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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上几代行医这种话,柳老爷胡须抖了一下,他慢慢走到椅子边坐下去,然后忽然道:“听说……那白公子昨天请了秋月姑娘来府上,花了五千两,黄金。你知不知道?”
小春慢慢道:“奴婢好像听说过。”
柳老爷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有点类似冷哼:“你觉得,一个甩手就能花上五千两黄金的男人,会为了我出的那点酬金,就被吸引来吗?”
小春低头,半晌沉默无言,只是默默道:“兴许白公子……医者仁心。”
柳老爷哼了哼,片刻道:“不管他什么原因,只要能让柳生好起来,我都忍认!”
……
第一百一十八章黑猫
此刻在水色楼雅间内,外间有淡淡的嘈杂声,外面人声鼎沸杯盘互撞,雅间里便显得愈发安静。
听了白公子的话,良久秋月好似轻轻一笑,说:“白公子这是在安慰我呢……”
说着她丢了一边的茶炉,忽然张开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
白公子一时有些怔住,下意识伸手去推她:“秋儿……”
秋月的眼里像是含了水,水目盈盈,叫他把剩下的话咽下去了。秋月便坐在他腿上,纤手端起茶杯递到他嘴边。
白公子望着她,近距离看秋月的眼睛是很妩媚的,眼风一扫的时候,尤其好看。是的,好看,看你的时候带着一种模糊,好像美玉一样的扣人心弦,却又发现不了其中究竟隐藏了什么的深邃。
“秋儿真会伺候人。”隔了半晌,他还是仅仅说出这一句。
喝完了杯子里的茶,秋月却还是没有站起来,用她那双眼睛盯着白公子,道:“白公子有在乎的人吗?”
“你指的是?”
“心坎儿里的,让人每每想起来,呼吸都会痛的。”
白公子一时无话。他觉得这女子好像陷入了某种情绪当中,他于是没有接话。
秋月却继续道:“公子有没有爱过的人?”
“也许,有吧。”他没有明说,感情这东西,随着时间的过去,总会流逝。或许曾经有过,但已经不记得了。
秋月看着他,却道:“公子真是个淡漠的人。”
白公子苦笑。在美人面前说这些似乎不太合适,也许他该学学那些来水色楼的人,说上一段至死不渝感人肺腑的言词,那样才合适。
秋月又道:“那公子相信有那种,几百年几千年,纵然喝过了孟婆汤,也会铭记于心的爱情吗?”
白公子无言地摇头,其实他想说喝过孟婆汤其实什么都会忘了,不管多深的感情也一样。但他还不至于没眼色到挑这个时候来自讨没趣。于是他看着身前的女子,淡声道:“秋儿,人生一世也不过就几十年……”凡事还是看开点好。
似乎料到他要说什么,秋月一笑,忽然转移了话题:“白公子今日可还要做秋儿的座上宾?”
白公子的话在舌头里绕了一圈,最后吞回去:“不了,今日……还有别的事。”
秋月点头:“那秋儿就不送白公子了。”
绕了半天还是下逐客令,说话的时候她便起来了,走到一边门口撩开帘子。
对于这样的待遇白公子也只有无奈地站起身,慢慢向门边走。
秋月没说话,一直看着他慢慢走了出去。看着那道雅致的身影渐渐穿过楼梯到堂下,她淡淡地倚在门边,不顾四周围朝她投来的欣喜艳羡垂涎的视线,她眼底漾出一抹几近透明苍白的神色,唇边轻动:“白公子,秋儿从未见过你这样的人,像您这样子看起来和善温柔,心里却又根本对感情淡漠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
在艰难红尘中打滚的女子,大多数都有一双清透的眼睛,不管她们脸上的笑容多么艳丽,但那一双眼睛,总能看透许多人看不见的事情,以及看穿那些不管伪装的多么真实的假相。参悟世情。
白色修长的身影顿了一顿,又继续往前走。
只是出了水色楼的门,看见红牡丹疑惑却隐含深意的眼眸,他塞给她几张银票,信步离开她身边。
他微微地笑了,白公子走在风口地里,衣衫被风狠狠吹着,他本人却毫无在意。那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表面温柔和善,其实内心,是个不讲情的人。
到柳府门前,发现一大堆人都在吵嚷着,聚集在朱红的大门外,不知道在干什么。白公子晃着扇子走过去,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
只是当他一眼看见,大门口蜷缩的那只黑色的猫时,他脸色就变了。碰了碰身边的人,他尽量平静道:“发生什么了?”
