吃,犹疑喊着:“老爷您那法术可千万莫要在小的身上验证了,方才小的以为死定了。”
“放心罢,没有第二次了。”苏伏心说哪还有第二次,方才浑身脱力动弹不得,随便来个凡人都能轻易杀掉他,这样状态一直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如今想来仍是心有余悸。
一人一妖将食物解决干净,苏伏便将托盘置于房门外,自有伙计来拿走不提。
“老爷,接下来我们如何行动?”
黑猫意思很明白,接下来晋城定愈发凶险,继续留下,风险就太高了。以他心思,当希望早早离开此地,现下还不晚,倘真正卷入,生死就难料了。
苏伏默然无语,静静踱步至窗门,其实他心里早有答案。一来机缘不常有,错过一次,便可能错过长生大道;二来他根骨最下等,倘不能激流勇进,迟早被魔灵夺舍,那时他最好下场便是被魔灵吞噬,只是以魔灵对自己怨恨程度,怕没这样简单啊。
静默良久,他忽开口道:“你修炼是为了甚?”
黑猫在他身后闻言一怔,潜意识里的答案自然是“长生”,正欲答话时,却有些莫名地转了口:“许是为了活下去。”
苏伏有些意外,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可不是你真正想法。”
他将窗门关上,不待黑猫反应,又道:“不管为了甚么,前提条件自是活着,真界纷争不断,以我身份修为,便连利用价值都构不上。”
“闲言便不再提了,我欲留下……”
黑猫对上了苏伏眼神,知道他心意已决,便无力耷拉着脑袋:“知道了老爷。”
苏伏点头,又道:“此时我们能做的,不外将天坛教老窝寻出,拼命之事自有人做,何府这条线索已断,突破口就只剩衙门。”
“衙门?”
“不错,还记得那县丞吧?带我去找他。”
……
李梦华,云崖县县丞,没人知道他亦是平溪和阳人,且是承元十二年县试解元,其后不知因何放弃京试,来到云崖当起了小吏,十年时间爬上县丞,在大律政治体系里,相当正七品,且年纪不大,极有希望再进几步。
约酉正,天幕将沉未沉,县衙只留了值守之人,其余皆回了家,李梦华自不例外。
李府位于城西,此地多有城中贵人居住,亦称作贵人街,能在此地买房之人,皆乃本城富户、官员或外地客商。
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转过几次拐角,来到一栋大门宅前停下。
大律有法,城内凡七品以上官员出行可乘马车,七品以下只能骑马。
自车上下来一个三十五六男子,只见他身着青色鱼龙官袍,头戴乌纱帽,脚踩金蚕丝线靴,面如白玉,蓄了短须,本应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此时神情却有些阴沉。
李梦华自车上下来,便见了自家宅门前有守卫持矛对着一人,一副剑拔弩张模样。
“住手!”
听见喝声,李府卫士才见是自家老爷,其中一个守卫忙上前禀报:“老爷,此人硬要在此徘徊,说是要等您回来,我看他来历不明,正要拿下审问。”
李梦华这才近前细细打量,见了那人约二十年纪,肩头蹲着一只黑猫,顿时心头一颤,忙言:“放肆,来者是客,哪有用兵器对着客人的道理,还不快快与我道歉。”
那几个守卫煞是诧异,却不敢抗命,只得收起了枪矛行礼致歉。
正是苏伏,本来黑猫想带他去县衙找人,苏伏却觉得直接来这里比较好,县衙人多眼杂,指不定就有天坛教的眼线。
“敢问先生有何指教?”李梦华虽是对着苏伏问,其实对黑猫印象深刻,却不知一人一妖关系乃是主仆。
守卫有些不敢相信地望着苏伏,见他这样年轻,却让李梦华用指教形容,莫非是哪个大家公子?
“李大县丞不请我进去坐坐?”
苏伏言毕不待他邀请,径自向李府内走去。李梦华哪敢说个“不”字,忙跟在后面。
进了李府,就见庭前分开三条甬道,间中直走,通过庭院,就可见正厅,苏伏径自入内,有下人正打扫,见着苏伏本欲惊呼,又见自家老爷跟在其后,便把惊呼压回喉咙。
“我有话问你,让他们下去吧。”
苏伏见那守卫亦跟了进来,想是担忧自家老爷。
李梦华心知这些守卫绝不是黑猫对手,便挥挥手让他们下去,直到厅内只剩了二人,苏伏才示意他坐,丝毫没有客气的模样。
就算李梦华再怎样有修养,亦有些怒火,此地是我家,本官堂堂一县县丞,岂是你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
他正欲发作,就见苏伏肩上黑猫眼神冰冷,突龇牙恫吓道:“我家老爷叫你坐,你竟敢不坐?小心本大爷吃了你……”
“老……老爷?”
