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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沈岸快要入眠之时,地上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试图爬起来去接,但是手臂一动,怀里的人便皱着眉嘀咕着要挣脱睡到一边去,他不舍松手,便索性任由手机在地板上震动不去理。
好不容易手机震了许久,不响了,毕沈岸松口气,但很快震动声音又开始,他只能将手臂轻轻从沈絮的后颈抽出,抽过西装掏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才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
“喂,芷云,我……”
“打住,别试图给我解释,不要说你在画廊或者公司,也别说你在见客户,今天是除夕,我只问你一句,你是不是就这么不想见我?”
对方一接通就一连串的质问,带着范大小姐一贯的雷厉作风。
毕沈岸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睡得正熟的女人,用手指捏着眉心,清淡地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我不想听对不起!”范芷云的情绪明显有些控制不住,毕沈岸也没有劝,他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劝,双方便只能僵持,听着各自在电话里的呼吸声,依旧对方背景中的鞭炮声。
良久,听到范芷云先开口:“我在茵湖公馆门口,你别说你不在,我看到你的车停在车位上。”
……
沈絮睡梦中听到卧室的关门声,醒过来,身旁的男人已经不在,她便随手撩了内。衣和衬衣穿上,赤着脚下楼,睡得朦朦胧胧地走下楼梯,走到拐角的时候就看到楼下客厅的灯亮着。
沈絮便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下走,刚转入客厅便喊了一声:“毕沈岸,你怎么下来了?”
喊完睁开眼,面前客厅里一片白茫茫的光,光源的尽头站着两个人,一个毕沈岸,另一个便是范芷云。
沈絮一直记得当时的感觉,羞涩和难堪已经是其次,她当时唯一的念头就是想转身逃到楼上去,因为当时她只穿了一件薄衬衣,里面没有穿。内。衣,下。面也没有穿长。裤,光。裸的两条腿一览。无。遗,衬衣的下摆勉强盖住臀。部。
作了贼终要心虚,她死都没有想到会在这种场合下再次见到范芷云。
范芷云也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沈絮,所以看到她穿成那样从楼梯口走出来,所有的理智一瞬瓦解,脑中只剩最原始的冲动和愤怒。
沈絮已经手足无措,进退维谷,长到这么大从未如此不堪过。
“对不起,我可以解释,今天是我勾……”她一步步踩着脚下的地毯走到范芷云面前,她想说是她勾。引毕沈岸,她不想他们之间因为她而出任何问题,可是话还未说完,下一秒便是耳边“啪-”的一声脆响,整个人被巨大的力度煽得往后倒了几步,几秒之后才感到左边脸颊火辣辣地疼。
“要不要脸?这是我第二次煽你!”范芷云所有的素养全部被怒火冲散,看着眼前的沈絮,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
毕沈岸也没有料到那一巴掌会煽得如此快,所以听到“啪-”的落掌声,他也顿了顿,反应过来之时,范芷云已经再次举起手掌要煽下去。
“够了!”情急之余他只能握住范芷云举到半空的手腕。
“够了?不够!我要当着你的面撕烂她的脸皮!”妒忌之火可以让一个女人烧得面目全非,范芷云的手腕被毕沈岸捏在空中,她却面目狰狞地冲着他嘶吼。
沈絮被那一巴掌煽得迟迟抬不了头,偷来的东西,始终是要还回去!
曲终:到此为止
毕沈岸的理智和沉稳在那时明显已经起不了作用,心疼之余只能走过去将地上的沈絮拉起来护在怀里。
“够了,我们的事何必扯上她!今天是我在画展遇到她,是我把她带来这里,是我死缠着不愿让她走,所以你有什么火冲我来,”
“毕沈岸,你什么意思?你就是想护着她对不对?”
