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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一向沉稳贤淑的母亲,竟然有了些许愤怒的样子,让丘泽先生一瞬间收敛了笑容。
“怎么了?”
“这些日子里,总有些夫人来见我,还有些是之前根本没什么来往的,都来跟我求你写的符篆,为的居然是求子!”
谁知,丘泽先生一听,不怒反笑,一瞬间没了优雅的形态。
“你还有脸笑。”严氏严厉地训斥了一句。
“他们来求,我也没办法,不高兴您就拒绝呗,实在不行,你就说这玩意写了折我的阳寿,概不送人!”
严氏也是这般想的,却还是心中不舒服:“你是一介男子,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家中对你很是看重。你到处游学胡闹,惹了祸,家里也帮你处理好了,怎么能插手妇人家的事情?若是给你传出什么,送子观音,你让娘的脸往哪搁?”
“我都成观音了,您还丢人啊?”
“你是男人!你是要做官,日后成家立业,为家里争光,怎么能做这些事情,在妇人里再有威望……还是求子送子之类的威望,这……这有何用,还不丢人?”
“我都懂。”丘泽先生说着,走了进去,在椅子前坐下,拿了一块糕点吃,“我就是前阵子惹到洛子眠那臭小子了,他记仇,让人传出消息,说琦王妃生了龙凤胎,是因为我送了符篆,这才引来一群人的,过些日子,这事就淡了,也就没事了。”
严氏听了,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最后只是走过去,用手指推了推他的头:“你们就胡闹吧,怕是日后都不好找媳妇了。”
“哎呀,嫁了我能生龙凤胎,这得多少人恨不得嫁我呢!”
“净瞎说!”
“不过,娘,我不想成亲。”
“为何?!”每次提起这个,严氏就生气,好端端的,就是不想成亲,他想学秦将军不成?!
“我觉得父亲是个极好的人,可是他这般好,都会惹您伤心,我日后,不想让哪个女子伤心。”
“不想就护着你媳妇,娘都答应不给你纳妾了,你就不能给我娶个儿媳妇吗?”
丘泽先生撇了撇嘴,思考了一会,正要回答,却有人禀报:“然郡王来了,在正厅等着呢。”
丘泽先生当即蹦了起来,快步朝外走去:“我去收拾那小子去,害得母亲这般生气,该打。”
“你可别闹,你打不过他,知道吗?”说到底,严氏还是担心儿子。
“那我就骂他,他嘴皮子可不如我。”
“别把他骂生气了,出手打你了。”
“……”
第37章 安顿
李墨晗原本准备回到家里,就寻机会,去看看冬哥儿的情况。
这么大的孩子,底子薄,病久了对身体很不利。
她当年就是因为小时伤寒,烧坏了脑子才这样的,如果不是意外复苏两世记忆,她怕是会是一辈子的痴儿。
没想到,回到家里,就又生了变故。
洛氏进门的时候,还在问侍女:“柯哥儿怎么下学了也没去孝亲王府看一眼?他最近风头紧,稍微做差了点什么,都会被人挑出不对来。”
“夫人,是家里出了事情,二少爷没法过去。”留在府中的侍女迎了出来,说道。
她们一行人是从后门回来的,因为后门距离孝亲王府比较近,如今刚到家,并不知道前院的情况,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洛氏问:“家里怎么了?”
“白姨娘的弟弟打秋风来了,真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一家人。”
“白姨娘的弟弟?”洛氏狐疑地问,同时也不敢松懈,直接去了前院。
洛氏嫁进门的时候,白姨娘已经在李暮秋身边晃来晃去了,没几年,就成了姨娘,到后来更过分,成了贵妾。
不过白姨娘家里的人,她是从未见过的,只在白姨娘进来的时候,见过一眼她的母亲,之后就再没见过其他人了。
这一次,她弟弟过来是什么意思?
虽然是白姨娘的弟弟,但是在李墨晗她们这边,还是个外人,于是乎,她们只能避讳,在后院等着。
惠姐儿是个急性子,派人去前院打听,没一会,就有侍女回来禀报。
那时,李墨晗正坐在惠姐儿屋里的临床大炕上,手里剥着干果,看着杏灵教柳衣跟柳香。
惠姐儿一直着急,看到侍女进来了,当即站起来,走到人家面前问:“前面是怎么回事?”
“白姨娘的弟弟落魄了,说是要来我们府里住下,老爷已经有些要同意了,老夫人也帮腔,让夫人根本没办法说什么,怕是要同意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来了我们府里?”
“听说,白姨娘的弟弟原来在知县府里做主薄,因为一个案子没办好,被赶出府衙了。白姨娘的娘家早就落寞了,如今在乡下,也没空余的房子,这一家子人去了也没地方住,走投无路之下,只能投靠我们老爷了。”
“哪有这种道理!一个姨娘的家人,居然进老爷家里来住了?!太不像话了。”
“说是这样说,可白姨娘的弟弟,也是老爷的表弟,也算是老爷看着长大的,不能见死不救。而且,他们说就住一段日子,过些日子他们寻了其他的安身之处,就搬出去。老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住到她新买的那处宅子去,也算是避嫌了。”
惠姐儿听了,也是一阵沉默,人家都这样说了,怕是再难拒绝了。
转而又问:“他们住祖母那里,祖母住在哪?”
