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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也不影响别的选手。
蒲英慢慢地坐下,抬头一看。发现不少选手都在看着自己。那些目光中充满善意,有佩服也有鼓励。
她冲大家点点头,便静下心来准备比赛了。
比赛开始了,分坐蒲英一左一右的苗苗和梅医生,始终都在关注着蒲英答题的情况。
蒲英终究是人。不是神。
手上扎着液体,身上也乏力。她的高手速根本就没有发挥出来,仅仅在几十名参赛者中名列中游。
这其实已经很了不起了,蒲英却还是感到有点沮丧。快速发报,本来是她最有把握的项目,现在的这个成绩,就等于失利了。
在等待进行下一场赛事的中途,梅医生走出去接了个电话。当他回来时,看到蒲英一手捂着自己的嘴,一手揉着自己的心口,苗苗则一脸心疼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是不是恶心,想吐?”梅医生走近了问。
“还好吧。”蒲英努力打起精神回应着。
身体的生理反应,却并不是意志能完全控制的。她紧锁的眉头,早就告诉了梅医生:她现在很难受。
梅骅骝在心里长叹一声,蹲下身子,抓过她那只没输液的手,使掌心向上翻转过来,然后对着她手腕上方的内关穴按摩起来。
过了一会儿,蒲英的眉头舒展了不少,不禁感激地朝梅医生一笑:“谢谢,好多了。”
梅骅骝看到她的笑容后,面部却僵了一下。
半响,他终于下定了决心似的问:“丫头,你是不是一定要参加后续的比赛?”
“是。”
“好吧,败给你了。”
梅骅骝终于从药箱取出了针灸针,让苗苗挽起蒲英的裤腿,简单消毒后对其小腿上的足三里、阑尾穴、胆囊穴等穴位开始行针。
不到一分钟,蒲英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肚子好像疼得好多了。”
苗苗先是一喜,马上又换了不满的怒容:“梅医生!你明明有办法,刚才为什么不给英子止痛?”
梅骅骝有口难辩啊。
他这个针刺止痛的方法,一开始为了让蒲英就范而没有施展,后来也只好对蒲英一脸咬牙忍痛的样子视而不见了。
但是,明明伤口疼痛的人是蒲英,他的心里好像也被人割了一个小口子似的,一阵阵的刺痛着——以至于他终于按耐不住,而暴露了。
此刻,迎着苗苗的怒火,梅医生不约而同地和池医生对自己做出了相同的评价: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
蒲英的疼痛虽然稍有缓解,但是身上一阵阵的虚弱无力感,并没有改善。
第二场,抗干扰抄报。
不知怎么,她感觉耳朵没有平时灵了,那些混杂在噪音中的报文,听起来颇有些吃力。后来听梅医生说,应该还是麻醉药残留的影响。虽然手术用的是局麻药,但是少量吸收入血后还是会对别处的神经有抑制作用的。
这一次,蒲英的成绩依然只是中流。
此时,连不熟悉她的监考军官们都看出来了:这个女兵要不是因为生病动了手术,真正的实力一定很强大!
可惜啊,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参赛,对她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一个虚弱的病人,怎么可能战胜周围这些健康的,并且专业水平也不弱的军中精英呢?
此时已到中午,比赛项目暂停,选手和工作人员们开始进工作餐。
蒲英还不能吃东西,只能继续输液。
梅骅骝请张参谋帮忙找了间办公室,做她的临时病房。在这里,他又给她扎了大椎、太阳、印堂、膻中、中脘、气海、中极等大穴。蒲英进一步感到躯体的疼痛不适,缓解了很多。
利用别人午餐的时间,她抓紧时间小睡了一会儿。
迷迷糊糊中,蒲英听到有人推门进来,还以为是苗苗进来了,便问了一声:“你吃完了?”