“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什么,你根本已经没有理智。”
“理智?哪个妻子看到自己的丈夫跟其他女人在房间里偷。情还能有理智?”范芷云已经被怒火烧到头顶,冲上去撕扯着毕沈岸的手臂,想要将沈絮从他怀中拉出来。
他却气淡神闲地将后背挡在范芷云面前,双臂将沈絮完好地护在胸口,低头审视她的脸颊,白皙的脸上明显的几条粉红色手指印,此刻已经清晰可见摹。
“是不是很疼?”他将指腹轻轻扫过沈絮的脸,她却整个人因为惊恐而往后缩,止不住的颤抖,羞辱和自责一阵阵侵袭。
范芷云站在身后,看着他对怀里女人的温柔,一幕幕却像匕首一样直插她的伤口。
懵然间便想起她第一次见毕沈岸的样子,那时候她刚回国,在一次商务酒会上把他误认为品酒师。
“HI,有推荐的酒款吗?”
“Carignan,译名佳丽酿,很风情的名字,却有很强劲的口感,色深,单宁重,酸度也比较高…范小姐外柔内刚,应该会喜欢。”
那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懒散般的气定神闲,全身散发着致命的魅力,范芷云正是因为他身上这种特殊的气质而被吸引,而现在呢?他站在她面前,怀里搂着另外一个人女人,也气定神闲般地对她讲:“我现在不想跟你说什么,你根本已经没有理智。”
范芷云忍不住想笑,撑住墙面的手一点点滑下去,最终指着他的侧脸问:“今天是除夕,你这样对我,什么意思?”
毕沈岸似乎微微收了一口气,稍侧身讲:“我记得我们婚前有协议,彼此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但是你就能这样毫无愧疚地跟这不要脸的女人在这乱搞?毕沈岸,你答应过我父亲的,会照顾我一辈子。”一向在商场上雷厉如男人的范芷云,此时却双目通红,像泼妇般用手指着沈絮的脸骂脏字!
沈絮紧紧闭着眼睛,吸气,呼气,双手死死揪住毕沈岸的衣袖,任由内心的痛苦一点点碾过去。毕沈岸明显感到怀里的人颤抖得厉害,终于回头面对范芷云:“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只是跟你父亲有协议与范氏合作,我们之间的婚姻关系也都建立在商业利益的基础之上,我相信这些你心里都明白。”
他讲得义正言辞,言语里不带任何感情。
范芷云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她爱了两年,以为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绝情起来不给她留一点余地。
毕沈岸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讲得太不婉转,但他风格如此,对于自己不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愿多耗费一点精力去处理,所以他索性用手指揉了揉眉心又补充:“这些话我本不想讲明,但是今天这种情况,我觉得大家还是讲清楚比较好,我跟你的关系,只会停留在协议层面,等到项目完结我就会按照协议跟你离婚,当然,我答应你父亲的事也会办到,范氏25%的股份,我会按照当时的购入价原封不动还给你,到时候你依旧是范氏最大的股东。”
毕沈岸说完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发一言的沈絮,确定她还撑得下去,便又回头看着范芷云:“这些条款协议里都有,经过律师公证,我想你应该早就知悉,还有任何不清楚么?我觉得我已经讲得够明白。”
是啊,他已经讲得够明白!
毕沈岸从来不做亏本的事,当初投双桂巷的地块之前他就已经跟范南昌明确表示想要合作。
范南昌不是傻子,他知道双桂巷项目一旦成功,获利无穷,但一旦失败,范氏这么多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因为当时的范氏几乎已经是个空壳子,而毕沈岸身后还有一个毕氏撑腰,就算宝丽死了,至少他还有毕氏的业务。
范南昌临死前也问过毕沈岸:“为什么你偏偏看中范氏?范氏这几年几乎无盈利,而双桂巷项目其实好多地产大鳄都想参与。”
毕沈岸怎么回答的?他当时讲得极其诚恳:“我不想找同行企业合作,况且我跟芷云已经交往这么久,我觉得宝丽和范氏之间已经建立了默契。”
如此诚恳的态度,况且当时的范南昌也想借助双桂巷项目去打翻身仗,所以便答应了合作,以为一旦合作,至少范氏和宝丽之间是互相牵制,任凭毕沈岸再厉害也不能有什么小动作。
可结果呢,都说范南昌是老狐狸,但他依旧狡猾不过毕沈岸!
