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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颜……”
胤祥微挑唇角,打断我的话,“你在哪儿,我在哪儿,她也一样。”
康熙的脚步声有力地打在地上回响在殿内,声音自胤祥身后传来,“爱新觉罗·胤祥!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跟她一起疯了不成!”
他身后是亦步亦趋跟着的李德全,旁边还站着盯着我们的胤禛,我低下头不再看。曾经的我们那么熟悉,从陌生融合成同一个人,即使身边站着这个或那个女人,都从没有动摇过我要跟他相守的决心。只是此时,似乎已经由不得我去选择还要不要他。
我们注定,是不一样的人。
就像胤祥与康熙,不是真正的父子,我们都没得选择。
胤祥转到我身旁,手掌落在我肩膀轻轻覆住,就像我时候一个人站在某处哭时,总会无声的站在我身旁,温暖的给我力量。
“皇上,你得对,我确实不是你的儿子。我不是胤祥,也没有你们那个尊贵的姓氏,我是展笑言,这个女人是我妹妹。我没有疯,她也没有,我们只是没有选择的来到这儿。”
我靠在他身上,先前的纠结矛盾转瞬消失,竟生出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哪怕命还掌握在别人手中。我们在这异世彼此关心,却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无所顾忌地表现兄妹之情,从来没有。
殿内静默了许久,才听到康熙逐字重复,“展、笑、言……朕的老十三呢?”
“不知道,也许他代替了我?我只知道我们从来没有想过伤害这里的任何人,我们努力让自己适应这里的一切,适应你们。事到如今,这些也没有用,是生是死随你吧。”
胤祥的声音顿了顿,再响起时指向一直沉默的胤禛,有着明显的笑与无奈,“四哥,叫这么多年都习惯了。我们都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没有办法。多谢你一直照顾笑意,也照顾我。和你做一回兄弟,值了。”
圈在我肩上的手掌紧了紧,声音从头传下来,像是穿越了整个时空才进到我耳中,轻缓却字字清晰,“笑意,爸妈临走的时候把你交给我,是我没照顾好你。别怕,不管到哪儿,哥都陪着你。”
我摇摇头把脸埋进他胸前,紧紧圈住他后背。转换了一个时空隔了近二十年,终于能理直气壮地叫他一声哥,却隐在我的失声痛哭里。
我不知道这种情绪是委屈还是什么,我不怕死,即使曾经怕过,现在也一都不怕了。压在心底的大石像要溢出喉咙,只能以这种方式宣泄。
哥的怀抱与他的不同,记忆中的熟悉感快速回潮,即使换了个身体感觉却一如往昔。他和胤禛,同是男人,却给我不一样的温暖安全。在这个怀抱里,没有担忧没有分享,只有独一无二,无可替代。我们,终究是最亲的人。
没有人出声阻止,我从接近歇斯底里的哀嚎转为无声抽噎,几乎再发不出任何声音,却像把这些年的压抑全都翻倒出来,以及我心底不愿面对的,与胤禛之间的距离。
现在,我们的距离只隔一座庭院,却像远在天涯。
要杀我们的康熙终是将我们放回来,我跟着胤祥回到了十三阿哥府,只是被康熙派了人监视。
胤祥得对,与其让不明真相的世人口耳相传地议论皇帝杀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不如放我们离开,天涯海角永不回来。
我无暇再想康熙为何答应,只知道我和哥甚至孝颜都不会死了,却也不能再留在京城,我也不能再守在胤禛身旁。我曾经对他许下的誓言全都成了空口白话,再无兑现的可能。
只是,他又何苦跟来。这样的福晋他皇阿玛不要,就连我生的孩子都不能被载入玉牒,他还要我么?
