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钦泽越发明白了。在这个佛学院里。一直有人对自己在学员们中的威望很嫉妒,现在他们似乎既要把水搅浑,又想借此打击自己的威望。
以前,自己怀了宽恕之心,不想惹他们。
但是这一次,他们太过分了,竟然害死了三个年轻的生命还不够,似乎还想让更多的人被卷进来。
想到那三个曾经鲜活的生命,再想到养育了他们二十多年的、并不富裕的三个农牧民家庭在失去儿子后的痛苦,钦泽就不能原谅自己曾经的姑息养奸和软弱 怕事。
为了不让悲剧重演,他已经不能再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钦泽决心一定,便走上前,对警官说道:“警察同志,我要向你们自首!其实,我也是有过失的,在**事件发生的前一天,我就已经发现了他们准备好的宣传传单,又发现了他们在网上传播指导书。可是因为我胆小怕事,就没有报告政府,只是消极应对,心存侥幸。所以,扎白三个人的死,我是有责任的。”
他的这番话又是引起不小的骚动。
警察犹豫了一下说:“钦泽师父,您不能用自首这个词。当然,您说的情况很重要,我们倒是很想和你了解一下详情。”
“没问题!我这就和你们回警察局,协助你们的调查。至于陈博,还是跟着我们一起的,比较好!”
“呃,好的。您请上车!”警官顿时明白了钦泽的意思——他其实是要亲自护送他们一行人脱离这里的包围圈。
虽然刚才一番话下来,学僧们的情绪有所缓解,但这么多人,还是很危险的,越早离开越好。
果然,看到钦泽跟着陈博和警察等人上车后,人群中那个尖利的嗓音又叫了起来:“不好了!警察把钦泽师父抓上车了!不能让车走了!”
人潮又涌动起来。
蒲英紧紧拉着两名武警战士的手,背都快贴到车门上了,才堪堪挡住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人。
眼看局势就要大乱,关键时刻,钦泽从副驾驶的窗口探出了身子,手里拿着车载电台的话筒,大声喊道:“我是钦泽!我没事!大家别冲动!别受坏人挑唆!——我就是送警察同志离开佛学院!我没有被捕!大家要相信我,相信政府!好了!都散了吧!回去吧!”
他的声音洪亮,流露着少见的威严。
雨水迅速打湿了他的光头,水珠在他的脸上肆意地流淌,他不得不眯着眼说话。
这样的钦泽师父,完全没有平日的宝相庄严,也没有平时的风流儒雅,但是他的脸上却有一种令人不能逼视的神采,焕发着一种真正的卫教者的光芒!
在他的召唤下,人们渐趋平静下来,甚至车头的位置也开始让出了一道缝隙。
“快开车!”钦泽回头对司机说了一声,但是自己依然探出半个身子在车外。
带队的警官却低声嘱咐司机:“慢一点,不要慌!”
司机明白,被这样里三层外三层、几千人围着的时候,想开快也开不了啊!
警车缓缓起步,连警灯都没敢开,就静静地像蜗牛一样地蠕动。
蒲英、多吉、卓玛、兰泽等人和几名武警战士,一直围着车子,跟着它一起移动,顺便赶开还有点想靠过来的人。
不过,有钦泽师父站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对着车头前方和侧方喊话,周围的人群总体还是在给车让路的。
蒲英一直紧张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今天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万一真的出现了什么**,就凭手无寸铁的她和没有盾牌警棍的几名武警战士,肯定是无济于事的。
就在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她好像听到空气中传来了些许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并不尖锐,甚至都不太分辨得出,好像是什么在振动,又像是什么东西和水珠摩擦发出的噗噗声,很轻很轻的声音——可是又蕴藏了巨大的危险!
蒲英感觉一股寒意从头顶直贯而下,全身不禁一激灵。
“小心!”蒲英毫不犹豫地推了一把钦泽师父,将他按回了车内。
同时“啊”地一声惨叫,车身侧面一名年轻僧人捂住了自己的大腿,向后坐倒。他和周围搀扶他的人,脸上身上全溅满了鲜血。
枪击暗杀!无声手枪!
