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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办公室。和大兴行的内部装饰差不多。台子上的电脑还显示是待机状态。
地上的一滩血迹还没清洗掉,地上画了一个白色的人形——这里就是死者倒下的地方。
宋琏告诉她,那滕华清只胸前上开了个小口子。并不缺胳膊少腿的。反而死的很安详的样子。说不是行凶吧,也没人相信。说是行凶吧,但是昨晚值班的七个人全部没有听到动静。何况古玩商店不比其他。周围到处都装了监控。结果所有的录像都显示昨晚没人上三楼。那么,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的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呢?
白汐环顾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好像哪里不对劲——可惜了,这个办公室的周遭架子上,没有上百年成灵体的古董。否则就能够问一问它们发生了什么。但是少于百年修炼的器物,连意识都没有。更何况记忆片段。
但,为什么周围分明没有灵气的样子。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呢?她聚精会神感受着空气中一丝一毫的扰动,但是……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哥哥我不回头。恩恩爱爱,纤绳荡悠悠~”宋琏开始唱歌,五音不全。公鸭嗓子:“纤绳荡悠悠~”
她回头看宋琏:“你唱什么?”
“那个,给你壮壮胆。”宋琏已经冷汗直冒。这说让美女吓得躲进怀里。怎么感觉自己先怂了呢?想到昨晚这里死过一个人,那感觉,咳咳……鬼才腿软呢!于是继续开唱:“我们都有一个家名字叫中国,兄弟姐妹都很多景色也不错。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啊,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哎,好像哪里不对。”
白汐的探案心情全没了:“算了,我们走吧。”
“等一等,我拿个东西。”宋琏转身往隔壁的总经理办公室去了:“我爸昨天把公文包落在这里了,让我带回家去……”
但办公室的门打开的那一刹那。背对他的白汐猛然回头:“等一下!”同时左手挽出一个手势,一道火焰喷了过去,阻挡了那奔涌而出的煞气……宋琏还是面门中了招。倒了下来。她赶紧上前去切了脉搏:还好。只是吓昏了过去。
但往办公室里面看去——煞气已经溢满了空间。连成了紫色的一片——错不了,这是古董的怨灵煞气,还是降头术一派的。
那被火逼退的怨气,顷刻又扑了上来。白汐没有犹豫,双手合十。挽出两道金色的火焰。如龙腾飞凤一般,扑进了煞气冲天的办公室……火烧完了。最后一点灰飞烟灭之后,青烟一冒。宛如一声叹息,收归于一个小漆盒内,她拿起这凭空冒出来的小漆盒,放在手里端详——小巧玲珑,但是小漆盒变成煞的灵体已不在——刚才被她烧掉了。
这小漆盒做成镂空状,施朱红漆色,镶嵌了小片贝壳。看包浆是明代的,做工是扬州工薄螺钿漆器。手弹了弹,发出沉闷的回响。
呵呵,木胎的漆器。还是槐木胎,朱砂漆的东西。这下可有意思了。
周围没人,她把这件古董收进了口袋里。然后喊了人来背了宋琏去医院。自己也跟着去了。守了三个小时,直到晚上九点,宋琏才醒过来。他还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清醒了一会儿才问她:“我爸呢,我爷爷呢?”
她哪里知道他家长在哪里。直接把这件小漆盒拿了出来,问他:“认识吗?”
“不认识……你哪来的,这是扬州工的漆器?古代现代的?”
“古代的,具体来说是明代14种漆器中的螺钿漆器,工艺是扬州工。”她尽量提醒他:“你家收过没有这种明代漆器?”
“没有,我家没有收过什么漆器。我爸都说了,漆器就是木头外面涂了一层油漆。没有瓷器值钱,老外都不要中国漆器。”
这就肯定了:有人要弄来“骨董”故意害宋家。但只凭这漆器,她无法认定是谁干的,只能告诉宋琏,这漆器的诡异之处——
“这是木胎的漆器,准确点说,是槐木胎的。槐木槐木,木字旁加一个鬼字。最是不吉利的东西。漆色为朱砂红,雕刻丹凤,则表示是女人用的。”她翻转了盒盖:“而且里面这一层乌黑的沁色,代表它有水银浸润的痕迹。”
“什,什么意思?!”
“这是陪葬明器,还是年轻女子的陪葬明器。而且这女人生前吞食过水银,积怨而死的。槐木吸女怨,积久必脱去木胎,化为恶鬼。”
她说的十分严重:“宋琏,有人要害你们家。”
第027章 执着【二更】
宋琏还愣着,这姑娘说什么“宋家有大难临头了?”就凭这个小漆器吗?这,这也太荒谬了吧?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转瞬即逝:“白汐,你想多了。不过是一个小漆盒而已。陪葬的明器多了去了,总不能都是不干净的东西吧?”
“这一件不一样,它出现在案发现场的附近。”
“那或许是刚刚收购来的明器吧?你先给我。我去问问经理。”宋琏还是不相信。
白汐叹息了一声,只能随他去了。好在这小漆盒的煞气已经解除。所以给人类也无妨。就丢在他身边,打算走了。没想到昌荣阁的董事长宋峥来看望孙子,一把推开了住院部的门。她还尴尬地站着,宋峥就走了过来。
“爷爷!”宋琏挣扎着要爬起来。被宋峥按了下来:“别起来。”
宋琏立即化身为乖宝宝,果真没起来。倒是顿悟自家爷爷是个风水大师。说不定认识这小漆盒:“对了,爷爷您看这小漆盒怎么样?是我这位朋友在案发现场找到的。”
那宋峥接过去一模,轻轻曲起双指一扣,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槐木芯子的?!”又把盖子翻了开来,沉默良久:“水银斑。”
“什么?!爷爷,这东西真的不干净?!”
