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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给我找回来,如果秦百川在他手上,务必以礼相待,若是血衣卫不肯放人,就拿着审讯公案回来,立刻,马上去!”
“得令!”衙役将陆府尹的命令逐条记在心里,飞快跑了出去。
交代完手下,陆府尹整了整衣冠,心焦火燎的前往偏厅。偏厅之内,瞿溪满脸寒霜正襟危坐,孟晓菱坐在下首暗自垂泪,为秦百川的前途忧心。
“瞿庄主,久等,久等了。”陆府尹刚一进门,便满脸笑容的抱拳道:“本官忙于府衙中的事务,未能第一时间相见,恳请瞿大庄主莫要见怪,莫要见怪。”
瞿溪微愣了一下,不说大颂臣民等级制度森严,就说陆远行是这江陵的父母官,即便是有郡守那封信,以他的身份断没有主动跟自己致歉、行礼的道理。
心里颇有些疑惑,瞿溪却也不曾失了礼数,站起身避开陆府尹抱拳的方向,示意当不起这份大礼后,优雅的行了一个万福,声音淡冷:“民女瞿溪,见过陆大人。”
“瞿庄主,这里是偏厅别院,无须这些虚礼,快快请起。”陆府尹做出凭空托举的手势,等瞿溪站起身之后,又笑道:“瞿大庄主的锦绣山庄招募数百工匠,说起来也是替本官解决了不少百姓吃饭的问题,实在是功不可没。嗯,老夫今年四十有八,如果瞿大庄主不嫌弃,以后私下里便叫我一声‘陆叔’可好?”
“民女不敢!”瞿溪眼底闪过一道慌乱,根本搞不清楚这家伙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以前她跟陆远行不是没打过交道,每一次都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础上,今天这位大府尹吃错了什么药?
陆远行也有自己的打算,瞿溪的锦绣山庄再怎么厉害他都不必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同了。多出了一个秦百川,或者说多出了秦百川背后那一位手持五龙令的通天人物,陆远行又岂能不抓住机会?
“怎么,难道在你瞿大庄主眼里,本官莫不是没有这个资格?”陆远行故意板着脸,薄怒道。
“民女不敢,是民女高攀。”既弄不清楚意图,瞿溪只能顺手推舟。
“哈哈,本官可就当你答应了!”陆远行当即转怒为喜,从身上摸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礼盒:“瞿侄,一时匆忙,叔父也多做准备,来,这个小小摆设便当作礼物。”
“陆大人……这……”陆远行将礼盒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雕刻精美的白玉麒麟。作为山庄大庄主,瞿溪自是见过无数珍宝,那白玉通体晶莹,一看便不是凡品。若是出售给懂行之人,恐怕上万两银子也是绰绰有余。
“瞿侄,若是再用‘大人’称呼叔父,或是不接受这礼物,那你可是看不起本官了!”瞿溪又惊又喜的表情被陆远行全部看在眼里,故意拿着架子道:“我知道你此番前来所为何事,认了亲,收了礼物,叔父自会跟你详谈,若是不收……哼哼,那秦百川……”
“既如此,瞿溪却之不恭。”瞿溪咬了咬嘴唇,双手接过礼盒。
“好,好!”陆远行抚掌大笑,突又横眉道:“瞿侄暂且坐下,将韩秋生与秦百川的事情如实道来,我倒是想看看那韩家到底有多大的胆子,竟敢泼锦绣山庄的脏水!”
