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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知道原因吗?”安嘉璐不无好奇地问。
“是不是都忙啊。这点可以理解。”余罪把话往岔路上拐。
“不是吧,某些人很清闲,倒卖化肥、贩运大米、收购高粱玉米,听说生意做得蛮好嘛。”安嘉璐似乎是一种揭露的口吻,边说边看着余罪,总觉得他干的事吧,你用任何逻辑都无法正确解释。
余罪撇撇嘴,有想揍李逸风一顿的冲动,本该捂着的事,却被狗少当业绩吹嘘了。他瞟了瞟安嘉璐,羞赧地、很谦虚地道:“你这个用词不太准确,不是倒卖,而是给乡里解决平价化肥的问题,粮食嘛,主要也是把乡警组织起来办点实事,方便群众……警民一家人嘛,这些事有助于增进感情。”
安嘉璐听得如此解释,头一仰,哈哈大笑了两声,别人看时,她又觉得很不雅了,赶紧掩着嘴,却笑得花枝乱颤,不时看着表情变得庄重、正努力扮个所长样子的余罪,那股子笑意,却是想摁也摁不下去了。
这种时候就是男女相处最为惬意的时间,话语轻松、气氛活泼、笑声连连,异性之间相处的怡情之处也正在于此,当你看到对方一举一动,总是透着亲切、可爱甚至可笑的时候,会在不知不觉中拉近距离。
安嘉璐来的时候有点扭捏,心里免不了还有点芥蒂,不过在看到余罪的时候,她说不清为什么那些小小的不愉快会马上烟消云散。这位混迹在乡下的小警一瞬间给她带来的快乐,比在五原一个月的都多。她笑着的时候以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余罪,似乎想发现这位其貌不扬的家伙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似的……她忍不住想象着余罪穿上警服吆喝着玉米换大米的样子,那应该是多么的滑稽。
这么看,可让余罪六神无主了,女人这小心思,要比嫌疑人难琢磨多了。余罪揣摩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个滑稽的小丑样子,还是可爱的男生角色,不过数月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那股子兴奋劲儿总也挥之不去……是啊,这么火辣辣的天气,他连安嘉璐鼻尖上的汗珠子也看得清清楚楚,那晶莹剔透的样子,里面似乎还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呢!
“喂,说话都走神啊?”安嘉璐发现了。
“啊,哪有,我聚精会神在倾听。”余罪搪塞道。
“是不是应该你说点什么了?”安嘉璐笑着道,一笑时,白腻的脸蛋上浅浅的一个小酒窝,好清新。余罪使劲地抿抿,直把口水咽进去,艰难地问:“你让我说什么?”
“这么费尽心思地搞个野炊,还假逸风的手搞……不会就为了吃饭吧?”安嘉璐睿智地审视着貌似别有居心的余罪。
妈的,误解了,不过误解得正中下怀,余罪笑了笑道:“增进一下感情,拉近一下距离,这不就是吃饭的用意嘛,都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了。”
“是你没联系好不好?某些人是不是做错事了,心里有愧呀?”安嘉璐白了一眼,傲气地说。
“你指谁呀?”余罪愣了下,感觉到那事的副作用了。
“指那位,抱着李逸风表白的人啊。”安嘉璐点明了。
“那是酒后失言。”余罪难堪道,那回的人丢大了,如果不是张猛离职,他估计自己到现在仍然是同学嘴里最大的笑话。
“我怎么觉得,是酒后吐真言呢?”安嘉璐有点责怪、有点不忿,甚至有点质问的口吻,直勾勾地看着余罪。