半天没人回答。
蒲英奇怪地睁开眼,看清来人的样子后,不禁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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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章 赠言的力量
072章
来人是冯垚,是已经很久没见的冯队长、冯参谋。
三个月前分别时,他还是上尉,现在肩头上已经佩上了鲜明的少校军衔。
不知是不是因为视角的问题,蒲英只觉得眼前的冯垚风采依旧,却又比记忆深处的还要高大俊伟。
她一时间有些恍惚。
冯垚微微一笑:“怎么?还没睡醒?”
“嗯?”蒲英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因为发烧头晕而眼花了。
眼前的人,真的是冯队长!
她不禁为自己的失神而有些脸红,忙一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借着这个动作平息了有些紊乱的心率后,她才又仰起了脸,灿然一笑:“是啊,我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冯垚的目光一闪,嘴角已经轻轻上扬,眼中的笑意更盛。
他就近拉了张椅子,在蒲英身旁坐下,也没有急着说话,就这么微笑着、打量着蒲英。
“冯队,你怎么会来这里?”蒲英恢复了平静。
“听老梅说你在参加全军大赛,特地来给你助威啊。”
“没什么威好助的……我都比砸了。”
蒲英微撅着嘴,对自己今天的表现有些懊恼。相比铁人三项,她更希望自己在专业比武上有所建树。
“噢……”冯垚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从随身背着的挎包中拿出了一本书,“还有,我是来给你送书的。”
“啊?这么快就出版了?”蒲英欣喜地就要伸出双手去接。
“小心手。”冯垚却扶了一下她那只还在输液的手,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一边,然后把书递到另一只手里,“谢谢你帮我打印文稿,省了我很多事。”
蒲英笑着摇摇头。单手就翻起了那本厚厚的书。
封面背景是铁锈红色的滔滔大江,在其上方金红色的霞光中,四个字的书名题写得十分豪迈雄浑。
这个封面整体设计是很大气的,但就是没有浮凸或是烫金之类的艺术处理,使得本来壮阔的画面也显得平淡了。
再翻开书页看内容,蒲英发现印刷的字体有些小,而且页面也微微泛黄,纸张摸上去也不够光滑。整本书给人的感觉,质量似乎不是太好。
蒲英又翻了几页后,忍不住嘀咕:“怎么。有点像,盗版书啊?”
“嗨,有人肯帮我出版就不错了!我又不是什么名人名家。”
蒲英仔细查看封底的印刷信息。“昆仑出版社?没听说过啊?”
“大的出版社没看上,也没功夫给我这种无名小卒出书。这还是朋友给介绍的一个出版社。”
“是正规的吗?有书号吗?不会是自费的吧?”
蒲英的问题和田苗苗一样多了。她也是因为参与了书稿的整理,潜意识中把这书看成了自己有份的东西,所以就爱之深而责之切了。
冯垚被她连珠炮似的问题给问笑了:“哎,我还不至于想出名想到自费出书的程度吧?”
说着。他也伸出一手摩挲着书页,道:“真的有这么差吗?”
“也还好吧!”蒲英撇撇嘴,“只是没我想象的好。你这书值得更好的包装,是值得好好收藏的!”
“谢谢夸奖。这里面也有你的功劳!”冯垚咧嘴而笑。
蒲英从头翻到尾,忽然不满了,一下子把书推回给冯垚。“怎么没签名?”
“哦,忘了。好,我现在补上。”
冯垚马上从挎包里找出一支笔。翻开书的扉页,问:“签这里?”
“不,写后面。”蒲英翻到封底的空白页,指点道:“还要写赠言!”
冯垚手中的笔悬空停着,眼中满含笑意地问:“写什么呢?”
“随便。想到什么写什么呗。写得越多越好!”
“为什么?”
蒲英的眼睛眨呀眨的,忍笑说道:“要是你以后成了大作家。我这本有大作家亲笔签名题词的书,不就值钱啦?所以,写的字越多越好!”
“损我是吧?调皮!”
冯垚摇着头,手下倒是刷刷刷几下就写好了赠言,“喏——拿去,别嫌少啊!”