瞿溪和孟晓菱同时松口气,从陆远行这话里不难听出来,他似乎根本没有争执秦百川的意思。
备注:
相信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大颂=大宋,这里用了很久之前看到的一个典故。写文的时候家中没有网络,关于“泥马渡江”随便做个标注。泥马渡江说的是大宋康王赵构,貌似是靖康耻的时候被抓走,途中康王趁机跑掉,金兵在后追。跑到一处江边康王睡在破庙,梦中有某位崔姓神明打他左臂,告诉他追兵已到,还不快跑。康王说,没有马,老子跑个毛啊。崔使君告诉他马已经备好,然后康王骑着庙旁白马渡江跑路。渡过江后发现,白马是泥塑,已被水溶化。记不太清,大概就是这样,有兴趣的自己百度下。
第120章生辰八字
陆远行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瞿溪也是毫无顾忌,将瞿四老爷如何诱骗孟晓菱前往千金赌坊,秦百川如何将她救出,俩人在外畅谈一夜以及韩秋生找上门,如何被秦百川殴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最后,瞿溪说出了秦百川的猜测,这很可能是瞿四老爷跟韩秋生共同导演的一场阴谋。
“可恨,实在是可恨!”陆远行被气得脸色铁青,咬着牙恨声道:“亏那韩秋生是才学之后,竟不顾廉耻惦记自己的嫂嫂,实在该千刀万剐!瞿侄,叔父便只问你一句,这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我?”瞿溪根本适应不了陆远行这种谈话方式,不管怎么说,秦百川打人有错,只希望陆府尹能网开一面就不错了,倒是没想过换做她是府尹又该如何处理。
“瞿侄若是尚未想好,不妨听叔父帮你分析。”陆远行心里早有打算,沉吟了一下方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整件事的幕后主使应该是瞿家四老爷无疑。”
瞿溪点头,陆远行继续道:“明人不说暗话,现在瞿家内部不算太平,收拾一个瞿老四倒不是什么大事,可怕就怕拔出萝卜带起泥,万一瞿家其余人联合起来反你,再加上萧家在外推波助澜,你又该置于何地?到时候,恐怕就算是我也无法帮你收场!”
陆府尹看得透彻,瞿溪没有说话,孟晓菱在一旁插嘴道:“陆大人,民女从未想过要跟瞿四老爷作对……我家庄主说了那些事情,无非是想禀告于你,韩秋生诬告秦百川诱骗民女,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民女还是完璧之身,若大人不信可传唤稳婆进行查看!”
“孟副部长无须多加解释,本官心里有数。”这女子可是秦百川的妾室,陆远行更是不敢小看,对她宽慰的笑了笑,又对瞿溪道:“瞿侄,若是不想深查,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哦?”瞿溪竖起耳朵,静等结果。
“韩秋生心怀鬼胎诬告秦百川,孟副部长与韩家断绝关系在先,与秦百川两情相悦在后,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根本无须多加审判。”陆远行含笑说道:“事后韩秋生大闹锦绣山庄,秦百川怒而出手……哼,按照大颂律令应该流放三千里!”
瞿溪和孟晓菱同时抬头,眼里带着深深的担忧。
陆远行话锋一转,又道:“虽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但却也不能一概而论。韩秋生作为读书人出言不逊,辱骂山庄庄主,秦部长怒而出手也是情有可原。我便罚锦绣山庄出银三百两了断此事,三月之内若秦百川再无劣行,这件事便到此为止,在此期间他依旧我行我素、作奸犯科,那便多罪并罚,两位以为如何?”
“民女孟晓菱,感谢陆大人再生之德!”这样的结果彻底出乎孟晓菱的预料,心头涌现出狂喜,孟晓菱当即便对陆远行叩头不止。
“本官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孟副部长无须这般!”陆远行有意拉近跟孟晓菱的关系,见后者起身之后脸上还带着泪珠儿,忽笑道:“说起来,秦部长和孟副部长同为锦绣山庄的肱骨,这回能珠联璧合,倒是喜事一桩。老夫便厚着脸为二位做主婚人,这就吩咐户部登记造册,不知孟副部长以为如何?”
“啊?”孟晓菱脑海中一阵阵眩晕,这一天从大喜到大悲,从大悲又到大喜,折磨得她要生要死。陆府尹目光迥然,孟晓菱不敢违抗,低声道:“民女感谢大人……可拙夫百川不在这里,我又不知道他的生辰八字……只怕……”
“秦百川,葵丑年,五月二十一。”瞿溪周身泛起一股寒意,低低的说道。
“庄主……”听瞿溪报出了秦百川的生辰八字,孟晓菱稍稍有点意外,可却也没往心里去,大庄主了解雇工的身份、生辰也实在是说得通。
“哼!”瞿溪说完之后,心里便好像被人插了一把刀,连带着脸色越发难看。
“庄主……你……是不同意我跟秦百川即时造册?”孟晓菱察觉到了瞿溪声音里的一抹杀机。
“我是山庄的庄主,又有什么资格不同意?”瞿溪觉得自己就是个疯子,心头已经被自己割了一刀,她还偏偏要往上撒盐:“我非但会同意,而且还很高兴,非常、非常高兴!”
