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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的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声传来,一团乌光在空中爆开,狂暴的气浪卷起血焰,向着四周飞速扩散,离得较近的一座迎仙宫被血焰卷在其中,禁制灵光瞬间黯淡,随后,轰然倒塌。
迎仙宫附近的翠树花草,更是瞬间化作飞灰。
天罡剑远远地倒飞起数百丈远。
直径十丈犹如擎天巨柱般的黑色旗杆正中间,却是多出了一道深深的剑创,虽没有被一剑斩断,却也断了十之七八。
天罡剑在空中一个盘旋,闪电般向血色大旗再次斩去,同样是冲着方才的那处剑创。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般的巨响过后,旗杆应声断为两截。
天罡剑其势未衰,突然间凌空飞起,陡然加速,斩向那血色旗面。
旗面向着中间一卷,再次涌出一团粘稠的血焰,似乎要把天罡剑给强行裹在正中。
“刺啦”一声裂帛般的响声传来,旗面之上裂开一个长长的裂缝,天罡剑裹着一团浓稠的血焰破空而起。
速度却比方才慢了许多,一道道剑芒击打在血焰之上,“嗤嗤”作响,血焰飞速褪尽,剑身之外透出的光华却也黯淡了许多,似乎灵气大损。
旗杆断折,旗面撕裂,血色大旗如同漏气了一般,飞快地缩小开来,铺天盖地般压下的令人窒息般的强大灵压也随之越来越淡。
天罡剑非但没有远遁离开,反而在空中盘旋了一周之后,再次向着旗帜了斩去。
施展了身剑合一的水生,似乎和这血色大旗较上了劲,非要把这件顶阶灵宝给彻底毁去一般。
血天魔君根本没想到这旗杆竟然经不起天罡剑斩削,面色顿变,心中如同滴血一般难受,哪里舍得此宝被毁,遥遥地伸手冲着血色大旗一抓,轰隆一声巨响,血色大旗消失不见,空中却是猛然间多出一个巨大的亮白色漩涡,一道道强大的空间波动之力向着四周飞速传开。
身周空间一颤,血色大旗一闪,出现在了血天魔君身畔不远处。
一道乌光突然间从血焰之中窜出,冲着血天魔君当头斩下。
天罡剑竟然随着这大旗一道瞬移而来。
距离如此之近,血天魔君来不及祭出其它法宝,又不敢硬抗锋锐,身影闪电般向后飞退,冷哼一声,双手向着脚下虚空一按,血海一阵剧烈翻腾,一**血浪向着前方一聚,再次凝出了一杆几十丈长的血色巨棒,狠狠砸向天罡剑。
轰然巨响声中,巨棒碎裂开来,天罡剑却也倒飞出百丈之远,被一团血焰给裹在了正中。
丝毫停留都没有,天罡剑一个盘旋,再次冲着血天魔君斩去,就连剑身四周裹着的血焰都顾不得驱散。
“该死!”
