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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果然与李子曦预料的一样,十来天后,帖木儿帝国的大军趁着西征军在蓝叶城松懈之际大举进攻,临晨时分在城内奸细的配合下打开了蓝叶城的城门,这使得驻扎在城里的骁武军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从睡梦中爬起来仓皇应战,死伤惨重。
不仅如此,西征军在落叶城周边地区的两座城池的军队也在同一天晚上受到了袭击,使得那两座城池的西征军同样伤亡巨大。
出乎帖木儿帝**队预料的是,就在他们认为可以轻而易举地拿下西征军所驻扎的落叶城等三座城池时,被他们包围的西征军将士并没有像他们以前所征服国家和部族那样在巨大的劣势前投降,而是进行了殊死的反抗,一直从城里打到了城外,使得帖木儿帝国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李子曦得知蓝叶城被具有优势兵力的帖木儿帝**队攻破后,立刻知道大事不妙,他没有率军前去增援落叶成,否则炮营的人将会去送死,同时也制止了负责保护炮营安全的西征军将领前去救援的念头,将火炮和弹药处理向别失八里城方向撤退。
帖木儿帝国的军队开始时并不知道西征军的炮营竟然没有近落叶城,事后连忙派了乌蛮率军前去追赶,李子曦边撤边与乌蛮交战,经过与乌蛮的不懈周旋经过千里跋涉后终于顺利抵达了别失八里城。
事实证明,李子曦当即率军撤退的判断无比正确,根据俘虏的乌蛮所带追兵的交待,帖木儿帝国之所以同时向西征军所在的三座城池发起进攻,是因为其国内的三十万援军已经抵达,与先前的帖木儿帝**队会合后兵力高达五十万。
如果李子曦当时稍有迟疑的话,那么一旦乌蛮率军包围了他们驻扎的那个小镇,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帖木儿帝国的人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原本被他们以为只是西征军粮草基地的小镇上竟然驻扎了他们做梦都想夺取的炮营,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故而没有先攻打小镇,进而给了李子曦一个撤退的机会,否则的话李子曦等人必将被围困在那个小镇上。
得知了西征军在蓝叶城大败的经历后,李云天暗中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二十五万精锐的西征军在蓝叶城一役中折戟,跟着李子曦撤回别失八里城的仅仅万余人,这使他颇为痛心,为那些生死不明的将士们感到担忧。
宋海此次率领的二十五万西征军中,其主力就是京畿都督府的十五万人马,这十五万人马虽说是卫所部队,但实际上是由骁武军的教官进行的训练,其运作体系也仿效骁武军,再加上讲武堂承担了京畿都督府一半的军费开销,故而京畿都督府的部队凝聚了李云天不少心血。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京畿都督府的将士们被帖木儿帝国的军队包围在三座城池后,爆发出了惊人的抵抗意识和战斗力,给帖木儿帝国的军队带来了巨大的麻烦。
虽然帖木儿帝国取得了蓝叶城一役的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不得不在蓝叶城进行休整,这也给李云天救援别失八里城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在李云天看来,西征军之所以会在蓝叶城和黑水城大败,与统兵将领的轻敌和自大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武国公宋海等统兵将领明知道二十万北元军在边境威胁东察合台汗国吐鲁番地区的安危,竟然还分兵进攻蓝叶城而不是率先歼灭盘踞在黑水城的北元军队,本身已经犯了一个大错,要知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如此浅显的道理宋海等人自然清楚,但由于进入东察合台汗国后连战连捷,导致这些将领错估了形势,认为帖木儿帝国和北元的军队不堪一击,进而做出了分兵的决定。
