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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举起了酒杯;与周渊轻轻一碰;一饮而尽。
“这闲云楼的掌柜张一听说与高远关系非浅?”周渊有意无意地道。
“他现在是我的人。”
“养虎为患的事情你应当不会做吧?还是清除了的好。”
“这个张一哪里当得起虎的评价;了不起一条狗而已;一条合格的狗是会选主人的。”宁则诚挥了挥手;张一会赚钱;而且钱还赚得极多;宁则诚手下会咬人的狗很多;而且咬人的狗很好找;但会赚钱的狗可就难寻了。对于张一;宁则诚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即便他是高远的人又怎么样;自己照样能让他心甘情愿地为自己效力。更何况;现在看来;高远就快要完蛋了;他更无需担心;高远一倒;张一自然会寻一个新主人的。
高远不会知道;他人生中最险恶的经历不是他在出发之前以为的战场之上;而是在蓟城;比起周渊宁则诚两人;姜大维就像是一个还没有开化的野蛮人。
现在的他;正兴奋地在张一的陪同之下;采购着礼物;第一次上门;自然是要带上拿得出手的礼物的;而且这次去的还不是平常人家;自然更得精心挑选一番。对于蓟城;高远是不熟的;但张一熟;不但熟;这哥儿们就是专门搞奢侈品的;对于在蓟城哪里能买到稀罕玩意儿;自然也是门儿清。
当周渊与宁则诚在闲云楼中酒过三巡;各有所获;满意回家的时候;便已经注定第二天的晚上;蓟城将会陷入到一片血与火中;而这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之大;其结果也是他们二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宁则诚站在高处;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他家的大门。在那里;高远正准备出发;两辆马车上载满了他这一天采购来的礼物;国相府家不会缺什么;但第一次上门;总是不能空手而去的;虽然对叶天南与叶氏不满;但好歹人家也是菁儿的爹娘;看在菁儿的份上;总是冤家宜解不宜结的。就算不能亲密无间;也没有必要搞得剑拔弩张;更何况;叶天南已经低头了。
宁则诚脸上没有丝毫笑容;刚刚;他才向高远表示了祝福;但他知道;这份祝福永远是兑现不了的。可惜了的;这样一员猛将;一员智将;正在一步步走向死亡。他撇了撇了嘴;没办法;与周渊给他的利益比起来;高远就算不了什么了;更何况;一直以来;他所想的;所策划的;都是为了周渊拿出相应的代价来。
现在;自己已经得到了;那么;作为棋子的高远;其利用价值便已被榨干了。作为一个筹码;现在是放弃的时候了。
马车缓缓启动;高远带着笑容;与二十余名部下出发了;宁则诚冲着高远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永别了;高远。”他倒背着双手;缓缓走了下来;走向自己的书房;随着他缓慢而稳定的步伐;高远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没有必要再记得这个人了;因为;过了今夜;高远将成为一个过去的词汇。
也就是这一刻;远处的太阳终于没入到了地平线中;最后那一缕阳光也随着宁则诚的步伐而渐渐变短;变暗;最终消失。
檀锋很是兴奋地推门走进了宁则诚的书房;在这个家里;他总是很随便的。
“宁大人;高远今天要去叶天南家么;我曾与他约定;如果他真去的话;我就会陪他去。”他笑嘻嘻地道。
“高远已经走了!”宁则诚从一份公文之中抬起头来;看着檀锋。
“什么;这小子太不守信用了。”檀锋大怒;”这样的妙事儿;我怎能不在场;大人安坐;我去追他!”
看着檀锋抬脚便欲离去;宁则诚啪地一声将手里的笔丢在了桌上;”檀锋;回来!”
檀锋回过头来;”宁大人;还有什么事么?”
“坐下!”宁则诚严厉地看着他;喝道;”人家翁婿之间的事情;你去瞎掺合什么?好好的美事;别给你搅和了!”