“玄武那里。”
“……”
前段时间真是白折腾了,到最后,只是让秦氏得了一处便宜宅子,给她外甥住了。
李墨晗却叹了一口气,将一个果仁扔进嘴里,说道:“这种人见多了,会自愿搬出去的,还真没多少。”
柳香原本在跟杏灵学习首饰、衣服的归类,以及熨烫等事情,听到屋里的动静,不由得也竖起了耳朵,听到之后,忍不住插嘴:“就是这样,之前我老家的邻居,就有这样的遭遇。说是只住一段日子,过度过去了,就搬走,结果后来就绝口不提这件事了,后来主人赶他们离开,他们就到处哭天抢地的,说主人家不够仁厚,对她们不好,短暂住些日子就各种刻薄,还赶他们走,要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柳香到底是乡下来的,没有什么规矩,见到所谓的主子也不怕,直接侃侃而谈,对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情,最喜欢嚼舌头。
李墨晗听了并未在意,只是点了点头:“原本是帮他们的人,到最后却落了一身的不是。”
柳香当即点头称是:“可不就是。就算本家在乡下,怕是也不缺房子,乡下地多,随便盖间屋舍就能当仓库用。当然,条件不如这种好房子,说不定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却还是能住人的。他们不愿意去,应该是娇生惯养惯了,不愿意受那种苦,也不愿意干农活,就来这占便宜了。”
惠姐儿一听她们这么说,当时就急了:“这可不行,日后住进来,衣食住行都得母亲帮衬着,这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母亲定然还会受委屈!”
李墨晗也能猜到,却不着急,继续剥干果吃。
惠姐儿瞪了她一眼:“你平日里鬼主意最多,今日怎么没话说了?”
她一阵委屈:“我哪有什么鬼主意,都是哥哥姐姐、母亲聪明!”
“好了,别扯这些了,你快说,你有主意没?”
“祖母那院子买下来了吗?”
“嗯,已经买了,正要拆墙砌门呢!材料什么的都买好了,都在院里堆着呢!”
“墙就别拆了,让他们住过去就是,这样就各过各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至于那些材料被风吹日晒的,肯定会被糟蹋不少,尤其是泥土,过些日子,说不定就固定在院里了。材料是祖母跟白姨娘买的,又不是我们买的,着急的是他们,也不是我们。”
听了这主意,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尤其柳香,干脆对李墨晗亮了大拇指,被杏灵狠狠地瞪了一眼,让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柳衣则是抬手用袖子掩嘴轻笑,另一只手继续忙碌着。
惠姐儿一听,当时眼睛一亮:“这样,着急让他们走的,就不是我们了,而是白姨娘跟祖母了!”
“嗯!”李墨晗应了一声,继续剥干果吃。
惠姐儿赶紧让侍女去前院给母亲、李诉柯带话,觉得安心了,这才回身踢飞鞋子上了炕,去掐李墨晗的小脸:“你啊,绝对是将前些年的坏主意全憋肚子里了,导致肚子里的坏水太多憋不住了,这才爆发了是不是?!”
“才不是呢!”
“你最近可是瘦了不少,脸上都掐不到肉了。”
李墨晗连连躲闪:“就算肉多,掐一下也疼!”
“掐肿了才可爱呢!”
“哼!”李墨晗当即冷哼了一声,不高兴地吩咐,“柳衣、柳香,你们俩也学了一天了,累了吧,来,上炕吃些干果,我三姐姐这里的干果最好吃了。”
柳香听了一愣,立即扭头去看柳衣,似乎在用眼神问:真的可以吗?
柳衣则是含着笑悄悄摇头,告诉她不行。
惠姐儿则是在这个时候开口骂道:“你小丫头,学会记仇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着,就开始抓李墨晗的痒,抓得她满炕打滚,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怕痒,特别怕!
大人们去商量这些事情,李墨晗就没有机会去看冬哥儿了,毕竟没有家里人的首肯,侍女们是不敢给冬哥儿换药煎的,这件事就放下了。
她提前将柳衣跟柳香要走了,说回院里休息。
“早些学会规矩,早日能好好的伺候你。”惠姐儿总觉得她太惯着院里的侍女了,才会使得侍女那么不顶事,上次差点害死她。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哟,都会说这话了?”
“每次二哥哥教我下棋,我想多跟他下一会,他就这样说。”
“哈哈,二哥那是想回屋里看书了,要去国子监了,总怕去了会丢人,最近可用功了呢!”
“好啦,知道呢!我要回去睡觉了,三姐姐也早点休息。”
惠姐儿不再留她,又叮嘱了柳衣跟柳香两句,就让她们回去了。
柳衣跟柳香伺候李墨晗睡了之后,就回了她们的房间。
到了屋里,柳香还在小声问:“我们是要轮流守夜,还是先睡一会?”
“自然是要轮流守一会的,后半夜可以睡,早上也要早点起。”她说着,走到了炕边,摸了摸炕上的被子。
她们的被子并不是新的,怕是之前侍女留下来的被子,不过被单被洗过,摸上去暖暖的,而且有种很香的味道,一看就知道,是今天白天刚晒过的。
就算她们只是侍女,对她们的照顾也蛮周到的。
柳香一下子就躺在了被子上,来回打滚,模样幸福极了。
终于没了约束,她姿势怪异地伸了一个懒腰,然后翻着眼睛去问柳衣:“你觉得我们的主子怎么样?”
她们两个在一个人牙子手里,也相处过一段时间,算是认识,一块来了李家,就算是熟了,一下子亲近了许多。
“我觉得,我们的主子不傻。”
“嗯,我也觉得,不像其他姐姐说的那样,而且,看起来挺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