实际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赞同分兵去进攻帖木儿帝国和北元,西征军副帅、安勇侯、左军左都督白安就反对分兵行事,认为应该先集中力量消灭北元,防止北元袭扰西征军的后防线。
白安认为北元有着二十万兵力实在是西征军的一个心腹大患,与远道而来的帖木儿帝**队相比,西征军应该率先清除熟悉当地形势的北元军队。
可惜的是,宋海和杨三宇对战局都太过乐观,认为北元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雄风,简直不堪一击,故而这才有了杨三宇攻打黑水城而宋海领兵西进追击帖木儿帝国的事情。
由于白安持谨慎态度,因此宋海就让他留守别失八里城负责处理与蒙特大汗合作的事宜,结果白安幸运地避过了蓝叶城的大败,成为了西征军三名正副统兵官中仅存的一位,避免了西征军三位统兵官战死或者被俘的下场,进而保留了西征军的最后一丝颜面。
可以预见的是,战后朝廷上的言官们势必要弹劾西征军的将领孤军冒进以及指挥不善,尤其是宋海和杨三宇,势必遭到朝中文物重臣的猛烈攻击,这里面既有痛打落水狗的因素在内,同时也有两人轻敌冒进的原因。
毕竟,西征军的大败需要有人来承担责任,四十多万生死不明的将士需要有人做个交代,而宋海和杨三宇是最佳的承担责任的人选。
蒙特大汗和白安已经率人在别失八里城西门恭候李云天,当看见被李子曦等人簇拥着的是一位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时,蒙特大汗顿时微微一怔,万万想到大明的忠武王竟然如此年轻。
“末将白安,拜见王爷。”就在蒙特大汗愣神的时候,白安已经率先迎了上去,神色恭敬地向李云天拱手行礼。
李云天这次能带兵救援别失八里城大大出乎了白安的预料,使得他无形中就对李云天产生了敬畏之心,要知道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尤其是位高权重的李云天能做到这一点实在是难能可贵。
“安勇侯勿需多礼。”李云天翻身下马,笑着向白安说道,“你们昨晚协助蒙特大汗平定了一场叛乱,使得别失八里城没有落入敌手,着实立下了一件大功。”
“王爷,西征军遭此大败,末将不敢求功,只求能以戴罪之身弥补过失。”白安闻言心中顿时就是一暖,他知道李云天这是在安慰他,于是神色不无黯然地说道,很显然西征军的大败他也会受到牵连。
“胜负乃兵家常事,安勇侯不必自责。”李云天见白安心情低落,于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然后沉声说道,“况且,西域之战才刚刚开始而已,安勇侯岂可妄自菲薄?”
“多谢王爷!”白安闻言微微一怔,随后面色一喜,连忙向李云天拱手行礼,他听明白了李云天的意思,李云天要在以后的战事中用他行军打仗,这无疑给了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事实上,当年宣德帝北征失利后,几名被俘的勋贵在辽东被李云天所救后跟着李云天参加了反击北元的战事,从辽东一直打到了北直隶,最后纷纷获得了封赏。
虽然这与宣德帝不追究那些战败勋贵和将领的责任有关,但成为俘虏后还能获得封赏,已经足以让那些战败而未能跟随李云天作战,进而什么也没捞到的勋贵和将领羡慕嫉妒了。
因此,李云天的话让白安的心中禁不住升起了摆脱西征军战败所承担责任的期望,由于李云天过往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绩,故而已经成为了勋贵们眼中的福将,谁跟着李云天打仗谁就一定能捞到战功,进而飞黄腾达,白安当然想跟着李云天作战了,在大明恐怕也只有李云天敢重用败军之将。