“能怎么搅合?我只不过想去看看叶天南的脸色罢了!”檀锋呵呵笑道。”这样的事情;可不是年年都有的。”
看着檀锋;宁则诚想了想;终于还是从大案一角一卷公文之下;抽出了一张纸;递给了檀锋;”来;坐;瞧瞧这是什么?”
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宁则诚;檀锋接过了纸张;坐了下来;只看了一眼;便惊讶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宁则诚;又低下头来;细细地看着这张写着数十个名字和职位的纸张;只是这一次;他的头久久没有抬起。
宁则诚也没有说话;靠在椅背之上;双手交叠放在大案之上;静静地看着檀锋。
檀锋再一次抬起头来时;脸上那玩世不恭的微笑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苦涩之色。”这是周太尉与您之间的一次妥协?”
宁则诚满意地点点头;檀锋;一眼便看穿了这内里的玄虚。
“高远他?”檀锋迟疑了一下。
“所以我不能让你去掺合!”宁则诚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檀锋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是您;还是太尉?”
“太尉;我要做的;只是闭嘴;闭眼。”宁则诚笑道。
“您这么相信周渊?”
“相比起叶天南;我更相信周渊。”宁则诚缓缓地道:”因为叶天南会更贪婪;令狐潮当年贪得是财;叶天南贪得是权;周渊说得对;一个曾经体会过失去所有的人;有机会的时候;一定会不遗余力地来攫取一切来保护他现在所拥有的。”
“高远从来都是筹码?”
“周渊一直没有杀他;不是不想杀;而是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来杀;他不希望简单地杀掉高远;而是要利用这一事件让叶天南从此彻底失去与我们较量的本钱。”宁则诚悠悠地道:”所以;我给他加了一把火。”
“说动王上封高远为征东将军?宁大人;你想过没有;这样;会让王上很生气;王上不是傻瓜;他很聪明;今夜一过;他就会明白;自己当了一回工具。”
“正因为王上很英明;所以他会装作不明白。我与周渊联手;便也不惧他明白。”宁则诚淡淡地道。
“高远何辜?”
“檀锋;你不是一般人;如果你这样看问题;会让我很失望的。”宁则诚道。
檀锋痛苦地低下了头;两手抱住了脑袋。
“我知道;你与高远很谈得来;你也很欣赏他;但你不能因为这些而失去理智。”宁则诚站了起来;走到檀锋跟前;拍拍他的肩;”去找馨儿;让她给你弹支曲子;静静心吧!今夜;你不能离开这里。”
第二百九十五章:危局
檀锋落寞的离去;他知道了;他却无法改变。他欣赏高远;将他当成自己的朋友;但是;他却无法背判自己所处的这个集团。
看着檀锋离去;宁则诚重新恢复了平静;开始批阅一份又一份的公文;直到他的书房里;出现了另外两个人。
这两人面相普通;从外表上看不出任何特别的地方;属于那种典型的扔在人堆之中;就再也找不出来的类型。
手上笔不停;头不抬;宁则诚似乎很随意地问道:”太尉那边的安排如何?”
一人向前走了一步;声音很低;哪怕现在只有他们三人;他的声音仍然低到只有宁则诚才能听清楚。
“据属下看;太尉的安排阵仗很大;别说只有一个高远;十个高远也报销了。”
“他动用了军队?”
“不是军队;是太尉的那支从来没有露过面的队伍。不过他们动用了不少强力的军械;连床弩都有。”
宁则诚微笑着抬起了头;”太尉用兵;本来就很小心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你哪边呢?”他看着另一个人。
“大人所料不错;叶重那头儿;太尉没有作任何布署。”另一人道。
“太尉终究是带兵打大仗的人;玩起这些小伎俩果然还是差了哪么一点点;你布置好了么?”宁则诚摇摇头。
“布置好了;按大人的吩咐;我们确保击伤叶重;而不杀死他。”
宁则诚笑了起来;”做事要做全套;叶天南要杀高远;麾下头号大将叶重怎么会不出手;而现在;叶天南手下;能有把握与高远一战的;也只有叶重一人吧;叶重一伤;我倒想看看;叶天南怎么解释。”
“大人思虑周全!”