第三十九章:老巢
闻言,李梦华顿时如同被浇了一桶冰水,能收服妖怪者,岂是他这小小凡人可得罪的?他脸色苍白,忙寻了椅子坐下,再不敢多言。
前夜黑猫突现,以性命相逼,让他供了许多秘辛,那些可都是要命的,倘泄露出去,他李梦华定死得很惨。
“我来问你,那何大旺贿赂知县之事,你如何得知。”
苏伏不欲拐弯抹角,便直入主题,本来讯问一个凡人无需如此麻烦,只是如今非常时期,任何可能引来天坛教注意的行为都做不得。
奈何不得玉清宗,岂会奈何不得他这小小散修?是以不得不小心行事。而玉清宗虽势大,然并不清楚凡间运作流程与规定,这一点苏伏在前世便深有体会,是以直接想到从官方入手,题外话按下不表。
李梦华被再一次问起此事,心头顿时警醒,他硬着头皮正欲复述,岂料苏伏突冰冷冷道:“你现下所说若与事实不符,待我抽了你魂魄之后,必让你知甚叫生不如死。”
黑猫有些惊诧,这可不是苏伏风格,他这是演哪般?
“看你表情,想来应接触过我等修士手段,是也不是?”
苏伏又道:“我这里有一门法术,专司读取生灵记忆,只是被施法之人,将受到犹如九幽地狱千刀万剐之苦,你想清楚了再答不迟。”
此言莫说李梦华,便连黑猫亦是大惊,见苏伏表情不似作伪,不禁想到方才所受之苦,“这奸诈小子方才拿我做实验,莫非便是……”
李梦华还算有些节气,没有当场瘫倒,他额上满是汗水,紧紧盯着苏伏。
苏伏似明白他意思,点了点头道:“你老实说来,保你性命不难。”
得了肯定答复,李梦华顿时瘫坐椅子上,一阵难言沉默,才听到他缓缓道来:
“我与知县李桧乃是同乡,十年前一同参与了县试,我得了第一名,那时李解元之名响了整个平阳……”
“李桧屈居第二,他家乃平阳本地富户,瞧不起我寒门出身,纠了几个酒肉朋友寻我晦气……”
“那晚我受尽欺侮,然我乃是一乡解元,已有品阶在身,任他们富户再如何了得,欺侮朝廷面子便是死罪。”
苏伏没有打断,静静听着,黑猫却有些不耐烦,只是苏伏没有发话,他亦不敢打断。
“此事惊动朝廷,陛下亲自下旨,那几人交我处置,要他们生便生,死便死。他们几人背后皆有大人物,却都不愿参与此事,我现在明白,陛下拿我作文章,便是要引蛇出洞。”
“那时我年少无知,揣不透天意,李桧家人跪着求我……那是我首次体会到权利好处,竟能让平日高高在上的老爷在我面前下跪。”
随着叙述,李梦华的音声渐渐平缓:“我心软了,拿了他们几家好处,陛下震怒,面上不说,却寻了借口将我贬到此处当了一方小吏,亦剥夺我京试资格,同行皆知我得罪陛下,渐渐与我疏远。”
言至此,他嘴角挂着自嘲笑容,“巧的是,李桧后脚来到此地,亦当了个小吏,我俩竟有种同病相怜感,此后渐渐成了好友。”
“可是很快,我便警醒了,李桧的到来绝非巧合,我们两人暗地商议分析,最后得出结论,陛下与那几位大人物的斗争还在持续,我便假装与他闹翻,此后无论他做甚都要与他对着干。”
“外人只当我俩水火不容,却不知我们暗里常有往来,互通有无。”
“几年时间,我俩果顺利升迁,陛下与那几位的斗争渐渐白热化,后来听闻青州两大圣地派了仙师调解。”
这两大圣地指的自然是剑斋与玉清宗。
“我俩本觉着峰回路转,再不用担惊受怕,岂料七年前突有一人,以雷霆般速度崛起,成了晋城新的富户,谁也不知他以甚起家,此人便是何大旺。”
“一日,那何大旺寻了李桧,因李桧官位高我一阶,是以把我排除在外。他们不知我与李桧真正关系,故他们做何动作,我皆一清二楚。”
“此事倘泄露出去,我性命绝难保全,还望仙长替我保密。”
李梦华言罢,发觉口干舌燥,便欲寻茶水。
苏伏觉着自己果时来运转,竟瞎猫碰了死耗子,那天坛教到现在也不知漏了这么个大洞,这世事真奇妙,谁说不是呢?
“放心罢,你还没有出卖的价值。”
苏伏心头微喜,面上不显,只是问着:“那你可知李桧如今是死是活?”
闻言,李梦华神情黯淡,叹道:“定是遭了灭口,我俩秘密往来,他怎会一声不闻便失了踪迹,我只能强装不知发生何事,对外便宣称他回乡探亲。”
黑猫顿时龇牙骂道:“孙子,你骗别人就算了,竟敢骗爷爷我?”
苏伏按下他头颅,示意他稍安勿躁,又道:“最后一个问题,那伙妖人老巢在城内何处,只需给我大概方位既可。”
言毕,取出早已备好的简易地图,让李梦华将地点圈出。
李梦华见黑猫有些不怀好意地打量,没有丝毫犹豫,连连在图上圈了三个地方。
苏伏拿过查看,有些意外道:“竟有三处?”
“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便请你睡上一觉,倘我勘查无误,便不再回来,倘我发现你在骗我,定叫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黑猫配合着放出幻术,将李梦华迷晕过去,又对着苏伏讨好说着:“老爷,小的让他睡上十二个时辰,足够我们办完事情了。”
苏伏似笑非笑道:“恐不只十二个时辰罢。”边向着外边走去,又道:“一些小手段不要紧,莫要伤了他性命。”
黑猫讪讪道:“是是,老爷英明,小的给他下了幻咒,让他往后半年,当不成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