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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
“好的,把你的车钥匙给江先生,我和江先生这就回家。还有让柳妈报警。”
“是,小姐。”丁兆一从衣服口袋里把车钥匙掏出来给我。
二十分钟后,我们赶回了虹桥路上的丁家别墅。这个时候,再次接到报案的雷光递已经在别墅里查看他的尸体了。一见我们两,就满脸的愠色。
“李月桂她怎么死的?”我站在房间门口问。
“氰化物中毒。”
“毒药哪来的呢?”
“除草剂,从储藏室里的拿出来的,放在了她的茶里。”
“这么说又是一起谋杀案啦。”我得意洋洋道,“看来你的想法错了。”
“哼。”他哼着鼻子,执拗地说,“你也不见得正确,要知道我们走之后,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而我们离开之前,她还活着。”
“这只是你说的,并不能确定。谁能证明这件屋子的人,没有偷偷地穿过舞厅或者走廊,进来放上点除草剂呢。”我说,“还有,你的黄仪蒲又跟踪得怎么样了?”
“他?”雷光递摸摸鼻子,轻声地哼哼道,“我那个笨蛋跟丢了。”
我暗笑。丁当把柳妈她们叫了过来,要她们再讲述一遍今天上午的事情。
“小姐,今天上午江先生他们离开后,我们就吃了早饭。然后我开始到二楼收拾屋子,丁小琴和丁小瑟他们两在楼下'免费小说'整 理屋子。后来我听到丁小瑟在楼下的惨叫,奔下楼,就听她说黄夫人死了。”
“这么说是丁小瑟是你发现的黄夫人的尸体?”
“是的,小姐。十点钟,我帮小琴姐姐一起收拾好了餐厅,她说要准备午饭。我就去看黄夫人,我想问她是不是要回黄屋去。结果进屋就见她死在了那里。”
“哦,那么这茶,”丁当拿起那只摔倒在桌子上的茶杯,“又是谁泡的?”
“小姐,茶是我叫小琴姐姐帮忙泡的。”
“小姐。”丁小琴急叫道,“我没有下毒。”
“小琴,你别着急,这茶你是在厨房泡的吗?”
“是的。”她神色黯淡地说,“小瑟她让我泡茶,我就泡了一壶给了她。”
“小姐……”两个女仆相互对眼起来,相互怀疑。“对了,小姐。”丁小琴急急忙忙说,“夫人这茶在我离开时曾喝过,那时她没有中毒啊。”
“你确定?”身旁的雷光递和我同声惊呼。
“是的。我不骗两位,夫人叫我倒茶给她吃阿司匹林。”丁小瑟急急忙忙的掏出杀手锏,为自己摆脱嫌疑。
“那么……”雷光递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那个俄罗斯夫人今天上午一直在哪?”
“那位夫人……”丁小琴说,“好像一直在楼上没有下来过。”
雷光递迈开他的两条长腿,向二楼奔去。丁当也不迟疑,跟着往上跑,当然我也不可能落下。
司拉古尼夫人坐在她房间的沙发上,手里正捧着一本书,是程小青先生翻译的《希腊棺材之谜》。
“夫人。”我彬彬有礼地向她行礼,还未开口,她先叫了起来。
“丁当小姐,我要离开这里。”
“什么,夫人?”丁当惊讶道。
“我要离开这里,我到这里来是教你芭蕾的。但是,一天内发生两起谋杀案。”她缺乏生气的脸此时生动起来,整张脸的皱纹卷起来,缩成一团,就像一只没有发育良好的橘子。
“夫人,这和您没有关系。”我咳了一声,说,“我们上来……”我找话说,“原来今天上午你一直在看小说啊。”
“不错。”她挥舞着手里的书,对我说,“我在这没事时就看这些书,我喜欢看侦探小说。”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转头又问丁当说,“你也爱看这些书吗?”