那人是个家丁,转脸看见是府上请的白大夫,便客气回答道:“也不知道,傍晚回来就看到一只黑猫蜷缩在这里,拿了棍子赶也赶不走,老爷大发雷霆了。”
旁边又有人眼神厌恶:“黑猫,太不吉利了!”
白公子瞥了一眼那只猫,不管围观众人怎么吆喝,黑猫只是缩在门槛上,一动不动。只是不时地用那双幽蓝色的眼睛,冷冷地扫一眼众人。
白公子心里有些理解了,在柳生被恶病缠身的这个时候,柳府的人本身就已经心怀避忌,现在突然出现一只这么诡异的黑猫在门边,种种不吉利的预兆,难怪爱子如命的柳老爷要暴跳如雷了。
眼看里面有人急急地拿了木棍出来,看样子是要硬赶走那只猫了。
这时黑猫突然抬起了头,眼睛朝拿棍的人极快地扫了一下,隐约含了一丝狠厉。
白公子忙跨前一步,及时制止:“等等,别打走它,让我来看看这只猫。”
气势汹汹要挥起棍子的人顿了顿,有些不甘愿,但还是退到了一边去。
白公子过去,蹲到那只猫的面前,目光幽幽地与之对上了。看进去的一瞬,黑猫的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下。
然后,只见一只趴着不动的黑猫,慢慢地站起身,立在了白公子面前。
白公子便伸手将它抱起来,转身对众人笑道:“可别急着凶,黑猫是辟除邪气的灵物,有它在,柳少爷的病就有救了。”
众人一听少爷,脸色都有些变化,白公子眼底带着一抹深沉的笑意,目前柳生就是整座府邸的死穴,凡事,只要关系他,都不会遇到太大阻拦。
“白公子,黑猫辟邪一说,我还从未听说过呢。”小春端着银盘,碎花布袄轻轻飘动,脚步轻移来到门前。
白公子手指抓着黑猫的背脊,一下下梳理,低笑:“术业有专攻,这些需要注意的东西,就是在下的强项了。”他扫了一圈,话已经说的很明白,究竟黑猫是不吉利的,还是辟邪的灵物,都是他说的算。
小春默了一下,将银盘捧过去,露出里面一尊佛像。她声音低低地道:“这是老爷从庙里向高僧请的佛尊,镇宅保平安。白公子,老爷还说了,希望你日后不要这么晚进出府门,毕竟夜晚不太平,公子当心扰人清梦。”
说完这么一番警告的话,小春目光定定地看着还站在门口的白公子,白公子却并没有表露出不满或者愤怒,反而轻轻一笑,手臂抱着猫走进了门,道:“老爷说的话,在下记住了。请转告老爷放心,今晚是在下最后一次这么晚回来。”
小春不再说什么,沉默地看着他向院子里走远。她微微抬起的脸,光洁的额头前荡着几缕发。
说到做到,白公子确实不曾再出去了。并且每天准时到柳生房中,给他看诊问脉,旁人对他也再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但午后的白公子,却还是悠悠闲闲地躺在柳府花园藤椅子上,阳光正好打在他身上,温暖又舒适。这个时候柳府大多数的人都有午睡的习惯,连走动的下人也很少。
白公子丝毫不担心有人打扰,一手轻轻打着扇子,那只黑猫就蜷在他脚边。
过了半晌,他说话了:“谛听,我说你,总算等到你出来了,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猫的模样吗,这次怎么主动变成这样了?”
