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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这套刺目雪亮的金甲遮挡住了神识探视,还是男子修炼有什么秘术。水生竟然无法看出男子的修为,也不知道这男子是妖是鬼,而男子体内透出的阴寒之气。更是让水生大为不舒服。
不过,金甲男子的目光仅仅在水生身上停留了片刻。就落在了老者身上,拱手一礼。冷声说道:“范穰师兄,别来无恙,你好像有一甲子都没有踏入酆都山了吧,今日突然带这名殿外修士前来,所为何事?难道师兄不明白这酆都山外人不得踏入吗?”
男子的声音如同金属摩擦一般,刺耳难听,震得水生耳鼓嗡嗡作响。
老者目光同样一冷,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听荆师弟的意思,范某难道没有资格回到这酆都山吗?至于这位周道友,乃是一名外殿使者,范某陪他到承天殿一行,有问题吗?”
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融洽,随着这两句带着火药味的言语,气氛陡然间变得沉闷起来。
四目相对,金甲男子碧绿色的目光更是如同刀剑般锋锐,嘴角边浮出一丝阴冷的笑意,说道:“范师兄说哪里话,以师兄当年立下的大功,别说是犯下一件错误,就是犯上十件也有资格在酆都山上随意行走!”
随后,如刀似剑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水生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话锋一转,又说道:“你既然姓周,想必就是那位杀死东冥王夺取冥王令之人吧,严格说来,在没有确认身份之前,你还不是外殿使者,荆某做为巡殿使者,奉劝道友一句,按这酆都山的规矩,道友不是冥王殿弟子,没有资格在酆都山上随意吸纳真冥之气,看在范兄的面子上,这次不与你计较,若是还有下次,我看你这外殿使者也就当到头了!”
水生暗自郁闷,冥王殿的消息还真是灵通,看这个样子,只怕有不少人知道东冥王是死在了自己手中,而这外殿使者的身份也只是吓唬吓唬冥王殿低阶弟子,在冥王殿高层面前,只是一名走卒打手而已。心中打定主意,只待收集到足够多的灵药、灵料,返回人界之时,随手就把这冥王令给抛到阴沟里去。
想到此处,淡淡一笑,冲着金甲男子拱手一礼,说道:“多谢荆道友提醒!”
荆姓男子对水生的善意却并不领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本尊提醒你其实也是多余,这外殿使者不是阿猫阿狗就能当的,说不定,下一刻,你就没命了!”
说罢,看也不看范穰一眼,脚步一抬,转身离开,只看到一个金色光点在空中跳跃了五六次后,化作一道刺目金光,破空而去。
山峰之上,一阵轰隆隆的巨响传来。
一股怒意在心头升腾,水生的面容再次变得冰冷起来。
从这名金甲男子的话语中不难听出,此人清楚冥王殿中的胡安族弟子如今正在谋划着算计自己,否则的话,消息不可能人尽皆知。
正在胡思乱想,耳畔却传来范穰的传音:“周小子,看来你的麻烦不小,到了承天殿,你要一口咬定东冥王是死在你手中?”
“为什么?”
水生诧异地问道。
“按照冥王殿自古以来传下来的规矩,只有亲手从外殿使者手中夺得冥王令,才能证明实力已经强于冥王令的持有者,也就有资格拥有冥王令。否则的话,如果有人质疑你的实力,并向承天殿提出早请,承天殿通常就会派出内殿使者与你较技比斗,证明你的实力。不是老夫吓唬你,如今驻守酆都山的几名内殿使者,都是中阶地仙,你觉得有取胜的把握吗?”
听闻此语,水生的脸色愈加难看,承认东冥王是自己所杀,胡安族修士更不会放过自己。不过,酆都城内,除了竞技场,其它地方并不容许发生争斗,自己若是不去竞技场,对挑衅不加理会,这些胡安族修士也只能在自己离开酆都城时,暗中下手,真要到了那时,大不了大开杀戒就是了。
胡安族修士又不是风啸鹰这样的风属性妖禽,即使其中有中阶地仙存在,以如今的遁术,只要不陷入重围,也能轻松逃离。
想到此处,水生传音说道:“好吧,多谢前辈提醒,一切由前辈做主就是!”
