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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乏了,便不扰额娘休息,明日再来请安好了。”
胤禛完转身就走,胤祥看着我和孝颜摇头笑笑,快步跟在他身边。我和孝颜摸不着头脑只能跟着,偶尔听见两人上一句,却不知道在什么。
万祥楼的雅间,靠近窗口便能看见同街不远处对门而建的君悦轩和意言堂。
这是我们四个人第一次在此吃饭,当万祥楼的老板变成十三爷后。
在胤祥大婚之后,胤禛得知我当年买下万祥楼是为了送给他亲爱的十三弟当大婚贺礼,虽然开心仍是有些不认同。一是觉得皇子经商不够体面,就像老九,他怎么也看不上眼,二嘛,便是因为我当年不告诉他原因,还鼻子眼儿地给了我一句:直不就好了。
我只能心中暗叹他太心眼了,记恨了这么多年不,还一浪漫主义情怀都没有,缺乏对美好事物的发现力和理解力。那百年店招上大咧咧的祥字,难道他看不到吗?真是!
不管孝颜在皇宫里装得多么温顺,不管她多恐惧我家的男人,坐在自己的店里,立时换了副老板娘的面孔,热情地招待我们吃吃喝喝,好酒好菜不停送上来。
其实在我看来,孝颜在某些表现上,与宣情有些相像,但是胤禛对她似乎没有那么抵抗。估计是习惯了她这副变换的嘴脸,又看着弟弟的面子,所以显得不那么在意。
兄弟二人全是食不言寝不语的忠实粉丝,没有一个开口话的,沉默地相互碰杯喝着酒,完全当我们两个女人不存在似的。
“四嫂,过两天我和四哥要出京一趟,让孝颜过去陪你吧。”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着胤祥,这是什么情况?再看胤禛,只是拿着酒杯自己饮酒,没有一丁儿想要接口解释的意思。
皇子出京,奉康熙的命?难怪今天两个人没有跟胤祯一起来永和宫请安。
我很好奇他们要去哪儿,这么多年了,除了祭陵或是跟着康熙出巡,从来没有自己出过京。我知道自己不该问,也不能多话,只得头应着,“好,你们注意安全,保重身体,一路平安,早去早回。”
我的声音越来越,孝颜的手在桌子底下悄悄拍着我的腿,轻松地笑着逗我,“四嫂可是担心了,四哥还坐在这儿呢。”
“没。”我低头回了一声,不敢抬头看他们的表情。我知道自己确实是担心了,难道孝颜都不会么?她的眼中只是有些不舍胤祥的样子,和我完全不一样。
孝颜的手稳稳地贴在我腿上,传来一阵温热,声音都变得认真起来,“别担心,一年到头不知道他们要出去多少回,四嫂安心在家等着就是。我去陪你,不是有话儿想和我么?这回我可真的赖到你家去了,让你家那对宝贝挽儿等着我啊。”
越越不正经,我挤出笑来着头,好字还没出口,已听到胤禛的声音,“如此多谢十三弟妹了。”
他的表情颇为认真,没有笑,话却得很是诚恳,不像那天赶着孝颜走的样子。
胤祥拿起酒杯碰向他手里的,笑着接口,“哪儿值得四哥一个谢字,咱兄弟不这个,孝颜承受不起。”
他这句孝颜,在我听来有些一语双关的意思,也是,在他眼里照顾我从来都是应该的,哪用得着他四贝勒谢。
胤禛着头无声将酒饮下,起身走到窗边。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胤祥拉了孝颜退出门去,愣了会儿才走过去站在他身后。
胤禛回手揽在我肩上,拉我站到他身旁,看着不远处的君悦轩和意言堂。好半晌才看向我,声音很低,“皇阿玛,去年府里施粥,你垫了不少银子。”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像是炸开了锅,貌似我又瞒了他。我和他了意言堂是因为弘晖,可是却没提过这事儿,一是时间久了想不起来,二是没有的必要。康熙告诉他的?让我不明白什么意思。
“你过灾民很苦,可是府里的银子……我……只是想帮你。”
“我知道。”胤禛看着我轻声地,没有生气也没皱眉,揽在我肩上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扶在窗边,仍是看着意言堂的方向,“笑容很聪明,她能帮你,可是老九对她的心思,你也该知道。”
我知道历史,自然明白他的顾虑,他和八爷党的关系不像从前走得近,甚至可能已经远得让我无法想象。这也是他第一次把这样的想法和担心给我听,却让我心里做了难。
望着与意言堂对街而立的君悦轩,叹了口气,“胤禛,我知道你想什么,只是笑容与别人不同,我用她就不会猜忌她,就像你对胤祥一样。我不管她和九弟之间会怎样,那是他们两个的事,而且还不是现在。眼前,意言堂的银子,该我的一文不少,而我的就是你的。”
感觉到他在看我,我收回视线转向他,墨黑的瞳孔里有我清晰的倒影,还有一种奇异的陌生,像在探索。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出口的话有些无奈,却笑得很真,“胤禛,十四年了,我们每个人都在成长,改变在所难免。可是有些东西很难变,我是,你也是。以感情来,他们是你的兄弟,他们曾经对我有恩,我会记在心里。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我都是你的妻子,你站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只站在你身边。”
他的眸子里倒映着我的,我想,也许那遗失的熟悉感回来了,当我闭了眼睛被他微微弯起的唇覆上。
这个时间,这个地,他那么一个守规矩的男人,不怕街上的行人抬头看见?这条热闹的街道可是真正的人来人往啊。
才想着,他已揽住我腰后转了个圈,肩胛顿时抵在墙上,整个人不留分毫地被他贴在身上,笼罩在他的气息里。胳膊紧紧环住他的脖子,天眩地转地晕,只为这难得的久违的亲密。
☆、129。欲盖弥彰
——此次出门要有些时日,你在家里等我回来。
临走前的夜里,他只了这句话。第二日天还没亮,便迈出了府门。
我站在大门口,身旁是一早被胤祥送过来的孝颜。高无庸牵着夜时站在台阶下面,待胤禛上了马便跪在地上,着祝四爷和十三爷一路平安马到功成之类的吉祥话儿。
我们两个女人直直地站着,目送他们骑着一黑一白两匹马走了。天边渐渐有了红色的日光,照着两个影子越走越远。没有随从,只有兄弟二人,连行李都没带多少,这可是两名皇子啊,康熙也忒放心了些,到底要他们去做什么?
