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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小逸叹气,白玉堂冷哼。
那边,金虔眯眼瞅着甄长乐,一脸贼笑道:“猫儿粉丝团新成员啊!”
*
清风拂夜,柳飘叶飞,月明清露,纱灯笼云。
光浮琉瓦,瓜甜果香,清樽宵长,人月两圆。
开封府后院之内,此时是一片中秋团圆温馨热闹景致。
特意从八王爷府赶回来吃团圆饭的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张龙赵虎、王朝马汉,以及展昭、白玉堂、一枝梅、颜查散、小逸还有临时入住人口甄长乐,都齐齐坐在桌旁,听着某位从六品校尉大力推销号称其顶着烈日骄阳走遍大街小巷磨破了三双半鞋才采购回来的精品月饼。
只见那盘中的月饼,个个精巧,造型玲珑,清香飘溢,在清美月色下显得尤为美味,让人胃口大开,食指大动。
“好好好,大家都尝尝。”包大人一发话,大家也都不再装什么矜持,都探手拿起月饼咬下——
……
院内突然呈现一种诡异沉默之状。
小逸第一个怪叫出声,噗的一口喷出嘴里的月饼,大叫道:“这是什么?!”
再看众人,表情各异,神色异常,总之没有一个人露出吃到美味的神情。
包大人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白玉堂俊脸泛青,颜查散面部僵硬,一枝梅凤眼抽搐,王朝等四人同时皱起脸皮,甄长乐则是一脸吃到毒药的表情。
展昭眉头隐隐抽动,黑眸骤然扫向身侧的细瘦身形,咬牙道:“金校尉,你这月饼是什么馅儿的?”
“诶?不好吃吗?那家店的老板口口声声说是什么新产品,绝对是吃一口就刻骨铭心,三生难忘啊。”金虔一脸纳闷道。
“是——什么馅儿?”展昭又挤出一句。
金虔挠头:“种类可多啦。有腊肉韭菜馅、地瓜叶拌香葱馅、生姜炒肥肉馅、腌萝卜丝馅、青瓜梅菜馅——对了,还有海带猪肉的……你们都怎么了?”
只见众人皆是脸色发黑,额头冒黑线,瞪着金虔的目光里明显都带着火光。
“小金子……”白玉堂冷笑阵阵,猛然上前,一把抓住金虔的下巴,另一手抓了一块月饼塞到了金虔嘴里,“你自己何不尝尝这让人刻骨铭心,三生难忘的美味!”
金虔猝不及防,被塞了满嘴,不得不咬了半个下去,这一咬,顿时脸色大变,噗的一口喷出月饼,捧着手中的残骸,圆瞪细眼惊道:“这、这这月饼、月饼……”
“小金子,这刻骨铭心的味道如何啊?”白玉堂一脸幸灾乐祸笑道。
“真是刻骨铭心啊!哈哈哈哈哈!”不料金虔突然转惊为喜,举起手中半个月饼,一脸惊喜手舞足蹈呼道,“这月饼里有一文钱啊!那老板果然是个实在人,说十个月饼里就有一个中奖的,哈哈哈,果然让咱吃到了!哈哈哈哈——”
小逸身形一倒,从凳子上栽了下去,颜查散扶额长叹,一枝梅扑倒在桌上,口中喃喃什么“在下不应该犯懒啊,在下应该回临风楼的啊……”云云,四大校尉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摇头苦笑,甄长乐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种表情合适了。
白玉堂一把揪起金虔的领子,将金虔从椅子上拽了起来,咬牙道:“小金子,你不会是为了这一文钱才买的这月饼吧?”
“哈哈——五爷说的哪里话,咱自然是因为这家的月饼好吃才买的……哈哈。”金虔频频干笑解释,奈何手里紧紧抓着的那个“中奖”月饼却是露了真实意图。
展昭慢慢起身,冷冷望了金虔一眼,淡然道:“金校尉,去练武场。”
“诶?!”金虔细眼圆瞪。
“小金子,今日白五爷就破例好好指导指导你的武功!”白玉堂冷笑阵阵。
“不、不是,那、那个五爷,就不用麻烦您了吧——”金虔垂死挣扎。
可惜,话音未落,就见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探手,抓起金虔的脖领子,将手脚乱舞的金虔拖了出去。
直到三人身影消失,众人还能听见金虔的哀嚎回音:“展大人、白五爷,念在今天是中秋佳节,大蒜就免了吧,要不少挂几斤,中秋啊,今天可是中秋啊啊啊!!”