范穰点点头,说道:“走吧,承天殿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
说罢,身影腾空而起,这一次,并没有再祭出火云捎带水生一程的意思。
水生默默跟在范穰身后,也不多声,心中却是暗自戒备,随时察看着周围的异动。
事已致此,退无可退,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不多时,水生却又发现,只要自己随意催动一下体内真气,四周围的冥雾就会自行飞扑而来,纷纷钻入体内,而这冥雾入体之后更是凉嗖嗖的,在这如同火炉一样的山峰之上,能有如此享受,煞是舒服。
想到金甲男子方才所说的“真冥之气”,水生顿时明白,这冥雾和其它地方的冥雾大不相同,说不定,是一种类似于先天真气的存在,和自己体内的天罡煞气大有渊源,不禁暗自羡慕这些能够呆在山峰之上的修士,自己若是能够在这酆都山上修炼上一段时光,法力只怕会突飞猛进。
一路之上,经过一间间大殿一处处洞府,不时有修士向着二人观望,看到水生一身银袍之上没有任何冥王殿标识,这些相当于妖王、鬼王境界的修士不由暗自诧异,待到二人走远,不少人忍不住指指点点窃窃私语,那些识得范穰之人,却是远远地躬身行礼。
这些修士之中,鬼修赫然占了七八成之多,大部分鬼修都幻化成了人形,有男有女,也有一少部分干脆和狂骨一族一般,直接就是一具白森森的骨架。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二人一前一后飞落在了一座气势雄伟的大殿之外,大殿高约五六十丈,墙体由青一色的赤红色巨石彻成,飞檐斗拱,牌匾之上写着三个端庄凝重的金色大字:“承天殿!”
范穰也不多言,冲着水生点了点头,当先向殿内走去。
水生四周打量了一番,大步跟了进去。
看到二人踏入大殿,大殿之内的三名修士同时把目光望了过来。
坐在正中主位的,是一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锦袍玉冠,须发漆黑,右侧一名白袍少年,脸蛋圆圆,眉目清秀,一对目光之中却闪着妖异的红光,右侧却是一名僵尸一般的青袍男子,焦黄干瘪的肌肤紧紧贴在身上脸上,骷髅一般的面容,沉陷的眼窝,瞳仁中闪烁着碧绿色的光华。
第五卷第一百八十章承天殿
“范师叔?什么风把您给刮来了,您老人家可是稀客!”
大殿正中的锦袍男子双目一亮,慌忙站起身来,冲着范穰拱手一礼。
白袍少年同样站起身来,满面含笑地说道:“范师兄别来无恙!”
一边见礼,一边却把目光望向了范穰身后的水生。
那名形同僵尸一般的男子却只是大大咧咧地冲着范穰拱手施了一礼,没有任何起身相迎的意思,随后,同样把目光望向了水生,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妖目之中突然亮起一团碧绿色光焰。
范穰冲着三人各自还了一礼,不咸不淡地说道:“邬道友客气了,你既然已经踏入了地仙境界,你我平辈相称就是!对了,钟魑,丘龙子,你二位如今莫非也在这承天殿当差吗?”
“师叔请座,当年若是没有师叔援手,师侄我早已陨落不存,在师叔面前,弟子岂敢僭越,至于丘、钟两位师兄,今日到这承天殿,乃是为了等一名姓周的道友?”
锦袍男子满面堆笑地说道,随后,撇了水生一眼,又说道:“这位道友相貌陌生的很,敢问如何称呼!”