孝颜靠坐在我身旁,一手仍是抚在高高鼓起的肚子上,另一只手握着我的。好在,她不在乎,她只想要跟着哥,去哪儿都无所谓。
这个寒冷的冬天,在她即将临盆的时候,我们哪儿也去不成。
房门轻响,胤祥走进来,踱到床前看着我和孝颜,撩了袍摆坐在床边的凳上,愣了一会儿才缓缓开了口,“他已经在外面站了两个时辰,你要不要出去见见他。”
我的心像被外面地上的雪化了一样,冰扎似的凉,疼得攥紧衣摆却无法回应。这个时候,见,又能怎样?我们谁都改变不了康熙的决定。
谁能保证他要见我,是还肯要我。就算是,他拿什么要,怎么要。
“去吧。”孝颜的声音仍是轻柔低缓,带着浓浓的母爱,还有同为女人的理解,“不要管别人怎么想,若是你放不下就去见他。等我们真的走了,你想再见他,难。”
我头从她掌中抽回自己的手,自床上站起来看向胤祥,“哥,你还能出府么?我要回去一趟,有些东西要取。”
胤祥抬头看我,好半晌才了头撑着双腿站起来,“试试。”
我如愿在胤祥的陪同下回到了雍亲王府,胤禛不远不近的走在我身前。高无庸手里的灯笼闪着微弱的光,我看着他石青色补服背后一团虚幻的金龙,彰显他的身份地位,提醒我与他的距离。
清晨被我安排送去园子里的女人孩子早已离开,本就不算热闹的府里竟比胤祥的阿哥府还要清静几分。
走到三合院门口,胤祥停了脚步,我看着他还有停在我们前面转身回头的胤禛。即使此时府中没有其他女人,他这规矩还是要守。
“等我。”我抓了他胳膊简短地了一声,提着裙摆往后院跑。花盆底快速踩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在夜晚很清晰,我努力地踩稳每一步尽量快的跑进去。
翻着箱子里的包袱,听到房门声,胤禛负手站在内室的门前,帘子在他身后晃动,吹进来的风摇乱了烛影。
他不话只是看着我踩在凳子上,我快速转回头逃避似地继续翻箱,几乎把身子埋进去。
房门再次被人拉开又关上,我停了手里的动作扶着箱子边缘缓缓回头去看,他走了……
☆、150。旧情礽在
的雍亲王府里没有声响,眉妩解语如意绿玉仿佛都凭空消失了一般,听不到任何下人走动的声音。她就像是独立在冰雪覆盖的街角一隅,映衬着隔壁空荡荡的曾经的八贝勒府,显得寒凉孤寂,却无限放大映在我心底。
来不及看她变大变得更漂亮或是气势恢宏,我也再没有机会住在这里,只剩回忆。
我们从曾经的静心相守,变成了如今的静默相对。
一路走来,不管情分多深,终是缘分不够。或是,我真正的身份或内在的灵魂,配不上他。
胤祥走了,没有等我,我不知道他是否留了什么话。
当我抱着包袱拉开房门,看到站在门外的胤禛,不闪不躲立在那儿,挡住我的去路,只一句“胤祥回了”。
我像是被家人丢弃的流浪猫狗缩在床角,尚好有个可以遮风避雪的地方。只是这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被人盯视的感觉不如不在,却又舍不得离开,也离不开。
认命吧,哪怕无言,也再相守最后一夜。天亮之后,怕是就如孝颜所,想见都难。
胤禛始终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不动不话,有时看我,有时看向桌上我放下的包袱。
我把头埋在自己腿里,双臂紧紧圈着自己的身子。回忆像是不间断的胶片不停循环播放,由不得我喊停或是自动搜索。我在心里数着日子,从初相见的那晚到今天,我们共同度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猛然发觉自己竟然在今天将真相出。
房外又下起雪,安静得似乎可以听到雪花飘落在地上的沙沙声。