血天魔君面色铁青,双目如同要喷出火来,脚步向着左侧一步跨出,身影一晃,倏忽之间,凭空失去踪影。
第六卷第一百二十章战血天(下)
数万丈之外,空间一颤,血天魔君再次现出身影。
这杆血焰旗自从祭炼而成之后,吞噬过无数修士和魔兽的精血,凡是被血焰旗卷入旗中,无不神魂俱灭,就连和魔君境界的修士都忌惮三分,没想到,眼下竟然被水生给斩毁。
即使天罡剑在化血魔焰的腐蚀之下遁速已然变慢了一半,威能也跟着大降,他也不敢被其迎面斩上一剑,只得选择了逃离。
身影方一站稳,左手袍袖一挥,一道血光从袖中飞出,迎风化作一只血焰翻滚的赤红色圆环,翻滚着越涨越大,挡在了身前,四周的天地原气顿时齐刷刷冲着圆环而去。
真气沸腾,冲着拢在袖中的右手疯狂灌注,准备着天罡剑冲来之时,暗施杀手。
没想到,天罡剑竟然没有追来,反而是猛然间爆出一团刺目金光,滋滋啦啦的响声中,附着在剑身之外的浓浓血焰在金光之中化作一缕缕轻烟,溃散无踪。
天罡剑在空中盘旋一周,清鸣一声,掉头向着相反的方向飞去。
剑身之外灵光黯淡,显然是受损不轻,少了这些化血魔焰的附着,遁速却是大增,三五息之间,已然遁出万丈开外,化作一道漆黑的光丝,破空而去。
看到水生逃走,血天魔君心中反而怒意更炽。
电光石火般的一番激战,他竟是被水生牵着鼻子,处处落在了下风。
虽说没人敢在附近观战,却不知道有多少高阶修士在用神识远远探察。尤其是那些各大妖族派出的贺寿使者。
若是把水生擒获,一切都好说。若是让水生逃离,不仅颜面无存。恐怕对吞天老祖也不好解释。
右手一抬,冲着天罡剑逃离之处遥遥一按,轰隆一声大响,一只血焰翻滚的大手出现在了天罡剑的正上方,五指向下一抄,把天罡剑硬生生抓在了掌心之中。
四周围空间猛然一窒。
天罡剑一阵阵剧烈颤动,想要脱困而出,却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出大手的束缚。
一道道剑芒迸射而出,击打在血光大手之上。“嗤嗤”作响,大手之上出现一个个大小不一的孔洞,一时间却并没有溃散的迹象。
大手右侧的虚空一颤,凭空浮出一道身影。
隔着十余里的距离,血天魔君竟是一步跨来般瞬移而至。
冲着同样瞬移而来的赤红色圆环一指,嗡的一声,圆环暴涨三尺,一闪,把血光大手连带着天罡剑一并锁困在了正中。滚滚血焰从圆环之中喷涌而出,顷刻之间,虚空之中多出了一处亩许般大小的血海。
血焰里三层外三层把天罡剑罩在了正中。
血天魔君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袍袖一抖。一只蓝光闪烁的小葫芦从袖中飞出,滴溜溜旋转着越变越大。
就在此时,眼前却是五色光影一闪。一团五色雷光从血海之中冲天而起,霹雳声大作。血焰四散飞舞,狂暴的灵力向着四周飞卷而去。
天罡剑剑尖一抬。带着那枚圆环,斜刺里冲着血天魔君斩削而来。
异变骤生,血天魔君根本就没想到,水生竟然冒着被擒的危险再一次算计起自己来,显然,方才的血影大手根本就没有困住天罡剑的机会。
来不及多想,本能地双臂一挥,身影如同一只大鸟一般轻盈地向后飞退出数百丈外。
天罡剑顿时斩了个空。
那枚赤红色圆环却是嗡的一声,再次喷出一团粘稠的血焰,就要把天罡剑再次罩在这化血魔焰之中。
天罡剑剑尖一颤,一道五色剑影破空而起,直冲血天魔君眉心之间斩去。
这枚炫目剑影只有六尺来长,其中蕴含的灵力却是狂暴至极,速度比雷光还要快上几分。
“噗嗤”一声闷响,一团血光在空中爆开,血天魔君及时挡在身前的一条右臂被一剑斩下,就连半边肩头都被一剑劈开。
这枚元气之剑这才爆裂开来,化作一团五色灵光。
虽说躲过了爆头之劫,血天魔君心中却是惊骇欲绝,身影一晃,向着左侧一步跨出,窜出数百丈远。
霹雳声又起,笼罩在天罡剑剑身之外的血色光焰再一次被五色神雷击溃。
那枚牢牢锁住天罡剑的赤红色圆环在天罡剑的切割和五色神雷的两次击打之下,终于裂开一道道缝隙,下一刻,一声震耳欲聋般的响声在天际头响起,一团亩许般大小的蘑菇云腾空而起,一枚枚法宝碎片向着四周激射而去,天地色变,狂风呼啸。
