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中,除了一张书桌,几把椅子,一个柜子之外,空空落落的,再也没任何其它的家具,装饰,在冬天的时候,里面甚至没有一个火盆。
路超便是由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在时刻提醒着自己。
走进后院正房,母亲与妻子公孙嫣正跪坐在一具绣架之上,一齐绣着身前的绣品,看到他走进房来,公孙嫣立时站了起来,弯腰向他福了一福。
对于这个妻子,路超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用说相貌,那自然是一等一的,便是品性,也让盲婚盲嫁的路超感到自己运气不错,终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大家闺秀,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让人如沐春风。唯有一点让路超不太满意的是,就是这位妻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身上所穿所戴,无不都是名贵之极。如果不是公孙家族豪富,路超自忖,自己是无化如何也供养不起这位妻子的。
跪坐在母亲身前,路超低声道:“母亲,我要出发了。”
路夫人的手微微一抖,绣针一偏,已是刺在了手指之上,一滴殷红的鲜血渗将出来,路夫人将受伤的手指含在嘴中,轻轻地吮吸了一会儿,盯着路超,道:“是要出征了吗?”
“是的,我已经接到王上的诏命,王上任命我为这一次攻魏的大将军,统率麾下军队,向魏国发起总攻,王上的要求是,毕其功于一役,这一次,一定要将魏国的大梁彻底拿下。”路超低声道。
“相公,您做大将军了?”跪坐于路夫人身边的公孙嫣顿时喜形于色。
“大将军有什么好的?”路夫人转头看了公孙嫣一眼,“兵凶战危,一场大战打下来,又不知有多少人要死于非命,多少家庭要破碎?”
“母亲,相公是大将军,那里轮到他去冲锋陷阵?又怎么会有危险?”公孙嫣道。
“谁说大将军就没有危险的,燕国攻东胡,连太尉都做了俘虏,秦与赵当年函谷关一战,连王上都险些被赵军所趁,战场之上,哪里有绝对安全的地方?你爹打了一辈子仗,当小兵时,倒是活了下来,后来官越当越大,却反而送了命。”说到路鸿,路夫人不由潸然泪下。
“母亲节哀!”一边的公孙嫣乖巧地掏出手绢,替路夫人擦拭着脸上的泪水。
“母亲请放心吧,魏人不是赵人,他们在我军的强大实力面前,早已成了惊弓之鸟,而除了驻扎在韩地的兵马之外,王上还特意遣了王子赢英统率一万铁骑来相助,所以这一仗,我军是必胜无疑的。”路超安尉道。
“王子也要来?”路夫人惊疑地道:“你说你是大将军,但王子又率兵前来,到时候,是以你为主,还是以王子为主?到时候如果军令不统,号令不一,如何能如臂使指,如何能号令全军进退如一?”
“母亲却请放心”路超笑道:“您对秦制不太了解,王子赢英来到我的军中,那就只能是普通的将领之一,一切都得听我号令,否则,军法必然不容。”
“还没有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便又要打仗了。”路夫人叹了一口气。
“母亲,天下大势如此,如今赵国自顾不遐,高远插手赵国内政,支持代郡新任郡主赵勇自立,现在赵国内战正酣,赵人无力他顾,魏国失去了最大的后援,没有了赵人的支援,魏人不堪一击。”
“又是高远!”路夫人叹道,“此人真是阴魂不散,我们到了韩地,还是与他脱不开干系吗?”
“母亲但请放心,此獠猖狂不了多久,终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手上。”路超咬牙道。
路夫人轻轻摇头,“何必如此?我虽然怨他,却也从来没有想过要他死,虽然你父亲对他一向照顾,但他发迹之后,却也不曾忘了我们,一向对你父亲恭敬有加,往事已矣,冤家宜解不宜结。”
路超眉毛一挑,正想说话,路夫人已是打断了他,“我知道,因为他利用了我的缘故,使得你丢了山南郡,因此入罪而遭了牢狱之灾,但他终究是没有杀你,而且将你恭恭敬敬的送走了,这些年来,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他总会在逢年过节之时,差人送来礼物。说来你能有今天的成就,也与这些磨难不无关系,算了吧!以后虽然做不得亲人,却也不必做仇人。”
路超想了想,“母亲,私人恩怨,我自问是可以放下的,但涉及到国事,却是无法与他和解,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在战场相遇到,到了那时,我却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路夫人叹了一口气,眼神看向东方,眼中,却尽是落寞之色。
第七百四十章:鼓角连声锋芒现(12)
走出母亲的住所,路超微微躬着的身子,重新挺得笔直,在母亲妻子面前温柔的眼神,重新变得冷酷起来,院落里的仆人卫士们看着路超的身影,畏惧地低垂下头,这才是他们熟悉的那个一手握着无数韩人生死的秦国大臣,韩地留守路超。
他的心思,迅速地完成了从儿子,丈夫到秦国大将军的转变。攻魏,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魏国的盟友赵国现在自顾不遐,他们的主力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由荆如风率领在河东与李信对峙,相信李信在近期会作出一系列的动作,将荆如风牢牢地粘在河东,而主力的另一部分,却由赵杞率领,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内战,但代郡在燕国征东军的数千铁骑的支持之下,始终屹立不倒,这使赵军陷入到了进退不能的窘境,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迅速结束与燕国的对立状态,将由周长寿统率的那支赵军从燕赵边境全城等地抽调出来,可从那里转进到魏国,路途遥远,就算他们千里迢迢地赶到了,又能起到多少作用?或者那个时候,自己的大军已经将魏国全境拿下了。