“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嘴里说高兴可是那脸色阴沉的几乎要凝固在一起,陆远行意识到自己貌似说错了话,却也不好改口。
“定!”瞿溪胸口发闷,扭头不看孟晓菱,哼道:“陆叔,我想问问秦百川现在何处?是否还需要过堂,与韩秋生当面对质?”
“瞿侄,秦百川被血衣卫带走,我已派人去将他带回。如果血衣卫审理完毕而且并无太大的出入,那繁琐的流程该免则免;如果血衣卫没有审理出眉目,还是要在堂上走一遭。”陆远行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然陆叔都有了决断,瞿溪便不再继续打扰。”瞿溪对陆府尹行了一礼,告辞道:“孟副部长的事情就麻烦陆叔照顾,稍后让她回锦绣山庄也就是了。日后但有机会,瞿溪定会报答陆大人照拂之恩。”
瞿溪说完,紧了紧背后的白色狐裘,微微扬起了下巴,高傲的走出偏厅。
“阿巴阿巴?”在府衙外等得不耐烦的胡伯见瞿溪出来,匆忙便迎了过去,见孟晓菱没有跟着一起出来,干涩的声音里带着询问。
“她很好。”瞿溪缓缓的上了马车,靠在车厢上低头不语。沉默了许久,瞿溪才抬起头,看着胡伯道:“胡伯,我……是不是比孟晓菱难看?”
“阿巴?”胡伯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肯定比她难看。”瞿溪自问自答,又扬起了雪白的脖颈:“不然秦百川怎么不想着回万花小筑陪我,而是要迎娶孟晓菱为妾?”
“阿巴阿巴!”胡伯伯总算是会意,嘴唇抖动,指了指瞿溪,又指了指天,随后指着府衙内,又比划出了一个心形,最后双掌合拢,放在了脸颊的右侧。
“你是说,我平素里太过高傲,冷漠,而孟晓菱懂得体贴人,关心人,会让人觉得有温馨的感觉吗?”瞿溪嗤笑了一声,道:“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我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不会在乎他的性格,处事方式,就算他是个杀人犯,我也会如那扑火的飞蛾,愿意跟他一起慨然赴死,也不是这般草率的移情别恋。”
胡伯沉默,小姐是那种一条道跑到黑的人,这点没什么值得怀疑。
“胡伯,我明明不喜欢秦百川,明明跟他只是一直婚约的束缚,为何我此时会有心痛的感觉?”又沉默了许久,瞿溪喃喃道。
胡伯挠挠头,没吭声。
“算了,胡婆说你年轻的时候对这种事就一知半解,现在更是糊涂。”说了许多话,瞿溪心情似好了不少。
“阿巴,阿巴!”老伴儿背后编排自己,胡伯愤怒的比划两下表示自己的不满,又指着府衙内,伸出手掌,握紧拳头放在胸前。
“孟晓菱不是我的对手,秦百川牢牢被我控制在掌心吗?”瞿溪嘴角流露着一股苦涩:“他跟孟晓菱两情相悦,我若是横加阻拦,是不是太卑鄙了些?”
“阿巴,阿巴!”胡伯脸上带着焦急之色,坚决摇头。
“你说的也对,秦百川本就是我的人,在卖身契没有解除之前,我的确有干涉他的权力。”经过胡伯的一番劝说,瞿溪似乎一下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或者说终于有了一个明晃晃的借口。俏脸上恢复了傲然之色,瞿溪吩咐道:“走,去血衣卫!”
话说两头。
陆府尹跟瞿溪聊天的时候,血衣卫的地牢之内,在杜波的旁听下,于轻舞反反复复问了秦百川许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