蒲英赶紧接过来一看,冯垚那潇洒遒劲的行书跃然纸上。
正中的赠言是:“大江东去,铁流滚滚。无论战斗是公平,还是不公平,我们的军队、我们的战士,都会前赴后继,坚持到底!”
上下分别题着两行小字:“敬赠蒲英小友”“与君共勉,冯垚”。
蒲英低头暗暗咀嚼回味着这句赠言。
冯垚则凝视着她的侧脸,默默无语。
忽然,门口传来的脚步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苗苗人没到,声音先传了进来:“英子,该起床了!快开赛了!”
梅医生随后跟进来,看到冯垚后只是点点头,却没说什么。
刚才他在接到冯垚偶然打来的普通问候电话后,马上通知了他蒲英的病情和现况。
在高原上的时候,梅骅骝就隐约感觉到,冯垚和自己一样,都很喜欢蒲英这个特别出色又特别倔强的丫头。
但是这二人一心以事业为重,又都不是会被荷尔蒙控制行动的人,所以都能理智地将这种喜欢控制在了正常的友谊之内。
一方面是蒲英还小,在他们眼中还只是个刚毕业的高中生,人生观价值观都还没成熟呢;另一方面,她是士兵,他俩都无意破坏军队的规则。
所以,即使他们有什么想法,也必须耐心地等着蒲英长大。
别看下山后,两人都没怎么和蒲英主动联络。但梅骅骝知道,冯垚和他一样,也在默默地关注着蒲英。
一般情况下,梅骅骝从飞龙师得知蒲英的近况比较方便,所以冯垚和他打电话的时候总会有意无意地问一下三个女兵的情况。貌似公平,梅骅骝却很清楚他询问的重点是谁。
而上一次。蒲英去北京参赛的时候,梅骅骝正在军区忙着职称的事,消息并不灵通。冯垚却在第一时间通知了他,蒲英夺冠了。两天后,医院才传开了军区女队的骄人战绩。梅骅骝猜测,冯垚是动用了在京的人脉去打听赛事消息。
看来,能成为朋友的人,别看表面的脾气怎么不同,一定有一些特质是相同的。
比如,这两人虽然都很关心蒲英。但在现阶段却又都有意无意地回避着蒲英。他们都没有在她最成功最风光的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因为他们都不喜欢当锦上添花的人吧。
作为很了解冯垚的死党,梅骅骝知道:蒲英今天的这种情况。冯垚再有事也一定会出现的。
果然,冯垚听了他的电话,立刻就赶了过来。但他也没慌了手脚,匆忙之中也没忘记带上自己答应送给蒲英的书。
这书他才刚拿到手,本来是想过些日子让梅骅骝捎给小丫头的。
梅骅骝知道蒲英对这书的喜爱。便让冯垚单独进来和她说话,他则和苗苗继续在外面吃饭。
这会儿进来后,他发现蒲英抬起头时,一双眼睛又恢复了灵动和神采,和上午的黯淡无神判若两人。
一本书,比药石还灵吗?
梅医生不满地嘀咕着。给蒲英递过去一根体温表,“量一下体温!”
蒲英夹好温度计后,单手又拿起那本书翻看起来。里面的词句。虽然她还很有印象,但是重读起来仍然颇有余味。
苗苗却催道:“好了,以后有的是时间看!你一会儿要考的是脑功,不该费神看书!”
蒲英又看了几眼才说:“看这书,才不费神呢。”
不过。这次她还是从善如流地将书交给苗苗,暂时不看了。苗苗帮着她披上外套。下床穿好鞋子。
梅医生又在旁边问;“还恶心吗?伤口还疼得厉害吗?”
“没什么了。梅医生,你的针灸真管用。”
蒲英这会儿已经完全不介意梅医生的一时隐瞒了,虽然开始她也和苗苗一样有点不忿,但是后来一想:上哪儿找梅医生这种中西医结合的本事?自己是运气好,撞上了,还是知足吧!
梅医生看了下温度计,“三十七度八,倒是又降了点。”
“嗯,我自己也感觉精神好多了。”其实,蒲英还觉得身子有点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