甄长乐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来,又望向在座其他几位。
四大校尉对视一眼,开始拍桌大笑;颜查散低头抿茶,肩膀微颤;一枝梅凤眼弯弯,打了一个哈欠;小逸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翻白眼一边嘀咕:“活该!”。
包大人双眼带笑,微微摇头,望向身边智囊师爷,突然奇道:“公孙先生,你的月饼——”
众人闻声皆同时扭头望向开封府的首席师爷,顿时数目圆瞪。
只见公孙先生面前的盘子里,放着一块完完整整未动分毫的月饼。
“在下不喜食月饼。”公孙先生微微一笑,解释道。
甄长乐发誓,那一瞬间,他的确看到这位号称开封第一儒雅师爷眼中划过一道令人折服的精光。
*
鉴于甄长乐伤势不轻,其中的大部分……咳,绝大部分的身体伤痛心灵创伤皆是开封府一众或寄宿开封府一众造成,包大人代表开封府一众向甄长乐表示了歉意,并由公孙先生出面,挽留甄长乐暂住开封府以便疗伤。
入住的第一晚,也就是八月十五那夜,甄长乐就体会到在开封府当职是一件多么不易的差事。
前半夜,整个开封府都能听到某位从六品校尉的告饶呼叫,断断续续的也听不真切,无非就是什么“敬仰滔滔不绝……大蒜……之类的”。
后半夜,那金校尉倒是不嚷嚷了,却换成了“陷空岛锦毛鼠大战开封府御猫”的戏码。
那时,皓月当空,银光流彩,一白一蓝身影在深蓝夜色中交错激斗,剑刃激起耀眼火光,无暇白衣潇洒,清素蓝衣飘逸,当真是美不胜收,令人神驰目眩——只是,兵器交击的声音大了些,踩碎的瓦片多了些,期间还夹杂着内功深厚的吵架内容:“臭猫,你管的也太宽了吧!五爷教小金子武艺,干你何事?!”
“展某下属的武功,自有展某指点,不用白兄操心!”
叽里呱啦叽里呱啦——
一夜的吵吵嚷嚷,让一向好眠的甄长乐整夜未能合眼。
第二日顶着一双深邃黑眼圈的甄长乐看着开封府一众精神奕奕上朝的上朝,巡街的巡街,抓贼的抓贼,竟是丝毫未受任何影响。
甄长乐百思不得其解,便去询问了那位看似最好说话的公孙先生。
那时,公孙先生笑得儒雅温文:“甄公子,不若去问问金校尉。”
询问的结果就是,甄长乐花了整整二十两银子,买来号称开封府人手一份的必备标准配置,绝对可以让人安睡到天明,美梦至天亮的神物——棉布缝制绣花“好梦”字样耳塞一对。
第二晚,甄长乐果然睡得十分安稳,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但次日清早起床后,却发现自己价值连城的祖传玉佩不见了踪影。
甄长乐大惊失色,本欲去找展昭报案,却不幸得知展昭、公孙先生随包大人出门公干,入夜方能归来,甄长乐当时嘴上就急出了两个大火泡。
幸好,在回屋的路上,遇见了颜查散。
那时,颜查散一听事情的来龙去脉,就一脸亲切笑意道:“甄公子,不若去问问金校尉。”
二次询问的结果是,甄长乐花了整整八十两银子,跟着这位从六品校尉大人,在某江湖神偷的午饭里下了迷药,并趁一枝梅昏睡不醒之时,偷偷潜入一枝梅入住的厢房,翻了一个底朝天,最后在床铺下一堆脏衣服里刨出了甄长乐的祖传玉佩。
那时,甄长乐捧着失而复得的玉佩,闻着玉佩上的丝丝怪味,欲哭无泪。
当夜,甄长乐抱着所有的随身财物家当,瞪着两眼干耗到天亮,并在包大人与公孙先生出现在花厅的第一时间,冲到了进去,向包大人表达了归心似箭的急切心情。
在甄长乐对包大人表现出的热情挽留提出明确拒绝后,包大人终于同意甄长乐的请求,并将早膳升级为甄长乐的欢送早宴。