蒲英脑海中刚刚反映出这一情况,就听到车顶上又响起“当当”两声。
幸亏这警车也有一定防弹性能,步枪弹不一定防得住,手枪弹还是可以的。
不过,谁知敌人还有什么手段呢?
“趴下!趴下!”蒲英高声叫道。
无奈四周的人群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即使是那个被误伤的青年和周围的人也是茫然无措。
这时,那个尖利的声音又喊了起来:“警察开枪杀人了!钦泽师父被打死了,流了好多血啊!给钦泽师父报仇啊!”
“哄——”现场终于大乱起来。
而为之推波助澜的是,暗藏的枪手也不再掩饰了。
“砰——叮当!——砰——叮当!”一声声有节奏的枪声,一直围着警车,特别是副驾驶的这个位置响个不停。
、075章 被困招待所
后座上的两位警官马上靠近窗口,举枪还击。
那枪手躲在招待所顶楼某个房间的窗户后面。
他的射击角其实并不好。刚才除了第一枪差点击中钦泽,后来的几枪都打在了车顶和周围,误伤了不少僧人。
蒲英蹲在车门边的死角处,躲过了几发流弹。
她默数着连绵不断的枪声,很快发现这枪手到后来完全是胡乱开枪了。不仅是靠近车头和车门附近的人遭了殃,稍远的地方也不时有人叫喊呼痛。
哭喊声中,到处是血花和雨滴飞溅的情景,秩序一片大乱。
广场上,最靠近警车圈子的人都想向外逃命,外面的人却在拼命地朝里挤。
暴戾和惊恐的情绪飞快地蔓延开来,再加上年轻人过剩的精力,广大藏僧们很快失去了理性,像发疯的野兽一样四处冲撞起来。
肢体撞击发出的砰砰声不绝于耳,有人倒下了,有人跟着踩踏上去,或是被后来的人踩踏;
有人反抗,也有人挣扎,人们就这么狂躁地打斗起来……
乱了!完全乱了!
钦泽躲在车内的座位下,还拿着话筒在呼喊“大家冷静!都停下来!”。
但是他的声音完全被淹没在鼎沸的嘈杂声中。
即便是近处的人听到了,想停下来,也被周围的人身不由己地推搡着,根本停不下来了。
这时候,楼顶的枪手终于停止了射击。
两位警官的手枪还在射击。但是蒲英觉得那名枪手应该是已经离开了窗口。
也许是他没子弹了?——这个可能性不是太大。因为这枪手很可能和佛学院内的军火集团有关,所以应该不会只带一个弹匣的弹量。
那么,是他觉得任务已经完成了?——这个极有可能。
因为他枪杀钦泽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应该不是直接要人命,而是要挑拨起年轻僧人对政府的不满。制造矛盾。看看现场的混乱吧,他显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效果。
那这名枪手,还会不会有下一步行动呢?
蒲英不知道,也许他会看看下一步事态的发展吧。
在她看来,事情正朝着幕后人的预想发展着。
因为从车头方向冲过来一大波强壮的藏人扎巴,几名武警战士组成的人墙都已经挡不住他们了。
扎巴们不知从哪儿捡来的石头,正一块块地砸向车头的挡风玻璃。
有些人甚至已经靠近了车头,不住地撞击着,车子因此而剧烈地摇晃起来。
“咔嚓——哗啦——”前窗的玻璃纷纷掉落。
玻璃渣子都崩落到了蒲英的脸上和身上,车内的司机和钦泽师父也被大块的玻璃碎片和石头砸到了头。
蒲英本能地觉得——这些人砸车的下一步。应该就是推车、烧车。以及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甚至杀人了!
因为被暴戾之气冲昏了头的人,已经不能叫人,而叫暴徒了!
这里的情况太危险了!
必须马上离开这辆车!
“他们都疯了!快下车!快啊!”
