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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先生一听,忽地一下转过身,面带惊喜道:“金小兄弟果然心思敏捷,包大人也想到此点,已经派展护卫和张龙、赵虎前去捉拿蔡州知府徐天麟。”
金虔听言,顿觉心中开朗不少,可又觉有不妥之处,细细回想刚才公孙先生之语,猛然大惊,高声道:“公孙先生,你的意思是展昭、不……那个展大人又出门了?!”
公孙先生先是一愣,后又了然笑道:“小兄弟不必担心,自昨晚过后,包大人已经下令将你和秦香莲母子转入夫子院的厢房,此处地处后衙,比起寅宾院,守卫森严,那些刺客必然无法到达此处,小兄弟尽可安心住下。”
金虔一听,大吐一口气,一颗心总算安安稳稳的放回肚子里。再打量室内,果然比之前的屋子殷实几分,至少没有缺胳膊少腿的桌椅板凳。
公孙先生又笑道:“小兄弟,既然你已无大碍,在下还要去看看秦香莲母子,恕不能多陪,告辞。”
金虔摇了摇手上的粽子,算是谢过,可心思一转,又急忙叫住门口的公孙先生,问道:“公孙先生,不知先生手头有没有毒粉、迷药之类的东西?”
公孙先生停在门口,一脸不解道:“在下没有,不知小兄弟何出此言?”
金虔心里暗暗叫苦,道:“没什么,先生去忙吧。”
待公孙先生离开,金虔双手抱头,心痛道:那对可恶的怪老头,走的时候没留一分钱也就罢了,怎么也不给咱留点毒药、迷药之流的帮咱防身啊啊!!想当初,自己搜遍了整个山头,也没发现半颗药丸,难道那两个老头把全部的心血结晶都灌到了自己的肚子里?这么说起来,那一年时间里,自己好像吃了不少瓶瓶罐罐,颜色怪异的药丸……
金虔突然心头一惊,急忙从绷带里费力戳出一根手指,搭在自己腕口。
这一诊脉,不要紧,可把金虔吓了个半死。
自己的脉象虚实相杂,似阴似阳,要不是金虔还记得自己身份证上性别一栏上填的是“女性”这两个字,恐怕此时也要认为自己是个尚未发育完全的少年脉象……
金虔顿时虚脱无力,几欲再次昏倒。
NND,这两个老家伙,就算要帮咱隐瞒性别,也犯不着把咱一个堂堂现代未来人塑造成“东方不败”这个经典形象吧……
*
此后几日,金虔在开封府内也算过的安稳。
秦香莲打从清醒后,就日日长吁短叹,愁眉紧锁,一日清瘦于一日。那一对小鬼虽然年幼,但此时也知轻重,只是默默陪在娘亲身边,乖巧的令人心疼。没有一对小鬼烦心,金虔只觉无聊难耐,却又没胆出府,只好在开封府衙内无所事事,日日以晒太阳为生。
几日下来,倒也对开封府内地形了若指掌,将开封府内各个名人混了个脸熟。
首先是开封府当家老包,包大人。两个字形容:超忙。
每日早朝,日日巡街,批阅公文,审阅卷宗,受理冤案,会见同僚,还要关心下属,体恤下情,金虔光是看,都觉得身心疲惫。
再说公孙先生——还是两个字:很忙。
平常府衙,凡师爷必设两名:一为刑名师爷,专司协助官老爷办理刑案;一为钱谷师爷,掌管府衙账房储存。可这公孙先生,是刑名师爷、钱谷师爷两手都要抓,还两手都要硬。说白了,就是又是老包的贴身秘书,又是开封府的会计出纳,还要兼职家庭医生,心理咨询导师,繁忙的很。
至于那四品带刀护卫、“御猫”展昭——说实话,是忙得不见人影,想必是还未从蔡州返身。
最后还剩“四大金刚”。张龙、赵虎跟随展昭出门,许久没见;王朝、马汉倒和金虔的关系不错。
自从上回金虔舍身救“黑”,老包和公孙先生亲自上门道谢,开封府内的衙役更是对自己尊敬有加,其中尤以王朝、马汉为最。这二人,自从听说金虔身怀绝顶轻功后,闲来无事总爱来找金虔切磋身手,搞得金虔是一个头两个大。推托不掉,只好僵着头皮硬上,多次之后,金虔的轻功是更上一层楼,逃命捉迷藏本事也飞升数个级别。
这日,金虔正躲在屋顶晒太阳,却听到屋下一阵脚步声响。
金虔探头一看,只见王朝板着国字脸,匆匆走到屋下,粗声道:“金虔,你可在此?”