看到白衣少年和青袍男子“火辣辣”的目光,水生早已暗自警惕,听到锦袍男子的言语,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看来,这胡安族修士真是下足了本钱来找自己的麻烦,还好,从这三名男子体内外露的灵压来看,都是地仙初阶的修士,比金蝠王也高不了多少。
未等水生开口。范穰已摆摆手说道:“坐就不必了,这位周鼎周道友。是老夫的一位忘年之交,老夫今日到这承天殿来。只是为周道友带一下路,周道友,把那枚令牌拿出来吧!”
听到范穰的言语,水生淡淡一笑,伸手从袖中取出冥王令,手一扬,令牌轻飘飘地冲着锦袍男子飞去,拱手一礼,说道:“邬道友有礼了。周某这次前来,乃是为这枚外殿使者令牌更换身份信息!”
“小子,看来你就是本尊所等之人,我来问你,这枚冥王令你是如何得来?”
青袍男子阴冷的目光眨也不眨地望向水生,双目之中的碧焰更盛,话语尖细刺耳,生涩难听,方一入耳。水生体内的气血顿时阵阵沸腾。
白袍少年同样饶有兴趣地把目光望向了水生。
水生面色一冷,不客气地说道:“不知这位道友身居何职,和承天殿有无关系?”
“你。。。。。。本尊身居何职,和你有什么相干?我来问你。东冥王是死在谁手中?”
青袍男子霍地站起身来,一股阴冷的气息从体内飞出,直冲水生飞了过去。二人之间的空间顿时猛地一窒。
范穰冷哼一声,袍袖一抖。一道赤焰飞出,直冲青袍男子胸口而去。到了男子胸前,这才化作一枚火焰掌影,重重拍了下去。
男子想要躲闪,却已不及,“砰”的一声闷响,身影凌空飞起,直向远处的大殿石壁之上撞去,第二声闷响传来,男子身后的石壁之上禁制灵光闪烁,嗡嗡作响,男子的身影却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身周碧焰翻飞,胸前衣衫尽碎,肌肤之上多出一枚清晰的焦黑掌印,深陷入干瘪的肌肤之中,张口喷出一口碧绿色鲜血出来,喘着粗气狠狠地瞪了一眼范穰,怒道:“范老儿,你要做什么?”
“你又在做什么?没有听到老夫方才的话语是吗?”
范穰目光冰冷,一只右掌眨眼之间变成了火红之色,整个大殿之内的温度都随着这只手掌而迅速攀升起来。
眼看着从青袍男子体内冲出的阴寒气息扑面而来,水生却是不躲不闪,任由其撞在身上,法力一催,这股气息竟然直接没入水生体内不见。
白衣少年看得分明,目光之中不由露出一丝凝重和诧异之色。
锦袍男子却慌忙大步走了过来,拦在了范穰和青袍男子之间,陪着笑脸说道:“师叔有话好说,何需动怒,既然大家到了这承天殿来,都是客人,丘师兄若是得罪之处,还请师叔海涵!”
“邬师弟说得没错,范师兄还请安座,其实,在下和丘师弟只是想向这名周道友问上几个问题而已,并没有冒犯师兄的意思!”
白衣少年在一侧帮起腔来。
范穰抬起一只如同烙铁一般火红的右手,看了又看,面无表情地冷声说道:“老夫再说一次,这位周道友是老夫的忘年之交,谁要是想和他过不去,也就是和老夫做对,老夫已经有两个甲子没有和人动手了,正想试试体内伤势有没有恢复。”
白衣少年和青袍男子面色同时一变,却是不敢再说些什么,似乎对范穰大为畏惧。
锦袍男子脸上的笑容却是丝毫不变,说道:“师叔说哪里话,当年魔族破界入侵之时,师叔只身一人力斩三魔,是何等的威风,我等只有敬仰的份,哪里会和师叔过不去?”
随后把目光转向水生,晃了晃手中令牌,问道:“周鼎道友是吧,敢问这枚令牌的原主人东冥王是被何人所杀?”
“正是在下?”
到了此时,水生只得硬着头皮按范穰的意思来背这个黑锅。
听闻此语,锦袍男子不由一愣,随后却笑道:“这么说来,东冥王手中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