“你作为执法者的一分子,即便不赞同,也应该尊重我酒后吐真言的权利吧?”余罪严肃地道,迎着安嘉璐质问的目光,那么严肃而正色,倒把安嘉璐唬住了。不过接下来,余罪一百八大转弯了,脸一苦,眼一眯,表情如此哀怨,像受了委屈一样补充着:“因为我醒着的时候,我不敢说呀。这又不和在学校一样。”
安嘉璐一怔,跟着毫无征兆的眉色一动,又气又好笑地拿饮料瓶子戳着余罪。在他这儿,恐怕连个生气的样子你都别想保持下去。
确实也是,不管是尴尬还是矜持,在遭遇余罪没皮没脸的贱性时,一定会消弭得干干净净。
随后两人的话题转向张猛的事,余罪和别人观点不同,似乎更契合安嘉璐的感受,她现在已经恨屋及乌,不怎么喜欢二队那个地方了。说完张猛的事,又说欧燕子的事,还真是阴差阳错,这么帅的小官二代经常去省城缠人,欧燕子据说已经有所松动了,这点余罪觉得已无悬念,就狗少的家境,绝对是大多数美女青睐的首选。
话题说了很多,却都不是两人的事。至于两人之间的事,每每在相视一笑间,已经明白了,不用说了。等着孙羿和众乡警们吃完,准备好的节目开始了。
于是在午后的阳光下,一干小警席地而坐,两位城里的美女联袂唱了曲根本没人听懂的英文歌,唱的时候看着人是瞪直了眼睛流口水,唱完了是噼里啪啦鼓得手掌发疼。李逸风在玩上可是登峰造极了,让口齿不利索的李呆讲方言,教五音不全的拴羊唱歌,每每笑料频出时,总惹得一干人笑得前仰后合,烦忧皆忘。直到半下午才忙着收摊回城。
安嘉璐那样余兴未尽的样子,直让余罪有一种好满足、好惬意的感觉。
回城的时候,李呆和拴羊早把所里存的东西一股劲儿往孙羿车里塞——核桃、红薯干、土豆饼,还有新下的枣和焖煮的豆子。孙羿也被乡警们的热情感染,直道这里可比二队热情多了,浑然没发现狗少和余罪那点儿鬼心思。
“燕子姐,下次去省城,我给你打电话啊。”李逸风殷勤地开着车门,欧燕子却是傲娇道:“别给我打电话,我不一定在。”
“那好,我直接去找你啊。”李逸风厚着脸皮道。燕子一愣,安嘉璐扑哧一声笑了,她装模作样地上车,看着不想走、又必须走的欧燕子,笑着问:“燕子,要不你在这儿再玩两天。”
“好啊,好啊。我给你做饭。”李逸风巴不得了。
218。第218章 多面余所长(10)
“谁稀罕呀。 ”欧燕子白了眼,上车了。众乡警哈哈大笑着,李逸风一点儿也不脸红,直给燕子姐关后车门。要走时,另一面的车窗响了响,安嘉璐一看是余罪,放下车窗,期待地看着余罪,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余罪严肃地道:“我是不会给你打电话的,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什么……什么意思?”安嘉璐奇怪了。
“没听逸风说嘛,直接去找你。”余罪笑道。
安嘉璐手指一戳,是个匕首攻防动作,余罪笑着一闪。她做了个鬼脸,把车窗合上了,合上时留下了一句悦耳动听的声音:“稀罕呀,爱来不来!”
车走了,车窗里扬着两只再见的小手,忽悠悠地让李逸风和余罪伫立了良久,余罪想着那一颦一笑,感叹了:“感觉真好啊。”
是啊,离曾经纯情的日子好久远了,好喜欢这种青涩和朦胧的感觉。
“确实好,野炊就这么开心。”李逸风看着余罪,兴奋道,随即向余罪问着,“哥,兄弟这回给您老安排的,满意不?”
“勉强吧。”余罪当然高兴了,给了句表扬。
“您要喜欢,我经常给您老组织这么几次,保证活动不重样……想追安美女,兄弟一定尽心竭力,保您满意。”李逸风道,这家伙杂七杂八,学得比较乱,拉起关系来像个江湖骗子。不过不得不承认,这官宦之家出来的,在揣摩人心意的时候还是有些套路的,最起码现在揣摩余罪揣摩得够准。
笑眯眯的余罪享受着这份恭维,几步之后想着不对了,直问着李逸风道:“不对呀,逸风,看你是个泡妞高手,怎么会让虎妞拒你千里之外?”