金虔本以为王朝又要寻自己切磋武艺,正想脚底抹油,却听王朝又叫道:“展大人已经将蔡州知府徐天麟带回开封府,包大人已经升堂,正要传你上堂!”
金虔一听,立刻飞身跃下,立在王朝面前道:“王大哥怎么不早说,赶紧走吧!”
王朝见金虔突然凭空冒出,已经是见怪不怪,一拱手,转身向大堂方向走去,金虔紧跟其后。
上了大堂,三班衙役已然喊过堂威,肃然而立。金虔这回是“一回生两回熟”,比起前几次可有形象的多,几步跨上大堂,跪身叩首,高声道:“草民金虔,叩见包大人。”
“金虔,你看看身边此名男子,你可认识?”堂上包大人问道。
金虔向身旁一看,见身侧除了秦香莲之外,还多了一名男子。一身素白囚衣,身带锁链脚铐,发髻散乱,甚是狼狈。不过身材肥硕,满脸横肉,像个贪赃枉法的主,正是那个猪头蔡州知府。
金虔看罢,立刻回道:“回大人,草民认识,此人就是蔡州知府。”
包大人又问:“你因何认识此人?”
“因为草民曾经和秦香莲一起上过蔡州府衙大堂,所以认识知府。” 金虔答道。
“你们为何去那蔡州府衙大堂?”
“回大人,我是秦香莲一起去告状的。”
“所告何人?”
金虔猛一抬头,道:“状告当朝驸马陈世美,告他唆使韩琪杀妻灭子,并导致韩琪自尽身亡!”
“你胡说!”蔡州知府徐天麟指着金虔大声叫道:“明明是秦香莲与韩琪私通在先,后又将其杀害,你是什么人,竟敢在此信口胡说?!”
啪!惊堂木巨响,只听包大人大喝一声:“住口!”
两旁衙役立刻响应,高呼“威武——”
“徐天麟,本府尚在问话,不容他人插嘴,如若再犯,休要怪本府定你个咆哮公堂之罪!”
徐天麟立刻像被霜打的茄子,蔫在了一旁。
金虔心里大出一口恶气,心道:猪头知府,你也有今天,这回也让你尝尝什么叫堂威。
包大人顿了顿,又向徐天麟问道:“徐天麟,你口口声声说是秦香莲私通韩琪,并将其杀死,可有凭证?”
徐天麟刚才被吓得不轻,好一会才回道:“回大人,这事实俱在,秦香莲已经当堂画押,就是凭证!”
包大人将案上摆放的供状审视了一番,又向秦香莲问道:“秦香莲,这供状可是你亲自画押?”
秦香莲一听,立刻叩头不止,哭喊道:“民妇冤枉啊!大人,那供状乃是民妇被屈打成招才签下的。”
包大人一沉脸,道:“徐天麟,秦香莲之言你如何解释?”
徐天麟满头滴汗,颤声道:“回、回大人,这不过是秦香莲为了脱罪的开脱之词,难以相信。何况案发现场还有一名人证,也已画押招认。”
“是何人证?”
“是一名叫王二麻子的叫花子,他自称亲眼目睹秦香莲杀人现场。”
包大人一愣:“王二麻子?”又转头望向公孙先生。
公孙先生上前,小声道:“大人,这里的确有一张王二麻子的供状。”
包大人拿起供状仔细看罢,又道:“这王二麻子是何人,现在又在何处?”
