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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先生。”
甭管认识不认识,反正来的都是先生,该有的礼数却是不能少了去的,尽管心中正自嘀咕着,可弘晴的礼数却是周全得很,脸上的笑容也分外的诚挚。
“不敢当,不敢当,小王爷请坐,老朽马奇,今日授文的梁大人有病在身,临时告了假,让老朽顶着一班,呵呵,小王爷不会见怪吧?”
中年官员显然是初为人师,面对着弘晴的大礼,显得颇为的不自在,很明显地愣了一下之后,这才赶忙摇了摇手,干笑着解释了几句。
马奇?厄……
一听来人自称是马奇,弘晴的眼睛立马便是一亮,不为别的,只因弘晴太清楚面前这主儿究竟是何等样人了,别看其如今才只是个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可后头的官却是升得飞快,不几年时间就蹿升到了位极人臣的武英殿大学士之高位,那速度简直比坐火箭还快上几分,也不知羡煞了多少朝中之权贵。
“小子岂敢,富察(马奇的姓)先生家学渊源,乃当朝栋梁材也,小子能得先生面授,三生有幸矣。”
尽管不清楚马奇出现在此处的真实内涵之所在,可既已知悉此人将来必定会飞黄腾达,还是康熙朝末年的关键人物之一,弘晴自是乐得与其相交“贫贱”之时,左右马屁这玩意儿又不花钱,多拍上几下也没啥大不了的,有鉴于此,弘晴立马做出一脸的激动状,再次躬身行了个大礼,一顶顶高帽子“唰唰”地便往马奇头上抛了去。
“小王爷客气了,客气了,老朽实不敢当啊,坐,坐。”
人都是喜欢听好话的,马奇当然也不例外,尤其是这等言语还是出自童稚之口,那就更令马奇心中舒坦不已了的,只不过马奇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学问而言,他马奇自问还有点能耐,可真跟胡任与等当朝大儒一比,那可就差得实在太远了些,至于官位么,不过区区正四品,所谓的当朝栋梁,与他马奇却是怎么也搭不上噶的,受之有愧之下,不禁老脸微红,也就只能是尴尬地笑了笑,摆手示意弘晴就座。
“谢先生赐座。”
一见到马奇那等尴尬样,弘晴肚子里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满是恭谦之色,逊谢了一声之后,便即端端正正地坐了下来,满脸期盼地望着马奇,一派恭听训示之状。
“这个,啊,圣人有云君子六艺,又云雅人有四好,想来小王爷都是知道的,老朽就不再多言,六艺须授之有道,老朽不敢为也,至于雅人四好么,琴棋书画者,老朽唯略知棋也,今既代课,就以此相代好了,不知小王爷意下如何哉?”
马奇今日来此本就是临时受人所托,并无备课之准备,原打算随便忽悠几下便算完了事儿,却没想到先是被弘晴戴了老大一叠高帽子,又连番受了弘晴的大礼,自是不好随便糊弄了去,问题是肚子里就没带货来,真要他开讲倒也不是不行,却又怕万一讲解出错,真要是被传了出去,那可不是啥好玩的事儿,没奈何,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忽悠开了。
得,这老梆子就是来混日子的!
别看弘晴来这上书房也没多久,可内里的规矩却是早就摸透了的,围棋固然也是必修课之一,可却是须内廷供奉的棋侍召们才有授课之资格,就马奇这等身份么,来上书房开讲围棋岂不是个天大的笑话来着。
“请先生赐教。”
弘晴人是小,可心机却是一点都不小,尽管肚子里腹诽连连,可大面子上却是极为的恭谦,并未点破马奇的不良用心,而是地躬了下身子,谦逊无比回答道。
“嗯,好,小王爷可曾习过棋道么?”
