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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皓山大方地说:“就按旧例吧,这年头,都不容易。”
“是,大人,还是大人宅心仁厚。”陈贵连忙感激道。
顿了一下,陆皓山继续说:“陈县丞别见怪,其实本官这样做,是另有内情的。”
陈贵连忙说:“大人,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下官岂会见怪,不过大人说有内情,若是大人不介意,下官愿闻其详。”
“本官以前有些迂腐不化,以致人缘不广,口碑欠佳,直至上任后经历这么多事后,才体会当日恩师的一片苦心,不瞒陈县丞,陆某谋得县令一职,全凭恩师的颜面,若不然,只怕多熬几年也论不到,最多就是发配到那些清水衙门混日子,哪能一开始就做一县之尊这般风光,在这里的见闻让本官恍然大悟,决定不再放弃即将到来的一场富贵。”
一听到富贵二字,陈贵精神一震,好像蜂儿闻到花蜜一般,一下子来了精神,马上问道:“大人,不知你所说的那富贵,不知是什么富贵,能跟下官说一下吗?”
陆皓山微微一笑:“仁方兄也是自己人,在本官病休时把县衙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居功,不自傲,更是以美婢相赠,本官已把你引作知己,自然没隐瞒的必要,恩师说了,现在暴民四动,辽东战事势成水火,国库一早就入不敷出,皇上只管逼户部,户部没办法,多次奏请皇上,最后户部和吏部达成一个协议,对于捐献积极且品行俱佳的官员,会优先得到提拨。”
“恩师说了,只要我筹到二万两银子,就会替我活动,谋取一个知府的官职,以前觉得此事不符合道义,现在想来,倒不失一个晋升的捷径,怎么说也好,只有更大的舞台才能更好的一展抱负。”
“大人的恩师有这么大的把握?”陈贵有些不太相信地说。
“不会错的,我恩师就是吏部的。。。。。”陆皓山干咳二下,然后不经意地说:“这话题扯远了,我们不说这个,陈县丞,你现在也知本官现在急着筹银子的原因了吧?”
陆皓山说了一半,突然又收了口,好像有所警觉,不过听到陈贵耳中,心中巨震,他心里暗暗说:还不套出你的底细,原来是这个楞头青的靠山是吏部的人,难怪这么自信,不过细想也是,这样的人都谋得官缺,背后的人能量自然不能小,至于国库空库,此事陈贵早就耳闻,那些边关的士兵出生入死,可是朝廷经常拖饷,一拖就是拖几个月,士兵们吃不起饭能不闹事吗?闹饷的事,陈贵早就听闻了几次,话说有人买官,这在官场中已不是一个新闻。
一直坐在县丞之位,仰县令鼻息的陈贵,突然感觉到在乌云密布的前途路上,突然从缝隙中透下一道明媚的阳光,老实说,陈氏一族并不缺钱,而是缺门路。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陈贵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官迷,闻言马上心动了。
“大人”陈贵搓着双手说:“你的俸禄不高,而那些进贡,也不是每个月都有那么多,一年也就那点银子,距二万两还有少的距离,只是这种法子,只怕等你筹到那二万两,黄花菜都凉了。”
陆皓山摇摇头:“不急,非常时期行非常手段,正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恩师说过,只要不把天捅穿,他都有办法压下去。”
陈贵连忙说:“大人,江油人口仅五万余人,这二万两一时半刻也难筹备,不抓紧一些,只怕机会让别人抢先,正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不能错过,可是一旦逼急了,对大人的官声也有很大损害,有碍于日后的晋升。”
“那怎么办,这么好机会就这样白白放过?”陆皓山佯装为难地说。
看着一旁一脸殷切的陈贵,陆皓山感觉到,陈贵已经被自己抛出的鱼饵吸引,慢慢落入自己的圈套。
管他呢,在这个法纪崩坏的乱世,除了实力,什么都是虚的,反正自己的身份也是假的,大不了脚底抹油,溜之大吉,陆皓山决定抛弃下限,为了达到目的,得不择手段:在最短的时候内,一边谋取江油县的绝对控制权,一边千方百计积累力量,所谓的力量,一是钱银粮草,二是人才,这个富得流油的陈贵,就是陆皓山第一个下手的对象。
一句话,坑你没商量,在搬开这块绊脚石前,得把他的钱银榨出来再说。
第二十二章 学得真快
“大人,或许小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陈贵马上表态道。
想上进的人,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上,何况现在有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怎能轻易放过?以前苦于没有敲门砖,现在有了门路,吏部的人啊,敢开口保证弄到二万两就让眼前这个楞头青升到知府之职,那能量肯定不小,陈贵心里都有些小激动了。
陈贵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楞头青的县令根本就是一个冒牌货,而这个冒牌货还是二世为人,为了实现他心中的理想,为了筹备钱银,下限都不要了,毫不夸张地说,眼前的陆县令,就是包了一层“县令”外壳”大骗子,陆皓山前世是做旧高手,善于包装,现在把这些技能在陈贵面前表演得淋漓尽致。
先来一个欲擒故纵,然后再来一个雾里看花,让这个陈贵完全摸不清自己的底细,虽说陆皓山从不说明自己的靠山是哪个,可是陈贵在陆皓山的误导下把靠山往那几个了不得的大人物拉上了关系,再加上县令那层高贵神秘的外衣,就是狡猾的陈贵,也被陆皓山彻底给迷糊了。
这就是陆皓山给刘金柱介绍三重境界中的“神似”,防不胜防。
“哦,仁方兄可有办法?”陆皓山一脸惊喜地说。
“陈某是江县人氏,又担任了九年的县丞,可以说对这里了如指掌,这二万两虽巨,但是并不是没有办法。”陈贵小心地暗示道:“只是,要是大人高升,不要忘记下官就好了。”
陆皓山大方地说:“好说,只要本官顺利升任知府一职,就向吏部推荐仁方兄为江油县令,你做了九年县丞,对县衙的运作了如指掌,此外还暂代过县令一职,更是轻车熟路,我相信你能胜任。”
一听到能担任江油县令一职,陈贵一下子呼吸都急促了,好像一个大**遇上落单的绝色美女一般,激动脸都有些红了,不过他在激动之下,头脑中还有几分理智,有些疑惑地说:“大人,官场上不是有回避的规则吗?不能回原籍当官,陈某是江油人氏,再任江油县令,只怕不妥吧。”
这家伙,还不容易唬呢,不过陆皓山早就想好理由,闻言面不改色地说:“此一时,彼一时,现在暴民横行,到处流窜,朝廷为了方便调度,不是出现了跨省总督吗?其实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辽东后金日益猖獗,朝廷为减轻压力,委任当地人出任,可以更好地提高凝聚力、更快地招募乡勇,而县令也是退无可退,更是尽忠职守地保卫家园,不敢轻易弃城而逃。”
顿了一下,陆皓山继续说:“本官尚未上任前,仁方兄不是暂代县令一职吗?这说明吏部也是很看好你的。”
陆皓山这番话是虚中带实,说得有条有理,陈贵一听,马上信了,强按心中的兴奋,有些激动地说:“大人,你说高升后,推荐陈某当江油县令,此话当真?”
