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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北府军目瞪口呆中,被他们盼了一夜的荆州战船终于出现在雾气稀薄的江面上。
晨风猎猎,战旗飘扬。
一艘艘船头绘着怪兽的荆州战船,在晨雾中出现,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不待北府军有什么反应,一块块人头大小的石块就从天而降。
“将军快撤。。”
亲兵拉起周安穆就向后跑,其他士兵也连忙进入早就挖好的坑洞,这些坑洞就是为了防备投石机的。
江大龙昂然站在帅船上,指挥着荆州战船一字排开,对着岸边的北府军阵地,一通狂轰滥炸。好在投射出去的石头不是炮弹,不然就凭这通打击,就可让北府军彻底瓦解。
如今的大江之上,已经完全是荆州水军的天下,因为知道荆州水军犀利,北府水军的战船,大部分都已经拉入港湾,完全是想凭借各种工事拦阻荆州水军。
到了这个时候,可以说老天都在帮荆州军,不然江大龙的手下不可能那么容易靠近铁索、并烧断它,同时水军乘木筏顺流而下的时候,若遇北府战船的阻击,也势必损失惨重。
看着被压缩在坑洞内不敢抬头的北府军,江大龙不由露出一丝微笑,忽地断喝一声:“吹号,发起总攻”
随着铁索被烧断,一万士兵乘木筏飘到北府军后方,周安穆驻守的这处港口,其实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只不过浓雾即给了荆州军便利,也让周安穆的判断产生偏差。
随着荆州战船上的号角声响起,四周忽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周安穆他们驻守的这个码头后面不远就是石城,也是刘裕设置的以广阳为中心防御的一个点,城外不远处就是荆州大营,而此处大营的主帅就是韩延之。
韩延之麾下三万大军,再加上水军,共六万人马。
水军在水面率先展开进攻,他立刻以两万人马对石城的北府大营,展开牵制性的进攻,令一万人马配合水军夹击码头上的北府水军,再加上乘木筏绕到北府水军后面的荆州军,此战一共投入了五万人马,可谓是开战以来最大一场战役了。
刘裕又何尝不知道水道的重要?单周安穆的水军总数也在三万,同时在石城也驻有三万,可谓是兵力充足了。
只是北府军的防线都是以荆州军方向为主要的,这一侧前有战壕,战壕之后是高大坚固的栅栏,同时在栅栏后用土堆实,这样即便荆州军用火攻,也不会起到什么效果。
重视了前面,也就忽略了后面,再牛叉的军队也有兼顾不到的地方,后面的防线可称得上是一触即破。
而随着一万荆州士兵突入北府军防线,北府军的整个防线都动摇起来。而这其中最严重的还是对士气的打击,是啊!谁曾想到,号称固若金汤的防线会这么快被攻破。
正如北府军想的那样,大营正面防守确实挡住了荆州军,不过随着荆州军在后面杀入,水军也在战船的掩护下杀上岸来。
这样一来,北府军就有些顾此失彼了,随着越来越多的荆州军登陆,北府军不得不放弃阵地,且战且走,退往城中,同时一封封求救信也发向广阳的刘裕中军大营。
仗打到这种程度,求救是肯定来不及了。
眼见北府正面大营的防守越来越弱,韩延之知道是时候了,立刻挥军全线压上。
随着大营外围的栅栏被战马拉倒,蓄势已久的荆州军在两千铁骑的引领下,潮水般涌入北府大营。
当刘裕接到求救的时候,石城外围大营已经完全被荆州军占领,残兵退回石城紧闭城门,固守待援了。
还好当初也想到了荆州军可能对城池发动进攻,所以城墙也经过加高加固,不然韩延之都想一举攻进去的。
此战六万北府军损失近万人,还有很多人四散而逃了,被困在城中的只有三万多。
韩延之的人马和江大龙水军虽然也有不小的损伤,但比北府军差多了,战力仍在五万左右。
五万军队虽然可以围困这座不大的城池,但力量太过分散,所以韩延之把军队驻扎在城江边,这里可以与水军相呼应,同时又可威慑城中守军。
大捷的战报几乎是与大营失守的消息同时送到路强和刘裕手中的。
正文 第二百零一章 该谈谈了
更新时间:2014…9…8 9:29:04 本章字数:3297
之前石城的求救,刘裕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而留守建康的王谧,在司马遵等人配合下,迎荆州军入建康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建康没了,那么下一个显然就是扬州了,自己还有退路吗?
刘裕已经来不及恨王谧这个小人了,他现在不得不重新考虑今后的出路了,也就在这个时候,石城大营失守的消息也送到了。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刘裕都有点麻木了。坐在帅案后,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局势发展到现在,刘穆之也没主意了,按现在的情况看,只有突然出现一支奇兵,或许能拖住路强的荆州大军,可去那找这样的人马?
秦国和燕国倒是有军队,可这两个国家的皇帝都同路强打过交道,显然不可能为了自己这样一支即将被消灭的势力,而来得罪日益强横的路强。
另外谁愿意被路强扣上汉奸的骂名?谯纵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如果刘裕派人向这两个国家求救,估计大军就得自行瓦解。
可就这么干挺着等死吗?
刘裕身边现在除了刘穆之、刘道规、孟怀玉几个亲信,其余那些在他势力强横时投靠的官员,基本都靠边站了,这时候都在想着怎么在皇帝面前邀宠,不扯刘裕后腿已经很不错了,刘裕又怎敢信任他们?
“都说说吧!下面的仗该怎么打?”
帐内除了刘穆之、刘道规,还有刘裕的心腹将领赵子贵,这也是最早跟随他的人。
刘穆之微微叹了口气,道:“大将军,或许我们可以和路强谈一谈”
刘裕还未说话,刘道规先皱眉道:“都这个时候了,路强还会和我们谈吗?”