这一见弘晴恭敬如此,马奇不安的心也就平定了不少,一捋胸前的长须,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笑着问了一句道。
“曾习过些规矩,懵懂尔,还请先生指点。”
围棋这玩意儿,弘晴自是一点都不陌生,当初他上小学时,恰逢围棋大热,不知有多少父母都为自家孩子报了围棋班,弘晴也是其中之一员,还别说,凭着过人的智商,弘晴真下得不差,差点就走上了职业围棋的道路,只可惜后来大病了一场,以致错过了省棋院的选拔赛,不得不只将围棋当爱好玩着,就这样,也随便整了个业余七段的证书,搁宿舍里最显眼处,在把妹子来家时,好生炫耀过了几回,这会儿一听马奇说起围棋,手还真有些发痒的,不过么,该装谦逊的时候,弘晴却是不吝表现上一回的。
“嗯,习过便好,棋之一道,首在规矩,次在多练,小王爷既然已知规矩,那就练上一局好了,这样罢,老朽也不欺生,就先饶小王爷四子吧,如此可成?”
马奇没啥旁的爱好,既不爱钱,也不好女色,就喜欢下几局棋,平日里没事,总喜欢找高手切磋几把,其棋艺虽远不及当今那几位内廷供奉之国手,却也相当之了得,在朝中衮衮诸官中算是罕有对手,这会儿左右就是来混的,这一听弘晴懂棋之规则,干脆连授课都免了,直接将棋盘往弘晴面前的文案上一放,随手拽过一把椅子,一撩官袍的下摆,端坐了下来,笑呵呵地打了个商量。
如何?您老都坐下了,这棋还能不下么?就算是混日子也得有点公德心不是?
对于马奇这等一门心思要混过今日之授课的行为,弘晴当真是有些子哭笑不得,可也不好说不行,只能是恭谦地伸手拿起了棋盒上的盖子,取出五枚白棋子,往四个星位各放一枚之后,又将最后一枚往右下方星点上一放,末了,一摆手,道了声“请”字。
“嗯,小王爷这大局观意识不错,这手棋颇有国手之风,好!”
一见弘晴第一手便是抢占大场,马奇不由地便是一愣,要知道让子的局面下,低手往往都是三三守角,以占据实地,少有似弘晴这般飘逸之行棋的,不过么,奇怪归奇怪,马奇倒也没放在心上,笑呵呵地夸奖了弘晴一句,手下却是不慢,拿起枚黑子便往右下角三三点了去,摆出的便是要取实地之意。
“嗯?好,不争一城一地之得失,小王爷好气魄!”
弘晴根本没应马奇的那一点,直截了当地又下在了左边棋盘的星点上,顿时令马奇又是一愣,不过么,还是不甚在意弘晴这等大摸样的下法,夸奖了弘晴一句之后,不客气地又在左下方的三三处下了一子。
“好,小王爷棋风飘逸,不错,不错!”
“嗯,这一手有点味道,了得,了得!”
……
“唔,这步棋,这个,这个……”
……
弘晴既没理会马奇的点评,也不跟着马奇的步调走,手动得飞快,每每马奇思考了半天才落下一子,弘晴已是紧跟着便落了子。一开始,马奇还很是轻松地点评着,到了五十余步之后,马奇已是轻松不起来了,原因很简单,所有的外势以及大场都被弘晴给抢了去,而他马奇却仅仅只有四个小角委屈无比地活了下来。
面对着弘晴那强大无比的厚势,马奇连攻都不知该如何攻了,试探了几手之下,不但没占到半点的便宜,还被弘晴连捎带打地逼得委屈做活,等他顽强无比地做好了两眼,千辛万苦地活下了一小块棋,这才发现弘晴不知不觉间居然已围出了巨大无比的一块中腹,毫无疑问,马奇输了,还不是一子两子的小负,输的是整整四十余子。
“这局不算,再来,平手而战,老朽还就不信了!”
面对着惨败之局,马奇的老脸都绿了,再也顾不得甚为师之尊了,一把将棋局抹乱了去,口中不依不饶地要再来上一局……
第14章 两盘棋(一)
“先生,您请!”