做县丞和做县令,完全是二码事,要是能做一县之尊,那么自己就名正言顺地横行江油县,在乡亲父老前好好显摆一番,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光耀门楣,再说熟门熟路,捞起银子也非常方便,陈贵都不知发了多少自己做一县之尊的美梦。
“我陆文华言出必行,若有违背,天雷五雷轰。”陆皓山一脸正色地说。
面上一本正经,内心却在冷笑:反正真正的陆文华已经死了,就是被雷轰也没关系,自己是陆皓山,不是陆文华,发了毒誓也不怕。
陈贵这下完全相信了,马上笑着说:“不敢,不敢,下官也就是那么随口一问,大人贵为一县之尊,年少有为,岂会像那些无知小儿那样信口开河,以后小人的前程,就靠大人照拂了。”
先是大人,然后自称小人,陈贵现在把陆皓山当成救世主一样待了。
仇恨容易蒙蔽眼睛,利欲容易熏倒人心,权势更是人间让人欲罢不能的**,看到这个在江油县只手遮天的人物,小心翼翼地对自己低声下气,陆皓山里不由暗暗有些得意,自己随便扔一点诱饵,这陈贵马上就上钩,可以说顺利之极,陆皓山还准备抛出更大的诱饵,现在看来是多余的了,这样也好,太夸张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承诺不怕许,反正自己只是说说,又不是真的做。
“嗯”陆皓山淡淡地说:“虽说不是捅破天的事,都能压得下,不过此事办成,你我都能高升,仁方兄,在筹款之时,还得珍惜羽毛啊。”
“是,是,大人放心,就是臭了陈某,也得保全大人的声名。”现在陈贵已经沉浸于穿着那身青色官袍,坐在大堂之上排衙的美梦中,自然是对陆皓山百依百顺。
陈贵说完,然后又小心地问道:“大人,不知这笔款项要什么时候筹备?”
“兵贵神速,自然是越快越好”陆皓山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现在已接近年关,说什么也得让别人过一个好年,过完年再筹吧,二月之前筹备,这样我可以三月送到,赶在夏粮之前,这样方是雪中送炭,仁方兄,没问题吧。”
二个月筹款二万现银,放在那些富饶的县城,不过是几天的功夫,可是江油县只是一个偏僻落后的小县城,人口仅五万余,不是那么容易筹得,不过陈贵已经狠下心要更进一步,闻言连忙说:”盛蒙大人看得起,二月之前,下官就是砸锅卖铁也分文不差把这笔银子交到大人面前。”
这笔银子,就是要自己出,倾家荡产也得筹出来,何况县令大人暗示过,他只要银子,怎么筹款他自己想办法,只要不把天捅破,他都保得住,这是放任自己去搜刮民财啊,陈贵信心满满的,这二万两肯定是手到擒来。
“好”陆皓山端起茶杯说:“陆某就以茶代酒,预祝我们前程似锦。”
“祝大人前程似负锦,步步高升。”
两人干了一杯,算是形成了一个同盟。
有了利益关系,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陈贵眼睛转了一下,突然压低声音说:“大人,翠怡楼新到几个苏杭的美人,一个个貌美如花,肌肤胜雪,那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让人一看,就忍不住亲近,几个女子对大人非常仰慕,不和大人可否抽空指导一下她们正确的人生方向呢?”
“这个,不好吧,朝廷规定,官员不能踏足烟花之地,传出去,只怕不美。”陆皓山有些顾忌地说。
你就装吧,没有一口拒绝,那就是心思动了,要是听不出这意思,那陈贵这些年就真的活在狗身上了。
陈贵一脸正色地说:“大人也说了,在县衙就是官,可是散值时就是民,到时下官把她们接到家中,离开烟花之地,也就不算娼妓了,就是有小心作梗,也无从谈起,对吧,大人。”
“这样不太好吧。”陈皓山犹豫了一下,小声问道:“刚才仁方兄说她们是哪里人?”
“苏杭籍女子,年轻貌美,江南水乡的女子,最是水灵,这些都是新到的货色,一个个明艳动人,皓山兄,不是好的,我也不敢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