“你怎么知道不干净?”
“我这位朋友说的,什么槐木胎,明代的,被灌了水银的女人陪葬用的。东西不干净。”宋琏又添了一句:“哦,她就是前几天,说找我要前河南博物馆资料的女生。人家来河南写毕业论文的。也是她刚才把我送到了医院。”
宋峥这才注意到她:“这位……姑娘,借一步说话。”
出了病房,宋峥带她去了休息间喝茶。喝了半会儿茶,宋峥问她身份,显然明白她的名字“白汐”只是在糊弄人。白汐也不隐瞒了。就告诉他,自己叫董青花。是董教授的女儿。没想到宋峥还认识董教授:“哦,原来你是董翊的女儿。”
“您认识我父亲?”
“河南殷墟考古的时候见过面,他那时候还是个年轻人。没想到……哎,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这声惋惜发自内心。
“那我该称您一声老前辈了。”
“不用,喊我宋爷爷就好。”又问她:“你是要前河南博物馆的资料做毕业论文?”
“是的。”
“那不走运了。前河南博物馆五几年的时候就拆除了。原本保存的资料,大部分都在十年内乱的时候烧掉了。只剩下一小部分,那一小部分也就是记录的博物馆的人手,资金这些东西。姑娘,可能你这一趟白跑了。”
人手?!资金?!有用处。太有用处了!
但得装做可惜的样子:“那真是可惜。不过这一趟也不算白跑。能和您的孙子当朋友,还能进昌荣阁工作,也算是荣幸。”
宋峥笑了。像他这样有地位的老人,笑起来倒是别有风度。一双饱经沧桑的眸子,闪动着自豪与慈爱的光彩。依稀可见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显然,她戳中了老人的萌点。这小太子别人看着是纨绔,但老人当做心头宝。
接着,宋峥又道:“这样,既然你在昌荣阁上班,就先在南边大堂那边当个三级鉴定师。我相信董先生的女儿,也是鉴宝英才。”
她赶紧要推辞:“其实,我那个……”
“嗳,先别忙着推辞。去南边大堂,还有个事情要麻烦你。”宋老爷爷收起了笑容。但这人不笑的时候,双眸都是瞪得滚圆的。看起来时时刻刻都在戒备:“董小姐既然知道有人用不干净的古董谋害我宋家,还请把把关。”
“什么?”
“万一有人要把脏的古董拿进昌荣阁,还请你制止。”宋峥继而一笑:“当然,报酬肯定会很丰厚的。那博物馆的资料,我也会尽量安排人帮你找。”
她明白了,宋峥是要她帮忙搭把手,看看古董当中有没有不祥之物呢。这个非一般的鉴定师能做到。而她“家学渊源”自然看得出来。所以就请自己坐镇一家店,把关进出的物品。就如同今天这样,一眼看出来了小漆盒是“骨董”。
真没想到,这辞职没成功。还顺利“升职”了。但宋家开出的筹码太高,她拒绝不得。只能答应了。
于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她的身份又变成了“鉴定师”。直接从站柜台的,变成了坐办公室的高级白领。而且董事长亲自下了命令:所有进昌荣阁的东西。一律要经过她的手才可以。如此一来,倒像是昌荣阁的物流管事。
当然,免不了背后还有人质疑。但是这天早上有人送来了一幅八大山人的名画。说是他的晚年作品,秃笔羊毫的功力浑厚,非一般人可比。东西的确有门道,但在七位一级鉴定师都有点拿捏不稳的情况下,白汐一口断定这是假货。
还给出了证明:“东西是近代仿。出处是青云谱艺术馆。众所周知,八大山人朱耷是江西南昌人。明宁王朱权后裔。明亡后削发为僧,后改信道教,住南昌青云谱道院。而这一件作品,就是仿青云谱艺术馆的遗漏藏品。”
“遗漏藏品?!什么人仿的?!”有专家不信了。因为这画工太像是八大山人的风格了。就是近代仿古画最一流的张大千也没这么传神。
“是青云谱八大山人纪念馆前馆长吴先生所创作的。那时候破四旧,有认来查抄纪念馆的古画,吴先生不得已做了仿品以代替。从而保存了原迹。可惜有几件藏品还是遗落了。但是它们的仿品流传了下来,这就是其中之一。”
众人面面相觑,还有人调出了吴先生的旧画。作为一个潜心研究八大山人那羊毫秃笔画法的书画大家,吴先生显然有这个能力复制一幅真画。何况还是有底本的真画。再一对比细节以后,结论出来了:果真是吴先生的仿造。
这一下,所有人都心服口服了。那些背后说她闲话的人。也消停了不少。几个同来的女孩还羡慕无比:“白汐真是厉害,长得漂亮,还会鉴定古董。”“嗳,我说她大概就是咱们小太子的太子妃了。怎么觉得鲜花插到了牛粪上……”
只有孙姐还有点意见:“不就是会看几幅画嘛……”
但是下午的时候,又来几件高仿古董。同样,她一下子能把高仿品的来源,生产地,出处,破绽全部说出来。尤其是在她五秒钟就鉴定出一件高仿“珠山八友”汪野亭的瓷板画以后,一些质疑她靠上床上位的闲话,也消停了。
周璐,赵茜两个和她共事的女孩子,简直佩服得不得了。还走过来凑热乎:“白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怎么看东西真假?”
“可以啊。”
“这个,汪野亭的瓷板画,你怎么知道是假的?”
她打亮了照玉手电,招呼两姑娘凑了过来:“你们看这个涂料的开片,呈现出细细的裂线纹块状。这是因为局部积累过厚的颜料,长久以来由于风华,氧化而产生的裂隙。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