“不提了不提了,互相太了解了,知道你什么东西,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没用。”李逸风道。
“哦,燕子不了解,所以就去哄燕子了?”余罪问。
“瞧您说的,女人还不就活在男人的甜言蜜语中……您老不也是?一个林姐一个安妹,哎哟,所长您不愧是领导啊,玩得滴水不漏……”李逸风道。余罪赶紧地捂着这货的嘴巴,恶狠狠地教训着:“听着,以后只限私下交流泡妞经验,不许摆桌面上。”
“对对……您说得对。”李逸风挣脱了,跟着余罪回所里了。
看着乡警们各自回家,李逸风挨个打了招呼,追着余罪进了办公室,直道,“哥,兄弟我今天可是尽心竭力帮你啊……我也有个小事,您可一定得帮我啊。”
“什么事?”余罪坐下来,插上插座,烧上水了。
“我想提拔提拔,也当个像您这样的领导。”李逸风热切地看着余罪。这倒把余罪吓住了,紧张地脱口而出:“这话应该和你爸去说呀!你觉得我能提拔得了你?”
“拼爹算个屁本事,靠咱自己才算好汉……我直接说吧,只要您帮我,我十有八九能成。”李逸风郑重地道,这事情想了很多天了,现在到最关键的时候了。
余罪自然是一口答应了,李逸风掏着从指导员那儿拿来的文件,却已经揉得皱巴巴的了。余罪一看,问着:“文件头呢?少了一张。”
“上厕所,用了一张。”李逸风道,把余罪气得直想哭,就这样还想提拔。李逸风却是无所谓地道:“看后头,破案大会战,不限警种、不限级别,这次的接案是公开式的……咱们县公安局也排出了七例悬案和网上追逃的嫌疑人,县局顾局长说了,谁有本事拿下这些案子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不管你多年轻,不拘一格提拔……”
“等等……什么时候的事?”余罪问。
“你去卖高粱的时候的事。”李逸风道。
“那是什么案子?”余罪又问。李逸风这也有准备,摸着手机,打开电子文档,直递给余罪。余罪看了看,心道在古寨这个落后县城,稀奇古怪的案子倒也比比皆是,比如某年前的一个抢劫杀人案,比如某年前的一起爆炸案,再比如某年前的一例杀人在逃案……他越看越头疼,问着李逸风,“你挑的哪例案子?”
哪一例恐怕也不是能容易解决得了的,最长的积案已经十八年了。余罪还没有揣清楚上面是什么意思,不料李逸风牛逼哄哄地拍着胸脯道:“我把这七个案子全包了,他妈的,没人跟我抢了。”
余罪表情一滞,跟着想哭,然后又哈哈大笑上了,笑着扔回去骂着李逸风道:“蠢货,那不叫悬案,那叫死案,最早的都挂了七八年了,还有快二十年的,你想找到嫌疑人,可能性几乎为零!你这脑袋是长屁股上的呀?这都什么案子,抢劫杀人、爆炸杀人、强奸杀人……就你这小样,真找着嫌疑人,也得被人家拧了脖子。”
一说难处,李逸风愣了,光想着升职,还没想过有升天之虞,他为难地看着余罪道:“不能这么玄乎吧?找个简单的,搞定一桩不就交代啦。”
“就怕你自己都交代喽。”余罪不理会了,办过案子才知道案子的难处,一个普通的偷牛案就熬了两个月,何况这些淹没这么多年的积案?而且,余所长已经找到如何生活得滋润的路子,恐怕也未必再想往火坑里跳。
“所长……不,哥……别人不行,您老成呀,说不定真能搞定一件两件的。”李逸风哀求着。
“我不行,每一个案子都是集体的智慧,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