“去吧;严密监视;不得出一点岔子。”
叶重下值回家;换上了一身便服;带着两个护卫便出了家门。以前他一直住在国相府的;不过在他获得王城禁卫军统领这一职务之后;为了避嫌;他便另寻了一幢房子;搬出了国相府。进入王城禁卫军这半年来;叶重就致力于一件事情;那就是安插叶氏亲信进入这支部队;半年的努力;现在;他;或者说叶天南;已经掌握了这支军队三分之一的力量。应当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但叶重也知道;随着周渊自战场返回;他与国相将会迎来猛烈的反击。
但在这件事情上;叶天南是不会退让的;十年之前的惨剧仍历历在目;那一次;如果手里掌握着一部分王城禁卫军;便绝不至于输到一无所有。
叶氏重任国相;基础薄弱;以前的力量在令狐氏十年来锲而不舍的扫荡之下;几乎是荡然无存;而现在最制约叶氏的;便是军队。国相手中没有一支能显示其力量的军事力量;琅琊郡虽然还给了叶氏;但想要在琅琊郡重建一支强悍的军事力量;短时间内;显然是不可能的。
但是高远被任命为征东将军;将极大地缓解这个问题;高远现在手上便有多达五六千的兵力;在高远的手下;这些人将会成为一支悍师;征东将军开府建牙;也就是说;高远可以名正言顺地招军;只要他养得起。
高远当然养得起。因为他马上就是国相大人的女婿了。高远自己就有来钱的门路;再加上以后琅琊郡的支持;高远在财政之上;将不会出现危机。而叶天南身为国相;在物资和后勤上;当然也是可以有目的性的支持的。
叶氏复兴;指日可待。叶重兴奋不已;不过今天见到高远;恐怕还是有些尴尬的;当初在南山之下;这小子可是嚣张得很。自己也险些儿便与他动起手来。
想到这里;叶重不由笑了起来;有机会;倒是要与这小子好好地动手较量一番;叶枫的那一套近身格斗术;让叶重一直心痒痒的。倒了叶重这个层次;很难找到一个能与他公平决斗的机会了。大家都位高权重;谁会没事儿与你硬碰硬地干一场。
以后机会就多了;能与高远这样的高手较量;对自己的提高也是极有帮助的。而且高远的练兵之术;也是叶重想知道的。
叶重躇踌满志;叶氏重振门楣就在眼前;而作为跟随叶天南流浪了十数年的他;将也会获得大展拳脚的机会。
马蹄得得;叶重想要早一点赶到国相府;今天是家宴;确切来说;是叶天南正式承认高远为自己女婿的一次政治公告。蓟城不少人一直相看叶相的笑话;想看这翁婿之间来一场火并;但他们显然低估了国相;国相在外流浪十数年;什么样的屈辱没有受过?在叶相的眼中;只有利益;没有面子;以前不认高远;是因为高远太弱;而现在认高远;是因为高远已经具备了叶氏所需要的一切力量。在现实面前;该低头就得低头。
哪些年;叶重见多了叶天南向许多人低头;但最后的赢家是叶相;这一次叶相向高远低头;可最后的赢家还会是叶相。
就在叶重满心欢喜的瞬间;空气之中陡地响起凄厉的利箭破空的声音。没有时间准备;没有时间思考;十年流亡生涯;无数次地迎击令狐氏的刺杀所培养出来的一流的反应让叶重在第一时间便作出了正确的反应。
他整个人消失在了马上;箭啸响起的瞬间;叶重便已经躲到了马腹之下。身后;两名护卫却是没有躲过这一劫;他们没有叶重的反应;也没有他这一身功夫。箭啸声起;两人已经被射得刺猬一般;连人带马;都重重地跌在了地上。
叶重胯下的战马出挨了好几箭;哀鸣声中;向前奔了数丈距离;四蹄一软;也倒了下来;在战马倒下的瞬间;叶重已是从马腹之下钻了出来;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连续地滚动;滚动之中;他已是打到了最佳的藏身场所。
身子一跃而起;他扑向那个点;也就在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