子时的打更已过,我抬眼望向仍是坐在椅中的人,侧脸的轮廓和我记忆中的重叠。眉骨眼窝鼻梁无一不是我所熟悉眷恋的,棱角分明而深刻,再到那两片紧紧闭合薄而柔软的唇,刚毅的下颌……想是这一辈子,不管我走到哪儿都忘不掉了。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时辰第一个对他出祝福的话,却在喉咙里卡了片刻才轻声道出,“四爷,生辰快乐。”
我以为自己不会再哭,话才出口泪已瞬间涌上来,我强忍着看着他的侧脸未动,只有望着包袱的眼睛闪了下,随着蜡烛的噼啪声,暗下去。
室内瞬间漆黑一片,我再看不见他,却听见他极为低沉的应了我一声,像是压抑在喉咙深处的笑。
我们谁也没动,汇集在我眼底的泪却始终没有流下,重新将脸埋起来抱住自己。
窗外的阳光晒进来时,我从床上醒过来,身上只穿了里衣盖着锦被,椅中的人不知去向。
我站在衣柜前看了半天,还是穿了那件他送我的白色裙褂。保存了多年很少上身,完好如初,只是昨日之前再难倒回。
抱起包袱走到门前,却拉不开房门,只听到铁质锁片敲打在上面的沉闷声,伴有叮当轻响。
眉妩站在外面对我摇头,圆圆的眼睛里有着不解还有难掩的不忍,却只是站在那儿无声地看着我。
解语从对面的房里出来,看到我们隔门而望,快步走过来拉了眉妩到身后,双手贴在门板上轻声道:“福晋,您在房里再休息会儿吧,这门……奴婢们开不了。”
我转身背靠着门板紧紧抱着包袱,心里不出的难受,酸疼得几乎站不住。胤禛,没有用的,你能锁我一天锁不了一辈子,若是可以留下,我又怎么会想要离开。
将包袱放回箱子里,换下我想穿走的白色衣裳重新回到门前,解语和眉妩仍在,我贴近门缝极声地问:“我以前交代你们的话还记得么?”
眉妩头时泪成串地掉下来,我看着她强忍着难过,仍是叮嘱,“我不再是你们的福晋了,过些日子就会离开。东西都收在原先的地方,你们俩千万别忘了。红挽姐弟……我就拜托你们了,好好照顾他们两个。也照顾好你们自己,还有如意和绿玉,别让人家欺负你们。”
“格格。”眉妩的手贴在门上,哽咽地断断续续,“奴婢知道,不会忘的,奴婢以后不能伺候您了,您多保重。”
解语从地上拉起跪下去的眉妩,随手抹在她脸上,自己眼中竟也掉下泪来。我看着她咬着唇用力抹掉自己的泪,凑在门前声道:“福晋别这样的话,奴婢们会照顾好两位主子,也会照顾好自己。奴婢们在府里守着,等您回来。四爷……一定会接您回来的。”
我无力地笑笑,头应了个好,转身走回屋里,捂住耳朵趴在床上。
当日的准备只是防着胤祥的十年圈禁,好在我多想了一层,提前和她们交代好。她们当时的错愕终是变成了然,好在还有她们。
似乎,她们比我更相信胤禛。
我会回来?真的能么?他接我回来?那要等到何时?康熙不行的那一年?
我们,还有那么多年可以错失么?谁能保证感情不会变,谁能预知未来……即使是知晓历史的我,都不确定自己的出路。
院子里传来请安的声音,我听着门锁咔的打开,有人走进来。碟碗轻声放在桌上,清香的味道勾得我肚子不争气的叫起来。
强忍着饥饿感仍是固执地趴着,没有人出声唤我,也听不到房里的人离去的脚步声。
感觉到背后被盯视的目光,我决定放弃为难自己,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桌边。只有两碗素面,还有一只酒壶两只杯子。
被我刻意忽视的胤禛始终站在桌旁,握着拳贴在腿边。没有绣着金龙的石青色朝服,一身纯白袍褂,系着一条白色的腰带,再无其它饰物。
忍冬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