第1034章不容乐观(第二更)
“蒙特大汗,在下大明忠武王,见过大汗。”见白安面露喜色,李云天的嘴角闪过一丝笑意,然后抬步走到蒙特大汗身前,按照东察合台汗国的礼仪右手按在胸前向蒙特大汗行了一礼。
尤为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李云天说的竟然是察合台汗国的语言,而且有着浓厚的别失八里城地区的口音,着实吓了现场的人一跳,谁也想不到李云天竟然会说东察合台汗国的语言。
李云天的东察合台汗国的语言是一年前开始学的,老师就是娜尔莎上次来大明时所带的翻译,被李云天留下来学习东察合台汗国的语言。
毕竟以后李云天少不了要跟西域诸国打交道,而西域以前是察合台汗国的地盘,故而不仅东察合台汗国的语言和在西察合台汗国基础上建立的帖木儿帝国的语言相通,西域诸国也都懂这种语言。
不得不说,李云天在语言上还是颇有天赋,仅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就掌握住了东察合台汗国的语言,足以顺畅地与蒙特大汗交流。
“王爷!”蒙特大汗没想到李云天会说东察合台汗国的话,吃了一惊后也把手按在胸口向李云天回礼。
李云天虽然是大明的王爷,但从地位上而言与蒙特大汗相当,这是因为察合台汗国尊奉蒙元为蒙古帝国的宗主国,故而察合台汗国的大汗与蒙元的王爷地位一致。
如今大明取代了蒙元,即便是帖木儿帝国开国大汗帖木儿当年都要向明太祖称臣,更何况东察合台汗国。
因此,大明和东察合台汗国虽然没有臣属关系,但蒙特大汗的地位要比大明皇帝低上一级,与大明的王爷相当,故而蒙特大汗要向李云天还礼。
“王爷一路前来旅途劳累,本汗已经让人备好了水,请王爷沐浴更衣。”蒙特大汗见李云天一行人风尘仆仆,脸上和身上落满了灰尘,于是微笑着一侧身向李云天说了一个请的手势。
“有劳大汗了。”李云天还真的想洗个澡了,这些天来他的衣由于高温天气是湿了干,干了湿,身上已经有一股难闻的异样味道,现在正巴不得洗一个舒舒服服洗一个澡。
“王爷客气了,这是举手之劳而已。”蒙特大汗闻言笑了笑,随后与李云天并排骑马入城,边行进边向李云天介绍着别失八里城的历史,听得李云天不时地点着头,气氛十分融洽和温馨。
此时此刻,别失八里城万人空巷,主干道两旁聚满了黑压压的人群,一个个伸长了脑袋望向城门口,都想知道大明的王爷长什么样。
为了安抚城里百姓,蒙特大汗已经将李云天率军前来救援别失八里城的消息通告全城,随着帖木儿帝国和北元军队的溃败,百姓们对李云天是充满了兴趣。
当李云天和蒙特大汗出现在人们的视线时,街道两旁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对使得他们脱离了帖木儿帝国和北元士兵屠刀的李云天报以了最为热烈的欢迎。
李云天微笑着向街道两旁欢呼着的百姓们挥手致意,甚至还从路旁一名年轻夫人的手里接过了一名五六岁的小男孩放在他身前的马鞍上与之一起通行,显得十分亲民,立刻引来了百姓们无数好感。
王宫门口,阿娜丽太妃和穿戴一新的娜尔莎领着人在恭候着李云天的来临,见到与蒙特大汗并排而行的是一位年轻的将领后,阿娜丽太妃与蒙特大汗一样都感到颇为惊讶,想不到大明的忠武王竟然会如此年轻。
“这就是大明的忠武王?”随后,阿娜丽太妃不无意外地问向了身旁的娜尔莎,在他看来李云天怎么也应该是一名中年人才对,可现在看起来不过是一名青年而已。
“嗯。”娜尔莎一脸甜蜜地点着头,有什么能比李云天不远千里前来救她更令人感到幸福呢?
“太妃娘娘。”来到娜尔莎和阿娜丽太妃面前,李云天翻身下马向阿娜丽太妃行礼,同时微笑着向兴奋地望着自己的娜尔莎微微颔首。
“王爷一路辛苦了,请。”阿娜丽太妃笑着向李云天还礼,随后一侧身让开了路,把李云天请进了王宫。
宫里早已经给李云天等前来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