当时沈絮的视频事件曝光,心高气傲的范芷云想毁掉范氏与宝丽的合作协议,范南昌也亲自打电话给毕沈岸表示愤怒和失望,更直言不会与宝丽合作。
那段时间所有银行都去找宝丽催款,媒体都传毕沈岸栽了,栽在一个美院的学生
tang手里,可是毕沈岸只发了几张股份转让书给范南昌,范南昌便知道自己不是这男人的对手。
股份转让书上明确显示,范氏已经有25%的股份属于毕沈岸,且转让书的签约日期是在一年前,那时候范芷云跟毕沈岸认识没多久,也就是说,在双桂巷项目启动一年前,毕沈岸就已经在步这局棋。
正如傅毅所言,一向占有欲极强的毕沈岸怎么会同意跟人合作?他已经习惯了“颐指江山”,不可能去受别人牵制,所以他与范氏合作的前提不是范芷云,而是他已经将范氏的命脉握在手里。
25%的股份,虽然不是太多,但一旦他以低价再转给范氏其他股东,那么范氏便要改姓氏。
卑鄙吗?不,这是商场的法则,你不够凶狠,那么只能认输。
只是好在毕沈岸的目的不是搞跨范氏,他给范南昌指了一条明路。
“要么范氏不再姓范,要么你就豁出去赌一把,跟宝丽合作,或许双桂巷项目会是范氏的转折。”
范南昌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赌,只是那时候因为视频的事,范芷云决意要终止与宝丽的合作,为此事父女俩在办公室大吵,直接导致范南昌当场心肌梗塞。
后来的事便已经很清晰,范南昌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便瞒着范芷云跟毕沈岸谈条件。
“用范氏的固定资产作抵押向银行贷款也可以,但你必须跟芷云结婚,而且我必须在死前看着你们结婚!”
谋算一世的老狐狸范南昌,临死之前为女儿谋划最后一次,用她的终身幸福当筹谋去赌范氏的将来,如果双桂巷项目成功了,范氏便会有翻身的机会,如果双桂巷项目失败了,至少女儿还有人可以托付终身。
其实原本是很完美的计划,可是范南昌算错了一步,一向没有慈悲心的毕沈岸,怎会真的“娶”范芷云一辈子。
他不要的东西,在他身边多留一天都不行。
这中间的利益纠葛,在商场上行走这么多年的范芷云不是不明白,早在父亲死的时候她就已经一条条一桩桩地分析得清清楚楚,她和毕沈岸,婚姻和范氏。只是最终她还心存侥幸,以为事情会如父亲所言,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毕沈岸自然会把她装进心里。
可是结果呢?
结果远比她想的还要寒凉。
终于该清醒了!范芷云将一只抬着的手臂缓缓垂下,一步步往后退,逃出别墅。
沈絮听得见范芷云离开时那绝望的脚步声,就仿佛不久前,她从妇产医院的手术室出来,一个人游荡在冷清走廊的脚步声,好像地狱就在前面,而她正带着一颗没有跳动的心脏步入地狱。
“对不起,疼吗?”耳边响起毕沈岸温柔的声音,刚才还冷瑟如寒霜,现在却温润如暖阳。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心?
沈絮僵硬抬头,看着面前眼里装满心疼的男子,依旧是那双幽暗的眼睛,深沉如井,仿佛怎么看也看不到他心里去。
“毕沈岸,你疼一个人,伤一个人,是不是从来都这么轻易,像是信手捏来?”
“……”他眉头皱着,明显是听不懂她莫名其妙的问题,只是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