蒲英迅速打开车门将钦泽师父拖下了车。后面的警官也护着陈博下了车。
他们和车外的二三十名汉藏学员,结成了一个小团体。
可是去哪儿呢?
往广场外走?——只要看看外面重重叠叠的人影,蒲英就知道不可行。在这种环境下,个人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两位警察有枪,但也只能自卫,不可能随便乱开枪的。
所以,只能躲进十步之后的招待所里了!
虽然枪手可能还在里面,但他也未必会再开枪,而且里面的房间很多,又有墙壁、家具可作为掩体躲避。
政府的援军应该也快来了。只要在某个房间里坚守一阵,还是有可能脱险的。
蒲英这么一想定,就扶着钦泽师父,并护着他的头,弓着身绕过车尾,向招待所大门挤过去。
其他人也看明白了她的意图,不用招呼都跟了上来。
这边围着的人,本来也是偏向政府一方的僧人,所以一开始他们走得还算顺利。
不过,从车头方向追过来的僧人,也跟进得很快。
几块石头已经零星地打到了蒲英的背上。
她将钦泽的头压得更低,用自己并不高大的身体将他几乎完全挡住了。
蒲英一边向前走,一边还不时回头留意后方的情况。
忽然脑后一阵风声,蒲英的目光一闪。
一道黑影横扫了过来。
蒲英一抬臂,一伸手,紧紧抓住了一条粗粗的铁链。
回头一看,和一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高大扎巴对上了眼。
那扎巴回手一拉铁链,竟然没拉动,不禁一愣,随即又双手抓住铁链,一起用劲拉。
蒲英单手将钦泽师父向前一推,自己则顺着那扎巴的一拉之势,向他怀里撞去。
扎巴得意地就要伸手去抓蒲英的头发,却不提防蒲英的身法太灵活,头一低就让他的手落了空,同时迅速地将铁链在扎巴的手上缠了一圈,又一甩绕过了他的大胖脖子。
蒲英接着一个侧弓步,双手拉住铁链一收,勒得那扎巴的嗓子喘不上气而直翻白眼,还有一只手被勒在脖子上,想打人也打不着了。
不过,后面很快又扑过来更多的人。
这种环境下肯定是不易恋战的。
蒲英一脚将那扎巴踢飞,阻挡了一下追兵后,又顺手帮几名公安武警解了围。
几个人汇合后,背靠背相互帮衬着。终于冲过了最后的几步,退入了招待所一楼大厅之内。
玻璃的大门口很快又被砸烂,蒲英等人迅速放弃了大门,退入了一楼接待台后的工作人员的房间。
蒲英最后退进来后。里面的人马上推来柜子、沙发等东西将门给死死地顶住了。
这间屋子,平时可存放一些客人的贵重物品,所以门是很结实的钢门,顶门的柜子也是很沉重的保险柜,窗户也是加固的铁栏杆。
外面的暴徒一时冲不进来,大家这才算是暂时安全了。
蒲英仔细一看,最后躲进房间的人大约只有十多人,核心人物钦泽和陈博都躲进来了,只是卓玛、兰泽等人和不少汉人学员在刚才的混乱中都被打散了——但愿他们在外面都会没事吧。
但是从被打烂的窗户看出去,外面的那些暴徒们的情绪还很狂躁。
一开始。暴徒们集中力量冲击着门口。
幸好这房门的质量实在是好!
在一下接一下的震荡下。墙上的装饰品和油漆之类的东西。被震得纷纷掉落下来,但是大门却一直稳如泰山,毫无变形屈服的迹象。
刚才打开门把大家藏进来的招待所的接待员。是一位藏族年轻姑娘。她一开始也很害怕的样子,但是在钦泽安慰了几句,又看到大门的防御威力还行之后,就渐渐平静了一些。
她大概是为了让大家安心,还告诉一直顶在柜子后面的警察们:“不用紧张!我们这个招待所可不是豆腐渣工程,那次大火都没把它烧坏。重新装修的时候,还特意对门窗进行了加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