马奇可以耍无赖,可弘晴却是不能不尊师重道,这不仅仅只是规矩问题,更因着弘晴很清楚马奇其人会有怎样的将来,不用多,只要他能在适当的时候,在康熙老爷子耳边为自己说声好话,那一切都值了的,至于下棋本身么,实在算不得啥大事儿,毕竟今日的早课还有着足足一个半时辰要熬,与其读那些之乎者也的无聊经文,还不如就这么娱乐一把地混将过去也成。
“好,再来,再来!”
惨败了一局之后,马奇也就不再提啥让子了,甚或连猜先都免了,自顾自地抓起一枚白棋子便往棋盘上搁了去,那样子哪还有半点为师者之自觉,浑然就一输急了眼的赌徒。
哟,老梆子是真的急了,得,让让您好了!
一见马奇这等德性,弘晴表面上平静,可肚子里却是险些笑坏了,但并不全是在笑马奇的狼狈状,更多的则是在为自己的计谋得逞而欢呼——马奇是个能臣,也是个直臣,似这等样人,要想得到其之重视,光凭嘴皮子上讨巧是不行的,得有真本事,围棋虽是小道,可能让马奇输得火起,不说别的,至少是让马奇同志牢牢地记住了有弘晴这么一号人,这就是成功,当然了,凡事都是过犹不及,前一局可以大胜,接下来么,就该玩势均力敌了,若不然,好戏就得演歪了去,这个理儿,弘晴比谁都明白,自是不会去犯得意忘形之错误。
马奇的棋其实并不算差,按弘晴的估算,大致有着后世业余初段的水准,比起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都要强,这一较真起来,行棋自也就慎重了许多,攻守也严密了许多,在弘晴的有意引导下,这棋自也就下得极细,盘面胜负难明,烽烟四起之下,自是热闹非常……
“叫吃!”
就在弘晴与马奇酣战之际,八爷府邸后花园的一间临池的阁楼里,一局围棋也在激烈地进行当中,一身淡紫单衣的胤禩手捂着额头,眉头紧锁成了个“川”字,而端坐在其对面的一名青袍中年文士则是面色淡然,手起棋落,一枚黑子正打在盘面要紧处,一个“双叫吃”一出,胤禩原本就愁苦的俊脸顿时更苦上了几分。
“不好办喽,八哥怕是该投子了,这棋,啧啧,没法下了啊。”
青袍文士的棋一落下,不止是胤禩头疼万分,坐一旁观战的老九胤禟也忍不住感叹了起来,毫无疑问,他也认定这局棋胤禩是断然回天无术了的。
“八哥好雅兴啊,这天都快塌了,你们倒还有闲心在这儿下棋,小弟便是不感佩都不行了。”
胤禩本就苦思对策不得,这一听胤禟如此说法,心中的沮丧之意顿时更深了几分,抓起把白子,正打算朝棋局上撒了去,以示认输之意,冷不丁一声感慨大起中,却见老十四浑身**地跑了进来。
“哟,十四弟来了,嗯,怎地弄得这身模样?莫非是掉粥锅里去了?”
一见老十四狼狈若此,胤禩不由地便是一阵好笑,也没去细细体会老十四先前的感慨之言,而是笑着打趣了其一句道。
“嘿,老十四可都听明白了,八哥可是说你是颗老鼠屎呢,这不,铁定是又坏了一锅好粥了。”
老十胤锇素来喜动不喜静,最烦的便是下棋,百无聊赖之下,正拿着根鱼竿,有心没意地钓着鱼,这一听胤禩打趣老十四,鱼也不钓了,将手中的鱼竿随手一丢,哈哈大笑地跟着调侃了老十四一把,只是言语粗鄙得很,直听得老十四额头上的青筋都蹦起了老高。
“八哥,休要说笑了,小弟心里头正烦着呢,嘿,若是八哥不想听真话,那小弟走就是了。”
老十四虽与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