灭国之战。这个念头让路超的心头一片火热,自秦立国以来,灭国之战,亦是屈指可数的,而现在仍然健在的灭国之将,便只剩下了李信一人,现在,自己也将加入到这个行列之中去了。
六万新编练的新军,五千驻韩地秦军,再加上即将抵达的由赢英率领的一万秦国铁骑,路超丝毫不担心这场战事的结果。他的大军将直捣魏都大梁,自新郑到大梁,实在是太近了一些。
当走进自己那间简单到了极致的书房之后,路超的心已经从一片火热回归到了平静,心中已经在盘算。要带着那些人一起出征,公孙家族的家主也就是自己的老丈人公孙婴是必须带走的,还有公孙家族排名第一位的嫡系继承人,也必须掌控在军中,那些在韩地之中,仍然保持着强大影响力的贵族之主,一个不拉都得编入军中,路超所要的,只是在自己率大军离开韩地之后,没有人能威胁到秦人在韩地的统治。蛇无头不行,没有了这些人,也就没有了潜在的那些威胁。
更何况,路超深知,这些贵族们一个个都怕死得要命,当自己将他们编入军中之时,他们一定会带出他们所能带出的最精锐的家族卫队,以期在战事之中,最大程度地保护自己的性命。这可真是在好不过了。
想到这里,路超不由笑了,当他通知自己的老丈人公孙婴必须随着自己出战之时,这位大牌贵族第一反应是他能带多少卫士一齐出战。路超给他的回答是。多多益善。他倒想看看,现在的公孙家族,还能拉出多少人马来。
公孙婴如此,其它的韩地贵族想来也会抱着同样的心思。到时候,将这些贵族家兵连同他们的主人一起,分散编入到秦军之中。战事一起,他们便是最好的攻坚士兵,当魏国在自己的脚下颤抖呻吟之时,韩地最后的精华,也将被打断脊梁骨,从此以后,这些贵族将除了从里到外,完全依附秦国之外,再也没有第二条出路。
这是釜底抽薪之策,韩人的精华,在秦军打来之后,已经被洗涤了一遍,而这一次,将会让秦国彻底完成对韩地的掌控。
拿下魏国之后,秦人将开辟对赵国的另一个战场,也就宣布着赵人的丧钟将被正式敲响,而赵国之后,便有着路超朝思暮想要在战场之上对垒的那一个人,路超从来没有放弃过对高远的关注,高远现在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要么他一飞冲地,取燕王而代之,正式站到路超的对面,要么,他在赵,燕,东胡的夹攻之下,灰飞烟灭。
路超希望高远能够成功,这样,当自己亲手击败他的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快感,会使他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这或者比他将亲手灭掉魏国,来得更让人喜悦。
“大将军!”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名军官走了进来,站到了路超的面前。
“说吧!”
“大梁那头,有心投我大秦的魏人,已经开始做准备了,但黑冰台在大梁也发现魏国开始调兵遣将,征兵勤王的命令已经发往各地,必竟我们这边如此大的动作,根本就瞒不了人的。”
路超冷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瞒他们,这一次不是突袭,我要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以魏人的动员能力,只怕我们大军抵达大梁城下的时候,他们还刚刚从封地出来不久吧?”
军官点点头,“大将军说得是,他们的动员能力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不过大人,我们的军队主力是韩人,他们的战斗力可信么?为什么我们不让驻韩秦军为先锋,单刀直入?”
路超眼皮一翻,盯着对方,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在路超的逼视之一,这位军官心头一跳,不由低下头去,“属下失言了,属下不该置喙大将军的军事决策。”
“你错了!”路超淡淡地道:“你虽然是黑冰台的军官,但你仍然是军人,对我的决策提出置疑,本来就是你的职责之一,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这也是我们大秦军队所向无敌的原因之一,我们大秦军队,绝不会出现像赵杞这样的蠢货。”
“大将军英明。只是……”军官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路超。
“我说你错了,不是因为你提出了对战事的不同看法,而是因为你对我们军队的称呼,记住,现在没有什么韩人了,他们都是大秦人,他们都是大秦的军队,你身为大秦军官,如果还在内心里分着彼此,那麾下的大秦士兵便也会有这种想法,上行下效,这对于我们的战斗力是不利的,要让所有的新军都明白,他们是大秦人,大秦的律法,酬功,对他们一视同仁,他们可以通过战功来改变自己的地位,境遇。”
“末下明白了。”军官用力地点点头。
“当然,我所说的,只是普通的军队,而那些韩地贵族,却不见得人人都在此列。”路超意味深长地道:“这一次出击,这之间有些人恐怕并不希望我们取得胜利,或才会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你身为黑冰台的高级军官,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属下懂的,这些人身边,属下早已安插了人手,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公孙家族哪边呢?”路超随手拿起墨条,在砚台上轻轻砚磨着。
军官一惊,“公孙家族,不是……”
“是我妻子的娘家,是吗?”路超冷冷的道:“记住,公孙家族还是韩地最有影响力的贵族之一。”
“属下马上去办这件事情。”
“以后这样的事情,希望不是我再来提醒你。”路超提起笔来,“你去办事吧,我要给王上写奏折了。”
军官满身冷汗,躬身退了出去,路超从来都是这样和颜悦色,甚少怒发冲冠,也少有疾言利色,但在路超面前,军官只觉得比在黑冰台的最高首脑钟离面前,还要难熬,别看路超文质彬彬,但当初初入韩地之时,路超酷烈的手段,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