金虔一看,赶忙举起一只手,提声道:“大人,王二麻子就是草民。”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错愕。
徐天麟的一双眼睛瞪得比电灯泡还大,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难怪徐天麟如此反应,之前金虔在蔡州上堂之时,衣衫破烂,形象不堪,可如今,托开封府的嘉宾礼待,金虔总算是洗涮干净,换上整洁布衣,猛一看去,倒也像模像样,自然和之前判若两人。
包大人看了金虔半天,才问道:“金虔,你说你就是王二麻子?”
金虔老老实实地答道:“正是。”
“本府问你,你到底姓什名谁?”
“草民金虔。”
“那为何又叫王二麻子?”
金虔一听,心道:总算是问到正题了。赶忙伏下身,摆出惊恐万状的姿势,道:“大人,只因那蔡州知府在大堂上非要逼秦香莲承认杀人罪,而秦香莲宁死不认,所以知府实施大刑,草民胆小,怕受酷刑,又不愿冤枉好人,所以才想出这用假名画押的办法。大人,这供状上的假名就是秦香莲被屈打成招的证据!”
此言说罢,一堂寂然。
半晌,包大人才问:“徐天麟,那金虔说的可是实情?”
徐天麟扑倒在地,神情紧张,许久才回道:“大人,此人姓名不定,身份不明,所供之词不可尽信。”
金虔险些冲上去踹徐天麟一脚。
包大人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徐天麟。既然如此,再传人证。”
呼喝之声层层传出,不一会,只见六个人被押上大堂。
金虔一看,哎呦,原来是熟人,这几个人竟然就是当初追杀自己和秦香莲的那几个差役。
“秦香莲、金虔,你们可看仔细了,身后几人,你们可认识?”包大人问道。
秦香莲回道:“回大人,民妇认识。”
包大人又问道:“他们是何人?”
金虔立刻答道:“是当初在押解途中想要杀害我们的差役。”
那六个人一听,立刻抖如筛糠,磕头大呼:“大人,小人冤枉啊,小人是受知府徐天麟的指使啊!”
徐天麟一听,顿时瘫软在地,神情空洞。
包大人凝目少顷,沉声道:“徐天麟,你冤枉良善,唆使杀人,本府判你铡刀之刑,你可还有话说?”
金虔一旁心道:这是什么问法?既然已经判了斩刑,怎么还问他有没有话说,难道这北宋时期就已经发展到死囚可以立遗嘱、分遗产的文明程度?
徐天麟听到包大人此言,却像被蜂子蛰了一样,突然挺直身体,大声叫道:“大人,罪臣也是受人唆使,望大人明察啊!”
金虔听言,顿时了悟,再轻抬双眼向堂上观瞧,见包大人一向紫黑的脸庞上划过一丝喜色。
包大人缓了神色,继续问道:“你是受何人唆使?”
徐天麟吞了好几口口水,用衣袖使劲抹着额头的冷汗,踌躇了半天,总算开口道:“回大人,就、就是当、当朝驸马,陈、陈世美。”
包大人猛拍惊堂木,喝道:“放肆,驸马爷是何等人物,怎可由你如此诬蔑?”
徐天麟顿时扑倒,颤声道:“回、回大人,罪臣句句属实,并无虚言,只因那秦香莲是驸马的原配妻子,驸马要杀其灭口,所以唆使我做出此等事情,一切都是驸马指使,还望大人明察!”
包大人微眯双眼,又问:“徐天麟,你说的这些,可有凭证?”
徐天麟立即回道:“大人,驸马曾亲自与罪臣合谋此事,罪臣就是人证。”
包大人听言微微点头,向身侧的公孙先生道:“让他画押。”
待包大人查验徐天麟供状之后,便拍下惊堂木,将徐天麟还押大牢,退堂收工。
*
堂审完毕,已至傍晚,秦香莲母子和金虔都依照包大人的指示,一并来到花厅。
只见包大人一身便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