“你说得不错。”她回答我说,“这本希腊棺材是我昨天从书房找来给夫人的。”
我明白她这么说的意思,很显然,现在一切都很清楚了。
两个谋杀,一死一伤。我已经弄清了所有的迷题,但是我能把这些告诉雷光递吗?丁奉源也不愿意说出实情啊。
我看着丁当,心里衡量着这两者间的利弊。
江盗洋的故事告一段落。
江老爷子的身子舒适地靠回座垫上,拿起他那个老古董的桃木烟斗,咬着。“怎么样,皮皮,故事说完了。”
“什么呀。”他的孙女嗔叫着,发嗲说,“爷爷说的故事一点也不精彩。”
“哼。”老头生气说,“我讲故事当然比不过你那口子啦。不过,嘿嘿……”他奸笑着看看我,“怎么样,你小子知道真凶吗。”
“爷爷。”我说,“有两种方法可以推断出这两个案子的真相,但是在证据方面却是稍显不足。爷爷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一直对此保持缄默啊。”
“哼。”他吹着烟斗,“自以为是。”
我摸摸下巴,不敢跟他回嘴,我怕他的空手翻。
“爷爷真是的,讲话只讲一半,还说阿维自以为是。”
“呦呦呦,真生气啦。既然你那口子说有两种方法可以推理出真相,那就让他说吧。我老罗,讲不动罗。”
这个老爷子竟然倚老卖老,还闭起了眼睛。
“阿维,说凶手是谁。”什么嘛,老婆大人端过脸来,就像是审犯人一样地对我刑讯逼供。
“这个么……”我伸出一只手指,抬脸望着天花板,“答案呼之欲出。枪击丁奉源老先生的。泉,我是不是应该称他做太公?”
“别打岔。”老婆大人愠怒地说,“说,到底是谁枪击了太公。”
“是个女人。”我以十二万分的口气对她说,然后品尝了她的亲密肉包子。我做出夸张地动作表示抗议。不禁感叹,上海滩的名侦探和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公民侦探竟然都是她们那祖孙女两的手下败将。如果让别人知道江盗洋和网维在老婆大人面前的熊样,相必可以使他们笑掉大牙。“小泉啊,你听我把话说完啊。其实你自己也应该知道谁是凶手的。”
“废话,我是知道大概是谁,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是她。逻辑,知道吗?爷爷说得那些疑点,我搞不清楚。”
“明白了,那么我就从第一个枪击事件开始,按照逻辑来分析好了。首先是太公的遇刺,他在书房的沙发中被一枪打中了胸口,手枪是他自己毛瑟手枪,以前一直放在书房的抽屉里。爷爷,我没说错吧。”
“对。说得不错,和我当年想得也一样。”老爷子挥舞着手中地烟斗,要孙女儿给她添点烟丝。
“好,其次在书房通向花园和隔壁好婆练习芭蕾的地面上发现了成窜的半个鞋印。这些鞋印是有好婆的芭蕾舞鞋留下的。并且在发现了踩脏的舞鞋附近还发现了凶器,那把毛瑟枪。那么我们可以做出一个不充要的推断,是一个穿着芭蕾舞鞋的人跑去枪杀丁奉源,并且还走到了花园外面。这里面有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这个凶手要跑向花园外面,踩着泥故意留下脚印。只有解开这个疑问,我们才能使上面的推断变成一个充要论证。反之,如果我们确信这个留下脚印的人就是开枪袭击丁奉源的人,我们也就可以推断出这个凶手是个女人。那么能否确定那个留下脚印的人一定是凶手呢?根据当时现场证据我们无法证明。我们只能从各个人的口供中来试着推断。首先当时是在清早,比较寂静的时候,在别墅的每一个人都听到了那声枪响,但是都没有注意,因为他们勿把它作为汽车回火的声音。听到声音后出去看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黄仪蒲。那么他是不是有看到凶手是谁呢?我认为他看到了,因为他把跟在他身后走出车库的丁小瑟推了回去,很显然他不希望别人知道凶手是谁。那么我们来想一下,他为什么不希望别人知道凶手呢?