血天魔君面色惨变,深吸一口气,左臂一挥,提起全身真气,再一次瞬移离开。
在这股狂暴的力道催动之下,天罡剑向着另一侧方向疾射而去,瞬息万丈,剑身之上坑坑洼洼,灵光黯淡。
远远地离开了自爆中心后,剑身之上光影一闪,水生现出身影,面色苍白,眼神中露出一丝遗憾之色。
有天罡剑和太阴昊元石双重防护,再加上法躯堪比灵宝般坚韧,即使身处自爆正中心,也无法伤及水生皮毛,不过,施展身剑合一之术,祭出元气之剑,以及接连催动五色神雷轰开化血魔焰,却是颇为耗费法力。
最让他郁闷的是,任他使尽手段,却始终无法重创血天魔君。
反倒是这枚天罡剑受损不轻,只怕要重新祭炼并收入体内好好温养一番才能恢复灵性。
伸手在空间手镯之上一拂,取出一枚淡银色的符篆,飞快地注入法力。
心随意动,天罡剑嗡嗡颤抖,剧烈涨缩,化作一道光丝,没入体内不见。
一道道刺目银光从符篆之中生出,飞快地幻化成一朵巨大的银色光莲,把水生的身影给裹了进去,耳畔风声呼啸,眼前空间支离破碎,下一刻,身影消失不见,空中却留下了一个巨大的银白色漩涡。
宽阔的街道上,一众修士三五成群地冲着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男女老幼,形貌各异,相同的,却是一个个神情慌乱。
一团刺目银光突然间在街道上空浮出,一道道空间涟漪如同波浪一般向着四周飞速扩散,水生的身影从银光之中浮出,渐渐清晰。
左右观望了一番,心中暗自一喜,体内骨骼一阵爆鸣,面容扭曲变幻,转眼间化作一名身高九尺,袒胸露臂,胸前生着一团黑色胸毛的灰袍妖修,脚步一抬,窜入了人群之中。
此等模样的妖修,四周围还有许多,正是灵雾城中最常见的战熊一族普通修士的模样,体内透出的灵压强弱更是压制在了化神初阶的修为。
不少修士察觉到了水生的出现,想要捕捉其身影之时,他却已融入人流之中。
在蛮荒闭关时,水生煞费苦心精心炼制了十余枚随机传送符,因为所选用的材料精良,同样的制符手法,威能却远远超过了在幽都地府之时从南宫玉玑手中得来的那几张天遁符,足以轻松把水生传送到二千里外。
方才一直没有使用此符,怕的是这符篆把自己给随机送到灵雾山脉深处,如今既然无法重创血天魔君,再和其纠缠,只有更加危险。
这条宽阔的街道,赫然是城中心坊市,他到过不止一次,并不陌生。
身后数千丈外,就是万宝楼,不少修士都是刚刚从万宝楼中涌出,冲着城东方向的城门逃窜。
脚下生风,一边随着众人向前飞奔,一边悄然摸出一颗雪白的丹药抛入口中一阵咀嚼。
一股暖流在肚腹之中升腾而起,飞快地流遍全身,受损的法力奇迹般地一点点飞快恢复。
若是有心人注意观察的话,就会发现,人流中一名看似法力不高的灰袍男子,遁速似乎也不快,偏偏速度却比周围所有的修士都要快上几分。
悄然放开神识向着四周扫去,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水生脚步再次轻快了几分。
如此这般,一盏茶的时间,他已接连穿过十余条街道,遁出了数百里之遥。
身前身后的修士非但没少,反而多了起来。
水生不由暗自开心,若是能这般轻松地混出城去,岂不是好?
看来,血天魔君毕竟是有所顾忌,不敢在这城中大开杀戒,也不敢随意发出神识攻击。
再次转过一条街道之后,一道白光却是从斜刺里猛然冲出,狂风大作,十余名正在街道之上飞奔的修士猝不及防,登时被狂风卷到了天上。
水生猛然停下了脚步,神色微微一变。
他看得分明,白光中,不是别人,正是天蓬,一脸的狼狈之相,衣衫褴褛,一条右臂似乎是被人生生折断,断口处血肉模糊,肩背之上,一道深深的爪痕血迹斑驳。
“你逃不掉的!”
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紧跟着,一道刺目金虹出现在了天际头,从水生眼前飞速划过,遁速看似不快,却离着天蓬越来越近。
金虹中,断魂一脸的轻松之色。
往前走,也许是一路无碍穿城而去,节外生枝却有可能再次陷入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