地上蜷缩的猫没有动一下,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
白公子笑了:“这傲慢的性子倒是没变,怎么样,你现在还不能说话?”
黑猫抖了一下身子,脑袋似乎极缓地耷拉了一下。
他低笑:“地藏罚你还真狠。”
一手按在黑猫柔软的头上,揉了几下:“不过,被罚过了,你也应该比以前听话了吧?嗯?”
黑猫微微偏了下头,没有挣开他的手心,片刻,也就不再动,老老实实地趴在了地上。但那双幽蓝的眼眸中,隐约竟似有一分厌恶。
白公子毫不介意地笑了一声。
虽说只是短短月余,洛阳各地的书生都已经离开大部分,柳老爷子眼见自家儿子肯定是赶考无望了,也已经绝望下来,不再没事瞪着个铜铃眼处处发火。
不过说一句心里话,私心里白公子反而乐意见到这种状况,宁愿柳生一直昏迷不醒,也不要醒过来的时候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柳生虽然不醒,但手上的红印子却一天天深,都蔓延到了手指上面,现在就连近身伺候柳生的侍女,看他一眼都要被额头那青紫的黑气吓得不敢靠前。
终于在一天晚上的时候爆发了。
白公子带着黑猫在身边,走在柳府的过道上,从柳府门前的,那条河对岸传来轻歌,声音婉转轻盈,像是随着风融合进来的,进入耳际的时候显得十分舒坦。白公子停下了脚步,目光望着院墙之外,像是自言自语,“谛听,你听这是谁的歌声?”
他似乎在询问身边的黑猫,黑猫安静地蹲着,通体玄黑,如同最深沉地旁观者。
还没有转弯,就已经冷不丁听见了一声嘶嚎,突然而起的惨叫,好像嗓子被划破一样。
“啊!!!!”
余音悠长,透着凄厉的喊叫,却已能把走廊上的侍女吓得俏脸生白。
“不好,是柳生的声音!”白公子扇子一捏,已经快步走过去。黑猫瞄了一眼,也迅速撒开蹄子,如离弦的箭窜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九章奇怪的病人
黑猫扒在门边,白公子走进去,柳生房间里面显然已经乱成一锅粥,各种跑动声和担忧焦躁的声音不绝于耳,侍女捧着痰盂站在床边,十几个小厮忙里忙外地混跑。
再往前走一步,就看到柳生那个略带疲惫苍白的眉眼。
他正张大嘴吐,白公子只看了一眼,看见他那个吐的姿态,心里就明白坏事了。
那几乎是一种不要命的狠吐,差点把黄胆汁吐出来,只求一时的痛快。而在那吐出来的秽物当中,一蓬蓬的血色也同样扎眼。一边吐,一边还在疯狂的摔周围的东西,凡是接近他的不管侍女下人,一律都被他暴躁的动作弄得无法再上前。
地上横七竖八都是破碎的瓷器,看来柳老爷这回是割肉赔本了。
床边伺候的小厮脸都白了,距离最近地看着柳生,捧着痰盂的手都在抖。一股股奇异的腥味贯穿屋中。
白公子迅速走过去,手指按在了柳生高举的脉门上,问:“什么时候开始吐的?”
小厮看到人,总算定了定神:“就、就刚刚。”
白公子眉头也难得拧了拧,柳生的脉象简直已经乱成一团,好像所有的经脉大乱那般,难怪他整个人都被折磨的癫狂起来。
他心道,这得多大的力量,才能让脉象突然产生这种巨大改变?
与此同时,在他旁边的黑猫,突地转过了头,身体锐利地紧绷起来。白公子也瞬间察觉了,在这屋子里,还有一股陌生的气息。
他立刻偏头,眼角扫到房梁之上,那里有人影一闪,迅速地逃往门外。
黑猫弓着身,刹那间也冲了过去。
白公子眼底乌沉沉幽深一片,手指从柳生的脉象上收回,抬手,迅速点了他身上几处大穴,柳生身子震了震,白公子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