是因为他想保护那个凶手,还是因为他想要从那个凶手那得到一些好处呢,像我们常说的敲诈对方,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知道他在接受警方调查后就离开了别墅,并且还甩开了警方的跟踪。如果我们接受丁小瑟的证词,并且确信黄仪蒲不是开枪袭击丁奉源的人,那么这个开枪者必然出现过在花园门口处,也就是说这些脚印必然是开枪者留下的。因为留下那些脚印,出于的目的是干扰警方查案,那么除了作案者本身之外,只有不想让警方发现真正凶手的人才会留下。而在这之中只有黄仪蒲一人看见了凶手,可是这个男人又穿不下一双三十六码的芭蕾舞鞋。他也就不可能留下那行鞋印。所以如果我们相信那些人的口供我们可以得出留下脚印的人就是开枪的人。”
“啰嗦有余,进展不足。”
我瞪了老婆一眼,喝口茶,继续说,“我们从这双鞋上怎么推断凶手呢?我可以说那半个脚印已经告诉我们谁是唯一的凶手了。不过正如我所说的,这个推断没有任何证据支持。我们只能从另一条线索上来推理谁是凶手,首先凶手是个女人,在案发的别墅里一共有六名女性:好婆丁当,那个俄罗斯女伯爵司拉古尼夫人、黄仪蒲的母亲李月桂、别墅里的柳妈和佣人丁小瑟、丁小琴。这些人之中有谁有动机去枪杀丁奉源呢,从表面看有两个就是好婆和李月桂,至于背地里是不是还有其他动机,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是动机不是决定探案的标准,我们不能因为有动机就认定一个人杀了人。很可能,司拉古尼夫人和丁奉源之间有着隐私,丁小琴或者丁小瑟是丁奉源的私生女……推理断案的关键不看动机,而看证据和线索。而这个线索里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丁奉源不愿意告诉警方谁是开枪打他的人。很显然这个开枪打他的人是他一个非常亲密的人,但是这个人却不可能是好婆。理由很简单,因为如果是好婆想要杀了丁奉源,在去医院路上或者别的什么时候她都有机会杀死丁奉源而不让他抢救生还。”
“就是,就是。”江盗洋突然磕起烟灰,插话说,“那个雷光递竟然连这么简单的地方都想不到,真是个笨蛋,在那之前我真是太看得起他了。”
“现在我们再从李月桂的死来看,下毒者又是谁呢?我们能确定这个下毒者就是那个刺杀丁奉源的人吗?”
“她们应该是一个人。”
“应该是一个人?不错,我们在直觉上很容易的把这两起案件联系在一起,认为是一个人所为,但是我们在证据上,有可以论证的地方吗?很遗憾,我认为从爷爷讲的故事中,我们找不到这样相联系的证据。不过单单从李月桂的死,我们却可以推断出谁是下毒者。首先李月桂在爷爷他们谈话离开时,还是活着的。而当时她刚吃过药,如果那个时候,茶里已经下毒的话,她应该在那时就已经死去,所以下毒应该在那之后。而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屋里的所有人都在警方的监视之下,没有人有机会跑到储藏室拿出杀虫剂,并且偷偷地在茶中下毒。因此下毒者有机会的时候应该在爷爷他们去医院之后。我想这段推理,当时爷爷和雷警探应该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不错。”江盗洋得意洋洋道,“但是在那之后,我们的调查中,柳妈她们几个也没有机会下毒。怎么样,网维,你小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是啊,她们没有机会下毒。同时我也没从爷爷的故事中找到可以揭穿那些人不在场证明的线索,所以也就是说这些人不会是下毒者。那么剩下的人就是司拉古尼夫人,这位俄罗斯夫人说自己整个上午都在二楼的房间里看《希腊棺材之谜》,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可以证明她的话,所以在当时的情况下她应该是一个非常合适的嫌疑人。”
“等一下。”小泉打断我说,“难道你是说那位司拉古尼夫人是凶手?”她不敢相信地望着我。
“当然不是了。这个