刘裕也把疑问的眼神看向刘穆之,是啊!路强的脑袋又没坏掉,眼看就可以一举消灭自己了,还有什么可谈的?
刘穆之苦笑着道:“属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路强爱惜百姓,江南历经大战,正是急需休养生息的时候,如果我们能有条件地投降他,这样就可避免很多损伤,我相信这是路强希望看到的”
“你要我们投降姓路的?不行、绝对不行,大将军,属下愿与路强决一死战”
赵子贵和铁战、范成等人是好友,如今这两人都死在路强手下,他怎能不对路强恨之入骨?所以听说刘穆之遥投降,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刘道规比较稳重,虽然也觉得刘穆之有点一厢情愿,不过他也知道刘穆之智计过人,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果然就听刘穆之继续道:“兵没了可以再招,地盘没了也可以再抢回来,可如果连命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希望?”
刘穆之的话已经说到这种程度,如果赵子贵再不明白,那只能说他脑袋有问题了,不过想想要向路强低头,他还是有些不甘心。
刘道规向刘裕道:“大将军,军师的话可以考虑”
刘裕又怎会不知刘穆之的话有道理?但这个转变实在太大,又怎是一下能转变过来的?要知道他也是差一步就可以坐上皇帝宝座的人啊!
沉默良久才道:“还是道和走一趟吧!看看路强能开出什么条件再说”
刘穆之知道现在只能这样了,如果路强不接受刘裕的投降、或是条件太苛刻,那只有死战到底,如果路强能为这些士兵的生命着想,就一切都好谈了。
答应一声,转身出去准备了。
此时路强的中军大帐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随着石城大捷,刘裕的北府军已经完全被压缩在以广阳为中心的几座城池中了,张畅之的人马也到了兰石,再加之贺广胜轻取建康,刘裕可说是四面楚歌了。
眼看江南最大的敌对势力将被消灭,荆州文武官员们怎能不高兴?
不过作为统帅,路强的眼光已经不在局限于消灭刘裕了。历经近两年的时间,终于要回到那曾经属于他自己的地方,可这两年的时间里,江南地区战乱频繁,可谓是百废凋零,是无论如何再经不起战争了。
所以消灭刘裕之后,恢复生产、改善民生才是当务之急,而这一切都离不开人,可战乱之后,人员大量损失,一下去那弄那么多人口?
仗已经打到这,路强也不相信刘裕会降,此刻正同文武群臣坐在一起商讨如何进行这最后一战。
众人都很会揣摩路强的心思,所以对决战的想法也出奇地统一,就是断掉刘裕粮道,对其围而不打,行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计策,这样可把伤亡降到最低。
对于这个计策,路强确实很赞同,不过在围困北府军的同时,自己这方的消耗也不会小。
大战之后,那里都需要钱粮,路强并不想一场仗就把家底折腾空了,最好的办法还是速战速决。
只是众人说的也对,一旦强攻,不论敌我,伤亡都不会小,这同样也不是路强想要的。
众人谈笑声中,谢望祖忽地插话道:“陛下,老臣听闻忠敬王千岁正带着很多皇室宗亲往前线赶来,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安置他们?”
听到谢老狐狸的话,众人都静了下去,其实谁都明白,路强这么长时间,除了司马休之,一直不待见皇族中人,而司马休之最后还是背叛了他,所以他更不可能重用皇族中人,但毕竟都是司马一族,路强也不可能不管他们。
谢老狐狸这话就是想知道一下路强的态度,毕竟他现在也是皇亲。
路强沉吟片刻,忽地一笑道:“朝廷新立,唯才是用,这是我的一贯原则,另外还有很多新政都会在消灭刘裕之后颁布下去,你们不要胡思乱想,该是谁的,一定不会差的,我劝诸君多把心思用在施政上吧!”
路强这番话虽是笑眯眯地说出来,可让在坐的许多官员背上都冒出汗来,知道皇帝不但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同时也是在变相警告他们。
谢老狐狸是路强老丈人,脸皮也最厚,听路强说完,干咳一声道:“请陛下注意自己的称谓,如今您可不是当初的荆、江刺史了”
众官员在背后不止一次提醒过路强,应该称孤道寡,可路强根本不习惯那么称呼自己。而到目前为止,也就谢老狐狸第一次当面说他。
路强被气乐了,点着谢老狐狸,道:“你。。。你呀!”真不知道该说他点什么好了。
就在这时,侍卫快速跑了进来:“报。。刘裕军师、刘穆之求见”
随着侍卫的话音,包括路强在内的荆州文武,全愣住了,直到路强要侍卫重复一遍,众人才听明白,敢情是刘裕派人来了。
来的居然是刘穆之,他想干什么?
路强正想让人传刘穆之进来,谢老狐狸又上前一步道:“陛下,区区一个叛贼的军师,怎能由陛下亲见?还是让老臣去吧!老臣上次去建康的时候,曾同他有过会面”
路强还没有完全融入皇帝的角色,很多时候都会忽略身份的问题,可手下这些人却不能不重视,当下王镇恶等人也赞同谢望祖的提议。
路强无奈,只好让老丈人先去见见刘穆之,听听他想干什么。
眼见谢望祖出去,王镇恶忽地一笑道:“恭喜陛下,刘裕怕是要投降了”
路强心中也正是这个想法,闻言不由看着王镇恶会心一笑。
刘穆之见是谢望祖来见他,不由微感失望,他本是直接要见路强的,不过脸上却不敢有丝毫表露,别说这是路强老丈人了,就是荆州任何一个官员,都不是他现在能得罪的。
“呵呵!刘大人,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碰面,来人,快给刘大人上茶”
谢望祖满面春风地说着,仿佛是*与老友重逢一般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