早宴之上,众人皆对甄长乐的辞行表示出极大的遗憾。
尤其是那位金虔金校尉,一听说甄长乐要走,两只细眼都红了,整场饭局都可怜巴巴的瞅着甄长乐,欲言又止,依依不舍,看得甄长乐是浑身发毛,背后发凉,好似还有阵阵杀气在头顶盘旋流连。
早膳一结束,甄长乐立即起身向众人辞行,回屋带上随身财物,一溜烟似地冲出了开封府,在迈出开封府大门的那一刻,甄长乐只觉天也蓝了,水也清了,风也暖和了,真是心旷神怡,重获新生。
不料,刚走了没半里地,就撞见了一个拦路的家伙。
细眼泛绿光,瘦脸带笑意,眼前这个猛搓双手,一脸诡异笑意的金校尉顿让甄长乐危机感提升到了顶点。
“金、金校尉,你、你要作甚?”
“甄公子,如今咱们也算是相识一场,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咳,就是那个,有缘、十分有缘!所以、那个——咱自然是来为甄公子送行的!”金虔竖着一根指头,煞有介事解释道。
甄长乐闻言不禁倒退一步,和金虔拉开距离,满脸戒备更甚。
岂料金虔却好似牛皮糖一般,嗖得一下又贴了上来,鼻尖险些撞到甄长乐的下巴。
“甄公子大老远的来一趟汴梁,着实不易,就这么走了,太可惜了吧!”
“你、你你要做什么?!”甄长乐头皮发麻,不禁四下张望,找寻逃亡路线。
“嘿嘿——”金虔脸皮向上堆出一个十分和蔼的笑脸,道,“咱觉得和甄公子甚为投缘,所以想送甄公子一个临别礼物。”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也不管甄长乐的脸色已经逼近青绿色系,塞到了甄长乐手里。
甄长乐浑身一颤,慢慢低头望向手里的物件,不由一愣。
只见此物,做工精致,绣工华美,造型美观,色彩大方,正是一个颇为雅致的香包。
不过和一般香包不同的是,上面的绣花图样仅用两色丝线,一为嫩黄,一位雪白,倒是颇为独特。
“这是?”
金虔双眉一挑,面带得意道:“甄公子不认识吧,这可是咱们汴梁城的特产——猫鼠辟邪香包!”
“哎?”甄长乐一愣。
只见金虔双手叉腰,头颈微扬,摇头摆脑开始滔滔不绝:“这猫鼠辟邪香包,那可是天上地下天南海北五湖四海六合八荒绝无仅有的神物,可驱鬼神辟邪灵汇好运驱霉运,实乃居家旅行外出打工访亲送友巴结领导孝敬父母体恤下属馈赠晚辈必备之物!限量生产,数量有限,供不应求,市价六十八两一个,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甄公子,你可一定要带一个回去啊!”
甄长乐被这一大串乱七八糟的词弄的昏头脑涨,半晌才反应过来,疑惑道:“什么香包能如此厉害?金校尉,你莫不是诳我吧?”
“甄公子,这你就不知道了!”金虔往前凑了凑,指着香包上的绣样,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道,“这香包上的黄线和白线可不是一般的丝线!这黄线是——”高举右手,“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展大人手上那把上古名器巨阙宝剑的剑穗,白线是——”抬高左臂,“江湖上鼎鼎大名如雷贯耳陷空岛五鼠之一的锦毛鼠白玉堂名剑画影上的剑穗,所谓——”双臂同时高举,“一猫一鼠,天下无双,猫鼠合璧,天下无敌!”说到这,金虔收回双臂,飞出一个“你懂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