我和孝颜每日在府里看着红挽姐弟,或是去万祥楼和意言堂数数银子,生活像是很美好,只是少了生活中的另一半,只能相互依靠。
我们一起躺在贝勒府客房的大床上,孝颜笑话我的床只有四爷能上,我无言以对,她却理解并且举双手双脚力支持。后一句没有出口,我们却都心如明镜,他们也会上很多别人的床,这事儿没有办法解决,不想也只能被动接受。
我们会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聊天,有时会上一整夜,从古代到现代,从经历过的到更远的历史参考,从学生时代到惨无人道的打工一族,从曾经的快乐忧伤到现如今的眼巴前儿。直到天色渐明,才会再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从六月的酷暑炎热熬到了八月的凉爽初秋。
其间,在七月二十五日那天,老九那漂亮的嫡福晋墨语终于为他生了个女儿。在此之前我们就知道她有孕在身,笑容的脸色不好看,我却什么也不能。只是在胤禛他们离京不久,便叫笑容跑去苏州开了第二家分店,让她用忙碌的工作来转移注意力,也在这种尴尬的时候离老九远一些。
此时,意言堂的生意早就恢复了往日的热闹,甚至更好,再加上苏州的新店都是赚得盆满钵满。康熙和胤禛都不知道,若非因着印月二字,那个美丽的江南水城远比杭州西湖更让我向往无数倍。
可是已经两个月了,他们还没有回来,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也没处去问。原来,孝颜也不知道,她开始变得和我一样担心。
在生活和自理能力上,我并不担心,两个男人虽当惯了爷却都不是吃不得苦的。至于野外生存,胤禛如何我真不知道,但曾经的展笑言作为一名超级驴友,我是绝对相信的,即使退化也不可能把生存技能全部忘光吧。问题是,这是在清朝,那些半开发或未开发的各式山路路水路,谁能担保没有“绿林好汉”。
想着各种有没有可能的糟心事儿,我们最后决定还是满怀期待的等他们回来,反正历史中两个人的命还长得很,总会回来的。
我们坐在意言堂的二楼惬意地喝着果子茶,红挽坐在一旁跟着解语练琴,生活依旧简单充实。
对街的二楼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打断了红挽的琴声,吵吵声更是让姑娘直了双眼,手捂着心口惊恐地看着我。
谁这么不开眼敢在君悦轩摔杯子卒瓦(ei)碗?这是活腻味了想找死,所以要砸九爷的场子争取早登极乐?我和孝颜哑然对视。
对面的窗关得死紧,什么也看不到。从一早儿坐在这里,就没见老九进过门,不知钱来是否应付得了。我和孝颜看了半天,还是决定过去瞅瞅,毕竟平日意言堂的麻烦都是老九帮忙摆平的,总要礼尚往来。安抚了红挽让解语陪着她,便拉着孝颜下了楼,直奔对门。
钱来病了……难怪这些跑堂的子都瞪大了眼睛站在楼上不敢上去。
寻着声音我站在往常惯用的雅间前,此时才听得真切,是老十在嚷,既如此该是他们兄弟都在,肯定不是来砸场子的流氓无赖。
我和孝颜无声笑笑转身欲走,却听到一声老四和老十三,我真的不想偷听他们兄弟的谈话,只是这几个字却害我脚上像是生了根,怎么也走不掉,孝颜也瞪大了双眼支着耳朵在听。
他们的谈话其实没什么重,基本都是老十在大声叫着,偶尔听到老九的轻笑嘲讽。胤祯也在,有时会劝上两句让他十哥别急别气,倒是没有帮腔他四哥什么坏话。至于那个温润的八贝勒,轻声细语言简意赅,混在老十的声线下很难听清。
听了一会儿才明白个大概,康熙竟然派两个儿子跑去江南筹银子,只因去年灾害户部已然亏空,太子老十等人又曾经向户部借了不少,此时也被胤禛催着还钱。而这兄弟几人不还钱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存心给胤禛添乱。
一个阿哥每年的俸禄不算其它赏赐至少有五六千两,这个老十竟然还不够花,敢借五万两来挥霍。如果他不被康熙封爵,那就是他近十年的薪水啊,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算计的。就算搁在现代可以去贷款分期还付,也不能这么不靠谱吧,他还真以为户部是自己家开的能随便支取?同是兄弟见天儿的腻着,为毛老九精明敛财狂打算盘的能力,他就一儿都没学到呢。
我拉着孝颜轻悄悄地离开,快速跑回意言堂交代解语带红挽回府,又去了万祥楼。
孝颜看我满手的银票,不理解的直摇头叹气,却仍是将万祥楼的盈利交给我。
还好,我们两个加起来有四家店在同时运营,银子很快还会滚回来。我将银票整理好用帕子包上,又回到君悦轩的雅间。
面对打开的房门还有我和孝颜,老十的大嗓门猛地停住噎在嘴里,兄弟四人皆有些愣。八贝勒微笑着站起身,老十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老九和胤祯笑眯眯地走过来。
“四嫂,十三弟妹,今儿怎么有空过来?四哥和老十三不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